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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昭仪心中想,但愿一切都如穆夫人所愿……这样,很快便也能如她所愿了。
*
第二天,阖宫都知道了皇上留宿昭纯宫。
昭纯宫很快又门庭若市起来,上门套近乎的嫔妃络绎不绝,令这昭纯宫几乎比景福宫还要热闹。
就连景福宫何皇后,在众妃嫔过来请安的时候,也按捺不住口出酸话。
她望着穆夫人那艳若桃花的面容,问:“听闻穆夫人昨夜不适,所以才将皇上从姚美人那儿请了去。”
姚美人坐在最下首,因为她有孕,所以能够坐在一张垫了弹花椅垫的扶手椅上。
听见皇后的话,姚美人也忍不住将衣角狠狠地拧了两圈。
穆清欢则见惯了众人这种又羡又妒的眼光,当即抚了抚面庞,说:“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佑,臣妾就算是不适,如今也好了。”
景福宫里立即泛起满座的酸泡泡,连皇后也自觉酸得不行,赶紧开口说:
“如今北面战事已平,过不了多久,便逢皇上的生辰。太后的意思,要好生为皇上庆贺一番的。与以往一样的规矩,在上林苑大宴,诸位妹妹们都好好准备准备。”
紧接着,她就吩咐阖宫的女人们先都散了。
舒望晴却始终郁郁,默默无声地走出景福宫大殿。
祁云秋邀她去下一局棋,她摇头谢绝了。
贺长亭邀她去御苑赏花,她也推说自己有些头疼,倒惹得贺长亭担心,一直将她送到弄玉小筑,这才作罢。
到了午后,萧怀瑾来了。
“晴儿,”他伸手摸摸舒望晴的后脑,想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好透。
岂料舒望晴冷着一张脸,就转过头去,没让萧怀瑾碰到她的头发。
“怎么了?”萧怀瑾在宫中,还从来没有被哪位嫔妃用后脑勺对待过,此时颇为惊异,可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询问。
“皇上,嫔妾这里地方又小,嫔妾脾气又不好,原本不配侍奉君王,还是请皇上不要到嫔妾这里,穆娘娘的昭纯宫,才是最合适皇上的好地方。”
萧怀瑾听了这话,已经失笑。
他伸手扶住舒望晴的肩,柔声道:“怎地没来由地吃这样的飞醋!”
看舒望晴吃醋,他似乎很开心。
还不都是这个丫头自己拿乔,不肯上绿头牌的缘故?如今可好,这不又吃醋了呢!
望着舒望晴姣好的背影,颈后露出如玉的白嫩肌肤,萧怀瑾忍不住又抬起手,想要去摩挲片刻。
却听见舒望晴低低地说:“昔年左家曾经立过重誓,要直捣蓟京,光复北境河山的……那北夷、北夷是杀害了左家一门的刽子手。而今,而今皇上却下令要与北夷议和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带着悲愤,让萧怀瑾的手一下子顿在半空中。
蓟京原本是大顺朝的故地。北境大部,原本都是大顺萧氏的土地。
后来北夷兴起,才占去了蓟京,作为都城。
他萧怀瑾当年,也曾铁誓铮铮,要光复昔日河山的。而昔日左家,也是忠心耿耿地为了他、为了本朝,奋不顾身地去与北夷对阵,最终才会落得满门殉国的下场。
而如今,他萧怀瑾,大顺皇帝,却要和那些亲手弑杀了他最忠心臣子的北夷蛮人议和。
将心比心,萧怀瑾也能理解舒望晴此时心中的别扭。
难怪她不愿与自己亲近。
萧怀瑾被舒望晴这么一经点醒,自己也觉得无法面对已经离开的左家,和如今依旧记着左家的人们。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晴儿,这些话,你在朕面前,说说也罢了。但是切忌在皇后等人面前说起,免得她们指责你妄议朝政军务。”
拳拳叮嘱,都是为了舒望晴着想。
“晴儿,你若是不想见朕……便先不要见了吧!”
萧怀瑾这话说的,似是责罚,可又有点儿不像,像是埋怨,可又透着体谅与柔情。
舒望晴没有回头,萧怀瑾清楚地听见她啜泣出声。
萧怀瑾无声地叹息,慢慢转身,一步三回头,离开弄玉小筑,却始终没能看见舒望晴回过头来。
当晚萧怀瑾犹豫再三,翻了穆夫人的牌子。穆夫人欢喜坏了,除了命人奉上美酒佳肴之外,更是竭尽所能,讨萧怀瑾的欢喜。
萧怀瑾只一杯一杯酒地往下灌,饮到醺醺然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燥热。
穆夫人早媚眼如丝地迎上来,替萧怀瑾宽衣安置。
歇到大半夜,萧怀瑾突然在梦中惊呼:
“晴儿,晴儿!”
他接着满头是汗地醒过来,才知道只是南柯一梦。
萧怀瑾扭头看看身边,见是穆夫人正鼻息沉沉,睡得正香。
他这才略略放心,轻轻地起来,命昭纯宫的宫人给他安排沐浴。
当萧怀瑾转身而去,榻上穆清欢便睁开了眼睛。
她眼里尽是些冷意,心里翻来覆去地,全是念着舒望晴的名字。
——这原本份位如此低微的晴芳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令皇上如此上心了。
第93章 失宠
“什么?晴芳仪失了宠?开什么玩笑?”
不久,连回京路上的信王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一脸吃惊地冲前来传讯的应仲平发问。
“知道那丫头刚烈,可也不会这么没轻没重的吧!”
