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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乐挑眉,显然是不信他的回答。
杨错也不想辩解,他对权势没有什么欲…望,活了两辈子,唯一的欲…望就只是面前的女人而已。
他只道,“之前掌政,是因为国君诸事不通,贸然让他掌政,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国君学有所成,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我在慢慢还权回去。我手上目前已无甚重要政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捕公子息。等公子息之事完毕后,我就会向国君上书,说自己要辞官,准备告老还乡。”
赵常乐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告老?”
这么年轻,告老,国君眼瞎了才答应你吧。
她虽没说,但眼睛里分明是这个意思。
杨错被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浑身有些麻,仿佛她凤眼带电,看一眼就能勾走他的心魄。
怕被她看出异样来,忙道,“我若告老,国君一定会答应的,你且等着看吧。”
巴不得他立刻放权呢。
若不是公子息的事情他给别人做都不放心,杨错现在就想告老。
告老之后,就可以带着她去游历大江南北。
她最喜欢看游记了,终于有机会带她去塞北看雁,岭南看梅,东越看水,巴蜀看山。
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追求她。
未来总是多期许。
冷夜暴雨,但马车里,二人一搭一搭地说着话,虽没有情人亲密,但却像朋友一样和平相处。
雨砸在车厢上的声音,马车摇摇晃晃的声音,还有杨错沉稳的说话声,令赵常乐有些昏昏欲睡。
她眯了眯眼,靠着车壁,忽然,马车却猛然停下,赵常乐差点被甩出去,幸好杨错伸臂将她一捞,紧紧抱在怀里。
他身躯紧绷,右手袖间滑下匕首,低声道,“别怕。”
说罢他凝神侧耳去听车外动静,赵常乐学着他也去听。
但很快,赵常乐发现,不用她刻意去听,刀刃相击的声音也破开雨声,传入了她耳朵里。
赵常乐心下大骇,“外面有人要杀我们?”
杨错将赵常乐揽在怀里,轻拍,“有我,莫怕。”
他掀开车帘,就着马车四角悬着的羊角灯,看清了外面的局势。
约百人持刀,从各个方向围攻而来,而他明明派人去前面探路了,却无人回报,那只能说明探路之人已暗中斩杀。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他随行暗卫只有二十人,此时与那百人已经对上。
那百人都是练家子,用刀用的十分利落,且明显是被训练过的死士,就算被砍被杀,也只是闷哼一声,绝不引起大的动静。
他随行暗卫并不弱,以一当十完全没有问题,但对方也不弱,且明显悍不畏死,再加上数量偏多,片刻后,他的暗卫已有落败之势。
而剩下的人则开始朝着马车慢慢合围过来。
赵常乐缩在杨错怀里,知道如今这情景,她非但帮不上任何忙,贸然乱动反而会拖后腿,所以杨错抱她,她就乖乖的一动不动。
杨错被她乖顺的模样弄的心里一颤,若不是此时时机不对,真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这时车厢外传来大叫声,“有人跑了,快追!”
可立刻就有人喝道,“不管,只杀杨错,余者不论!”
紧接着又是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
杨错听得皱眉,心猜这批人当是奉命专门来杀他的。
应该是朝中政敌,从前他也遇过政敌刺杀,只是没有一次这样严重。
既然目的仅仅是他,余者逃跑的显然不在他们考虑之中,杨错想了想,冒出一个念头来。
形势有些危急,若笑儿与他在一起,反而会受他牵连,他怕是无法护着她一丝一毫不差。
杨错下了决心,猛然拔声,“来人!”
暗卫首领一直守在马车旁,并未加入混战,只是确保车里安全,闻言立刻回应,
“祭酒?”
杨错冷声吩咐,
“你带上五个人,带着她突围出去,不要恋战,只顾逃跑。”
杨错怀中,赵常乐闻言一颤,“杨错你——”
杨错将她动作压住,不许她动,强势道,“他们要杀我,而不追究其他逃跑的人。你跟着我的暗卫先跑,不用担心,没你当负担,我突围的很快。”
他上辈子好歹是自由出入赵王宫的刺客,刺客最重无声无息,在这批人手下逃跑,他有九成把握。
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她送走,不然她留在他身边,受伤了怎么办。
杨错抱着赵常乐一下子就跃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他狠狠抱了赵常乐一下,不等赵常乐反应,就将她准确地抛在暗卫臂中。
暗卫将赵常乐扛在肩上,呼哨一声,叫上另外四人,跃上骏马,转瞬间冲进了深不见底的雨夜中。
杨错跃上马车顶,冷喝一声,“杨错在此,谁来取我性命?!”
当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竟无人注意到五个暗卫带着赵常乐悄然离去。
杨错松了一口气,认真同袭来的刀影缠斗起来。
多缠斗一刻钟,她应当就跑远了,不会再被追上。
同一时间,赵常乐被暗卫放在马上,暴雨淋在她头顶,她紧紧拉着身上杨错的外袍,沉默咬牙。
如果杨错死了的话……
如果他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里立刻被巨大的懊悔充满。
明明是喜欢他的,才和他在一起没多久啊。
马背颠簸,她一颗心仿佛也要被颠碎了。
不知纵马狂奔了多久,忽然间,前方密林又有动静,暗卫首领大喝一声,“前方何人?!”
