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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淡笑:“说得怪可怜的,人家蔡文姬是流落塞外,你可是去做王妃的!”说罢,回身对着不远处跟着的古登道:“藩王可有兴趣同听一曲?”
古登见怀袖唤自己,红红的脸膛立刻显出兴奋,紧走几步赶至近前,搓着一对大手连连点头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只要公主喜欢的,我都喜欢!”
怀袖浅笑,回头看向月牙,却见她一双美目冷冷地瞥向旁边。
三人行至亭内,月牙习惯性地要为怀袖掸石凳上的灰尘。
古登瞪着眼道:“你是堂堂的公主,怎么能做这个!”
月牙睖了古登一眼,冷哂道:“她是皇上御封的公主师,本公主的老师,当然要恭敬有加!你懂什么!”
古登惊讶地转目看向怀袖,继而立刻换了一脸热情,附身用宽大的抛袖为怀袖掸着灰尘,笑道:“既然是你的老师,那也是我古登的老师,我来为老师掸尘!”
怀袖忍不住掩唇一笑,在石凳上落了座。
月牙刚要坐下,却见古登已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净了石凳。
鼻息间只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古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怀袖冷眼瞧着这些,心中却渐渐释然:这古登人虽然长得糙了些,确是极喜欢月牙。月牙嫁过去,必得盛宠,或许也是一桩和美姻缘。
怀袖纤指在琴弦上轻轻抚弄起来,月牙因为往日常听怀袖抚琴,显得宁静悠然,反倒是那古登,似听得格外认真。
怀袖一曲弹罢,月牙还未开口,古登先起身击掌称赞:“师父果然弹得好琴,我刚才都听得入了迷,比我宫里那些藏域的乐师强出不知多少倍!怪不得月牙称您为师父呢!”
怀袖浅笑,还未开口,月牙冷嗔道:“哼!她的琴技就连我大清的一品乐师都赶不上,更别说你那些蹩脚乐师了!”
古登连连点头,笑道:“不如怀袖师父也跟着月牙一起去我藏域,我专门为您修建一所行馆,您也可跟王妃做个伴。”
怀袖听闻古登出言爽直,不禁笑道:“好啊!若是藩王说动了万岁爷,同意我陪公主远行藏域,怀袖乐得前往!”
古登闻言,即刻笑道:“好好,我明日便去向皇上提请,盛情邀请师父与王妃同往藏域!”
怀袖只顾笑地直不起腰,月牙啐道:“呸,少一口一个王妃的,圣旨可还未下呢!再者,你以为你是谁,想要谁张口就要!
就你那些封地,全算一块儿,也抵不过我师父在万岁爷眼里的一根小指头!”
经月牙这么一说,古登方才大悟,突然想起他曾几次去南书房觐见,却只有怀袖一个女官在旁侧伺候。
他先前还觉奇怪,此时想来,原来内因却是康熙别有盛宠。
怀袖微红了脸,嗔道:“你莫在藩王面前胡言!”
月牙微扬着下巴道:“我哪有胡言,昨日晚间,我皇叔父还特地招了勤嫔伴驾侍寝呢,若不是因为你,万岁爷才不会把岚姐姐半夜三更地叫去呢!”
怀袖听罢,微蹙黛眉,想起昨日晚间在昭仁殿内之事,脸不觉更是红霞乱飞,却又好奇月牙所言,只因当着藩王古登的面儿,不好意思开口细问。
月牙自然也瞧出了怀袖的心思,回头对古登道:“哎!你又听不懂音律,在这儿呆着也无益,今日本公主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古登哪儿肯这么早就回去,正欲开口,月牙却撅起俏唇,不悦道:“你若是赖着不走,我明日还搬回宫内去住,你也甭想见着我了!”
古登见她恼了,赶紧陪着笑脸道:“行行,我走还不行吗?你早点歇着,我明日再过来瞧你!”
