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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缓缓地睁开,眸子有痛苦的神色闪过,“不,本王亲自来。”
他取过侍从的剑,伸手点了女子的穴道,轻声道:“不怕,一会就好。”
阿荪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她强自忍住不让泪水掉下,坚强地道:“我不怕。”
“别过头。”平南王声音微微颤抖,手中的剑扬了起来。
阿荪伸手抓住地上的乱石,仓皇把头别过去,身子轻颤。
剑锋在日光下闪耀出光芒,山涧的风飕飕地刮过,有微黄的树叶飘落。
一切,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气氛是极其的哀伤,阿蓁能看得出平南王眸子里的痛。
剑一起一落之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即将落在阿荪小腿上的时候,阿蓁忽然道:“慢着!”
平南王停下手,抬头有些微愠地看着眼前这绝色少女,眼里敛住狂怒,“你若是怕见血,即刻躲开就是。”
他最瞧不起这样胆子小的女子,而阿荪的勇敢,才是让他心折的。
“阿蓁,走开,莫要妨碍王爷。”独孤青急忙喊道。
阿蓁却没有走开,反而走了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看着平南王,“把剑给我。”
平南王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侍从便要上前拉开阿蓁,口中道:“你走开!”
“她只是中毒了,不至于要砍掉她的腿。”阿蓁的话让平南王眸色一喜,但是旋即便暗淡了下来。
阿荪是中毒了,但是如果不砍掉小腿,毒液一旦蔓延至心脏,便神仙难救。
一个无知少女,懂得什么?
“拉开她。”平南王敛住眸色的阴暗,冷声吩咐。
阿蓁却在侍从碰到她之前从平南王手中夺了剑,快速地在阿荪的小腿伤口上一划,黑色的毒血流出来。
“你想干什么?”平南王大怒,情急之下起脚踢向阿蓁。
阿蓁旋即避开,持剑指着他,沉声道:“你不想她死的话,听我的。”
“你……”平南王见眼前这名少女脸色毫无惧怕之色,神态稳重,着实不像是一名十五六的女子。
阿蓁在他思考的空隙,走向寺庙门口,从杂草丛中摘取了一株颜色微黄的植物,用手一搓,再以剑在自己手指上一割,混入自己的一滴血在药上。
她回身把药敷在阿荪腿上的伤口上,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阿荪睁开双眸,眸子里有惊喜之色,“头不晕,好很多了。”
“真的?”平南王不相信地问道,惊疑地瞧了瞧阿蓁,“你懂得医术?”
“略懂!”阿蓁言简意赅。
平南王神色平和了一些,瞧着阿荪,她的嘴唇从刚才乌紫慢慢地变白,可见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
他简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毒叫半日魂,中毒之后,会在半日之内蔓延全身,到时候全身溃烂而死,没有解药的。
能解半日魂的人,会是略懂医术?
他看向独孤青,独孤青也一脸茫然地看着阿蓁。
“你叫什么名字?”阿荪轻声问道。
“我叫阿蓁!”想来,以后她也只能用独孤蓁的名字和身份生活下去了。所幸,她叫毛乐蓁,这位叫独孤蓁,倒不至于要完全的改名字。
第四章 你怀孕了
“谢谢你救了我。”阿荪感激地道。
阿蓁微微一笑,“你们尽快下山吧,你怀着身孕,不宜在这荒山野岭逗留。”
阿蓁这话一出,平南王与阿荪都微微一怔,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胡说,她怎会怀孕?”
阿荪的身子极寒,御医都说无法受孕,此刻怎会怀上?再说,方才她连脉都没把过,又怎知阿荪怀孕了?
“我不会断错。”阿蓁起身,在寺庙前的杂草看了一下,采摘了几朵小黄花,回来递给阿荪,“你吃下去,可以清除你体内的毒。”
“我真的怀孕了吗?”阿荪伸手接过,怔怔地看着她,神情还有些蒙,她纵然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心底竟萌生出一丝希望来。
“千真万确,你要做母亲了。”阿蓁微笑道。
阿荪静静地看着她的笑容,她一笑仿若是万缕金光陡然在她脸上绽放,叫人惊艳却又不敢细瞧的庄重。
“休要乱说!”平南王呵斥,然后轻声对阿荪道:“阿荪,本王从不介意这个,有无自己的孩儿,都不打紧的,大不了,以后过继一个过来养就是。”
他知道阿荪一直都想为他生一个孩儿,但是,御医都说了希望十分微小,他自是不忍心见她怀着希望最后又失望。
这对阿荪来说,太过残忍。
阿蓁便不说这个了,对独孤青道:“爷爷,我们下山吧。”
独孤青却忽然跪下来,对着平南王一拜,“草民斗胆,请王爷看在草民孙女救了王妃一命的份上,帮草民一个忙。”
平南王狭长的俊眸一闪,“你说。”都说独孤家的人贪得无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看在独孤蓁治好阿荪的份上,他也可以考虑满足他一个要求,只看是不是在他觉得合理的范围之内。
“草民希望,王爷亲自送草民爷孙回独孤府。”独孤青道。
“就这么简单?”平南王眸色有些疑惑。
“草民不敢有过分之念。”独孤青道。
死过一次的人,若还不知道敛住自己的的贪念,那这一次死得也太冤枉了。
平南王正欲说话,便见前方路上扬起了一阵尘埃,几匹骏马飞驰而过。
“是太子爷来了。”侍从惊喜地道。
阿蓁顺着侍从的眸光看过去,只见几匹轻骑疾驰奔来,为首的一人穿着黑色鹰袍,衣袂翻滚,箭袖滚金边在日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来人有皇家天仪,只远远一瞧,便叫人为他的皇家气度心折。
他策马停在路口,翻身下马,疾步走过来。
他面容仿若极北寒地的一块精雕玉冰,五官绝伦,眸子深邃乌黑,却没有一丝温暖。
发丝凝冠,黑色鹰袍衬得他皮肤在日光下呈古铜色,一身战气凛然,神色略带微愠,仿佛是从沙场上铩羽而归的战将。
“君阳!”平南王喊了一声。
“参见太子爷!”侍从们纷纷下跪行礼。
独孤青也慌忙跪下行礼,“草民参见太子爷。”
太子爷见阿荪受伤,面容陡然冷凝起来,冷笑一声,“好得很,本宫竟没防着他会今日下手。”
“君阳!”平南王轻轻提醒了一声,示意还有旁人在场。
冷冽的眸光扫过阿蓁的面容,阿蓁没有忽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阿蓁手上还染着鲜血,这是刚才处理阿荪的伤口时候留下来的。
这一抹鲜血,让阿蓁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君阳,是她救了阿荪。”平南王连忙阻止。
冷君阳盯着眼前这名被他剑尖横住脖子的少女,她全身没有一丝惊惧之色,寻常女子,早被吓得瘫软了身子。
“太子爷,民女并无恶意。”阿蓁用乌黑的眸子凝望着冷君阳,口中辩解。
“太子殿下,她是草民的孙女,刚才还救了平南王妃,求您莫要伤害她!”独孤青在一旁求情。
冷君阳看向独孤青,眸子里有一丝疑惑,“独孤老爷子?你怎在这里?”
