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正在往京兆衙门赶的胡冯义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此时压根不知在未来,他将得罪多少门阀权贵。
一连数日,万朝云父女轮流去恭王府看万朝衍,然后在府里把院子的名字都换上,她住的院子用青州时的名字,叫长喜院。
万澈与温氏的正院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就叫正院,大气严肃。
万朝衍在青州万家是跟兄弟们一起住的,后来他外出求学,兄长成亲,他便不常住了,是以万澈考虑再三,决定给他取个新的院名。
他想了两天,又一直等不到万朝衍醒来,便大笔一挥,把院子命名为——世安院,寓意一世平安。
老爷子将来自然要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是以把家里老祖宗的院子给他住,取名星辉堂,寓意他老人家在后人心中,如星辉璀璨。
温继佑住的院子,则取名墨韵居,他自己取的,毕竟状元郎住过的院子,墨水都要比别处的香。
其他院子便暂且不提,但书房的名字,万澈和温继佑一人一个主意,两人僵持了许久,还是万朝云道:“二舅舅,隔壁东正院不是有个大书房吗?您还跟我爹争?”
“您爹水平不行,取什么红袖斋,那是书房该叫的名字吗?”温继佑气得扯动伤口,然后疼得龇牙咧嘴。
万澈也不示弱,“我平日里看书,兮娘都给我磨墨,正所谓红袖添香是也,我觉得就叫红袖斋合适!”
万朝云扶额,哎,取个院门都能吃狗粮,她能不能选择狗带?
最后,在万澈的坚持下,温继佑选择以后再不来这边书房,气死他了,母胎单身的他,受不了这委屈!
万朝云默默远离红袖斋,并没有体验过幸福婚姻的她,也受不了这委屈!
于是,两个受不了委屈的人默默来到塔楼,塔楼也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望安楼。
温继佑是被抬上去的,不过几个镖师力气大,会功夫,倒也不是事,万朝云让人多加了把躺椅给温继佑,她与宋是真一左一右犹如退休老太太般在藤椅上晃。
“不学女工,不练字,琴棋书画也没见你碰过,每日就知道在藤椅上一趟,然后喝茶吃点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将来嫁人,一无是处,岂不是要给我丢人?”
温继佑很看不惯的开始数落,“去,给你们姑娘请两个绣娘来,教她绣花。”
“您啊,就躺好吧,再说就别怪我待会不送你下去。”万朝云抿了口茶,挑眉到。
温继佑闭嘴了,幽怨的看着外甥女不停的吃坚果,“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二舅舅在这里?”
“大夫说了,您有忌口,还是别吃的好,多看看云卷云舒吧,陶冶情操。”
温继佑轻叹一声,哎,早知道就不该说方才那番话,应该等伤好再说!
后来,万朝云还是给他挪去了些核桃,“谁让你是我二舅舅呢,人虽然讨厌,但血浓于水啊。”
“哼,算你有良心。”温继佑哼哼唧唧的。
两人斗嘴了一会,发现宋是真似乎神情呆呆的,眉宇间一股浓烈的郁气,看得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怕打扰到她。
“她怎么了?”温继佑压低声音问。
万朝云也压低了声音,“可能是担心燕浩,现在外面都在传燕浩母亲的死。”
“都是怎么传的?”温继佑问,他正在脑海里拟奏折,准备就此事弹劾燕家。
“柳眉,你来说。”万朝云其实并不怎么关注,不过柳眉八卦,她每日都关注。
柳眉得令,蹲下来轻声道:“外面都在传燕公子的母亲与他父亲有婚约,但庶妹小郭氏却背地里勾引他父亲,两人眉来眼去,然而燕家绝对不可能让他父亲娶庶女,后来他父母成亲,小郭氏仍旧对燕大人纠缠不清的,然后被燕夫人发现了。”
“燕夫人要和离,两大家族,怎么可能和离嘛,两人就吵闹起来,燕夫人说了一句狗男女,刺激到燕大人了,于是他失手打了燕夫人一巴掌,被燕浩看见了,后来……”
“后来,小郭氏设计让燕夫人看到自己跟燕大人苟且,燕夫人受不了屈辱,想不开,就自尽了。”说到此处,她脸色微红,不过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她也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至于温继佑,满脑子弹劾,根本没想歪。
柳眉说得口干舌燥,蔷薇很贴心的给她递了杯茶。
“燕夫人过世没多久,小郭氏便挺着肚子上门了,燕家人不松口,后来怕闹太大,就允许她做个妾,小郭氏也愿意。”
她喝两口茶润喉,接着道:“但燕浩不愿意,他去翠红楼要了份方子,偷换给小郭氏喝了,六个月大的男胎滑产,小郭氏也伤了根本,小郭氏就此事做威胁,以继室的身份进了燕家。”
“然后呢?燕阁老怎么处理的?”温继佑已基本确定该如何弹劾,治家不严一项是跑不了了。
柳眉又喝了口茶,“燕阁老自然是严惩不贷,小郭氏下堂,郭家也不收她,她现在被关在燕家家庵,至于燕浩,被打了五十大板,这回躺床上呢,燕公子现在的名声除了纨绔,还有狠毒,可狼藉了。”
“一条人命,就五十大板?”温继佑蹙眉,他习惯性从律法的角度考虑问题,在他看来,燕浩母亲是自缢,而小郭氏的儿子是他杀。
万朝云看了眼依旧呆愣的宋是真,立刻道:“当时燕浩还小,而且,他是为母亲报仇,五十大板不轻了。”
若换做她,小郭氏别想活着,燕文杰也别想安安心心在天极城为官。
还能让他们蹦跶如此久?
