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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起点本来就高……总之莫要想太多,万事皆有可能。”
“有些人是为了家族而活,有些人是为了自己而活,也有些人是为了公理大义而活,一切都看,最后到底该怎么选。”
她这么说着,穆清禾便茫然起来,口中喃喃地道:“到底该怎么选……”
*
穆清禾从瑶光殿出来,便随嫡母出宫,回到穆侯府。
她立即被穆侯夫人带去见穆侯,在穆侯面前,将在瑶光殿中与舒望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穆清禾却将最后舒望晴问她终身大事的那一段给隐去了没提。
坐在上首听穆清禾禀报的,除了穆侯之外,还有谋士米伯达与属下沙翰墨等人。
将话说完,穆清禾便低头福了福,转身退了下去。她心里厌烦,觉得座中有些人直勾勾的眼光,十分可恶。
“你们看,关于承志的消息,是不是这样就够了?”
穆侯伸手抚了抚颏下的短须,沉声问座中的谋士与属下。
米伯达十分沉稳,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发言,这才悠然开口,说:“侯爷既然不敢确信,便可再想一想,命七小姐进宫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穆侯很不喜欢米伯达卖关子,此刻一低头,想了片刻,说:“自然是将承业的消息透给皇上——”
“一来是要教皇上放心,本侯并不知道承业其实是皇上的私人;二来也要教皇上相信,我等虽然千方百计在拉拢承业,可承业却从未彻底靠向本侯这边来。”
米伯达笑着点头,说:“七小姐这番话,可谓说得火候恰到好处。但凡那位芳仪小主不敢向皇上隐瞒什么,如实转述给皇上,以皇上的性子,自然会推敲琢磨,便会顺着侯爷的思路,往下想。”
“那么侯爷的目的,可不就是达到了?”
米伯达这么说,出言附和的人原本不少。
可是穆侯却并未开口赞同,相反,他却背着手,在穆侯府上的花厅中来回踱步。
这是他的习惯——一旦有事情无法决断,或是心中的疑虑无法消除的时候,穆侯便往往如此。
花厅里一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干扰穆侯思索。
“命禾儿再进来一次!本侯有话要问她!”
穆侯断然吩咐人再度将穆七小姐穆清禾请到这花厅里来,断然开口,问:
“禾儿,你觉得那晴芳仪是何等样的一个人?”
穆清禾听了这句问话,有些茫然,不知穆侯因何会问起这话。
她想了片刻,才说:“女儿与晴芳仪交谈时……总有种感觉——她若是愿意亲近你,她会真诚地待你,会顺着你的话说,可是她心底却始终有她自己的主意,绝不会迁就任何人,也不会随波逐流。”
穆侯随意地点点头,说:“说得不错!禾儿,你看人挺准。那你觉得皇上此人又如何呢?”
第263章 生疑(上)
穆侯将穆清禾叫进花厅,问她如何看待宫中诸人的。
穆清禾听穆侯问起萧怀瑾,心里更是紧张了几分,斟酌半晌,才答道:“女儿觉得皇上待人十分温存,叫人见了便觉如沐春风,可是却有如一团迷雾,永远都看不清,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穆清禾说完,穆侯点头赞了一句,道:“说得好!”
“帝王心术,原该如此,何况如今那位又是先帝亲自教导出来的传人——自然是教人捉摸不透!”
旁人却都还未懂穆侯的意思,只米伯达一个皱起了眉头。
“取京城的舆图来!”
穆侯大声下令,立时有他的贴身下属将京畿一带的舆图抬了上来。
穆清禾在一旁瞧得清楚,只见这哪里是寻常的“舆图”。这分明是军中排兵布阵所用的沙盘——立体的“舆图”,只是沙盘中却不是边疆大漠,而是京畿全境——沙盘上城池宛然,楼台鳞次栉比,道路交通,一望便知,哪里是京城,哪里是皇城……
“禾儿退下去吧!”穆侯一时想起了穆清禾,知道这些大事不能叫她知晓,当即命她退下。
穆清禾躲过花厅中沙翰墨那一直追随着她的热辣眼光,行了一礼,忙不迭地退下去。只听穆侯在身后对那沙翰墨说:“小沙,你的心思本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消你这次立下大功,以后论功行赏,还愁做不了本侯的女婿……”
后头沙翰墨说了什么,穆清禾没有听清,只是心惊肉跳地退了出来,一时缩在花厅外,心中惶惑不已。
只听里面一阵哄笑起来,那沙翰墨似乎笑得最为高兴,穆清禾在外头却忍不住叹气——
她突然想起了舒望晴的话:有些人是在为了家族而活……
她不就是这样么?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为穆氏奉献一切……
可是家族却何尝为她考虑过?
一时穆清禾觉得双眼酸涩,眼眶里热热的,有泪水要往下流。
穆清禾在花厅外,只听里头穆侯大声道:“言归正传……”
她知道父亲又在与那些亲信们商议那件“大事”。
“有些人为了家族而活,有些人为了自己而活,有些人为了公理大义而活……”
不知为何,舒望晴的声音又在穆清禾耳边响起,这位七小姐却使劲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花厅——公理大义,是个什么东西,作为一名穆家人,她早就不知道了。
*
花厅里头,穆侯穆宏才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舆图”,看着京畿内外的兵力分布,半晌,突然开口:
“各位,原本的计划是,由侯承志带兵守住宫门——”
舆图上,皇城的各处宫门外,都放置着代表京畿卫的棋子。
穆宏才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伸出手,将代表一枚棋子从那舆图上提了起来,道:“除了侯承志以外,可还有其他人选?”
