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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方玉梅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冷清歌淡淡一笑，“不用在意，我也不在乎，人总是免不了一死的。”
☆、068。风物岂无情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封短笺，再也没有消息了。
洛长风便决定亲自来这牢中，找洛修染和花弄影问个清楚。现在他已经身居皇位，再也不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了。
牢头看到皇上竟然亲自来这里，吃惊讶异过后，又连忙赔上笑脸，“皇上，小的不知道皇上要来，您万金之躯，屈尊来这里，小的能看到皇上，真是小的祖上修来的福气。”
洛长风不耐烦的止住了牢头的话，“不用再说了，洛修染和花弄影关在哪个牢房？”
“是，就在左边的第三间第四间，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敛了眉，洛长风径自走过去了，他没有太多时间废话。
洛修染看到洛长风来，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反倒是盯着隔壁牢房的花弄影，花弄影也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会意。
洛长风单刀直切入主题，“说吧，你们到底把清歌藏在哪里？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原来皇上你是为了一个女子，纡尊降贵来到这牢房问我这个罪臣。对不住，我们这里只有罪臣和罪妇，只知罪孽深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花弄影不出声，她现在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洛长风一点也不意外，“早就知道了你会这么说，但是，大哥，大嫂，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若是想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是怎么样的，我自然也是乐意的。”
洛修染迎着洛长风的目光，其实同样不输给洛长风，“不过就是皮肉之苦而已，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开口说话了？想让我告诉你跟冷清歌有关的事情？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会告诉你！”
“既然大哥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大哥到时候可别怪我！”
撂下这句话，洛长风拂袖而去，离开牢房之前，告知牢头，不必顾忌洛修染的身份，该怎么对待囚犯就怎么对待洛修染。牢头知道洛长风的意思，一叠声的应了，其实心里面很清楚，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在等待普通囚犯的基础上好好折磨洛修染和花弄影，越残酷越好。
这牢里面的酷刑，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可以说及所有酷刑于一体的。这件事本来也好办，用酷刑是狱卒们最擅长的事情了，麻烦就麻烦在洛长风吩咐了，不可以让洛修染和花弄影这么轻易就死掉，太过便宜他们了。
太后知道了洛长风今天去过了大牢，便亲自来到安昌殿，有些话想要找洛长风好好说清楚。
洛长风连忙行礼，态度也是十分恭谨，“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只管叫了儿臣去吩咐就是了。”
“哀家不知道皇帝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太后的语气中显然不满，“皇帝，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一国之君，你应该专心于国事，而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
“母后这是在说什么？儿臣并没有荒废了国事，母后误会儿臣了。”
太后瞪了值殿宫人一眼，让值殿的宫人统统退下。等到只剩她和洛长风，“皇帝，哀家知道你没有荒废了国事，在国事这方面，哀家一点都不担心。可是，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去见了谁？难道你还没有放弃，还想要找到冷姑娘？”
洛长风声音低了下来，“母后，儿臣得来今日，清歌也有莫大的功劳。母后当初蒙冤，还是她奔波劳走，为母后洗刷冤屈。”
程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哀家不是一个会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冷姑娘她来自寒月阁，她是一个江湖女子。可是你是一国之君，你的妻子应该是聪慧伶俐温柔贤惠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冷姑娘，但是她并不适合你，她也不适合这个后宫。你如果不想要害了她，就不要用皇后的名分把她锁在这深宫里。”
“母后……”
思绪被拉回到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夜微曦，跟现在的冷清歌，实在是太过相像了。而且，冷清歌就是夜微曦的徒儿，她们都来自寒月阁。当年夜微曦的女儿死了，先帝离开了她，曾经说过要让她进宫，却被她婉拒了。
失去的那个女儿，失去的夜微曦，是先帝一生的遗憾。自此以后，先帝的众多妃嫔都没有能生出一个女儿来。
洛长风摇头，“母后，也许您不知道，父皇在病重之时曾经召见过儿臣。父皇那个时候交代了一件事情给儿臣，父皇希望儿臣能够好好照顾清歌。因为父皇说了，看到清歌，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
太后重重的叹气，“没有想到，先帝最终还是没有忘得了当年的事情，没有能忘得了夜微曦。”
“母后，你还反对吗？”
须臾，太后恢复了神色，“虽然有你父皇的遗命，但是你父皇只是说让你好好照顾冷姑娘，却没说让你娶她为后。皇帝，你的皇后唯一的人选，就是嫣儿。除了嫣儿，哀家不会接受别人坐上后位。”
洛长风晚膳的时候受了太后的命令，到静悦宫来看萧若嫣。
萧若嫣受宠若惊，连忙让锦瑟去小厨房弄来了一桌精致可口的小菜。如今洛长风专心于国事，很少能够来看她，这一来让她很高兴了。
洛长风还没有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萧若嫣有些促局不安，“哥哥，怎么了？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那我再叫人去重新做。”
“不是这样的，嫣儿，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明白。”
看到洛长风这样郑重其事的表情，萧若嫣苦笑，“哥哥，嫣儿知道哥哥要说的是什么，嫣儿都能够明白。哥哥心里的人是冷姐姐，不是嫣儿，所以哥哥希望嫣儿尽早打消念头，斩断情丝。”
