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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萧怀瑾一句话,已经令两人心意相通。在爱意蒸腾的此刻,两人都不觉得再需要说什么,彼此都知道,之后各自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才会对这样一个温柔的良夜如此珍惜。
两人一直纠缠到天色将明,才紧紧拥在一起,侧身躺倒在瑶光殿柔软的床榻上。
他将她揽在怀中,吻着她湿漉漉的鬓角,轻声道:“早先你瑶光殿的事,如果真的是昭纯宫所做的,恐怕现在不便揭出来。”
此刻舒望晴听见萧怀瑾这么说,心里立刻明白,萧怀瑾并不是因为贤妃怀中的龙胎而刻意要袒护贤妃,而是担心,贸贸然揭发昭纯宫的恶行,昭纯宫会起心对她不利。
舒望晴想了想,摇摇头,将口唇凑到身边男人的耳边,轻轻地说:“嫔妾倒是有几分把握,这件事情,不是昭纯宫做的。”
然后她凑在萧怀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怀瑾便懂了。
萧怀瑾爱怜地揉揉她的后脑,低笑道:“你倒是个秉性正直的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帮穆氏说话了。朕倒没有想过,你站在这样的立场上,却依旧能不偏不倚,对穆氏不存偏见。”
舒望晴摇摇头,“嫔妾只是不想欺瞒皇上而已。毕竟,这些都是事实……”
她根本就不是个秉性“正直”的人。
左寒云曾是正直的,可惜死了。
现在她再回宫的时候,心境早已发生变化,有时心硬如铁,有时算计如筹,好端端的一颗心,竟似有半颗,早已入魔。
可是面对萧怀瑾,她却知道,她无比需要眼前着帝王的信任。
所以她不会为了图一时之快,就将与昭纯宫无关的事,栽到穆贤妃头上去。
萧怀瑾闻言轻笑,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那还不是一样?”
一样么?
舒望晴有些发愣,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至此一刻,她终于可以确定,很多事,不用说,萧怀瑾全部都知道。
关于左家的旧案,她与萧怀瑾,已经心照不宣。
他不说,她也就此不再细问。
*
清晨起来,皇后何德音打扮得格外用心。
“多用些粉……再用些胭脂。”
何德音指挥玉竹,将她的妆容画得再浓一些,再娇艳一些——
务必将眼下的青黑遮住,务必画出那入骨的妩媚与妖娆,最好能堪堪与前几天晴芳仪那样子相仿佛,免得让即将前来景福宫请安的宫嫔们,看出了端倪。
玉竹给她修饰之际,何德音则木然地坐在镜前,昨夜不堪回首,而她,却不得不感激那位帝王。
第145章 分宠
昨夜三更,萧怀瑾悄无声息地离开景福宫。
何德音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去了舒望晴那里。
只是,俗话说,打碎门牙和血吞——即便她知道了萧怀瑾的去向,她也不能仗着自己中宫之主的身份,随意质问萧怀瑾,或是无故打压舒望晴。
毕竟萧怀瑾连一个从人都不带,悄无声息地去了瑶光殿,今晨又传来消息,皇上早早就赶回前六宫去上朝——
无人知道皇上丢下她,去看了舒望晴。
这是在给她留脸面,也是在维护她在六宫中的地位与权威。
想到这里,何德音不禁抬起头,望着镜中的宫妆美妇,心想,皇上对她,毕竟还是信赖而倚重的。
镜中的人,却始终神色疲惫,唇角的深纹,也越来越明显。
*
众嫔妃前来景福宫请安的时候,却都无人察觉出皇后的异状。
这一天舒望晴也过来给皇后请安,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听说前儿个晴芳仪身子不适,不知昨夜又休息得如何?”
最先出口取笑的,是德妃宋韵桃。
这人总是改不了要逞口舌之快挖苦人,消停了一天之后,又故态复萌了。
昨夜啊?
舒望晴听见德妃这么开口询问,忽然嘴角微挑,有些想笑。
“够了!”
没有任何征兆,皇后何德音突然开口,高坐在凤座上怒斥德妃,“宫中嫔妃,但凡真心关切彼此,都是好的。可是如此阴阳怪气,惺惺作态,本宫……都觉得恶心。”
她是觉得恶心,尤其是记起了昨夜萧怀瑾独自一个人悄然离去的背影。
德妃被皇后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兀自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皇后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舒望晴看着皇后满腔的怒意,重又垂下头去,恭敬地对皇后开口,柔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自知身份低微,受皇上与皇后娘娘抬举,已是惶恐万分,更不会存任何非分之想,亦不敢引起宫中纷争。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见她柔和温婉,全无半点恃宠而骄的样子,一腔怒火才勉强平息下来。
景福宫中,只留德妃一个被骂得张口结舌,摸不着头脑。
*
然而这一天,萧怀瑾下朝之后,则没有再来瑶光殿,而是径直去了昭纯宫。
穆清欢久已不见萧怀瑾,心中无比激动。
“皇上……”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萧怀瑾那张俊秀而迷人的面孔。
她心中也拿不准主意——萧怀瑾人都到这里了,她如今有着身孕,无法侍寝,难道真要将自己的庶妹推出去?