然而来人并不回话,一共三十人冲出密林,拔出长刀,与方才攻击马车的人明显是同一路数,揉身就攻了上来。
暗卫首领寸步不离地守在赵常乐身边,其他四个暗卫替他们挡住刀光,血混着雨流了一地。
赵常乐愣住。
不是冲着杨错去的么?
为什么她现在却觉得……明显是冲着她来着,而杨错才是被调虎离山的那个。
而费尽心思想要抓她的人……
赵常乐想起公子息逃跑前赤红的眼,和眼里毫不掩饰的执念……
……
杨错同对方周旋了一刻钟,身上难免被划了好几道,最严重的一道刀伤在右臂,深可见骨,但对方也没讨到好去,尸体抛了一地,具具都是被匕首一刀捅进了心口里。
他站在遍地尸体里,冷哼了一声。
刺杀他?当真是不长眼。
他放下心来,挥匕首斩断了马儿套车的绳子,摘了一盏羊角灯,然后跨上马去,沿着暗卫的信号一路找赵常乐。
骑了约一刻钟的马,终于到了一处密林外,可入目所见,却是躺了一地的尸体,根本不见赵常乐的身影。
杨错大惊,翻身下马,匆匆跑过去。
大声喊,“笑儿?笑儿!”
她呢!
“祭……祭酒……”
忽然,一旁传来微弱的声音,杨错忙跑过去蹲下,看到是他派去保护赵常乐的暗卫首领。
长刀没入他的肺部,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却还是支撑道,
“女郎被……带走了……”
仿佛支撑这样久,只为汇报这一句话。说罢再扛不住,彻底咽了气。
杨错跌在雨中。
狂风吹过,将一个帷帽吹到他脚边,他伸手捡了起来。
他还能想起来,今天下午替她绑帷帽丝带时,她微微抬起脸,下巴光洁的触感。
**
赵常乐从剧烈的头晕中睁开了眼。
她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醒来了,只知道每一次醒来,她都在不同的交通工具上。
她还记得那个暴雨夜,杨错派来保护她的暗卫被诛杀,而那些人并不想杀她,只是将她打晕过去。
第一次她醒来,是在一架马车上,她身旁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虽然长得凶悍,却并无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递了一碗水过来,强行给她灌了进去。
赵常乐便又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她在一艘小船上,不知道距离上次晕倒过了几天。
也是被喂了一碗水,然后又晕了过去。
第三次,第四次……
只要她一醒来,简单吃过之后,立刻就会被迷晕过去,她连一点反抗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这天她再一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这回终于躺在一个屋子里了。
没有换交通工具,说明她终于到了最终的地方了么?
屋子并不大,也不算华贵。
赵常乐想挣扎着爬下床去,可脚刚落地,就觉得头晕万分,登时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她毕竟被迷药迷了这么多次,又一路都在路上颠簸,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这时房门传来响动,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逆光走了进来。
赵常乐头晕眼花,那人影又逆光,她没看清来人。
那人慢慢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扶她,冰凉的手在碰到她的一瞬间,令赵常乐身体一颤,然后猛然将他甩开。
公子息!
她恨恨瞪过眼去,强迫自己聚焦目光,看着被她推到一旁的公子息。
公子息的面色比之前更苍白,看来做逃犯的这段时间里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赵常乐咬着牙,“是你劫我过来的?”
公子息轻咳了几声,道,“是啊。”
他露出与从前别无二致的风流笑容,“笑儿,我说过,哥哥要和你在一起。”
“你闭嘴,你不是我哥哥!你这个畜生!”
好恨他,好恨他!
赵常乐不知哪里爆发来的力气,猛然扑了过去,一把将公子息撞到地上,伸出手不管不顾,恨不得当下掐死他!
她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她像绝望中的一只小兽,爆发出的力量惊人的可怕,公子息猝然之间被她占了先机,再加上体弱,一时之间竟无力反抗。
幸好屋外的侍卫听到响动,连忙冲进屋子里,一把将赵常乐拉开,公子息这才直起身子,又咳了几声。
赵常乐怒吼一声又要冲上来,可惜却被侍卫死死抓住手腕,她不顾一切,抬脚去踢,张口大叫,像是山林野兽一半,双目赤红,看着公子息的时候,只有深刻的仇恨。
纵然擒住赵常乐的是个大汉,却也在她这样疯狂的折腾中,一时觉得有些费力,只好再用力收紧了手劲,却听公子息忙道,“你当心……咳咳,别伤了她。”
她那样剧烈挣扎,怕是要胳膊脱臼了。
赵常乐呸一声,“假惺惺装好人!”
迎着她仇恨的目光,公子息似是极疲惫,再不想同她纠缠,只轻道一句,“点穴吧。”
赵常乐还要挣扎,却只觉得后颈被一指一点,自己浑身便僵硬了,全身上下,除了眼珠能动,其他地方都动弹不得,她张口想要痛骂,却连嘴都张不开。
公子息对大汉扬手,大汉便退出了屋子。
然后他走到赵常乐身边来,赵常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恨恨瞪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都将公子息杀了八百遍了。
公子息忽略她的目光,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走了几步,轻轻的将她放回床榻上。
他也顺势坐在床边,无奈的叹息,
“点穴久了会影响血脉流通,笑儿,你要是乖一点,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解穴。”
赵常乐恍若未闻,依旧狠狠瞪他,恨不得将眼睛瞪出血来。
公子息又叹一口气,伸出手掌,落在赵常乐眼皮上,强迫她合上眼睛。
“别瞪了,眼睛不累么。”
手指冰凉如蛇,覆在她眼皮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