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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靡闻言微微一怔,恍然!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吗?不!关系很大,但却没人能看到她,没人能联想到她身上,即便是将来王夫人问起,也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因为她当时根本不在车上。
如果当时她在车上,那世人在言论王家的时候,一定会将她带进去。
夏知靡做梦都没想到因为她没在车上,因为她没有因为王桐这件事而出名,竟然会被本家说教,因为这件事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事!也不算个机会。
夏知靡微微福身道:“知靡受教了!”她想说,她只是一个小城女郎,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没你有身份。但这些话只是在心中想象,她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谢家齐嘴角轻轻勾了勾,随意的瞥了瞥四周,只见众人原地开始安营扎寨,三三两两的散开,竟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无所事事。
他又上前一步,带着气势站在她面前,散发的压力瞬间朝她压去,只见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仰起头,目光平淡却挑衅的看着他,笑语:“谢郎可是还有事?”
谢家齐仰头一笑说:“这才是我认识的知靡!”他说着退后两步,看向她的目光犀利如刀,似是想要刨开她的一切伪装,看到心底最深处。
夏知靡心底一震,微微垂头,但很快抬起头,将头转向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风景,轻声说:“知靡实在不解,程陌然没有如此不济。”
谢家齐道:“真的没有吗?”他反问,又说:“其实你心底最清楚。”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她的虚伪。
夏知靡闻言默了一默方才说:“循序渐进啊!”她仰起头,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力的惆怅。
谢家齐脸上的笑容微敛,他说:“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那样青涩,虽然处处透着冷狠锐利,可是你还未学会隐藏,那时的你很真。跟你相处的时间里发现你一点一点将那些都隐藏起来,剩下的只是温柔如水,外人不知这里面实际有刀,一入就会遍体鳞伤,虽然你的成长速度之快让人很好奇跟惊讶,但知靡,你还是太嫩了!”
“我知道!”她如何不知?如她这样的性子,能做到如今的程度,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若不然凭着她那一点子前世失败的人生经历,也成不了如今的模样。
谢家齐说:“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我还没学会隐藏。”
“不,你隐藏的很好。”他摇摇头,忖了忖说:“是你的心还不够狠,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不吝狠辣,这说的不仅是对别人,还有自己,你明白吗?”
夏知靡没有吱声,眉心却慢慢隆起。
谢家齐又说:“有时候,身体上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精神上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会让人逐渐崩溃啊!”他说道最后,不知是不是想到曾经沦落西街时候的模样,声音中隐隐带着化不去的惆怅。那段经历,恐怕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堂堂谢家嫡子,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被人唾弃,被人救济成为乞丐额地步。
两人都没有说话,心中想到一处,久久无语。
桃心站在不远处瞄了两人半天,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看上去怪怪的,原本说的好好的忽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又都大致相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两人说话,她慢慢走过去,听见声音的夏知靡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敛个干净。这一刻桃心忽然有种感觉,女郎好像根本不是十几岁,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眼神中都是苍白。
“女郎!谢郎!”桃心给两人见了礼。
谢家齐点点头,说:“我先回去了!”
没等他走远,夏知靡便问:“何事?”
“是荣素。”提起荣素桃心就生气,本以为今天能借机整一下荣素,却没想到让王桐给打乱了。桃心咬咬牙说:“荣素一直在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荣素可不能现在就死了,已经死了一个顾琉歆,绝对不能让荣素也死了,绝对不能!这样想着,她心头一震,忽然就想到谢家齐的那句话: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不吝狠辣,狠辣说的并不是对别人,还有自己!夏知靡啊夏知靡,你总是优柔寡断,总是心地善良,可曾想过,他们在对你下手的时候是否也优柔寡断,是否也温和善良?
