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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头上来。
“多谢各位姐姐妹妹,”喻莹莹的声音,在永宁宫的院子里响了起来,“君恩深重,莹莹难以报答……”
喻莹莹说话的语气里,全是炫耀,并无半点“难以报答”的意思,而且随即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也得是有福缘的人,才能有幸服侍福泽深厚的皇上啊!”
窗外传来一阵献谄之声,多是讨好附和喻莹莹的。
窗内贺长亭却已经听得快要吐了,手掌轻轻地在桌上一击,低声骂道:“不就是侍个寝,用得着这么膈应人的么?”
舒望晴则低下头,望着手中茶盏里澄绿微黄的茶汤,缓缓地说:“拔得头筹,未必是什么好事!”
她的镇定似乎感染了贺长亭,贺长亭眼神一凛,马上也平静下来,点头道:“望晴,你说得对!”
*
景福宫中,皇后刚好歇了中觉起来,在大宫女的侍奉之下,对镜梳妆。
景福宫的大宫女铃兰打开了皇后那一头如瀑的乌云,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同时也悄声开口问:“娘娘,永宁宫那里,敬事房的人已经去通知了。”
“嗯!”皇后并不动声色。
“娘娘为何安排了她第一个侍寝呢?”铃兰似乎有些不解,在旁轻声询问。
“投石问路而已!”
皇后面上终于透出了一点点疲惫之态,缓缓开口道:“好几年没有进过这么多新人了,宫里的各位,如今的心性和手段,与以往是不是有什么改变……新人里,又有哪些狠角儿,趁这个机会,试一试!”
铃兰一下子明白了,点头道:“是了,喻氏那个性子,确实适合这个。”
喻莹莹性情张扬,口头上极容易得罪人,又没有什么心计,这个用途,正合适她。
可怜这喻莹莹,眼下正为了穿什么衣衫、戴什么首饰去见驾而犯了愁,正在自己房中,与服侍自己的宫人一起,试了换,换了又试,这也不行,那也不好,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紧张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却丝毫未想到,在皇后心中,她甚至连一枚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一枚投出去问路的……石子。
晚间,凤鸾春恩车停在了永宁宫外,而永宁宫里则弥漫着一股羡慕而躁动的气氛。
不少人都出门来,目送喻莹莹含羞带怯,由宫人伺候着登舆而去。
舒望晴与贺长亭都选择了留在自己的屋内。
贺长亭虽然得了舒望晴相劝,心里已经放开了许多,可毕竟还是因这喻莹莹率先承宠而存了心事,在榻上翻来覆去,很久才渐渐睡去。
舒望晴则早早歇下,一夜无眠,睡得极其安稳,压根儿也没将皇上宠幸旁人的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清晨,喻莹莹被送归永宁宫,一起跟来的还有圣旨——
秀女喻莹莹,被封为正六品贵人,赐居玉馨宫。
第5章 示威
永宁宫前,秋日的清晨天高云淡。
晨曦之中,初承恩泽的喻莹莹,脸泛桃花,挺着胸膛,骄傲地立着,接受其余秀女的恭贺。
面对着谦卑上前行礼恭贺的莺莺燕燕,喻莹莹只觉得志得意满,人生没有比这更辉煌的时刻。
贺长亭与舒望晴则站在了最后,上前行礼的时候,也不过是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福礼而已。
喻莹莹见了两人的做派,一时便咬牙,想要发作,可偏偏又当着永宁宫的一众秀女的面。
她刚刚被册封,自然不想给旁人留下个恃宠而骄的印象,只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拐弯抹角地说:“如今本小主可算是明白了,在这宫墙之内,可不论什么出身贵贱,家世背景,唯有恭顺周到地伺候皇上……皇上给的恩宠,才是真的!”
喻莹莹这话说的粗鄙不文,可话糙理不糙。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像这贺长亭,就算父祖官位再高,贺家在宫外的地位再显赫,也不过是皇家的臣子而已。
贺长亭在宫中,如果不承宠,就始终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秀女。
贺长亭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说话,脸色微微发白。
旁边舒望晴就伸出手,微微地扯了扯贺长亭的衣袖,然后上前一步,端正地给喻莹莹行了一礼,开口道:“多谢喻贵人教导!”
舒望晴的语气很诚挚,但是她的态度偏偏就叫人觉得,适才喻莹莹那一番话,对她舒望晴没有半点影响——
什么喻贵人喻小主,她压根儿就不在意!
喻莹莹一怔,她没想到舒望晴竟然这么回应。
她率先承宠,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满心想着要好好向贺舒两人抖一抖威风,可是如今舒望晴这么一行礼一回话,就令她打出的这一拳,好似落在一团棉花里,软绵绵地毫不受力。
喻莹莹快郁闷死了,心内憋了一团邪火,泄又泄不出。她心想,就算奈何不了有背景的贺长亭,我还奈何不了你舒氏么,这个小小的参军之女。
于是喻莹莹柳眉一竖,正要借她着新鲜出炉的“贵人”身份,再好好折辱一番舒望晴。
恰在这时,景福宫中的大宫女玉竹过来,传皇后的谕令,只说请永宁宫中诸位秀女于巳时前往景福宫,觐见皇后与宫中其他妃嫔。
景福宫的谕令让秀女们一阵紧张,各自回屋准备去了。
喻莹莹则新得晋封,风头正劲,更加不愿落于人后,当即匆匆回去梳妆打扮。
这也恰好为舒望晴和贺长亭解了围。
贺长亭一捏舒望晴的手,低声说:“望晴,谢谢你!”