“罢了,看在宋姑娘面上,本官放燕家一马。”温继佑难得心善的道,毕竟,他也挺同情燕浩的。
又过了几日,温继佑可以走动了,一能走动便闲不住,非要出门,伺候的下人劝不住,只能来找万朝云,“姑娘,您劝劝吧,小的实在没辙了。”
万朝云正在思考晚上做什么,闻言只能暂罢,从长喜院来到墨韵居,刚进门便见穿戴整齐的温继佑气鼓鼓的在院子里。
万澈拦住他的去路,“二舅哥,你哪儿也不能去,绑匪还没抓到,你伤还没痊愈,太医说了,要静养!”
“我都养发霉了,只是去走走而已。”温继佑不敢做大动作,会扯动伤口,不然他早刨开万澈走了。
“二舅舅,你要去哪儿?”万朝云忙问。
“去祭拜安平。”万澈道。
万朝云哑然,再看温继佑的神情,他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铁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爹,我陪二舅舅去。”
………………………………
208 上坟
城外五里坡中的一处山坳,左和右是两翼峰峦。
前是东边,天光破晓后第一缕阳光正好打在坟头,后是西边,金乌下沉时,最后一缕阳光也正好能照到。
墓虽比不上公主陵,但也属于厚葬。
“有人刚来祭拜过。”万朝云扫了眼还未燃尽的香低声对温继业道。
温继业闻言抬眸看了看还在燃的三炷香,淡淡道:“她生前也是有亲朋的。”
万朝云看了眼郁郁葱葱的山脉,没有说话,微微施了一礼,“虽然你做人不怎么地,但死者为大。”
温继佑亲自一样一样的将就祭品取出来,摆好,“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枇杷是我爱吃的,我想着你以前如此痴迷我,应该也爱吃枇杷。”
万朝云:“……”
“你们女人喜欢吃甜点,听说宫里种了挺多桂树,我寻思着,那是你的家,就带了些桂花糕来,老费劲了,我外甥女不吃桂花糕,府上没有,我是去别处给你买的,我刚才尝了一口,也没那么难吃,不明白她为何挑食。”
万朝云:“……”
“你说你呀,日子过得那么滋润,左拥右抱的,做什么想不开,你那些男宠我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等我好了,做几个给你烧过去,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了。”
万朝云:“……”
温继佑边说边从筐里拿出纸钱来烧,烟雾升腾中,万朝云突然觉得,其实二舅舅也没那么冷血,不然也不会能走动后第一时间来祭拜安平公主。
“你就是这样,冲动,愚蠢,不听劝,我那日话还没说完,为了我外甥女,我是可以牺牲一下娶你的,但你没给机会说。”
说到此处,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叹气,“何苦呢。”
两人没在墓地旁呆太久,烧完两筐冥币就离开了,在下山的路上,万朝云好奇问:“二舅舅,你真愿意娶她?”
“当时,三百号弓箭手对着我和你,我死了倒是不打紧,你是你娘的唯一孩子,我岂能不顾?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多了解我,其实,她最不了解我,所以我才不喜欢她,哎。”
万朝云往后瞄了眼,身后突然阴风阵阵,就像安平的鬼魂就在身后盯着他们般,“回府再说……”
“怕甚?我在挖矿那几年,她还曾去看过我,我不愿离开,她还恼怒打了我一顿,哎,这个女人,暴戾得很。”
万朝云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安平其实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最后一步没走好,终究输给了自己的自以为是。
走着走着,万朝云莫名觉得身后有一道炙烈的目光,她猛的回头,便看到山坳处站了个人,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灰袍随风而飞。
“二舅舅,有人!”万朝云忙拉住温继佑。
温继佑回头,望了眼,那人却转身了,他背对着两人,不知在做什么。
“姑娘,面首,奴婢见过他,他是安平公主的面首。”蔷薇惊呼。
风将声音送进男子的耳里,他绝美的脸淡淡一笑,面首?是吧,确实是,但她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谁还在乎,是不是面首呢
山风呼啸的吹,似乎是鬼魂在叫嚣,又似在哭泣,画面在这一刻定格,一道灰袍男子的身影常立于安平公主的墓前,萧索,唯美,忧伤,令人不忍多看。
温继佑望着那道背影笑了,笑容是释怀,也是放心,她也有守护的人,他便没那么沉重了。
万朝云不经意间看到温继佑脸上的神情,她愕然。
原来,人最怕的是深情,承受不起的深情。
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驶,柳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说燕家的八卦,一会说吃的,时常惹得蔷薇掩嘴而笑。
来到闹市,马车的速度便慢了很多,车外小贩的叫卖声,行人交谈声,声声入耳。
“你们听说了吗?边境又打败仗了,是马家军打的败仗,听说是马老将军亲自制定的作战方案,原本以为能赢,没想到不堪一击,哎,马老将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马老将军不是在家荣养了吗?”
“他闲不住,而且马家军哪能不是他指挥?”
“我记得上次马老将军就打过败仗,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国之柱石就这样?”
“对是,太让人失望了,不配国之柱石四字!”
万朝云听罢微微蹙眉,堂堂护国将军被人如此非议,朝廷威严何在?就没人管管?
撩开车帘,恰好看到一大婶说得吐沫横飞,她便好奇道:“非议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你们不怕被治罪吗?”
“这位姑娘,关你什么事?怎么?马老将军给你好处了?”买菜的妇人白了眼万朝云,“人家高官厚禄,你是什么?瞎操心。”
“就是,打了败仗就要接受批评,怎么?打败仗了就不兴人说?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养兵,差遣着我们的儿子上战场,输了,还不让说?就他马老将军尊贵?我们就活该给他打的败仗负责?”
万朝云都气乐了,“你负什么责了?”
“我儿子就在马家麾下当兵,他打败仗,我儿子性命不保!”
“马老将军就不行。”边上的人也跟着附和,“他就不配国之柱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