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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住正殿,还是偏殿?
住偏殿,那么立即会落人口实——连皇上御赐的殿宇都不敢住!
可若是住正殿,难保有人说她对先左贵妃不敬,就此惹毛了皇上。
皇上可是曾经亲口说过,左贵妃,是他一生一世的逆鳞。
舒望晴自然不会忌讳自己,她落落大方地径直搬进瑶光殿正殿。
正殿中的摆设装饰,都是左贵妃在世时留下的。舒望晴只管捡那些已经陈旧不堪的帷幕帘帐等物,吩咐全部撤去,按照她的意思换上新的。
这下子,瑶光殿很快便焕然一新了。
舒望晴的品味喜好又直接“继承”左寒云,即便她所选的饰品花色与瑶光殿的旧物不完全相同,可是外人一旦踏入瑶光殿,依旧被深深震撼。
眼前祁昭仪祁云秋就是这般,她站在瑶光殿正殿门口,很是惊异地赞叹道:“若不是眼前换了望晴你,本宫真要以为时光倒流,左贵妃她……她又回来了!”
她转脸望着舒望晴,感叹道:“皇上做这移宫的决定,当真是英明。你看你,一搬入瑶光殿,整个旧殿宇就立刻变样了!”
祁云秋转头看看舒望晴,也叹道:“连你,好似也变了些!”
俗话说,养移体,居移气,舒望晴一旦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高大殿宇里,整个人的气质也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些许改变,连她自己都还未来得及意识到,可她确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进宫之后谨小慎微的秀女。
“望晴,本宫以为,虽然你此次没有获晋封,可是本宫的预感却是,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祁云秋下了断语。
*
舒望晴移宫之事,虽有圣意在,可是她要从原本狭窄逼仄的弄玉小筑搬入瑶光殿,一时也是千头万绪。
除了暖蕊冰翎等人以外,皇后另外赐给舒望晴八名粗使宫女,八名杂役内侍。
另外,原本负责洒扫和维护瑶光殿的那些宫女内侍,也都留了下来。
这些人已经在瑶光殿当差当惯了,舒望晴接手过来用着,倒也顺手。更何况,这些人当中,还有两人是当初舒望晴落水之时,在流华池附近将她发现的人,间接也算是救过舒望晴一命。
这些人一旦被启用,暖蕊、冰翎等舒望晴身边的老人儿,立即忙碌起来。
钟茂德则直接被升了瑶光殿的首领内侍,又是管教新人,又是在宫内四处奔走打点,忙了个不亦乐乎。
“钟茂德,晴小主传你呢!”
暖蕊站在瑶光殿殿门处,命钟茂德前去舒望晴寝殿处听吩咐。
钟茂德不疑有他,只放下了手里的事,径直去见舒望晴。
“小主有何吩咐!”
年轻的小内侍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
“你——跪下!”
舒望晴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说。
第131章 忠仆
钟茂德奉命前来见舒望晴,可一见到舒望晴的神色,已经心知不好。
“小主……”
舒望晴冷冷地看着他,小钟不由觉得,这位小主的双眼,竟能将他五脏六腑看个透。
“你回去对你家主子说……”
钟茂德心里“咯噔”一声。
“……本小主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舒望晴紧紧地盯着钟茂德的反应,心知她的判断没有错。
这次从上林苑回来,她已经全盘想通:
当初钟茂德刚刚来她身边服侍的时候,说什么曾被左贵妃相救,那些都是假话!
这钟茂德是信王的人!
所以信王才会知道那么多她在宫中的事,知道她什么时候预备去侍寝,也能将她引到兰台殿去……
都是因为有这个钟茂德,暗中通风传讯。
平心而论,钟茂德自从到她身边以来,倒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出卖她的事,甚至此人能力出众,若不是此人,她也没有机会与妙棋重会。
可是,舒望晴绝不可能放心——小钟毕竟是信王的人啊!
卧榻之侧,怎么能容有这样一人,始终源源不断地将她的那些隐秘送出去。
而且,舒望晴偶尔见了这小钟的笑容,心里也会生出些厌烦,觉得此人连笑容都与信王的一模一样……
绝不能留他在身边。
舒望晴早已下了决心。
钟茂德“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微笑着道:“晴小主……”
“好教小主得知……奴才虽然是信王殿下安排到小主身边的,但奴才所忠心的,却始终只有小主一个!”
随着钟茂德说话,笑容渐渐地从他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肃穆,无比诚挚的表情。
舒望晴皱紧了眉头,听着钟茂德将话一点一点地说下去。
原来,这钟茂德,竟是四年前进宫的。
而且据他所说,这小钟的身世,与左家有莫大的渊源。
他是钟家的人,青州的那个钟家。
青州钟氏最早是贱籍出身,原本极是困窘。曾经受左家大恩,被左家扶植,不少人入了军籍,这才逐步摆脱了本来的困境,因此钟家一直忠心耿耿地紧随着左家。
四年前左氏蒙难,也有不少钟家人被连累。
钟茂德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送进宫的。
“小钟,你进宫的时候,年纪多大?”
舒望晴忍不住发问。
“回禀小主,奴才那时将将满十五岁,即将成丁——”
十五岁的少年人,竟能忍受那宫刑之苦,抛却家人与前程,入宫,从那最微贱的粗使小太监坐起,经过短短的四年,就爬到现在的位置上。
舒望晴突然觉得,此人若不是大忠大勇之辈,便是大奸大恶之徒。
“四年之前,是信王安排你进宫的吗?”
