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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关起来,总可以吧!”
“使不得!”两人同时摆手。
陆信最是了解承天帝,他心地善良,别人一卖惨就同情心泛滥,此时眼珠一动,立刻便道:“陛下,你就当温大学士放了个屁,当务之急,是解决民间动乱,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国泰平安。”
“滚!”承天帝心气难平,只得冲身边所有人大喊。
李享与李文志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爬起来,便架住温继佑,“臣等告退。”
“别碰我。”温继佑立刻反抗,奈何两位看起来年纪挺老,力气却不小,加之陆信帮忙,他竟反抗不了,只能嚷嚷道:“陛下,所有旨意都是你下的,你被卖了还为别人数钱,陛下,你醒醒!”
李享伸手握住温继佑的嘴巴,“我说温大学士,能活命就行了,别嚷嚷了,你以为我们保你容易?”
温继佑继续反抗,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他气得省了李享满手鼻涕,待把他带离甘泉宫,几人放手,他恶狠狠的咬了李享满手血。
李享吃痛,怒斥他道:“你属狗的?”
“你们,不忠不义!枉为人臣!”温继佑指着两人鼻子骂了句,甩袖便走,根本不记得自己现在只是个正五品大学士,而别人是正一品内阁大臣。
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后,郕王慢悠悠出来,他弹了弹袖口处不存在的尘埃,淡淡道:“辛苦二位阁老了。”
“王爷哪里的话,为王爷办事,是我等的荣幸,怎会辛苦?”两人立刻恭敬行礼,俨然一副把郕王当主子的样子。
郕王满意微笑,“接下来,还请二位阁老出力,本王感激不尽。”
“应该的应该的。”两人齐声应下。
甘泉宫,承天帝望着灰扑扑的天,方才温继佑的话提醒了他,废除新法的旨意是他下的,恢复旧制的旨意也是他下的,同意陈谦离京的还是他,没有人假传圣旨,别人只会骂他是昏君,不会想到他身边有一群什么样的人。
“乱臣贼子!”他大喊一声,“你们放肆!”
然而郕王听不见了,他出宫后迅速吩咐自己的死士,把温继佑死谏,皇帝龙颜大怒要杀之而后快,他拼死保住的事情传开。
李享和李文志则立刻召集同党前往郕王府议事,大部分革新派都被罢免和入狱,整个朝廷几乎都把持在守旧派手里,而如今的守旧派,已是郕王的囊中之物。
宽大的书房内,或站,或坐,挤满了人,这些人均出身豪门望族,没有一个寒门子弟,他们的官阶,有高有低,有具真才实学的,也有靠家族余荫混日子的。
往日里,想要齐聚这些人绝不是件易事,但今日齐集了,还有些人甚至挤不进书房,站在门外。
“各位。”成为拱手揖礼,“当初废除新法,恢复旧制,是我们一致的心愿。”他扬声道。
李享等人点点头,“没错,确实。”
“但大家也看到了,废除新法,天下便会大乱,想必各位也明白,天下乱了,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众人沉默了,平日里瞧不起那些出身低微的普通人,但这天下,终究是普通人更多些,若秩序当真乱了,就会面临洗牌。
众所周知,天下洗牌,就是战乱,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战乱,许多家族会被淘汰,连守成的能力都没有。
通过洗牌,新的权贵会产生。
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能平安的走到下一个安定的到来,所以,必须要在更大的动荡来临之前,遏制住事态的发展。
只要天下不乱,他们拥有的便依旧是他们的,这一代没有出息的后人,可以等下一代,只要手里握有资源,等得起。
“所以,我们要想出个办法,平息民怨。”郕王的声音传来。
“不知王爷有何良策?”李享问。
众人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倾听。
“新法,是陈谦一手制定,虽然于我等不利,但于大多数百姓都是有利的,他在民间很得人心,现在辞官了,黯然离场,固然是我们的胜利,但,我们不能欢呼。”
“王爷的意思是?”李享又问。
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民怨四起,他们要的不过是能活下去,陈谦的主张是我们所不能容,但我们各退一步,再把责任归拢一下,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民怨自然便平息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话音落下,瞬间便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
“王爷,如何各退一步?”李享又道。
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顿时交谈声立刻停了。
“重新给流民户籍,过往一概不究,今年起,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过往所欠也不必征收。”
众人闻言点点头,人口突然多出二亿,就算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往后每年所收的人丁税也比之前多两倍以上,对他们并无什么影响。
至于过往所欠,以前百姓隐藏人口,不彻查,人家一生都不交,他们也没办法,查起来又是一项浩大工程。
是以,不管如何处理,于他们而言,都不会造成损失。
“今日起,在民间各地给他盖生祠,共享他的声望和民心,诸位,可有意见?”他扫了眼所有人,淡淡问。
他的解决方案很好,陈谦不必回朝,但他的声望必须被消费。
他的主张,也不必全面施行,可以保留一下不痛不痒的,老百姓又没读过什么书,哪里知晓深浅?
“我等没有异议,全听王爷差遣。”双李领头道。
片刻间,所有人都同意了,只要不妨碍他们的利益,什么政策无所谓,至于给陈谦盖生词,那不过是面子,他们只需要里子。
“好,还请各位众志成城,共渡难关。”郕王拱手,“拜托了。”
“任凭王爷差遣。”众人也都齐声回应。
很快,消息迅速传开,民间的声音变了风向,等万朝云得到消息时,已是半个月后。
于思亲自来禀报的。
“东家,现在外边都在传陛下是昏君,郕王拼死守护新法,却惹怒陛下,遭到斥责,还有,外面各地都在给陈大人盖生词,各种歌功颂德,百姓的怒气好像渐渐平息了。”
万朝云闻言深深蹙眉,“郕王?”
