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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元宁真的被镇住了。
她素来是知道自己的美貌的,但她从来未曾做过此等打扮,竟不知自己有这样的一面。
空灵、稚嫩、绝俗,但又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妖气。
这不是她。
但画中的眉眼的确是她。
元宁不是真的十岁孩子,她知道画像中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昔日在家,元慈、元柔都曾给她画过像,后来出嫁了,赵琰也给她画过,但从没有人把她画成这样。
“喜欢吗?”
“我……没这么美。”
“不,这就是你。”妇人将画卷转向自己,仔细端详着,“我也是第一次画出这样的美人图。”
黑痣女也凑上前去,笑道:“别说男人了,就是我,瞧见她这幅模样,也恨不得将她扒了!这才十岁,再过几年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妇人深以为然,赞赏地点点头:“兴许,这次咱们能挣上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哪有人会出这么多钱买人,难不成你们要把我卖到皇宫里给皇上吗?”元宁咋舌,娇憨而好奇的问道,借此试探她们。
“小妹妹,这天下是皇上的不假,可这天下的银子,却不都在皇上的口袋里。”妇人一边笑,一边把盯着手里的画卷,越看越满意。
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猛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元宁。
元宁顿时一震,自忖刚才的问话里没有什么漏洞,不知妇人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戒备起来,只得怯怯地望着她。
妇人冷笑一声,“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差点就被你瞒过去了。”
黑痣女在一旁不知就里,“大姐,怎么了?”
“哼,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这画像,再看看她!”
黑痣女左看看右看看,依旧没看出什么,可元宁却明白过来了。
“先前你带她去梳妆的时候,我就已经凭记忆把她的轮廓勾勒出来了,你看看画像上她戴了几只耳环?”
“两只!”黑痣女看了画像,再看向元宁,终于明白过来,“你还有只耳环呢?”
元宁故作惊讶,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我不知道啊,咦,我怎么少了一只耳坠。”方才黑痣女把她带出去梳妆的时候,她暗中取下自己的白玉耳坠丢在了树下。
耳坠是盛元祯给她买的,若是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黑痣女立即意会过来,使劲儿一跺脚,便出了屋子,似乎喊了一堆人过来,在院子里吵吵嚷嚷,过了一会儿,有人高声喊:“找到了!”黑痣女便拿着一只白玉耳坠进了屋。
“是不是你故意扔的?”
“不是的,我都不知道这耳坠什么时候掉的。”
妇人依旧是冷笑,“将她的眼睛蒙上,嘴巴堵上,手脚也捆上,不用绑紧了,免得肿了破了伤了皮相。”
“这是你自找的!”
黑痣女立即动手将元宁捆绑好,元宁暗恨自己阴差阳错露了马甲,却又无可奈何,任由着她们将自己推推搡搡,不知走到哪间屋,把她扔到一张榻上。
屋子里不止关了元宁一个人,隐隐地有好几个抽泣声。
元宁倒在榻上,想哭却没哭,拼命的想要怎么样才能逃脱,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猛烈地踹开了门,将她吵醒,提了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被拉上了一辆马车,同坐的依旧是昨夜同屋而睡的人。
之后便一直呆在这辆马车上。
元宁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走到哪里,因为旅途的疲惫,她始终昏昏沉沉地睡着,只记得中间吃过五次馒头。
更可悲的是,她再也找不到机会给哥哥留下记号。
他们真的能找到自己吗?
或许,他们最终有办法找到自己,可照眼前这么日以继夜的赶路,只怕找到的时候,她已经落到了那个劳什子徐大官人的手里,为时已晚。
就在这一片绝望之中,元宁忽然听到了一声激昂的马啸,紧接着是一群马是嘶鸣,继而马车猛烈一震,将元宁的手中的馒头震落了出去。
“什么人?敢挡姑奶奶的路?”
“要你狗命的人。”
第26章 破空
是他!
这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和腔调,除了陆行舟,还能有谁?
元宁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得救了吗?是陆行舟带着官兵来了吗?
虽然困意阵阵袭来,她仍旧强打着精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哟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黑痣女和美妇人都是坐在第一辆马车。
起先陆行舟单枪匹马拦车,黑痣女一个人走出来看动静,此时他说出了这么狂妄的话,美妇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出了马车,与黑痣女一同站着。
来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马,马身仿佛鲜血淋漓。
美妇猛然一惊:“汗血宝马?”
“算你识货。”陆行舟依旧不冷不热。
美妇人和黑痣女重新审视了面前这个独自骑马的少年。
他的长相称得上俊美,却并不十分出众,但他的目光仿佛暴雨梨花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朝着人飞射而来,打进人的七寸,叫人排不了,化不开,摸不着。
更何况这一人一马,都比寻常的人和马高大许多,自带着一股压迫感。
美妇人和黑痣女这时的表情都很难看。
他们做这生意早已是轻车熟路,从绑了元宁开始,每一步可谓是天衣无缝,每到一处都是掩人耳目,离开时不曾留下半分痕迹。
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就追上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而追来的人,竟然骑着传说中的的汗血宝马。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吗?