舒望晴刚才出面,是为了给贺长亭解围。贺长亭心里只有感激。
舒望晴则轻轻拍了拍贺长亭的手背,示意无事。接着她转过身,望着喻莹莹离去的方向,低声说:“她……唉,只怕在这宫里留不了多少时候了。”
这话说出来,贺长亭却不懂,睁着一双美目,望着舒望晴。
舒望晴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脸对朋友说:“我们也快去收拾吧。皇后最重礼数,打扮得越是隆重越好,但切忌太艳丽。”
*
辰时三刻,舒望晴等人已经赶到了景福宫前。
秀女们俱已到齐,可是宫妃们却没有。所以舒望晴等人就只能候在景福宫大殿外头。
一时喻莹莹也到了,她因早间的圣旨而新晋为贵人,所以有资格进入景福宫内候见。
为了此次觐见皇后,喻莹莹可下足了功夫。她早已换去了青色的秀女袍服,穿上了一件樱桃红五彩织锦团花褙子,头上挽着繁复的高髻,乌黑的青丝之间,赤金打制的鹊登枝发簪一闪一闪地反射着日光。
喻莹莹目不斜视,从等候在景福宫外的秀女们面前走过,故意将头昂得高高的。
可就在喻莹莹踏进景福宫之后片刻,一乘翟舆随后而至。景福宫门前早有宫人迎了上来,掀开轿帘,将一名宫装丽人扶了出来。
舒望晴在景福宫外等候着,随意看了一眼,便低声在贺长亭耳边说:“这是穆夫人。”
宫中正一品四妃之中,只封了两位,就是贵妃左氏与德妃宋氏;从一品的夫人之中,便有一位姓穆的,穆氏,传言圣眷颇隆,其母家也很是显赫。
舒望晴口中所说的穆夫人,就是这位穆氏穆清欢了。
喻莹莹原本在前,见到穆夫人自景福宫外进来,也赶紧回身,神色恭敬,想要向穆夫人行礼问安。
毕竟喻莹莹只是正六品的贵人,与从一品的穆夫人品级天差地远。就算给喻莹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就这么大喇喇地走在穆夫人前面。
穆夫人来到喻莹莹跟前,随意地将喻莹莹看了两眼,开口道:“这位妹妹倒是眼生——”
喻莹莹赶紧低低福下身去,口中道:“臣妾贵人喻莹莹,参见娘娘,娘娘万安!”
穆夫人将喻莹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没说什么,反而转过头,问身边扶着她的一名宫人,道:“宫里是进新人了么?”
那宫人点头应道:“是,穆娘娘,这位小主,当是两个月前大选时被选中,入的宫!”
穆夫人听了这话,终于了然,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紧接着,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转过身,目不斜视,拾级而上。
自始至终,穆夫人都不曾让喻莹莹起身。
喻莹莹这下子尴尬了,她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蹲跪着,还是该自行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刚才曾经无视了那么多在景福宫前候着的秀女,如今穆夫人无视她,却有那么多的秀女们,在景福宫的阶下看着。
喻莹莹臊死了!
她早先还曾经炎炎大言,说什么宫中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恩宠。
到了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与那些身居高位的妃嫔差了十万八千里,在她们面前,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喻莹莹想要自行起身,穆夫人身边的宫女却恰如其时地回头,眼神凌厉,喻莹莹立时就被吓住,继续半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第6章 觐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喻莹莹在景福宫前被迫蹲跪着,不敢起身。
她也是自小在闺中娇养长大的,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因此喻莹莹这时又羞又臊,心里一阵难过,眼中泪珠滚来滚去,却不敢落下来。
正在这最难堪的时候,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自后响了起来。
“这是哪一位妹妹?怎么蹲在这里不起来?”
喻莹莹被人这样软语安慰,险些当场就哭了出来。
只见一名宫妆贵妇扶着一名宫婢缓缓过来,来到喻莹莹身前。
“好了好了!雪柳,快将她扶起来,可怜见的……蹲了这好些时候,膝头怕是要疼狠了。”
那名叫做雪柳的宫婢依言将喻莹莹扶起,在她耳边说:“这位是德妃娘娘!”
喻莹莹听了,又是一吓。
眼前这位德妃宋韵桃,是在左贵妃过世之后,宫中唯一一位正一品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喻莹莹可没想到,今儿她运气能这样“好”,刚刚一位夫人过去,现在又来了德妃。
“臣妾贵人喻莹莹,参见德妃娘娘!”
喻莹莹忍着膝头的不适,再度向德妃行礼。德妃却赶紧摇摇手,说:“都是宫中姐妹,这么礼来礼去的做什么?”
她眼波流转,望着喻莹莹青春靓丽的面容“噗嗤”一笑,说:“一会儿进了景福宫还是要拜见的,妹妹这会儿这么多礼,实在没必要!”
德妃很自来熟地挽起了喻莹莹的胳膊,说:“今天遇上了,本宫与妹妹就是有缘,来,你与本宫一起前往觐见皇后吧!”
喻莹莹受宠若惊,被德妃一扶,整个人好似轻飘飘地踏在云上似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竟能有这个殊荣,与德妃一道,踏入这景福宫。
德妃笑得温柔,在步入景福宫大殿之前,就已经将喻莹莹的家世喜好等等一切私人的事问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看看喻莹莹那一身樱桃红的艳丽宫装,只笑笑,什么也不说。
一时众宫嫔都到齐,各自入座。舒望晴等尚无份位的秀女们也进了景福宫。
在景福宫首领内侍魏乐安的带领下,新进宫的宫嫔与秀女们一起先拜见了皇后。
皇后何德音端坐在上首凤座上,仪态端严,自有威仪。
她的目光在众女身上转了一圈,见到喻莹莹的时候,见她打扮得娇艳无匹,出尽风头,不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