说完,念念不舍地瞧了月牙一眼,转而向府门行去。
怀袖瞧着这么一个粗犷的汉子,居然也会生出如此细腻温婉的情思,不禁生出几分动容。
待古登消失在石廊尽头,怀袖忍不住浅笑:“我倒觉着这位藩王对你颇用心思,处处小心维护,你嫁过去,他日必定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月牙瞪了怀袖一眼,嗔道:“师父惯会拿我说笑的,你若是嫁给我皇叔父,还不照样独享盛宠?”
怀袖缓缓垂下眉睫,浅声道:“如今你嫁去了藏域,我也了却了一个念想,只待三年期满,便还回我的疆北将军府去。”
月牙冷哼:“我皇叔父舍得你走才怪呢!刚才还说呢,昨晚上,我皇叔父将岚姐姐宣去昭仁殿,还不是为了你?”
怀袖亦忍不住问道:“昨夜熙岚侍寝一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再者万岁爷已有许久未曾翻过熙岚的牌子,怎得突然将她召了去?”
月牙轻叹:“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岚姐姐奉召,还不是全因你么?”
月牙说完,见怀袖垂目暗思,不禁浅笑:“我今日清晨去乾清宫接你时候,正巧遇见岚姐姐由殿内出来,她都跟我说了……”
第436章 固伦明月
怀袖自晨曦见着月牙时候,便听她提及勤嫔好几次,却又不明其故。
此时恰身旁无人,浅声开口道:“你今日念叨了一天,万岁爷宣熙岚,究竟都说什么了?”
月牙轻轻摇头:“皇叔父什么都没说。”
怀袖蹙眉不解:“那你为何又说是因为我?”
月牙不回答,抬起晶亮的眸子,定定望着怀袖反问:“虽什么都没说,你可晓得皇叔父都令岚姐姐做了什么吗?”
怀袖诧问道:“难道万岁爷为难熙岚了?”莫非是因与其交好而累及熙岚?
怀袖心中惴惴,若当真如此,她以后还如何在熙岚面前自处?
月牙瞧出了怀袖的心思,温言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用岚姐姐的话说,是去东西效颦而已。”
怀袖蹙眉问:“什么东施效颦?”
月牙莞尔:“我皇叔父命岚姐姐着了汉服,整晚只是伴驾,侍茶或对弈,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直至最后,岚姐姐要回宫时候,皇叔父方才淡淡说了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
怀袖黛眉紧蹙,玉颜深思,反复琢磨最后这一句,片刻后,方才淡淡开口道:“这俨然是万岁爷打算复宠熙岚的征兆,与我有何相干?”
月牙摇头:“若是换做旁人,我定也是这般认为,可是恰是最后这两句,说明我皇叔父所指之人,正是你,连岚姐姐也揣出了其中的意思。”
怀袖歪着玉颜,莫名凝着月牙灵透的眸子。
月牙继续道:“皇叔父命岚姐姐穿着汉服奉茶,是因当初你在月汐凝岚殿,斗茶大宴上,亦是身着汉服,这说明,那时候,皇叔父就已经对你动了心思。
皇叔父之所以点了岚姐姐,只因她的气质,与你稍像而已。”
怀袖静静坐着,只听不语,月牙继续道。
“而后面的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却是今年年初,皇叔父送你那幅画时候,亲口说的,当时因为在聊你,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怀袖缓缓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她明白,月牙和勤嫔的揣测都错,康熙令勤嫔着汉服奉茶,却是因为当日月汐凝岚殿那一次……
就在怀袖沉思时候,手突然被月牙握住,再回神,却发现月牙眸光莹莹望着自己。
“师父,倘若他日,你当真嫁于我皇叔父,你可会真心待他?”
怀袖不知道月牙为什么突然问出这句,一时竟无以应对。
月牙却未等怀袖开口,继而道:“师父,你听月牙最后一句劝,倘若两年期满,你当真回得疆北,便赶紧离开。
若是回不去,务必要入宫争后位,唯有如此,方能保你一世无恙,这偌大皇城,也只有皇上,能真正护你安好!”
