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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切切,视死如归,真是一片忠肝赤胆!
文武百官默默地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对于近日朝堂上高氵朝迭起的变故仍在仓促围观,不知到底谁是谁非、不好斟酌到底该作何反应之中。
百里家一门上下也从无二心,这左白柏也素来是个诤言直谏、不畏强权的直臣。可怎么突然两下里就干起来了呢?
百里辰咬牙硬忍住开口的冲动,这一次没有出口怼这该死的咬住青山不放松的货。有的话由他来说最好,可有的话却只能别人来说。他们百里家的人出口维护,就是说的对,也失了几分力度和可信。
另外,他也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他祖父、他妹子,还有他爹和他自己。百里家上上下下为朝廷、为皇室、为这大周江山做了多少事!他就不信满朝文武眼都是瞎的、心也都是瞎的!
若是这种时候竟然没有什么人出来帮他妹妹说话,那咱们今后就走着看!
而他的身边,从刚才停止动手的怀化将军百里敦竟也是一直没有再说话。哪怕左白柏再次抗声提起要皇帝查清太子和百里芸的关系,百里敦也是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再看向这位御史大人一眼。
不吭声,也不再动手,憋着,等着皇帝的态度。
左御史话音落地,身边无人反驳。众人都以为,这回皇帝要被逼着表态了。
闵圭一直沉冷的脸越发地冷肃,脚步一动正要上前一步,就见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出列朝皇帝行了一礼,然后侧回首两步,站在了左白柏身前,语气威严郑重地叫了一声:“左大人。”
闵圭一愣。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一愣。米大人怎么站出来了?这是一个左御史不够,米大人要给属下撑腰,带领整个御史台跟百里家抗战到底?
不怪大家有此猜测,实在是这位米大人极其呵护自己麾下这些敢于诤言直谏的人才,没少干给手下撑腰打气、率队团战的事儿啊!在他的带领下,十几年来御史台干翻了的贪官污吏、狂妄之徒已经不知凡几!
更何况,许多人都还记得,很多年前,这位御史台的首脑大人就狠狠参过嘉熠长公主的夫君东亭郡王。结果后来被嘉熠长公主几曲戏目给狠狠打了脸!
那次几乎是这位米大人平生第一败绩!
这回,是要终于一雪前耻了?
看到自家大人来到自己面前,左白柏也是激动的,深情地呼唤了一声:“大人!”
独自战斗不如团体战斗!有顶头上司撑腰,这一战,他们御史台必胜!
米中正侧身站在下属左前方,保持着对帝王的恭敬,但挺直的身板不失对下属的威严:“敢问米大人,今日受何人蛊惑?”
左白柏一呆:“大人……属下并未曾受人蛊惑。”
米中正那张如包拯一般公正的脸黑了,威严的浓眉慢慢地皱了起来:“既不曾受人蛊惑,何故今日行止失当,帮着外夷欲毁我大周江山?”
左白柏怔然,心里有些不服,但对这位自己最最尊敬看重的上司和楷模,却又忍不住心里有些惴惴:“不知大人所言何意?属下今日直谏,实乃忠君之举,自觉并无失当之处啊?”
米中正责备地看着自己手下的这名爱将,恨铁不成钢:“事已至此,你竟尚不自知错在何处?那我且问你:你自己也说,今日所奏之事事关皇储、事关国祚、事关江山安稳,便可等闲视之。那么如此大事,未明真假之前,你可曾先具折上奏,由内阁报陛下知闻?”
左白柏脖子一梗:“不是属下不肯按规矩办事,只是嘉熠长公主之长兄百里辰就在内阁任中书舍人。属下把折子往上递,必要经过内阁。若是被百里舍人瞧见,恐怕要被他扣下,不达天听!”
------题外话------
正气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成气候的。大周是有很多人一起支撑着希望的大周!
☆、第728章 竟未提过
这话一出,身旁的百里辰斜睨着他不说,连前头的国舅闵圭都冷笑了一声。中书令右相李缁更是眉头紧皱地黑着脸回头看了左白柏一眼,显然对这位谁都不信的御史大人十分不感冒。
米中正摇头道:“中书省办事自有规矩,中书令之下有侍郎,侍郎之下有舍人,更有文书若干,并非一个百里舍人就能把控。你身为御史,他百里辰难道蠢到以为压下了你的折子就能不让你奏事?就算他当真压了你一封折子,以你的脾气,难道不会再递第二封、第三封、直到他再也压不下去?难道你不会一怒之下便如今日一般直接当廷奏出?”
米中正指着百里辰,对左白柏道:“你二人也算同朝为官多年,彼此谁又不知道谁的脾气?你觉得以百里舍人的心智,他会觉得是让皇上看到你的折子好?还是压住你的折子,逼着让你如今日一般,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嚷出来好?这些,在你担心被百里舍人压折子时,难道都不曾想过?”
左白柏当时还真的不曾细想过……手握重大线索,一时间太激动了!
左白柏头微微晕了晕,努力镇定住开始有些乱的情绪:“属下未曾风闻过如此大事,见实在是兹事体大,不敢有丝毫疏漏耽搁,因此未敢交予内阁是实。但身为御史,本就可当廷奏报……”
米中正又摇头道:“身为御史,遇到紧急来不及逐级呈递的要事、或者奏折被驳回而不服,的确可以当廷奏报。不止御史如此,朝中其它大人也是如此。这本就是百官上朝的意义所在,为的就是群臣的意见都可以上达天听。但,左大人,如此事关国祚、皇储、江山安稳之大事,你当廷奏报之前何故不与我商议?”