一时之间,驾车的车夫们都从马车上拿出刀剑,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美妇人一声令下,再扑向这个不速之客。
陆行舟冷眼瞧着他们的动静,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你是一个人来的?”黑痣女面色凝重,眼睛贼溜溜的打望着四周。
陆行舟没有回答她,只拿眼睛盯着美妇人。
他自然看得出,这伙人谁说了算。
“臭小子!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黑痣女怒了,从同伙手中拿过一把刀冲过来便要砍他。
正在这时候,一支利箭不知从哪个角落悄无声息的破空而来。
黑痣女眼疾手快,立即抬手用刀去挡。
若是寻常的箭被这样一打,必定偏离出去,然而这支箭乃是钢铁铸造而成,受到她的全力一挡也只不过歪了寸许。
嚓——
旋即而来的是皮破骨裂的声音。
“啊——”黑痣女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她亦抱着肩头跪倒在地。
美妇人顿时一惊,黑痣女的身手她是知道的,然而她竟然挡不住一支箭。
“扶她回车里。”她命人把黑痣女抬回马车,再望向陆行舟时,面色渐渐变得难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
“年轻人,看你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你能追踪到我们的确很聪明。但我想告诉你,这天下有很多闲事是不能管的。”
“既然你是老江湖,那你应该很清楚,这天下有很多人是你惹不起的。”
美妇人可以说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老江湖,此时面对着十几岁的陆行舟,竟然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老练。
那匹汗血宝马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莫非,他是皇族?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她阴沉着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人。”陆行舟的回答简单干脆,“你知道该放谁?”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但谁能心甘情愿把二十万两银子交出去。
美妇人的目光迅速环视四周,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以眼前这个少年的嚣张程度,如果他带了一大群人追上来,此刻根本不可能跟她谈判,恐怕直接就是一阵乱箭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其实你们只有两个人。”
“不错。”陆行舟没有否认。
美妇人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地,脸上淡淡的微笑重新浮了出来。
“你以为,就凭两个人能威胁得了我们?只要我一下令,这里的打手就把你从马上揪下来!”
陆行舟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想威胁你们,我只威胁你。”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你做什么,我的弓箭手只会把你作为他的目标,他的实力你应该已经看到了。你们总共有十三个人,但他只杀你。”
他只杀你。
美妇人的手瞬间握紧,眼中瞬间爆射出一股狰狞之光,大喊道:“都给我……”
那个“上”字还没有说出口,躲在暗处的飞箭冲着她稳稳而来。
她身边的车夫提刀去挡,却连箭都碰不到。
那支飞箭“蹭”地一声擦着她的绣鞋刺入地面。
“如果你刚才说完了那句话,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陆行舟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声音保持着那个平平的调子。
每一个字分开听都很平淡,连起来却像一股无色的幽冥之火,狠狠灼烧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大……”持刀的歹徒们纷纷望向美妇人。
“你做了十几年的亏心买卖,好不容易攒下了家当,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不划算?”陆行舟知道她心里已经有所动摇,于是再添了一把柴,“你今天放了我要的人,我今天也可以放你离开。”
此时的美妇人,全身几乎僵硬。方才的那一箭,将她的绣鞋前端擦破了,她的脚趾头感觉到了那支钢箭破空的气势。
她是做大买卖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就是刀子也有好几次架在脖子上。
但陆行舟的话真真正正的触动了她。
她豁出命挣这些缺德的银子为的什么,不就是当初走投无路活不下去了吗?现在不一样了,她有钱了,即使没有那二十万两银子,她也可以隐退了。
美妇人闭了闭眼。
“放人。”
她不想死在这里。
周围的匪徒互相看看,终于有人扔了刀,走向了元宁的第二辆马车。
陆行舟皱了皱眉,“别碰她,让她自己走过来。”
于是,他们拉开了马车的门帘,元宁一探出头,便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陆行舟。
她依旧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况且,一走出马车,便有一股水汽氤氲而出,模糊了她的眼睛。
元宁没想过自己会得救。
陆行舟始终平淡如水的表情,第一次动容。
此时的元宁一脸倦容,发丝散乱,衣饰极少,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全是水汽,像一支在寒冬腊月里被雪欺压得摇摇欲坠的梅花。
陆行舟的青筋猛然暴起,又迅速地平复。
他飞快地解下身上的外袍,待到元宁走近,他一把将她包住挟裹上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策马离开。
元宁倚在他的怀中,想支起身子坐直却丝毫使不上劲。
“陆公子,我没法自己坐起来。”
“你中了迷药。”
是吗?
难怪自己总是想睡觉。
元宁勉强的抬起头,只看得到他的冷硬的下巴和右侧的俊脸。
她从来没想过陆行舟会离自己这么近。
滚烫的呼吸吹打在元宁的额头上,在这一瞬间,她紧张得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第27章 倾谈
风; 呼呼地从元宁的脸上刮过。
她不自觉地往底下缩了缩。
从前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