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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百姓们喝了豆浆便站到自己擅长的位置。
等所有人都站好时,小男孩以及十几个老汉不知该站在那里,他们左右为难。
万澈抱着女儿来到小男孩面前,弯腰与他对视问:“可是不知该做什么?”
“我家只有我和我娘,我们只会种大米和小麦。”他羞涩的低头。
“你们也是吗?”万澈又问其他人。
十几个人齐齐点头,“我们不会别的,种别的收成不好。”
“跟我来。”万澈温和道。
十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小男孩打头阵,都跟万澈进了衙门。
衙门里放了车谷种,“按人头领,不可多领,多报被查出来,没收田产。”万澈威严道。
“是。”十几个人看到谷种,眼中露出热切目光,都老老实实报家中真是人数。
“拿了谷种,不要声张,默默的种。”万澈不放心的叮嘱,谷种实在太少,他怕因为僧多粥少引纷乱。
把人从后门送走,前门的登记也差不多结束了,擅长种大豆的,基本都领到了种子,并得到县衙承诺书,大豆成熟会按市价收购。
河县百姓闹事的消息传到青州时,万全已写好自罪奏折。
府衙后院,刚洗扫的痕迹还很重,但气氛更加沉重,青州守备陈都,青州通判李鹏海,传阅了那份悔过的自罪书,脸色沉沉。
“少微兄,你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这让我和长顷情何以堪?”陈都悲戚道。
万全,字,少微。
李海鹏,字,长顷。
“对啊少微兄,法不责众,咱们一齐上书自罪,皇上看在咱们改过自新的份上,肯定会从轻发落的!”李海鹏跟着道。
万全摇摇头,“不但不能一起上书自罪,你们还要上书弹劾我,如此,皇上才会从轻发落。”
一介寒门弟子,能执掌一方政令,万全脑子清醒的时候可不是吃素的,“我们三个一起上书自罪,那是什么?那是结党营私!罪加一等!”
陈都和李海鹏闻言神色一震,相对无言,若再罪加一等,可是会满门抄斩的。
“那举报之人,一直没找到,两位贤弟呀,咱们是被大人物盯上啦,为今之计,只期盼那人不是要我们家破人亡,自罪书我立刻便发往京城,你们也得赶紧,证据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说罢,他把桌上两个盒子推过去,“若龙颜大怒,还望两位贤弟看在愚兄今日独担罪责的份上,看顾下顾家老弱妇孺。”
“少微兄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万家的事就是我陈都的事!”
“我李海鹏,代表李家满门感谢少微兄大恩,将来万家的事,就是李家事!”
万全一口饮尽桌上杯中酒,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京城。
这座六朝古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属于都城特有的威严,巍峨皇城俯瞰天下,红宫墙琉璃瓦,磅礴气势,金碧辉煌。
祁云宫,宫里最冷清的殿宇。
林见深扫了眼还在晃动的珠帘,如潭的眸子有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邃和锐利,仿佛眼中有把剑,寒光阵阵,杀气咧咧。
“干嘛这么急,大白天的,大殿下还在外面呢。”
大宫女枝秀的声音酥得让刚进去的男人身子一麻,便扑了上去,“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怕什么?”
“你个死太监,竟敢这么说大殿下。”话这般说,语气却半点责备的意思也无,“小心贤妃娘娘从冷宫出来治你得罪。”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得意,“快,赶紧伺候爷。”
很快,室内传来羞人的苟合之声。
林见深没想到,死后刚睁开眼睛,便要直面自己幼年的弱鸡事实,不过老天还算大气,赠了他一份大礼。
………………………………
027 病
京城,笼罩在烟雨朦胧中,恍若仙城。
万全的常随万福在陈府门口徘徊了许久,此时的陈府门口站着许多与他一样,从地方上来找陈谦陈大人的地方官心腹,他们个个态度虔诚且焦急。
陈谦早早的便上朝去了,至今未归,有些人等不及了,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府上幕僚,可他不敢。
直到傍晚,陈谦的轿子终于姗姗而来,万福默念了遍主子的交代,十万火急,一定要将东西亲手交到陈谦的手中。
可是等陈谦的人太多了,陈府的下人把他们挤开,“有什么事请告诉夏先生,他是府上的幕僚,他会转告我们大人的,不要挤,不要挤!”
“陈大人,我家大人有要事相告,还请陈大人给我一刻钟时间……”
“陈大人,我家大人也有要事相告……”
万福摸了摸肩上的包裹,人太多,且好多人的官都很大,万一陈大人不看老爷的信怎么办?或者晚看了耽搁老爷的事,怎么办?
他咬咬牙,眼中露出决绝目光。
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嘭”一声,万福撞到了陈家台阶上,额头鲜血蜂拥而出,很快,满脸血,无比渗人。
“你……”所有人都一愣,场面死静一片。
万福抓住安静的那一瞬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便往陈谦的轿子冲,“陈大人,小的失礼了,请陈大人先看我家大人的书信!”