左白柏脑门子突突直跳:“属下以为……此事大人您必不会阻止。因此就……”身为御史,纠察百官,脑子何其清楚灵光。米大人把话说到这里,左白柏岂能还反应不过来自己哪里犯了规矩?
大人素日信重他、培养他、教导他,但这不是他就能自作主张的理由。大人会不会阻止是大人的事。但自以为大人不会阻止就不经大人那一关,那就是他的错。
其实,同在朝堂之上,即使上司在底下不同意,属官还是可以在朝堂上一意孤行地坚持把要奏报的事情奏报出来的。并不算违背规矩。但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对上司的不赞同、不尊重,几乎等同于撕破脸。
左白柏倒不是想要跟上司撕破脸,他是真没想到米大人会不赞同。还是那句话,陡然掌握到这么重大的线索,他满腔都是斗天斗地斗权贵的热血,太激动了。
不能不说,背后之人有意把消息透露给他,挑人挑得极准。
“左大人不知从何处看出米某不会阻止?”米大人不解地看着他,正容问道:“难道左大人看不出,我大周如今的太子殿下既贤且能,才干卓着、雄才大略,身为储君今后必可带领大周兴盛永昌?——而大周越来越强盛,谁最不安?”
米大人缓缓地踱着步子,目光深沉镇定,话已经不只是说给手下,而是给满朝文武听的:“嘉熠长公主既为皇室长公主、太子尊敬爱戴的长辈,又为镇北王府的儿媳、目前代掌二十万镇北军的东亭郡王的爱妻。正因为有她在,有她与皇家和镇北王府的情分在,五年来西北还政之事才如此顺遂。——而眼看西北之事就要尘埃落定,谁最焦躁?”
米大人的目光缓缓掠过满朝文武百官若有所思的脸:“嘉熠长公主于国之功、于陛下登基之功、于护持大周江山之功,有些大人知道得多一些,有些大人知道得少一些,还有些近些年才进朝堂的大人可能并不知晓。本官所知,略比在场的大多数大人多一些。别的不说,只说当年太子殿下幼年时在京中走失,曾得嘉熠长公主亲自教养。以及……”
米大人说到此处,恰到好处地停顿下来,征询地看向皇帝。
皇帝微微颔首。
米大人这才把百里芸在初平元年为了稳定国势,一声不吭地把嫁妆都耗空一事言简意赅地讲了出来。
满朝文武震惊!
这么大的功劳,嘉熠长公主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连穆铁锤也惊了,他身为皇帝心腹,却是当真不知这段往事。当下忍不住问百里敦道:“米大人所说,当真?嘉熠长公主的嫁妆全都救济了百姓?”
☆、第729章 何为正气
当年,嘉熠长公主的嫁妆可是震动整个京城。很多内命妇回去悄悄给夫君说,看着这嫁妆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来的,可说不好比皇后的还要丰厚!堪称富可敌国!
那么多嫁妆,竟然早在八年前就默默地为了国家和百姓,耗空了?
穆铁锤的嗓门大,问声一出,满朝文武纷纷求证地朝着百里敦看了过来。百里敦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众皆默然。
米大人沉声道:“以上,只不过是嘉熠长公主为国为民所为之一二。除此之外,不知还有几多,本官只是隐隐听闻,不便在此猜度。然而,我等臣子不知,不等于皇上不知、太子不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知。”
米大人把满朝文武都看过一遍,缓缓转身来,低头看向左白柏:“皇上信重嘉熠长公主和百里家,自有皇上的道理。太子敬嘉熠长公主如母,也自有当年的缘故。太后娘娘睿智,皇后娘娘贤德。整个宫中的贵人一团和睦,有志一同地爱重嘉熠长公主,善待她的孩儿,莫非都要于我等朝臣一一解释清楚其中因果,我等为人臣子者,才算是得到了皇家的看重?”
“属下不敢做此想!”左白柏头上开始冒汗。君为上,臣为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为君主,身为皇家,宠爱哪个、看重哪个,何须时时事事给臣下一个交代?更可况,人家根本没有牵涉朝政,只是在后宫的范围之内宠一宠自家的外孙外孙女,如此而已!
“你是不敢想,可你已经做了!”米大人的语气渐渐转厉,“十余年来,嘉熠长公主为国为民、为百姓、为江山社稷所做的一切,你看不见!五年来,太子为了收回西北政权,所付出的一切辛苦努力,你看不见!大周的稳定、强盛、和睦,环伺之敌恨不能大周立刻乱起来的图谋,你统统都不在乎!你只看得见你手里那点儿闻风奏事之权!”
米中正大喝道:“左白柏!你今日给我听清楚了!莫说现在只不过是有人恶意中伤,破坏我大周政局安稳。就是真有人弄出一堆的证据,非要把屎盆子往太子和嘉熠长公主头上扣,我米中正也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两位殿下作保!并且要头一个点火烧了那些子伪证!我米中正,一生做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敢拿我一生清明为太子和嘉熠长公主二人作保!保他二人,人品贵重,绝不会有那等苟且之事!”
米大人身后不远处,百里辰敬服地看着这位一身正气的老大人,拳头激动得微微颤抖,眼眶湿润了。
这才叫御史!这才是身为言官该有的大无畏气概!这才叫于国于君的耿耿忠心!
不能不说,一辈子正气凛然的御史台掌权人的威严大喝,带动力是惊人的。人人心中都有家国大义,只不过有的人多些,明显些。有的人少些,隐晦些。但当有人于危机中挺身而出高举旗帜,人人心中的良知都会觉醒!
首先站出来呼应米中正的,竟然是朝中资格最老、性格也最稳重的七十岁的中书令、右相李缁。老大人身形偏瘦,官袍都看着有些飘,头发胡子都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