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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洛九卿点了点头,“对她留神些,这些日子,不要让她靠近皇上的大殿。”
“是。”
洛九卿对永辉帝后宫中的争斗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永辉帝所中之毒必须和后宫有逃不掉的干系,如永辉帝所说,香鼎之中的香都是由柔妃亲手打理,那些沙漏中的沙又与这个云贵人有关,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柔妃。
回想起给永辉帝解毒的时候,柔妃那惊诧的表情,洛九卿又觉得柔妃应该笃定永辉帝不会再醒来。
可是,永辉帝在,她是尊贵的柔妃娘娘,若是永辉帝身死,那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洛九卿总觉得有些蹊跷。
“记住,这些事情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洛九卿叮嘱白墨和墨白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暂时不要声张,一切要暗中进行。”
“是,属下明白。”两人齐声说道。
洛九卿看着沉沉的夜色,心中暗自下决心,不论如何,这件事情要查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若是以后永辉帝再受了暗害怎么办?
洛九卿心中定了主意,转身回了永辉帝所在的大殿,永辉帝已经睡去,吃过了药,又喝了一些粥,气色明显好了些,气息也不再那么急促,洛九卿在他的床前放了几株从花园里采的花,用这种自然的香气助他好眠。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桌案上的那些奏折上,要想快速的了解长庆朝堂之事,看这些奏折也不失为一个快速有效的方法。
她吩咐冬灵点了灯,走到桌案之前,拿起那些奏折来,冬灵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您……这不合适吧?这可是奏折,只有皇上能看的。”
洛九卿轻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只要知道这些官员的人名,并不是想知道什么国事,你放心,皇上不会怪罪的。”
冬灵点了点头,轻手轻脚走到永辉帝的床前去,和白墨一起守夜。
洛九卿就着烛光,看着那些奏折上所写的事,无论是字迹、字间的语气、叙述事情的角度都可以反应出一个人的品格特性,这些折子已经聚了许久,想必是自永辉帝昏迷之后就再没有人看过。
她轻轻的翻着,一本一本,高烧的牛油蜡一点一点的燃烧下去,她站在那片光影里,看着那些文字,神情严肃。
忽然,她的目光微微一凝,她注意到了一个名字落款:司马颂。
她仔细的瞧了瞧那奏折中所说的内容,说的是在落霞镇有异象发生,有的说是有猛兽伤人,有的说是祥瑞之气出现,众说纷云,司马颂认为,有异象发生当是上天示警,无论吉凶,皇上是真龙天子,都应该顺应天意,去落霞镇一趟详看。
洛九卿微微挑唇冷笑,异象……哪里有什么神鬼之说,说神鬼之人多半自己就是神鬼,她看了看上折子的日期,竟然是在三个多月之前。
三个多月之前司马颂就上奏请永辉帝去落霞镇,不管那里情况如何,想必永辉帝也是没有相信这种鬼神异象之说,所以才让折子留中没发,后来不久他就病势沉重,这折子就更没有人去理会了。
洛九卿紧紧握着那折子,封面上的纹路细细密密,像是长着长长枝蔓的野草,柔韧的缠绕过来,让她心头一紧。
司马颂……柔妃司马悦的哥哥,他们一个想让永辉帝去落霞镇,一个在后宫中在香料在做手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
洛九卿微微沉吟,她走到窗边,轻轻击了击掌,墨白从暗中现身,她低声说道:“随我去皇后的宫中一趟。”
“是。”墨白点了点头,洛九卿正准备出去,看了看时间,又犹豫了一下说道:“罢了,还是明天一早吧,此时已经太晚,不去打扰她了吧。”
墨白抬手指了指门外,洛九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啊,瑞公公!瑞公公一直守在皇上的大殿门外呢。
她迈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正在廊下守夜的瑞公公立即转回身,对她施了个礼道:“洛姑娘。”
瑞公公并不知道洛九卿的真实身份,只是知道她让永辉帝转危为安,皇后也发下话来要听她的话,瑞公公自然不敢怠慢。
“公公,”洛九卿说道:“外面更深露重,你不妨进来休息吧。”
“不敢,”瑞公公急忙道:“老奴为皇上守夜,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也不算懈怠,皇上身边有我的人在守护,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再说,我还有事想要请教你。”洛九卿浅浅一笑道。
瑞公公犹豫了一下,最终甩了甩拂尘说道:“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洛九卿请他在外殿的椅子上坐下,没有过多的言语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公公,能否跟我说一说,云贵人的来历?”
瑞公公微微愣了愣,他的眼角低垂,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窗外的月光如水,缝隙中流进来,落在他眉间的皱纹上,似岁月之刀深深钩刻。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夜探大理寺
第六十七章夜探大理寺
洛九卿看着瑞公公,忽然觉得他这样的人,就像是在一本会说话的书,在宫中数十年,浮沉已久,见惯了你争我斗,血色弥漫,许多深沉的往事都装在心中脑子里,只是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开启。
良久,瑞公公微叹了一口气道:“说起云贵人,那还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柔妃有孕,不能伺候皇上,”他说到这里,似乎笑了笑,“柔妃聪慧,又极是体贴,便把身边的侍女韦儿献给了皇上,才有了现在的云贵人。”
“关于这些,我敢听说了,”洛九卿点了点头,“我想知道的,是云贵人入宫之前的事,她的身世。”
瑞公公的眼皮掀了掀,“这个……老奴便不知道了。”
“怎么会?”洛九卿笑了笑,“入宫的女子都是要记档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妃嫔,都逃不过那一张记录,瑞公公在宫中多年,见过无数的面孔,又怎么会不知道?”