萧怀瑾却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淡笑着说:
“清欢,朕不过是来昭纯宫陪陪你——”
穆清欢的心轻轻一颤,也不知是喜是愁。
“——还与以前一样,朕在你宫中,看看书,看看折子,不闹你。”
*
“看看看,皇上还是多惦着昔年左娘娘一些,自从瑶光殿的事儿一出,皇上就不怎么临幸瑶光殿了。”
岑顺仪与樊良娣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冲动,再度议论起来。
“是呀,”樊良娣扳着手指算着,“先是在景福宫过了一夜,然后在昭纯宫过了两晚,再就是景怡殿董贵人那里,然后又是昭纯宫……”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吐吐舌头,樊良娣的脸色有些白,忍不住叹道:“这晴芳仪,得宠也快,跟窜天猴似的,没想到失宠也这么快……”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见着,近来给各宫的赏赐,从来就没有少了瑶光殿的吗?”
岑顺仪则带着一脸憧憬与神往,捧着自己姣白的面颊,腻声说:“可是,若是能让皇上像宠晴芳仪那样宠上我几天,我就算是折几年寿数,也心甘情愿那——”
她半闭起眼,面上的神情有些迷离,“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多么英俊勇武的伟丈夫……”
樊良娣伸手在岑顺仪面上一拍,扁了扁嘴,说:“大白天的,别做梦了啊!你说话这么没羞没臊,我这还是要脸的那!”
她又补了一句,“在这外头,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别回头又和上次一样……”
上回她们两人就在晴芳仪面前,说晴芳仪的闲话,被晴芳仪听见,出声,将她们俩没吓个半死。
说到这里,岑顺仪也终于醒悟过来,两人四下里看看,然后悄悄地离开了这夏日里草木丛生的御花园。
舒望晴在一片厚实而严密的芭蕉树丛后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如何能不明白萧怀瑾的用意。
穆贤妃与董贵人都是有孕而不便侍寝的人,而萧怀瑾几次三番去过昭纯宫,至今也没有听说他册封那位穆家专程送进宫的六小姐的事。
都是在安她的心呢!
只是她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样的情形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所谓雨露均沾,是维持后宫和谐的要旨。
等过了这一段,萧怀瑾还是会造访别处宫宇,自然也不会与别的嫔妃们盖着棉被纯聊天。
就如她以前还是左寒云的时候,也仅仅是宠“冠”六宫,而做不到令萧怀瑾始终独宠一人。
她其实也明白,拥有皇上的宠爱,树大招风,时时都会引来猜忌与陷害。所以“有宠”,而不是“独宠”,才是在宫中立身保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的法子。
可是,一份圣宠,分作了七八份——那是宠,而不是爱。
可是对于舒望晴而言,曾经体会过帝王的真心爱意,所以食髓知味,就再也念念难舍。
到如今,舒望晴也觉得自己太过贪心奢望了,沉思之际,便不曾再出声吓唬那岑顺仪和樊良娣两人,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直到午后的天边再度涌起些黑云,空气里的水汽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舒望晴看看御苑里实在再难待着,这才缓步往瑶光殿这边过来。
瑶光殿里,另外有人在等着她。
“望晴——”
贺长亭从玉菡宫过来,她新得了些夏天轻薄凉爽的衣料,想着给舒望晴送些过来。
哪知到了瑶光殿,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些,一时便尴尬起来。
第146章 骤雨
贺长亭过来瑶光殿,她随身服侍的宫女春莺手中则捧着两匹冰绿色缠枝花细纱。
到了瑶光殿,贺长亭这才发现大殿正中的黄花梨卷草纹桌案上满满地堆着新赐下来的衣料。
舒望晴不在,贺长亭走上去略略扫了两眼,已经是心惊不已。
只见除了她也得了的缠枝花细纱之外,还有天青色宝相花纹鲛绡纱、银红遍地金折枝桃花缎、鹅黄色遍地金妆花绸纱……满满地堆在那里。饶是贺长亭出身高门大户,也未必能将这些衣料都认全。
暖蕊赶紧迎上来告罪,笑着向贺长亭解释。
“贺婕妤,我们小主刚好出去了,没在殿内,想必也快回来了。奴婢这就给您奉茶,您稍坐片刻。”
贺长亭有些茫然地坐下。
她原本听说皇上最近不怎么过来瑶光殿了,有些心疼舒望晴,怕她殿内少了些用度,正巧玉菡宫新赐下了几匹布,贺长亭便带了过来,并想要安慰舒望晴几句。
这时候,在一旁抱着那两匹细纱的春莺,也忍不住对自家主子抽了抽嘴角,似乎抱怨贺长亭多事了。
谁曾想,就算是皇上不来瑶光殿,瑶光殿的用度,依旧是常人难以比肩的。
一时暖蕊奉了新茶上来。
贺长亭饮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都是香气,这茶叶,无论是色、香、味、形,都好到了极致。
一时间,贺长亭愣了神。
——她的这位朋友,说实在的,哪里还需要人安慰?
正愣神间,舒望晴回来了,一见到春莺手中捧着的两匹纱,就立刻明白了。
“长亭,”舒望晴唇角满是笑意,“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贺长亭摸摸后脑,“我、我……”
原本想好的安慰说辞,这会儿全都用不上了,贺长亭的脸涨红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舒望晴已经笑着道:“长亭一定是刚得了些新的衣料。正好,我这里也得了些,每样都有好几匹。正好与长亭的换换,大家的花色也多些,裁衣裳来得方便些。”
她给暖蕊抛去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立即将案上的衣料整整齐齐地分了一半出来,取了桑皮纸,整齐包好,要交给春莺。
春莺傻了。
贺长亭傻得更厉害。
“前儿个得的茶叶也不错,只是我不懂品茶,长亭,你若喜欢,就都拿去。”
暖蕊手脚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