头一次看到萧若嫣这样的伤心落寞，以往在他眼中，萧若嫣总是那样的活泼纯真，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仿佛要让所有听到她笑声的人都感觉心里面是满满的快乐。
“嫣儿，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将痴心错付，误了你的终生。”
☆、069。书不尽过往
萧若嫣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哥哥，你知道吗？自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把成为你的妻子，作为我人生的目标了。我在许多时间都感觉，我的人生就是为了你而活的。”
洛长风感觉到震惊，他是可以隐约可以察觉到萧若嫣对他的情意，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情根，却早已在萧若嫣的心中深深地种下了。
在静悦宫没有吃多少东西，洛长风就离开了，他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让他们彼此都好好冷静一下。萧若嫣对他情根深种，却不想是痴心错付。
萧若嫣难免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自己多年来的心意给说了出来，却不曾想，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回应都没有。
锦瑟甚少看到自家主子是这样的失落，她连忙到小厨房，自己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碧梗粥，“姑娘，晚膳的时候姑娘也没有怎么吃，奴婢方才去了小厨房给姑娘熬了一碗碧梗粥。”
弱弱的接过玉碗，只是略微的喝了几口粥，萧若嫣便觉得累，早早的歇下了。
这些时日在阖雁村的精心调理，冷清歌真气渐渐恢复，武功也正在慢慢地恢复。加上许如年给她开的药，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冷清歌很明显可以感觉得到方玉梅对许如年的那一份心意。如今的方玉梅不比往昔，她现在是大户人家的千金闺秀，家财万贯，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变得骄纵，她内心深处，还是很向往一段纯洁的爱情的。
一段纯洁的爱情吗？
冷清歌想到洛长风，心莫名的痛了起来。她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她不可能和洛长风在一起，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只恐怕放纵了自己，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生怕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失去她一直想要一直珍惜的。
方玉梅端了药进来，看到冷清歌一人自苦，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清歌，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心里面那么在意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们俩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往，虽然一年没见，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喜欢你的。”
接过了药碗，冷清歌一勺一勺的把药送进嘴里。方玉梅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蜜饯，“这么苦的药，你都不吃蜜饯的，你的心里得有多苦才能如此？”
冷清歌仰天长叹，“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她知道洛长风对她的情意，可是洛长风却不知道冷清歌对他也有同样的心意。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为数不多了，她不想要成为他的拖累。
沐儿轻轻推开门，“小姐，许大夫请你出来一下。”
方玉梅轻轻应道：“哦，知道了，这就来了。”
方玉梅的脚步明显的快了，她走到外面的院子，看见许如年正在收拾药材，也想要帮忙。于是她便负责把药柜里的药材都弄出来晾晒，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很开心的事情。
许如年看了看冷清歌所住的那间屋子的窗子，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方小姐，这件事情不便跟冷姑娘说，但是必须得有人知道。”
看到许如年温润的脸庞上，眉头紧皱，方玉梅心里隐隐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许大夫，你说吧。”
“是跟冷姑娘的病情有关，我想请问方小姐，冷姑娘是不是有郁结于心？因为她总是满心愁绪，郁结于心，不利于真气灌注全身，而且……”
欲言又止，许如年似乎在犹豫着，接下来这样残酷的事实，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方玉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许大夫，你还是说吧，我可以承受，我也会想办法让清歌知道。其实，清歌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两年多的时间之后，都能够坦然接受，一笑置之。”
许如年松了一口气，表情却仍是凝重，“冷姑娘如若对自己的心事还不能释怀，郁结于心，终会导致她的内伤复发。原本只剩下两年的生命，说不定连一年甚至于半年都没有了。”
“什么？！你是说，清歌她活不了多久了？这怎么可能？她是个好人，不该是这个结局的！许大夫，是不是你弄错了？”
面对方玉梅的失落和不可置信，许如年只能点头，“我没有弄错，冷姑娘她如若不能释然，只怕她心中的郁结终究会导致内伤复发。所以，还是希望方小姐你多多开导冷姑娘，冷姑娘的愁事，方小姐应该是很清楚的。”
方玉梅点点头，“我知道，我很清楚，清歌对我有恩，当初若不是她，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她现在遇到了困难，是该我来帮助她了。”
冷清歌轻叹，她现在一直想要逃避，可是心里却一直都放心不下。新帝登基，朝中的局势尚不稳定，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如果自己在他的身边，为他分担，为他出谋划策的话，该有多好？
从第一次见到洛长风，他一身白衣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心弦微微拨动，总是感觉心里面有着一样的波澜。之后的点点滴滴，都印在了心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