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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还敢血洗我们宁王府吗?”
这还是轩辕佑泽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和宁王说话。
宁王心中的恼怒在看到自己儿子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时,突然化成了浓浓的心疼,烛光映着他的脸,侧面隐在暗影里,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阴冷。
他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泽儿,为父明白你的委屈,洛九卿那丫头的确是配不上你,可是,你要明白,我们现在不能和洛擎天翻脸,他握兵权,是本朝首屈一指的武将,无论是军功还是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
他慢慢抬起脸,眼中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汹涌的欲望之海,“泽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王如此的心平气和,循循教导,让轩辕佑泽的怒气也慢慢平复了些,他并不是笨,刚才不过是太过生气,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便明白了父亲话中的含义。
看到他的眼神恢复清白,宁王继续说道:“如果有了镇国将军府的这层关系,那我们宁王府的实力就会如虎添翼,更上一层,你的地位稳固,将来这宁王之位你坐得只会比为父更顺当,权力地位也会更高。”
“你觉得,牺牲一个宁王妃之位,用此来交换,不值得吗?”
不值得吗?值得吗?
这个问题直指轩辕佑泽的内心。
“就是啊,”宁王妃也转过弯来,她上前一步,拉住轩辕佑泽的手说道:“儿子,你好好想一想,就算将来你娶了洛九卿,许了她宁王妃之位,到时候你还不是她的天她的地?等到娶了她,她就是我宁王府的人,洛擎天想管也管不了,到那时还不是你想怎么样怎么样?”
“你母亲的话,你听懂了吗?”宁王慢慢的笑了起来,笑意在烛光中摇晃,似一株有毒的植物轻柔的散开枝叶,“我宁王府是什么人家,要开枝散叶,要后继有人,怎么可能只娶一位王妃?”
“或许王妃失德,让你抓住了把柄,随意废了也是可行的。”宁王妃趁热打铁的说道。
轩辕佑泽紧握着那枚婚姻符的手指慢慢的松开,心中的疼痛也慢慢的散去,权力和美人,他自然明白如何选择。
何况……有了权力,还怕没有美人吗?
一夜的风波过去,次日清晨又是一个好天气,洛九卿在院中的树下品茶,白墨给她调了一壶味道很好的茶,说是茶,其实上是用几种花和几味中药制成,色泽看起来有些像茶罢了。
她端着茶杯,淡绿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的摇晃,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城外亭中的景色,想起轩辕耀辰那夜来访时所说过的话。
洛九卿心中明白得很,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绝对不是宁王妃所以为的那种以丈夫为天为地的女人,她的天地也不是在后宅里。
只是,轩辕耀辰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良檎择木而栖,但是,她首先要保证轩辕耀辰是值得选择的木才行。
她正想着,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在一旁的冬灵也听到了,转身迎上去,只见一个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小姐,宁王世子来了,说是要求见二小姐,老奴已经引了他到院外了……”那婆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洛九卿抬了抬眼睛,看了冬灵一眼,冬灵的脸色一沉,转头对那婆子说道:“你好不晓事!”
那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还从未被冬灵这样喝斥过,心中有些不服,把脖子一梗说道:“冬灵,你倒是说说,老奴我怎么就不晓事了?我可是看到宁王世子来了,想着前些日子……二小姐的委屈,立即就领了人来了,有什么不对?”
冬灵冷笑了一声,“宁王世子是外男,他来了自有前面的人接待,上有将军在,就算将军不在,还有夫人,夫人去见个面儿回一声也是可以的,总不算我们将军府失了礼,慢待了他宁王世子!可是,你现在把他领到我们小姐这里来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让我们小姐在这里接见外男吗?”
婆子心中一沉,这自然是她打的主意,她是秦氏的人,一贯的老辣,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院子里接见外男是什么性质她心中清楚得很,何况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向木讷的冬灵居然也能够想到这一点,更为关键的是,她居然敢这样当面指责自己!
