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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待到吉时将至,听到外面有人高喊了一声:“新郎到了。”
喜娘忙为元宁盖上了红盖头。
外面热闹得不得了。
陆行舟带了常云和几位同榜进士进府迎亲,元祯、元康还有谢檀带了一拨亲眷在门外阻拦。元慈在屋里一个劲地说:“别让他们轻易进来。”龙氏悄悄观望了会儿,见他们着实为难得狠了,急忙在旁边喊:“差不多就好了,别误了时辰。”
等陆行舟闯过了门,便要接元宁上花轿了。
论理该元祯背元宁出去,只是元祯手臂受过重伤,如今虽然吃饭、写字无碍,但大喜日子不敢冒这个风险,万一手没使上劲,新娘子滚下来了,那可就不好了。背元宁的任务,就落到了元康的肩上。
“阿宁,抓稳了吗?”
元宁抱着他的肩膀,听他这么一问,突然使坏动了动,见元康纹丝未动,笑道:“稳了。”
元康背着她走出了蓁蓁院。
龙氏看着他们被喜娘和丫鬟们簇拥着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伤感地掉了泪。
元宁趴在元康的背上,耳边是喧闹的锣鼓,隐约听到母亲的哭声,心里也觉得有些伤感。
“阿宁,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情景吗?”
元康忽然开了口。
在四周的喧嚣中,他的声音像一股山间的清泉。
刚认识?
他说的应当是这一世的他和这一世的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记得,在流碧湖边。”
“没想到我竟然有背你出嫁的一天。”
“我也没想到。”元宁亦是感慨的笑了笑,将脸颊贴在他的头发上,“不过,我真的好开心,有你做我的大哥。”
“我……也是。”
说话之间,元康便已背着元宁走到了盛府门前,陆行舟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看着他的新娘子坐上了他的花轿。
鞭炮声一直不绝于耳,盛敏中扶着龙氏的手,看着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
元宁坐在花轿中,到了此时,眼泪才终于落了下来。
陆宅离盛府并不算远,走了两条大街便到了。
陆行舟没有双亲,师父泓远也早已离世,但知道他要成亲,泓济大师从皇觉寺赶了回来,坐在了高堂的位置,受了他们的大礼。仪式过后,陆行舟牵着元宁进了洞房。
院子里宾客不少,既有他的同窗,也有大理寺的同僚,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元宁一进了屋便自己把红盖头揭了。
今日闻了太多鞭炮的火药味,早已经憋闷得不行了。
喜娘想开口阻止,柳儿连拖带拉的将她弄了出去。
这府中的女主人是元宁,才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呢。
等碍事的人出去了,细叶和春风赶紧将元宁扶到妆台前,将厚重的吉服和头饰卸下。
元宁自己备了一套大红色鸳鸯戏水的寝衣,换上之后才觉得身子稍松。
“姑娘,饿了吗?”
元宁服了药膳汤之后胃口渐渐好了,饿得极快。
上花轿之前丝绦就往她吉服里塞了一包酸枣糕,元宁吃了一路,因此觉得还好。
“有点渴。”
细叶忙把熬好的酸梅汤拿出来,给元宁倒了一杯。
等元宁喝足了,又将她扶到榻上,给她揉肩捏脚,这阵子她身子有些浮肿,今日又是坐轿又是拜堂的,早已酸的不行。
“这阵子,着实辛苦你们了。”
确实是难为她们几个,一边要精心伺候元宁的双身子,一边要欺上瞒下,若非她们得力,元宁早被龙氏揪到祠堂去了。
“我们不苦,只要姑娘好,我们就好了。”
细叶、春风连带着丝绦都是喜气洋洋。
今日元宁出嫁,她们心底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虽然她们素知陆行舟对自己姑娘用心,但一个姑娘,未成婚就破了身子,还有了身孕,怎么能叫人放得下心。
“这阵子我只顾着我的事,也没问过你们的打算,今儿我才想起来,你们要有什么打算,都告诉我一声,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上一世只有碧玉跟着元宁出嫁,丝绦、细叶、春风都是由龙氏做主婚配的。
听得元宁这么问,三个丫鬟都红了脸,直说只想伺候姑娘。
“罢了,左右不急在这一时。”
元宁又同丫鬟们说了会儿话,待到大红喜烛燃了一半的时候,柳儿在门外敲了门:“夫人,爷回来了。”
这一声夫人叫的元宁一怔。
是了,她现在是陆夫人。
低眉轻笑过后,元宁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洞房中空无一人时,元宁才坐直了身子,按照喜娘之前的吩咐,双手交叠坐好。
陆行舟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元宁穿着大红色的寝衣,垂首坐在榻边,静静等着他。
这寝衣十分的单薄,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形,无需费力便能认出那些起伏,那些让陆行舟流连忘返魂牵梦萦的起起伏伏。
他身体里的火焰立时便燃烧了起来。
虽然元宁早在两月前就将自己交给了他,但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元宁彻底地属于他了。
从今往后,他要见她,无需再翻墙入室,无需再费心相遇。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推开这扇门,他的女人就会坐在这里等他。
陆行舟几步便走了过去,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就衔了上去。
元宁顿时便被一股浓浓的酒香包围着。
今日婚宴的酒,全都是德诚堂里的西域葡萄酒,因宾客多是文人墨客,并未豪饮。因此,陆行舟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
元宁被他拥着,几乎就要沉醉过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陆行舟有了上次的经验,今日洞房更加自如,很快便将元宁那件薄薄的寝衣除下。
元宁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开始忙活自己的衣裳。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看着陆行舟热络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心。
陆行舟很快弄好,重新凑了过来,见元宁有意推拒,便道:“阿宁,不怕,这一回不会疼了。”
上一次的时候,元宁是完璧之身,自然是艰涩难行,再加上他也是头一遭,虽然看过一些书,但到底没有自己办过,做得有些鲁莽。前两天他又恶补了几本画册,学了几手绝活,今日洞房,他极有把握让元宁停不下来。
“不是疼的事。”元宁艰难地扭过身,背对着他。
他伸手从背后拥过来,摩挲着那对心爱之物。
元宁被他逗弄得心痒之时,忽然感觉到了底下有东西顶了过来,她终于警醒起来:“陆行舟,你别乱来。”
“阿宁,怎么是乱来呢?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以后我们每晚都会这样。”
“不是的,我是说,我有身孕了。”
陆行舟的手还在活动着,听到这一句,猛然一僵:“你说什么?你有什么了?”