瑞公公扯出一丝笑纹,嘴角的皱纹轻轻抖了抖,“洛姑娘真是有心了,老奴伺候皇上,尽心尽力,皇上的一切事务老奴都心中有数,只是不知道……你问这些,又有何用意?”
洛九卿的笑容荡在烛光里,似一朵柔美的花,“公公放心,我既然救了皇上,自然就是表明了我的态度,既然我对皇上无害,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瑞公公的眉梢挑了挑,他的目光往永辉帝所在的方向掠了掠,隔着层层的帷帐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目光沉静而深远,又似乎什么都看得到。
他看着那个方向,低声说道:“当初她摆脱了婢女的身份时,老奴就曾去查过关于她的记档,上面写着她是自幼跟在柔妃的身边的,柔妃娘娘性子刚烈,家中的家生子女子本就不多,有一个在她入宫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死了,所以就换了韦儿来。”
“韦儿身世也很可怜,不过……”瑞公公似笑了笑,“入宫为奴的,有几个不可怜的?她家中似乎还有老母幼弟,入了司马府之后倒也算生活有了着落。”
他说罢,转头看了看洛九卿说道:“老奴所知,也就这么多了。”
“有劳公公了。”洛九卿淡淡说道。
这么多,便也够了。
瑞公公出了大殿,洛九卿对墨白说道:“这个云贵人先不要去管她,只要盯住了不让她靠近大殿便好。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趟。”
墨白点了头说道:“属下明白,主子,您要去哪儿?”
洛九卿的眸光一闪,“大理寺。”
天已近黎明,洛九卿带着墨白快速出了皇宫,直奔大理寺而去,大理寺少卿此时正在屋中酣睡,往常这个时候正是上朝的时辰,如今皇上病着,已经有段日子不上朝了,正巧他又新娶了妾室,正乐得不起早。
洛九卿对长庆帝都的道路并不熟悉,但是,她从永辉帝的殿中来,要想找张地图还不件容易的事?
她与墨白两个人一前一后,快如闪电一般,很快便找到了大理寺,院中一片黑暗,一盏灯火也无,只有偶尔巡视的士兵路过,手中提着几盏灯火。
大理寺并不是天牢,戒备谈不上森严,洛九卿和墨白打晕了两个士兵,换了衣服悄悄进了牢房之中。
牢房中的光线更加黑暗,洛九卿拢了目光,仔细的看着,牢房中寂静无声,只在拐角处有昏黄如豆的油灯,牢房都被铁链锁住,外面挂着牛鼻大锁,在光线中发出幽冷的光。
不远处的桌子上趴着两个人,上面摆放着几碟子剩菜,倒着两只酒杯,显然是已经睡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前来。
洛九卿看了看墨白,他立即上前,伸手在两个人的颈部抚了抚。
洛九卿发现牢房上都有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一个个的人名,想来就是那些犯人的姓名了,她一间一间的找着,很快便找到了柔妃司徒悦所在的那一间。
牢房中铺着稻草,有一股潮湿闷热的味道,一人坐在稻草团边,缩着身子垂着头,身上的华裳已经退去,换了罪囚的衣服,她发间的首饰也早已经除去,一头乌发垂在脸边,看不到容颜。
洛九卿微眯了眼睛,低声道:“柔妃娘娘?”
她刚唤了两声,里面的人便抬起头来,目光迷茫而空洞,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忽然眼睛一亮,看清了眼前果然有人,立即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扑到牢房边,手指扶住了木栏。
“你……”她兴奋的话只说了一个字,看清来人之后,便神色一冷,“怎么是你?”
洛九卿的脸上依旧戴着面纱,她的身份还未公开,还不到除下的时候,她低声说道:“柔妃娘娘,沦落至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休要得意!”柔妃怒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说!是谁派人来暗害本宫的?”
“暗害?”洛九卿一笑,声音中带着讽刺,“说到这个词,我也不敢当,若说暗害,柔妃娘娘应该更知其的妙用吧?”
“哼,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柔妃头一昂,收回了扶在木栏上的手指,理了理耳边的发,“本宫告诉你,你不会得意太久了,本宫清白,不会陷在这里太久的!”
“柔妃娘娘聪慧,”洛九卿点了点头,“身后的母家势力又非同一般,想必很快便可以找到脱身之法,只是……皇上中毒是事实,有毒的东西也是经你手准备,你要如何解释?还是说……你想着脱身之后,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柔妃的眉梢一挑,未施粉黛的脸更显苍白,“本宫的事情不用操心,关于如何解释,也不是你该问的事,本宫伺候皇上多年,他一定会相信本宫。”
“那好吧,”洛九卿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操心了,想来柔妃娘娘也想好如何解释沙漏之中的沙的毒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只看您是如何巧舌如花,是如何说服皇上的了。”
“你说什么?”柔妃猛然睁大了眼睛,伸手抓住木栏,眼中冒出森冷之气,“沙漏中的沙也有毒?”
看着她的震惊之色,洛九卿的眸子微微一眯,“柔妃娘娘不知?”
“本宫怎么会知道?”柔妃咬牙切齿道:“那沙漏中的沙是云贵人那贱人经手的,本宫怎么会知道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