婆子本来以为洛九卿一听宁王世子来了,而且指明要见她,本来正为退婚之事而伤心的洛九卿应该立即喜出望外,立即把人请进来才是。
婆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瞧我,是老奴疏忽了,一听到世子来了,便高兴得连规矩都忘记了,还请二小姐不要见怪。”
她说罢,眼睛看向洛九卿,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她,甚至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和冬灵的话一样,一直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她看着洛九卿的姿态,忽然觉得今日的洛九卿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无论是坐姿、端茶的动作、还是品茶的神情,都像是一个大家闺秀,雍容大气,华光自生。
她忽然想到洛霓裳,纵然是秦氏悉心培养的洛霓裳,在此刻的洛九卿面前都像是姿态做作、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家碧玉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婆子暗暗心惊,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种感觉,一时间思维有些短路,愣在了那里。
冬灵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还不快走,我们小姐大人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可是,”婆子回过了神,吞了一口唾沫,老脸上扯出一堆笑纹道:“二小姐,世子已经到了院门外,怎么也是来了,您与世子爷又有婚约在身,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总不能让世子爷……”
“我倒不知道,你到底是将军府的奴才还是宁王府的奴才?”冬灵把眼睛一瞪,眉梢轻轻一挑,竟然露出几分凌厉之势来,“一口一个世子爷,明知道这样做不对还窜掇着我们小姐在这里见他?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我……”婆子被冬灵的气势吓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对。
“世子来了,自然是贵客,”洛九卿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她的语气悠远的似天边的云。
婆子心中一喜,急忙附和道:“是,是,二小姐说得是。”
“既然是贵客,自然就不是我能够接待的了的,这后宅也不是接待客人之所,你还是把他引到前厅去吧。”
洛九卿的话让婆子脸上的笑意顿时又僵住,只是她感觉到洛九卿虽然说得随意,便是语气中却有隐隐的气势,让人不敢违抗。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赔罪?给你指条明路
第三十九章赔罪?给你指条明路
洛九卿见那婆子不动,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沉而凉,似从深渊里忽然浮现的冷冷月光,让那婆子忍不住浑身一抖。
婆子一时间竟然以为是洛擎天当面,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垂首慢慢退了出去。
轩辕佑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怎么愿意来,不过就是因为宁王和他说了那一番话的缘故,此时等在洛九卿的院门外,心中焦躁得快要冒出火星来。
等了半天,那婆子走出来道:“世子爷,那个……二小姐说让您去前厅等候。”
“什么?”轩辕佑泽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洛九卿竟然敢不让他进院,他本来就心中火大,平时对这些后宅中的弯弯绕也不怎么上心。
何况,平时他来到洛府,因为秦氏默许和洛霓裳的关系,他来后宅的次数也不算少,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到这里来见洛九卿有什么妥当。
而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以为,洛九卿不见他,是在摆架子了。
“二小姐说了,这里是后宅,您来这里不太妥当,还是请您移驾前厅吧。”婆子见轩辕佑泽的脸色恼了,心中总算平衡了些,她才不会替洛九卿圆场,受了一肚子的敢,只想着这件事情越闹越僵才好。
“哼!”轩辕佑泽强忍下怒火,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快步走向前厅。
而此时,洛擎天一大早刚从练武场回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转身发现是轩辕佑泽,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轩辕佑泽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用金银丝线在领口、袖口、袍角细细走了花样图案,腰带也是同色,上面是细密的精致花纹,中间镶嵌着一块羊脂玉腰扣,腰侧佩戴着玉佩,晶莹水润。
他的乌发束在赤金冠里,露出饱满如月的额头,两道乌眉扬起,眉头微皱,一双眼睛黑亮,只是隐隐似有怒色,鼻梁高挺,红唇紧抿,绷成笔直的线,看得出来,他非常不爽。
洛擎天把擦手的毛巾扔到一旁,他虽然这几年没有见过轩辕佑泽,但此时一见也能够猜得出来。
他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到了主座之上,等待着对方走进厅来。
轩辕佑泽看到洛擎天时,眉心微微跳了跳,想起昨天父亲所说的,洛擎天竟然提刀去了王府问罪,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极威严的气势,有一种气场,不需要说话,只要一个眼风扫过来,便让人感觉到压力。
洛擎天便是如此。
他是久战沙场,身经百战的之人,一身金甲不知被多少敌人的鲜血染过,那种铁血的气质,是不需要用任何的语言来衬托的。
轩辕佑泽微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他快步上前,恭敬的施了礼道:“小侄见过洛伯父。”
洛擎天看着他,一时并没有答言,目光沉沉,似要里里外外把轩辕佑泽看个通透,轩辕佑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仿佛只要对方稍加询问,他就会忍不住把父母所教导他的话说出来。
好在,洛擎天没有多问,沉默了半晌说道:“你来了,坐吧。”
轩辕佑泽微微松了一口气,神经也松了些,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他就觉得后背上竟然有了潮意。
洛擎天摆了摆手,厅中的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一时间更加安静。
轩辕佑泽坐在椅子上,微微垂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洛擎天看着他,问道:“你今日前来,来意是为何?”
轩辕佑泽急忙道:“洛伯父,小侄今日前来自然是来赔罪的,那日在父亲的寿宴之上,洛二小姐受了惊吓,由于事情太忙乱,也没有顾上前来拜访,听说她的身子不适,小侄特来看望,这也是家父家母的意思。”
洛擎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有这片心意便好,卿儿是我洛擎天最疼爱的女儿,她性子温婉,但是我洛擎天却不是好欺负的,也看不到女儿受半点的委屈,这一点,你要记住了。”
轩辕佑泽慢慢吞下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不变,低声说道:“伯父说的是,小侄记下了。”
洛擎天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他对门外说道:“来人!”
立即有家丁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去请二小姐前来。”洛擎天说道。
“是。”
“卿儿的身子自从那日从你们府上回来便不是太好,想来也是因为太过伤心的缘故,如今你登门探望,总要让她与你见一面才是。”洛擎天说道。
“……是。”轩辕佑泽垂下眼眸说道,说心里话,他根本不想见到洛九卿,眼前浮现她那张脸,总觉得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