独孤青见冷君阳认得自己,当下放了心,只是心中也诧异,自己与太子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他竟记得自己。
“回太子爷,草民与孙女来此踏青,谁想一场暴雨乱了回家的路。”独孤青道。
冷君阳自然是不信的,六月酷热的天气,来这山上踏青?身旁并无下人陪同,两人都是一脸的狼狈,倒像是落难至此的。
“君阳,你们没有受伤吧?”平南王问道。
“没事。”冷君阳收回眸光,看向坐在地上的阿荪,见她神色有些茫然,便问道:“阿荪没事吧?”
平南王道:“她中了半日魂,独孤姑娘为她解了毒。”
第五章 回府
冷君阳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半日魂的毒竟然也能解?半日魂是没有解药的。
“君阳,本王答应了送独孤老先生与独孤姑娘回府,但是阿荪暂时还不能行走,你代本王送送。”平南王道。
“嗯!”冷君阳应道,回头吩咐了几名侍卫留在此处保护平南王,然后命人扶着独孤青上马。
独孤青与侍卫同骑一匹,慢慢地行走在山路之上。
冷君阳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蓁,淡漠地命令道:“上来。”
阿蓁把手交给他,借力一起,便坐在了马背上。
两人距离很近,阿蓁几乎能听到冷君阳的心跳声。
阿蓁闭上眼睛,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他应该也是受了伤的,但是见他行动利落敏捷,料想伤势不重。
白色骏马在山间徐徐而行,落到平地宽敞处,冷君阳策马奔腾,凌厉的风在两人耳边掠过,有山间泥土和花草的气息钻入鼻尖。
阿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苏风是她的师姐,一直觊觎茅山派传人的位子,自从师父把掌门的权杖传给她之后,苏风便心心念念要杀了她取而代之。
苏风不是她的对手,这一次是趁着她收复修罗邪魂的时候下狠手偷袭,她才会魂魄离身。
师门多年情谊,始终抵不过权力的吸引。
阿蓁心中,有浓重的无力感。
“你心跳很乱!”
耳边传来冷君阳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他一说话,仿佛这漫天的日头都被剥夺了热力。
“是的,心事如潮。”阿蓁道。
“不管你遭遇了什么,有什么样的心事,该沉下去的就沉下去吧,否则,这一次的遭遇,绝不是最后一次。”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虽然是善意的提醒,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像是诅咒一般。
“谢太子爷提醒。”阿蓁静静地道。
“你救了阿荪,本宫欠你一个人情,独孤家那边,需要本宫做些什么,尽管说就是。”他基本可以猜出他们流落至此的原因。
阿蓁嘴角挽起一丝冷漠的弧度,“谢太子爷,不需要。”
生葬老人,以求飞黄腾达,这种忤逆儿孙,她怎会轻易放过?
他便不再说话,落到山下,便是平坦的官道。
彼时已经是黄昏,日头西移了。
在官道奔驰了一会,便看到巍峨雄伟的城门伫立在前面。
进了城,天色便黯淡了下来。
入城之后,马儿脚程便缓慢了下来,青石板驰道上有行色匆匆归家的百姓穿梭其间。
这么一幅安居乐业的版图展现在阿蓁眼前,她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安宁。
马儿停在独孤府门前。
独孤府灯火通明,门口挂着白色灯笼和白藩。
“办丧事?”侍卫搀扶着独孤青下马,看到独孤青脸色惨白,不禁问道:“府中死的是哪一位啊?”
“丧事已经办完,人也下葬了!”独孤青静静地道。
阿蓁想下马,冷君阳却拉住她的手臂,“等一下!”
门口有两名下人走了出来,看到独孤青与独孤蓁,脸色骇然,慌忙往回跑,口中喊道:“天啊,老太爷和七小姐回来了!”
侍卫诧异地看着独孤青,“怎么回事?”
独孤青淡淡地道:“他们以为见鬼了。”
那两名下人跑了进去,独孤家的几位主子正在为店面的事情而争持不下,闹得是面红耳赤。
下人仓皇冲进去,口中喊道:“大爷,二爷,三爷,老太爷和七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