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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拐弯抹角,司马茹揽裙跪下,先磕了个头,随后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水眸看着司马铎,缓缓说道:“女儿求爹爹成全。”
“成全?成全你什么?”司马铎心中怒意渐起,但还是努力压抑着,冷冷说道,“回去罢!”
“爹爹,且看您书案之上那根簪子。”司马茹此时反倒不怕,稳稳说道,“那簪儿上刻的是并蒂莲花,其后有一‘亭’字一‘茹’字,乃是茹儿亲手所刻!爹爹!女儿与赵亭真心相许、两情相悦,此生女儿非君不嫁,还请爹爹成全!”
说罢,司马茹猛地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伏地不动。
司马铎方才叫司马茹出去,就是为了给宝贝女儿一个面子,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如今听司马茹说得如此直白将退路堵死,他气得身子微颤,一时间眼前竟有些发黑。
猛地站起身,司马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司马茹说道:“什么‘非君不嫁’……这种话你竟说得出?那赵亭哪里是什么好男儿,既无家世,又无父母,只不过是个街头乞儿出身,你堂堂一个相门女,就算做了姑子,也不能屈就了这等下作之人!”
猛地抬头,司马茹额头上已经露出青紫之色,她缓缓直起身子,直直看着司马铎说道:“女儿话矣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胡闹!”司马铎手指颤抖着,指着司马茹暴怒说道,“你若是嫁了他,不消几日便会后悔!勿需多言,如今王爷尚未婚配,这王妃之位非你莫属!岂能容得你胡言乱语?”
见爹爹此时仍提起朱晟浩,司马茹心中一阵恶心,阵阵怒火也窜了起来!她抿了抿唇,仰首望着司马铎说道:“爹爹怎么这般糊涂?女儿被劫之事一时虽压住了,但哪家高门大户瞧不出来?皇上处置宋珲,又岂能不问清前因后果?女儿要问一句,有哪家愿要一个清白存疑的女儿为妇?”
“茹儿!”司马铎闻言更是震怒,他居高临下看着司马茹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自然知道。若是王爷怀疑,我大不了回了圣上,让太皇太后派下女史为你验身!你与萍儿不同,并非品德有失,若证得仍为清白之身,何愁不能嫁为王妃?此事已定,莫要再多言!”
“爹爹!”听了这话,司马茹真觉得可笑。爹爹真是疯魔了,竟连验身一事也能说得出口,这若是传了出去,又有什么脸面做什么王妃?莫说皇上,就是太皇太后那一关都过不了。微微一叹,司马茹便说道,“与他人痴心相许私定终身,算不算品德有失?”
“你……你这孽障!”司马铎气得身子越发颤抖起来,竟开口骂了司马茹。
听了这句“孽障”,司马茹微微一震。微微闭目又缓缓睁开。
顿了顿,司马茹仰起头,坚定说道:“女儿心中夫君,只有赵亭一人。爹爹只知那朱晟浩是皇上亲弟,才高八斗相貌堂堂,却不知他是何等样人!女儿一见王爷,就忍不住心生厌恶。爹爹,女儿知道您疼爱女儿,那又何必强迫女儿嫁与不喜欢的人呢?女儿求爹爹成全女儿罢!”
说罢,司马茹又是一拜,额头撞地发出一声极重的响声。
司马铎听着这声音,脸上竟微微露出一丝哀伤之意,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十岁一般。他颤抖着指向司马茹说道:“疯了疯了!竟将一个乞儿与王爷相提并论,这不是疯了又是如何?快来人,将二小姐拖下去!告诉夫人,这些日子莫要再让她出那芳华苑!快!”
说到最后,司马铎整个人嘶吼起来,脸上更是老泪纵横。
外头的丫鬟听得不妙,不敢耽搁,忙都冲了进来。司马茹怔怔看着司马铎,突然大吼一声:“谁敢碰我!”
吼着的功夫,司马茹将头上那根金簪儿取了下来搁在颈上,一字一字不容置疑的说道:“爹爹,今日你准也得准,不准也得准了!爹爹若是害了赵亭性命,那女儿便随他去!若是爹爹硬让女儿嫁为王妃,女儿当即便死在此处!”