元宁咬着唇,吃力地将胸前那两只大手掰开,拿被子将自己裹好,这才回过头看着陆行舟。
“我是说,我有身孕了。”
第131章
元宁见他一脸惊诧; 知他一时三刻接受不了; 但木已成舟,亦是无法。
“最先是上月初五的时候发现的,那会儿只是犯恶心; 有些怀疑; 后来大哥接我出门,请大夫把了脉; 才确定了。“
“手伸出来。”
元宁乖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陆行舟也伸出手,搭在她白净的手腕上。
尺脉滑利,果真有喜。
元宁看着陆行舟的眉峰 一直紧紧皱着, 心里有些恼他。惊讶也就罢了; 怎么脸上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
“我有孕; 你就这么不高兴吗?”
陆行舟的神情更复杂了些。
“当然不是。”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自是欢喜的。”
睁眼说瞎话。
元宁气鼓鼓的瞪着他。
这人的脸上; 哪有一丝的欢喜。
元宁知道他想洞房; 可归根结底追本溯源,元宁肚子的那颗种子不是他留下的吗?
想到她这阵子乏得厉害,好吃的东西一概吃不消; 早上一起来就犯恶心; 成日里小心翼翼护着肚子,陆行舟却一心只想着快活,元宁便觉得委屈。
鼻子一酸; 眼睛里就有了泪意。
陆行舟却没有留意到元宁的变化,只在心底念叨着上月初五这个时间……上月初五,不就是元康揍他的日子么。
当时他只以为元康是因为元宁破身一事恼怒,现在想来,原来那时候元康就知道元宁已经有孕。这么一合计,那几拳他挨得不冤,只是元康打也打了,居然不把这事告诉他,叫他在洞房之夜闹了个措手不及!
“阿宁……”,陆行舟回过神来,一开口,却见元宁已经裹紧了被子背对着他,他知道她恼了自己,急忙从背后抱住她,将她转了过来。
看着她眼里有了泪,陆行舟顿时慌了。
“是我说错了话,你若生气,打我消气。”
“打你有什么用?我只是可怜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讨人喜欢。”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名不正言不顺呢?别说胡话了。”
“哼,你看你现在,有半分高兴的样子吗?”
陆行舟只好马上笑起来,心里却像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他哪里会不喜欢自己跟元宁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实在来得不是时候。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这么早要。以他的为人,自是不舍得元宁服药,因此昨日常云上门,还传授了他一个秘诀,每到极乐之后,勿要在里面逗留,尽快撤离出去,泻之于外。
如今看来,这秘诀一年半载内他是用不上了。
“阿宁,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他老老实实地向元宁告饶,“今日是我们洞房花烛夜,本该是你我共赴巫山之时,你突然告诉我你有了身孕,我总要有些时间想一想。”
陆行舟摩挲着元宁的青丝,低声道:“阿宁,我只是太喜欢你。”
“哼,”元宁听着耳边阵阵的软语,抬眼望着他的神情确是温柔多了,“这么说,真是委屈着你了。”
“是委屈着你。”陆行舟一边说着,趁机将元宁的被子掀开钻了进去,将白又软的元宁抱了个结实。
元宁骤然被一团火围住,忍不住“噫”了几声。
陆行舟听着这娇软的声音,只觉得心尖儿都颤了几颤,将头埋了进去。
元宁到底还有几分清明,忙扯着他的头发叫他出来。
“陆行舟,你说了不胡来的。”
这回是用了狠劲,他也吃疼,强按捺住那股子野性,抬起头来:“阿宁,我不胡来,我就亲亲。”
亲亲,谁信呢!
就他刚才那架势,只怕元宁再说得晚些,他就已经闯进去了。
“你先把我衣服拿来。”
陆行舟知道她说的那身大红色鸳鸯戏水的寝衣,暗叹了一声,爬起身从地上捡起来,想给元宁穿上,元宁却没让。
“你别过来,我自己穿。”
她一只手护住胸口,一只手将寝衣接了过去。
陆行舟知道元宁是动真格的,只好呆在一旁不动。
今日天不亮元宁就起身了,闹腾一天,身子乏得不行,尤其是腰,简直觉得直不起来。
陆行舟看着元宁笨拙的动作,眉心一动,忽然想起元宁先前的话。
她说“那会儿只是犯恶心”。
元宁有孕,必然不敢声张,以盛府的门风,必然是连龙氏都不敢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