应仲平也是一脸的懵圈,挠着后脑,说:“说实在的,晴芳仪这次,说是失宠吧,可是既没有禁足,也没有降份位,芳仪小主的月例也没有人敢有半分的克扣,可就是,可就是……”
“她就是不去见皇上,即便偶尔在宫中遇见了也只行礼不说话。皇上见了她也不会开口,好像是……”
信王急了,伸手一抓应仲平的领子,“好像是什么?”
“好像是两人在闹别扭!”
信王听见“闹别扭”三个字,手一松,修眉一挑,唇角就此邪邪地挑了起来,接着便阴阴地笑:
“知道这丫头本事,没想到竟这么本事!”
能让皇帝与她两人,当着宫中这么多妃嫔的面,做小儿女状闹别扭,这还不叫本事?
他接着一敛眉,道:“妙棋那里,她可有派人去过问。”
应仲平点头,赶紧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应道:“回王爷的话,有,派暖蕊姑娘去打听过,见确实咱们的人将妙姑姑护得不错,便不再说什么了。”
信王点点头,心想,这算是自己的些许诚意,她应该能体会得到吧!
接下来,他一扬头,吩咐应仲平,说:“去将段浩轩请来。”
段浩轩赶来,拜见萧怀信之后,萧怀信开门见山地问:
“段小公爷,本王这次附议穆侯的议和之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段浩轩面上无悲无喜,躬身向萧怀信说道:“信王殿下,微臣能体会信王殿下的苦心。这确实是眼下对本朝最好的安排,亦是能够告慰左家的安排。”
信王见段浩轩这副模样,微微点了点头,说:“浩轩是明智之士,不会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眼。”
他想了想,继续补了一句,“青州左家遗属,段家舒家,想必尚且不能体会到这些。那些人的情绪,本王想请小公爷亲自跑一趟,安抚解释。”
段浩轩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顺便,本王想,你以本来的身份,重见天日的时候,也应该快到了。”
段浩轩震了震,无言地冲萧怀信一抱拳,就此退下。
萧怀信苦笑,知道段浩轩口中说是能接受和体谅这次议和的安排,可是心中恐怕还是存了稍许排斥。
段浩轩尚且如此,宫里的那小女人恐怕更加是气得够呛。
“不过,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感激本王的!”萧怀信满怀自信,得意地笑笑。
*
宫中有传言说晴芳仪失宠,绝不是空穴来风。
舒望晴脑后的伤早已养好,可是敬事房却一直不上她的绿头牌。皇后何德音问起,敬事房只说是皇上的意思。
原本每天去弄玉小筑点卯的皇上,也突然绝足不去了。皇上与舒望晴之间,便没了见面的机会。即便有时两人在宫里偶遇,也不过是舒望晴恭敬行礼,而萧怀瑾点头示意,随即就此分开。
然而萧怀瑾却突然对玉菡宫上了心,总是时不时地往玉菡宫跑。
“望晴——”
贺长亭坐在舒望晴对面,似乎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她一句。
“皇上今天又在问,你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精神好不好,身子有没有清减。我少不了一一作答,可是你……”
舒望晴此刻正卷着一本《四夷志》读着,目光直直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读没读进去。
“唉!”贺长亭长长地叹息,“你到底哪一天才能不教我继续做这个传话筒啊!”
“我也真是弄不懂你们两人——皇上明明看重你,关心你,可是他却不好放下身段前来就你……”
舒望晴淡淡地笑,不接话,心里却想,宫中有穆夫人在,他自然不好放下身段。
“……可是你呢?”贺长亭白了舒望晴一眼,接着无奈地压低了声音说:
“阖宫都觉得应该低声下气去邀宠讨欢心的是你……可是我知道你这份脾气!所以啊,不管怎么样,望晴,我都支持你!”
“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听到贺长亭这么说,舒望晴抬眼,冲贺长亭妩媚一笑,“还是长亭明白我!”
她说毕又叹了一口气,说:“长亭,你放心,我只是心里一口气转不过来,要自己再排解排解。等到我将一切都想通,我会亲自去见皇上的。”
贺长亭闻言放下了心,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嘱咐,“可别耽搁太久,别忘了,再过不久,就是皇上的生辰,到时候上林苑大宴,咱们都有机会出宫,在上林苑小住几日。”
“望晴啊,你可千万别错过了这个机会啊!”
一想到传说中那繁花似锦、金碧辉煌的上林苑,贺长亭便满脸都是神往之色。
舒望晴却淡淡地皱眉,她倒是快要忘记了,这么快就要上林苑大宴了。
“听说,这次因为与北夷议和的关系,北夷使臣也会出席皇上的生辰宴。”
舒望晴一挑眉,还有这等事?
她原本确实有些不愿再踏入上林苑这处旧地的,可是北夷使臣那里,或许能够打听一下她想打听的事。
如此看来,她不得不如贺长亭所说,去低声下气邀宠讨一次欢心,以换取前往上林苑,参加萧怀瑾生辰宴的机会了。
一时贺长亭匆匆赶回去,说是要处理她玉菡宫的宫务去了。
舒望晴久坐在弄玉小筑里,渐渐无聊起来,于是便起身,一个从人也不带,信步就往御苑里过来。
*
舒望晴只管捡那僻静的小径,在御苑高耸的湖石背后缓步而行,一面默默沉思。
她走着走着,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道:
“这次皇上与太后将上林苑大宴的筹办都交给德妃妹妹,真是辛苦妹妹了!”
这是皇后何德音的声音。
舒望晴陡然发觉自己正处在偷听的位置上,无论是就此走开也好,还是留在原地偷听也好,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于是她果断选择了静默在原地,继续偷听。
第94章 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