“是,现在民间有句话。”
“什么话?”
“前有陈首辅,后有郕亲王,有事找郕王,他是百姓自己的王,为百姓考虑。对了,朝廷新出了条令,这月开始,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以前所欠也既往不咎,流民也得以重新拥有户籍和土地。”
万朝云闻言冷笑,“好一个郕王,永不加赋?突然多出二亿人口,加不加赋,他都不亏,再差也不会比以前差,真是精明。”
“还有呢,责任都推到陛下的头上,现在陛下在民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人们只相信郕王,郕王说的,就是对的,郕王要做的,都支持。”
“愚昧。”万朝云摇摇头,“当初他们还说先生故意坑他们呢。”
“陛下是少数,大多数读书人都相信陈大人,对他的敬仰都是真的,不管那些人如何煽动,都无法动摇大人在民间的威望,只是郕王给大人盖生祠一事,便有些过分了,一面打压大人的主张,一面用他的威望。”
“踩着先生的血肉往上爬,哼,恭王呢?”万朝云想起林延平,她对承天帝绝对忠心,承天帝被推到风口浪尖,她没道理不管。
“西疆诸部受离国挑拨,有脱离大兴的打算,离国铁骑又时不时骚扰,算是彻底被拖住了,京城的事,她恐怕无能为力。”
“先生曾给曲田布政使一份信,里面涉及到人丁税的改进,他没递去京城?”
“递了,还没到京城,便被郕王的人拦截了,信早已随送信的人沉入江底,东家,郕王如今得势,会不会转手对付我们?”于思忧心问。
万朝云往椅子上靠了靠,陷入深思,过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她才出声道:“传令下去,商行不参与任何皇室内斗,务必要做到绝对中立。”
她算是看出来了,郕王当皇帝,要比承天帝当皇帝靠谱,她只是个生意人,谁当皇帝都无所谓,陈谦有声望,换个皇帝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而且郕王想承接他的声望,就必须保护他的声誉。
于思的想法与她一般,皇帝不管换谁,都是林家人,不管是林三,还是林四,与他们都没甚关系。
“是,属下这便去吩咐。”他庆幸万朝云有个清醒的头脑。
离天慕山越来越近的林见深也得了消息,他紧紧握着刚看完的情报,面色如霜,“加快行程,务必十天内达到天慕山。”
原本与他一道回京,却半路分开的温庭钧此刻正靠在马车上小觑,他今日在马车上看了两个时辰的书,眼睛有些疲累。
突然,马车骤停,他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扑到了对面车壁上。
“咻。”一支锋利的箭生生从后背穿透他整个身体,在剧痛传来之前,鲜血先染红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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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相见
“公子,公子。”
温庭钧觉得身体很重,他想站起来,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公子,公子。”
好像有人在叫他,是他书童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很快,剧痛传来,他明白了,他受伤了,伤得很重。
眼睛似乎要睁不开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闭眼,他刚从书院出来,还未科考,还未去治理河道,还未向全天下证明,温家的后人,可以治理好河道。
“去……”他发现舌头不听使唤,说短短的一句话,都那般艰难,“禀……告……表……”
一个妹字没说出口,他便彻底闭上了眼睛,微微抬起的手,也重重落下。
“公子!公子!”
一声声悲戚的声音传开,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般,长长的官道,在这一刻,变得萧索起来。
林子里藏着的黑衣人看了半响,“怎么回事?大皇子呢?”
“头儿,没有大皇子,好像是温家的小公子,怎么办?”
“去查一下,务必要找到大皇子,传令下去,大皇子失去了踪迹,务必守好每一个关口,不得让他踏进京城一步。”
林子里的黑衣人很快散去,仿佛不曾来过,而地上躺着的温庭钧,已成了血人,且鲜血还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远在螭南县的温继华正在看卷宗,县里有两家人打官司,为的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正看得入神,心头突然一痛,仿佛被尖刺狠狠扎中般,疼得他直冒冷汗。
放下卷宗,便再难看进去哪怕半个字。
京城,老爷子在闭目养神,几乎是同时,顿感一阵不安,似有什么事要发生般,令他再难入眠。
天慕山,万朝云趴在栏杆上,用一根吊着鸡毛的绳子不停的逗追月,有人陪玩,追月显得兴致很高,而远处,陈谦执笔作画。
蔷薇和柳眉站在他身后观看,只见纸上,一软甜少女,正与猫儿玩得欢,少女脸上的笑容,仿佛掺了蜜般,入了眼,便甜在心里。
一盏茶后,陈谦搁下笔,拿起旁边已打磨得极好的珊瑚手串继续打磨,万朝云把碟子上的盖子打开,让追月自己吃鱼,她走过去看那还在桌上,墨汁未干的画。
见陈谦把她画得极好看,便满意道:“蔷薇,拿去裱起来。”
“姑娘,已经第二十张了……”蔷薇颇为为难,“太多,裱起来挂那儿?”
“谁说裱了就一定要挂出来?专门收拾间院子出来,放先生给我作的画。”她走过去,坐在陈谦身边,专心的看他为自己打磨手串。
蔷薇:“……”姑娘好任性。
别人求一副大人的真迹,都没有门路,她竟然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