怀袖没想到月牙行将在即,满心念的,却仍是自己,心内动容,伸手拥住月牙的肩,声线微颤。
“师父答应你,不论如何,定不叫你再费心思惦念!”
月牙也紧紧拥着怀袖,泪沿着粉腮滑落:“说好了,咱们不论在不在一起,都要好好的……”
——
相聚时难别亦难,转眼,月余已过,康熙圣颁诏,封月牙公主为固伦明月公主,隔日举行了隆重的册封大礼。
并正式将固伦明月公主指与藩王古登为王妃。
怀袖虽然心知康熙必定不会委屈了月牙,却没想到居然会册封其为固伦公主。
自太祖皇太极入关,几乎所有的嫡公主,皆被册封为和硕公主,被册封固伦封号的,目前就怀袖所知,除了自己的外祖母固伦锐敏公主之外,月牙是仅有的第二个!
圣旨一下,朝内百官纷纷至公主府朝贺,就连宫中的九嫔,除太后,皇后之外,见了月牙亦要行君臣大礼。
一番热热闹闹,烈火烹油的庆贺之后,月牙启程之日便随之来临。
当晚,慈宁宫外,整晚灯火通明。
孝庄亦是整晚无眠,时至四更天,便令苏麻喇姑伺候着起了床。
“昨日怀丫头可留宿在这边儿了?”孝庄边穿吉服边问。
苏麻喇姑小心翼翼将一粒粒金纽子扣上,笑道:“怀丫头今日要亲自为月牙梳妆,自然在这边儿住下了。”
孝庄点头:“她在这边,我也就放心了,今日是月牙启程的大日子,万事都马虎不得!”
苏麻喇姑笑道:“老祖宗先前恼着怀丫头,这会子又夸她了?”
孝庄笑嗔道:“你现在是得空就给怀丫头说好话儿,我不过是恼她那次的行事鲁莽,但她素来做事稳重仔细,我确实从未否认过的!”
苏麻喇姑闻言,只呡着唇笑而不语,将四眼朝珠佩戴在孝庄胸前,挽扶着孝庄,向月牙的寝室走去。
临行前夜,按规矩,月牙本该回公主府,是孝庄提出要月牙在慈宁宫留宿。
康熙心里自然明白孝庄这是心头不舍,便特准月牙留宿慈宁宫。
就寝前,孝庄是将月牙唤至房内,说了半宿的体己话。
这一幕,令怀袖回想起自己入宫的前一晚,外祖母固伦瑞敏公主,亦是如此,淳淳之言,细细叮咛……
——
外祖母对怀袖的管教严苛,不亚于她阿玛葛吉泰将军。外祖母自幼便教导:女孩儿的眼泪也照样矜贵。
怀袖本就性格倔强,所以几乎没在外祖母面前掉过眼泪,可入京在即,她实在控制不住。
瑞敏公主仍像儿时一样,双臂环抱着她微颤的身子,一下下地轻晃,声音像轻唱童谣般,却稳重宁和,让人听着有种踏实感。
怀袖哭了一阵子,情绪渐渐平缓下来,仰起脸看着锐敏公主,烛影摇曳,那容颜显得格外慈祥和善。
瑞敏公主用手抚摸着怀袖油黑的发丝,温语慈笑道:〃我晓得,你心里一直憋着话,想问什么就问吧。〃
怀袖用袖子拭去腮边的眼泪,问道:〃外祖母,您心里其实也是舍不得我进宫,对吗?〃
瑞敏公主微笑颔首道:〃这是自然!〃
怀袖跟着便问:〃那为什么要让我学这学那,还不是为了让我进宫讨封?〃
瑞敏公主没回答怀袖的问题,反问:〃怀儿,我平日里对你管教严格,习琴,习字,念书,对弈,宫规女戒无不要你十分精进,你心里可怨恨外祖母么?〃
第437章 出嫁大礼
怀袖轻轻摇头,一对清澈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