夏知靡脚步轻盈的向前走着,那步子看上去轻盈无比,可实际上她每走一步都比之前一步更沉重更坚定,到最后,她像是完成了化茧成蝶的蜕变一般。
不过一瞬间,再看那双眼睛,墨色深深,看不到边际。
到了营帐,荣素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桃核冷着脸站在一边,见夏知靡进来两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荣素动了动嘴唇,哀求的看着夏知靡,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夏知靡面无表情的坐在桃核搬来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荣素。
桃核说:“阿桐已经没事了,正在休息。已经去请公子齐的医者。荣素此前从未有过任何晕车迹象。”
夏知靡沉吟片刻说:“那便等上一等。”说这话,看向荣素的目光犀利如刀。
片刻之后医者便到了,坐在一边给荣素诊脉。医者有些奇怪,荣素不过是一个丫鬟,竟值得夏知靡如此关注,要么是这个丫鬟很得主人关心,要么说这个丫鬟同那些士大夫们的姬妾一般,是养给自己也是养给别人的,或许这夏家知靡并不如传说的那般单纯,她也会用些手段来笼络人,若不然自家郎君竟然选择同行?要知道跟他们在一起行路,可是要耽搁很多时日,尤其在非常时期,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医者思忖着,感受到的脉搏让他一个激灵,暗道难道真是如此?他慢悠悠的收回手,站起身朝夏知靡施了一礼说:“这位姑娘已经有至少两个月的身孕。”他无法说恭喜,因为这对主人来说并不算好事。
营帐内半晌无声,医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了夏知靡一眼,见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思忖问题,又看桃心桃核两个丫头愣在当场,心道真是有够怪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家,不过是一个姬妾有了身孕而已。他清了清嗓子说:“女郎不必担忧,老夫自有办法。”他说着,也没注意夏知靡等人听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坐在一旁写了张药方铺在纸上,又对药童说准备好药等下送来。
夏知靡深吸口气,医者已经写好药方,她说:“有劳先生了!桃心,送客。”桃心被夏知靡这么一唤方才缓过神儿来,脚步虚浮的朝外走去,竟是忘了要送的医者,医者见她心不在焉,也不生气,摇摇头带着小童跟着她走了出去。
营帐内一时间静寂无声,荣素面如死灰,眼神木然,躺在床上像个死人。桃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朝荣素铺过去,用力扯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喝骂道:“荣素你个不要脸的,你个荡一妇!”扯起她的被子之后,又用力打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女人能用上的功夫,桃核几乎全部用了一遍,她跟着夏知靡学了不少功夫,虽然还不及夏知靡,可是打在荣素身上的力气却也不小,几个巴掌下来,荣素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而荣素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脸色惨白如人偶,一动不动。
“住手!”不知过了多久,夏知靡出声喊住桃核,桃核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夏知靡,满脸眼泪!
夏知靡忽然感觉很累,也很无力,因为她不知道荣素这件事若是传出,将会多她有多大影响,会不会因此身败名裂,外面的人会怎样说她,尽管这件事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是她身边的奴才做了这等下贱事体,她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因为没人会相信!
桃核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荣素这样不爱惜自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算,最主要的是影响最大的是夏知靡的名声,日后人家提起夏知靡的时候不再是尊敬,定然是带着轻佻,因为连奴才都这样下贱,主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而她们姐妹走到哪里人家也不会在再高看她们一眼,甚至还会厌恶鄙夷,这些都是因为荣素啊!
桃核只是想想,脸色就如身上的玉粉色衣裳一样,不是颜色。
“桃核,这件事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夏知靡深吸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面色又恢复之前的淡定,仿佛荣素怀孕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桃核呆呆的回过头,眼神落在夏知靡身上亮了一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咬着下唇嘤嘤哭了起来。
品德地位美貌家世,这些对于东晋人士来说简直是比生命还重要,可以没有生命,可是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可是名声的重要性却堪比美貌,东晋人士崇尚美貌,崇尚品德,就算没有极好的家世,越会凭着好品德来拼上一把,要在青史留名。
桃核就算没有这个机会,可是跟在女郎身边,只要女郎能一路顺畅,她日后便是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就算夏知靡就此平平淡淡一生,只要回到汝城,她们还是比那些庶族出身的女郎地位要高,可是……可是这些从今天开始就全部成了幻想,就算女郎真的有办法,这件事的影响就算能小,可是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桃核!”夏知靡唤了几声也不见桃核回答,却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上下抖的如筛糠一般,心中虽然同情,可是此时却不是同情谁的时候,因为这件事中影响最大的不是她们,而是她夏知靡啊!
桃核吓了一跳,连忙站定,看向夏知靡的眼神全是依赖全是信任。
“桃核,别担心,你看好她,并保证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去找谢家齐。”她说完,快步朝外走去。
许是听见她们的对话,荣素似是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也似乎是她一动脸上被桃核打青的地方疼痛使她仰起头嚎叫起来,声音煞是惨烈,好像她正在遭受非人折磨。
桃核此时也恢复镇定,冷笑几声,随手拿起用来擦地的抹布用力捂在荣素的嘴上,荣素没想到桃核说做就做,瞪大眼睛呜呜的用力向外推桃核,可是她哪里有桃核的力气大,本就因呕吐几乎虚脱,挣扎几下之后就没了力气,等她没了反抗,桃核才一脸胜利姿态的松开手,倨傲的看着她说:“荣素,你还高傲什么?你现在就是一没人愿意要的破鞋。”
荣素呲目欲裂的怒瞪着桃核,扭头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是破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阴阴的笑着说:“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纯洁,其实都是破鞋,你跟夏知靡,呸!就喜欢在名士的屁股后面转,可人家眼睛里没你们,一个个还不如那些随狗,至少还能跟主子说上一句话,你们算些什么东西……”
“荣素……”桃核瞪大眼睛咬着牙,狠狠的啐了一口,刚要回骂,营帐的帘子却在这时被大力挑开,只听夏知靡风轻云淡的说:“我们是高贵不到那里去,至少我们还有尊严。”她的话音落下,人已经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身着黑色宽袖大袍的谢家齐。
夏知靡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她的声音一样,仿若荣素那些话说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相比于夏知靡的淡定,谢家齐的面皮却绷的紧紧的,墨色的瞳孔里全是冰冷,看向人的眼神能瞬间将人冻结成冰块。
谢家齐冷冷的看了一眼荣素,说:“知靡,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扔出去喂狗?”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