他说罢将包裹往轿子里一扔,轿旁护着的护卫眼疾手快接住,还未呵斥,万福又跪下砰砰磕起头来,“还请陈大人先看我家大人的书信,小的冒犯大人,甘愿受罚。”
其他人做不到他这般自残,面面相觑,也不好意思再和他抢。
陈谦撩起车帘,从轿子里下来,只见他天庭饱满,剑眉星目,气势沉稳,留着黑色小胡须,一席灰白交领长袍。
他抿着嘴,眉宇间有股悲悯神色。
往人群中一站,便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同,仿佛所有事都成竹在胸,有他在没意外。
“下不为例,起来吧。”他淡淡道,说完又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把大公子叫来,这些书信收好,一会拿给我看。”
“大人,您昨夜便熬到凌晨……”下人心疼的道。
“去吧。”他拍拍下人的肩膀,拿上万福扔过去的包裹,进了陈府。
万福达成所愿,松了口气,满是血的脸,差点被他笑出多花来。
陈谦入府后,没有去后院,道了句:“把晚饭送到书房。”
陈府的下人们都习惯了,除非重要时节,否则老爷基本都在书房边吃边办公,为此夫人还经常抹泪,觉得自己有夫君像没夫君一样。
回到书房,幕僚夏智观迎了上来,“大人,你可回来了,扬州那边出了大事。”
“先别说扬州的事,你先看看这里装的都是什么。”他方才摸了摸,没有银子,全是奏折。
夏智观接过包裹一打开,也吓了一跳,“全是青州知府写的奏折,咦,他这个主意不错,大豆确实可以普遍种,再开一个作坊,做豆腐、豆干、腐竹、豆皮等,销路不愁,尤其是这个霉豆腐,是我的最爱了,有上一点,忒下饭。”
几十本奏折,两人一本一本的看。
“大人,这竟有个酒方子,高粱酒,原来高粱还可以酿酒呀。”
“你看这份。”陈谦蹙眉道。
夏智观见陈谦神色凝重,眸子里像是要喷火般,心下知晓不好,默默接过奏折看起来,越看他越心惊,“这个万全,竟敢碰赈灾粮!”
——
青州,万家村。
此时的万家村与京城不同,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是踏青游玩的最好时节。
若不是万家遭遇变故,老夫人定是要邀上几个老姐妹,带着孙儿,好好游玩一番。
“娘这个样子,我看还是给大哥和几个弟弟送信吧。”瘦了一圈的万钧,凄苦道。
边上同样也瘦了,但脸色看起来更不好相处的祝氏狠狠刮了眼夫君,没好气道:“娘才跟咱们到老家住几天,就病倒了,要让你那几个兄弟和弟媳知道,还不得骂你无能?”
“那怎么办?娘这个样子……”万钧六神无主,他深刻的觉得,还是不分家的好,不分家,万事有大哥做主,他也不用费心思。
祝氏越发看不惯他毫无主见的样子,横着眉道:“村里的山野大夫能看什么病?你赶紧让人去青州请大夫。”
一天没睁开过眼睛的老夫人悠悠睁眼,她望着老旧帐顶,像是得到神明指引般,她感觉到了,儿子的奏折已经送到陈谦陈大人手里。
心,不由得又提了几分。
“祖宗保佑,保佑万氏满门逃过此劫。”她虔诚祷告。
祝氏和万钧听到老夫人的话,两人都是一喜,“母亲,您觉得好点了吗?”祝氏询问。
但老夫人没回答,她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帐顶,那双原本浑浊的眸子,变得无比铮亮。
两人对视一眼,心慢慢下沉,“母亲,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祝氏再问。
老夫人依旧没回答,她的眼睛也没有闭上,有神的,望着帐顶,像是可以穿过帐顶,穿过房顶,望到遥远的京城。
祝氏又问了几声,依旧得不到回应,两人吓得噗通跪下,万钧已经完全没有主意,只凄凄艾艾的哭泣。
做了几十年婆媳,祝氏也不是没良心的,怎么会盼着婆婆去死呢?但看到老夫人瞪大眼睛盯着帐顶的样子,她便觉得无比渗人。
大着胆子去探了探鼻息,当手放在鼻尖处,她松了口气,“娘还有气,你快去青州找大夫。”她方才也吓得不轻。
………………………………
028 龙颜大怒
三月的雨,像是总也下不完般,陈谦心情沉沉,总觉得大兴风雨欲来。
他捏着万全的奏折,想了一宿,最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翌日,下朝后,他没有去兵部,而是去了宣政殿。
宣政殿是皇帝下朝后批阅奏折的地方,他刚靠近,他便发现事情不对,原本该在殿外当值的太监一个不见了,全部换成御林军。
“陈大人,皇上和太后在里面,您不便进去。”御林军姜雷拦住了他的去路。
姜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常年冷峻着脸,但陈谦此刻在他脸上看到了紧张和愤怒,以及解气。
何事,能让这位严肃的御林军统领脸上同时出现这般复杂的表情?
心中好奇,他却不开口问,当太后和皇上在一起商议事情,那么则代表这件事关于后宫,或者宗室,他是兵部尚书,后宫和宗室与他无关。
无关,则不问,或是少问,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然,他不问,生平头一回忍不住的姜雷却是要说了,只见他嘴角溢出几分笑意,颇为开心的道:“大人,大殿下会说话了。”
陈谦一愣,大殿下三岁了还未开口说过话,这是满朝都知晓的事,三岁不会说话的孩子不少,虽然晚,但不能说这个孩子从此就哑了,只是作为大皇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脑海里几个念头转过,他冷哼一声,“震狗要得意了。”
“大人,得意不了。”姜雷得意道。
陈谦纳闷的看着他,“前几日震狗才请来大师,那大师不是算出贤妃娘娘克大殿下吗?贤妃娘娘刚挪去冷宫,大殿下就会讲话了,他还不能得意?”
姜雷神秘笑笑,摇摇头道:“不能,大人,您等着吧,今儿啊,有好戏看。”
陈谦还是不知他打的什么哑谜,正待询问,便听里头承天帝盛怒的声音,“叫钟兰鹤来!”
钟兰鹤,太医院院使,公认的大兴杏林第一人。
姜雷脸上露出快意笑容,神秘兮兮的拍拍陈谦手臂,“大人,瞧好吧。”
他说罢雄赳赳气昂昂直奔太医院,留下陈谦一脸懵逼,君子,从不会无时无刻的想着龌蹉事,是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宫里发生了需要用到太医,但又使姜雷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