一听这话,穆侯手下不少人都面露跃跃欲试之色。
谋士米伯达闻言惊道:“侯爷!”
穆宏才一伸手,道:“你不用劝——本侯只是议一议,有没有这个可能!”
这下子,花厅中的其余将领更是高兴:谁不知道,那京畿卫守着宫门的人物,是穆侯计划中的关键,而守着宫门的这个人,必是能得头功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承志用不得呢?”穆侯寒声道。
米伯达万万没想到,竟是穆侯先对侯承志起了疑心,赶忙劝道:“侯爷,有道是,用人不疑啊!”
穆宏才摆摆手,说:“本侯并不是疑承志!本侯疑的是,龙椅上那位!”
“你也听到刚才禾儿是怎么形容龙椅上那位的了吧——帝王心术,深不可测。贤妃偷梁换柱,夺子去母之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能推想到本侯的图谋,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穆宏才沉声推断,“本侯就不相信,皇上当真一点防备都没有!”
米伯达耐心地向穆侯解释,“皇上自然是有防备的,皇上的防备,就是侯承志啊!”
眼下侯承志并不在侯府的花厅中,沙翰墨等人听见穆侯与米伯达竟就侯承志而争论了起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可是侯爷您也知道,侯副指挥使,一直以来都是咱们的人。只是在皇上眼里,他是忠于皇上的而已。”
“到了此刻,咱们可不能自己就先将自己人给疑了起来。”米伯达苦口婆心地相劝。
穆侯并不开口,只管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舆图”,静静地思考。
众人一向畏惧穆侯的权威,此刻都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穆侯直起身子,一挥手,说:“就是这样了,命侯承志带一千兵力,依旧守着宫门。余下四千人,交给沙翰墨,届时在城中戒严,从旁节制侯承志!”
沙翰墨闻言大喜,连忙躬身称是,觉得自己得了穆侯莫大的器重。
米伯达却目瞪口呆,心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本来想要迷惑对方的,却没想到,倒是自己这边,先生了疑。
只听穆侯又道:“着人盯紧了侯承志,若是有什么人接近联络,或是他辗转送什么消息出去,即刻报与本侯知晓!”
立时有人领命出去。
穆侯见着米伯达惊讶的样子,低声笑道:“自古兵不厌诈。我等所做的乃是刀头上舔血的大事,而且一击必中,若是一击不中,我等会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本侯身上领着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因此不得不防?”
米伯达直直地盯着穆侯,半晌方道:“侯爷,若是没有这次七小姐进宫的事,侯爷可会做这样的改动安排?”
穆侯摇摇头,道:“不会!”
“那么,七小姐这次究竟从宫中带出了什么样的消息,竟令侯爷如此震动,从而对侯副指挥使生出疑心了呢?”
穆侯听闻,皱紧了眉头,想了片刻,才道:“没有特别的消息,才是消息!”
他说完这话,立即走到窗边,推开了侯府花厅的长窗。
花厅建在一座小丘之上,地势甚高,推窗远眺,可以望见连绵森严的皇城。
只是冬天的傍晚,暮色浓重,雾气缭绕。皇城如同空中楼阁,远远的看不清真相。
穆宏才顿了顿,才补了一句,“皇上就是喜欢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辨。永远是一副云山雾罩的样子。”
“他越是竭力避免,不愿让本侯想到的,恐怕才真是皇上的本意!”
他隔空望向皇城的方向,说:“所以,这场仗,其实已经打起来了!”
第264章 生疑(下)
萧怀瑾在瑶光殿中听了舒望晴的转述,唇边浮起雍容的微笑,走到瑶光殿寝殿阶前,遥遥往寝殿外眺望。
“已经开始了——”他低声笑道。
萧怀瑾背着手,直直地站立在瑶光殿前。
殿外寒风呼啸,卷着雪花就朝殿内肆无忌惮地刮进来。
舒望晴赶紧取了萧怀瑾那件貂绒刻丝蟠龙斗篷,给萧怀瑾披在肩上,却不防手上一冷,却是萧怀瑾轻轻勾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怀中,再用那件蟠龙斗篷一起裹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皇上,可是嫔妾在那穆七小姐面前所说的,有什么不妥?”
舒望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没有什么不妥的,晴儿放宽心便是!”萧怀瑾微笑着说。
“可是那侯承志……”
舒望晴哪里放得下心来?
她想了想,又转念,问:“想必那位七小姐隔两天又会进宫来听消息,那时候嫔妾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萧怀瑾闻言笑道:“随意说说你们女儿家的事儿便好——”
“对了晴儿,穆家前两天相看了何家的那位子弟,穆家嫡女五小姐的亲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晴儿只与穆家人闲话几句五小姐的亲事即可,无须提起其他——”
舒望晴点头,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扬起头望着萧怀瑾。
她的眉眼在萧怀瑾看来,格外清晰,眉目如画,明媚动人。
萧怀瑾便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发,小声说:“越是没有那侯承志的消息,穆家便越拿不准,便越会疑心……”
舒望晴立刻明白了。
原来竟是这么个道理——
越是避而不谈的,便越是引人注意,也越是叫人心里没底。
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