她又寒声发问。
“是——”
钟茂德深深地伏下身去,回答道:“回小主的话,信王殿下,那时就已经清楚地告知我等,左家乃是被人所害,而左家的奇冤,终有一天能够昭雪。”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钟茂德,愿意付出一切牺牲。”
此时此刻,在舒望晴面前,钟茂德终于抛却了一切伪装,一切巧言狡辩,将他所有的秘密,尽情吐露出来。
舒望晴的双手十指紧紧地交握着——她万万没有想到,钟茂德的身世竟是如此,而且若他一切所说的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人,便是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与牺牲。
“口说无凭!”舒望晴察言观色,虽然有几分愿意小钟,可她也并不能完全放心。
“你有什么证据?”
钟茂德微露一丝苦笑,缓缓开始解衣衫。
“你放肆——”
舒望晴杏眼圆睁,低声斥道。
而钟茂德却手底不停,继续解衣,同时低声续道:“好教晴小主得知,左家出事的那一天,正是奴才成丁的前一夜……奴才的母亲,刚刚在奴才背上刺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刺了个开头……”
左家男丁,在成丁的那一天,都会在背上刺青,是“保家卫国”这四个字。这是左家军骄傲的标记,除了左家以外,后来段家、舒家……钟家,与左家走得近的,大多也有这个习俗。
可这时钟茂德转过身来,将他的脊背袒露给舒望晴看。
只见上面,一个“保”字尚未刺完,青色的字在钟茂德背上,只占据了他脊梁上最上端一个小小的位置,孤零零的。
不知为什么,舒望晴此刻想起了她的哥哥们,那些左家最杰出、最骄傲的男儿们,那些一到十五岁,便拿起刀枪去保家卫国的哥哥们。
左寒云自小耳濡目染,亲眼所见,这几个刺字,都是看熟了的。
可竟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一组没刺完的字……就像是钟茂德大好的人生,刚刚开了个头,立即被腰斩了……
“奴才自从进宫,便万事小心,甚至从来不穿浅色的单薄衣物,也从来不敢在人前洗浴,就是怕这个字,这个字……给想为左家复仇正名的人,惹来麻烦!”
钟茂德说得诚挚,舒望晴心中也掀起轩然大波。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晴小主,”钟茂德深深地伏在地上,“奴才虽是信王殿下安排进的宫,可是自从来到小主身边,奴才便从来没有做过半件对不起小主的事,更不曾将任何会危害小主的消息,传给信王殿下。”
他的额头几乎便贴在冰凉的地砖上。
“只是奴才自知,没有一早就对小主坦言身份,是大过错。只求小主看在奴才做事还算谨慎的份儿上,再给奴才一个机会……”
“你……”
舒望晴咬了咬嘴唇,她原本想教钟茂德,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的。
可是,他竟然从青州来,从左家来。
与再次进宫的她一样,有着相同的目标。
“小主,”钟茂德的额头碰在地面上,轻轻撞击,“奴才日前收到消息,信王殿下已经离京,并且切断了一切消息通道,再不会与宫中有任何关联。”
“所以,小主,求您,让奴才好歹留在您身边,略尽绵薄之力吧!就算奴才什么也做不了,也能给您跑跑腿……”
小钟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哀求。
第132章 传话
一时钟茂德被舒望晴从瑶光殿寝宫中赶了出来。
“钟茂德,人常说,听其言,观其行。你办差若是再出半分差错,就不要怪本小主不客气了!”
舒望晴在钟茂德背后抛下这么一句。
钟茂德额头上撞得红红的,大约响头也磕了不少。
可是他却喜气洋洋的,自行起身,接着对围拢在瑶光殿大殿跟前的人们说:“散了吧,散了吧,都去好好当差!”
“办差都精心点儿,若是有半点差错,哼哼,相信你们决计不会有咱家的好福气!”
钟茂德在外头嚷嚷,教训着小宫女与小内侍们,舒望晴在寝殿里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
对于钟茂德的能力,她固然是欣赏的,而对于他的隐忍与牺牲,舒望晴则无限同情——
可这人唯一令她不放心的,便是他与信王之间的联系。
甚至她一见到钟茂德的神情,就忍不住要想起信王——始终坏笑着,给她带来这样那样的“惊喜”。
想到这里,舒望晴又凝神沉思。
——这么说来,当年左家一出事,信王就已经在布置,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
可按理说,左家出事的时候,那位信王殿下,应该还很年轻。他竟然能心思如此缜密,而且有这样的远见,一早就布置钟茂德这样的人入宫。
越想,舒望晴心中便越是戒备。
这个信王,心机深刻,太不简单了!
*
昭纯宫穆贤妃因为舒望晴入主瑶光殿的事,也愀然不乐了好几天。
其间萧怀瑾过去昭纯宫探望过一次,穆清欢随口抱怨了两句,立即惹恼了萧怀瑾,年轻的皇帝登时拂袖而去,留穆清欢一个人在昭纯宫里生闷气。
这天,听说穆侯夫人递牌子觐见,穆清欢一想到能见到家人,心情立刻又好了起来。
穆侯夫人是穆清欢的继母,也是穆清欢的小姨。
虽然她是穆宏才的正妻,可是穆清欢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嫡母来看待,开口闭口,只管称呼“小姨”。
穆侯夫人却神情很是严肃,一进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