说罢,司马茹簪儿对准咽喉,作势要动手。
那金簪儿本就是磨钝了的,司马茹也只是做做样子。片刻功夫周围丫鬟们便惊叫起来,将司马茹按住。
“茹儿!你这是要气死爹啊!”司马铎看着司马茹,豆大的泪珠不停落下,声音嘶哑,身子颤抖,整个人老态尽显,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司马茹看着这样的司马铎,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她的爹爹,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若是前世,司马茹定会觉得自己伤了爹爹的心,觉得自己罪无可恕,觉得自己这样违逆爹爹的意思简直是罪大恶极!可司马茹重生了一世,却突然明白了……
前世的自己,就是这样处处听爹爹的话,任由爹爹摆布,过了那惨淡一世,落得沦落街头的下场!
爹爹给她超过嫡女的宠爱,她欣然接受,从未想过这样伤了嫡母的心,坏了兄弟姐妹情分。爹爹想出庶女转嫡女的主意,她心中窃喜,从未想过自己就此竟沦为城中众人的笑柄!爹爹想要将她嫁给王爷,她洋洋得意,从未想过那个人是否适合她,她又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人……
这样的爱,就如同□□一般,想当然而已,看似甜蜜,却是沉重的负担。心中酸涩,泪眼朦胧之际,司马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林姨娘。林姨娘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承受着司马铎这样不可承受之爱?
然而这一世不同了!司马茹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爹!”司马茹抹去眼角泪珠,手一松,那金簪儿便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她使力挣开身旁两个丫鬟,抚下身去又一叩首,抬眸落下一行清泪,徐徐说道,“女儿心意已决。求爹爹放女儿一条生路罢!”
司马铎本还希翼着司马茹回心转意,闻听此言,眼前阵阵发黑,一下子跌坐在椅上。他指着司马茹流泪说道:“好,好……我疼了你这十六年,你却如此待我!你对得起爹吗?来人,二小姐疯了!还不快将她拖了下去!”
☆、救人
那些个丫鬟见此情形,一个一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迟疑,马上将司马茹拖了出去。
司马茹也不反抗,只是那双眸子格外的清明。司马铎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悲伤,待人走后这才忍不住深深一叹,用长袖拭去眼角的泪。
看来茹儿真是疯魔了,而这,全都是因为那个赵亭!司马铎想起那个少年,眼中泛上滚滚怒意来,竟伸手抓住了桌上发簪,狠狠掰断!
不行,那个乞儿决不能再留!司马铎心中越发发狠,咬牙想到,当初他能不管不顾夺走林姨娘,现在就能保住他的女儿!
只是要悄无声息的处置掉那个乞儿一了百了,还需要小心些才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司马铎唤了丫鬟,让府中管家速速前来。
但司马铎未料到,管家还未到,却有人来通报,庄老先生来访。
听闻庄老先生之名,司马铎面色一滞,不由得暗暗咬牙。没想到这乞儿在庄老先生面前还真有些分量,到底被他寻上门来了。
打定主意吩咐好管家,让他将赵亭带到府外处置,司马铎收拾妥当,收敛了怒意,前去见庄老先生。
主厅内,庄老先生见司马铎到来,本是长辈,却忍不住急切站起。司马铎见他如此,脸色又是一沉。
彼此心知肚明,也少了那些个弯弯绕儿。庄老先生干脆说道:“听闻我的学生赵亭得罪了相爷,被相爷带入府内关押,不知可有此事?他年少莽撞,还请相爷饶了他这次。”
说罢,庄老先生便低下头去,矮下身子行了一礼,司马铎面色虽未变,但心中却大为惊愕,只得匆匆还礼。
庄老先生身为两代帝师,皇上面前也只需一礼,无需叩拜,今日竟为了这赵亭行此大礼,难道就喜爱赵亭到这种地步?
司马铎满腹狐疑,但想起赵亭不知使了什么招儿,竟将他好端端的女儿诓骗成这样,连王爷都不要,不由得怒气又生。只见他冷冷一笑便道:“什么赵亭,本相从来不知。”
庄老先生闻言,神色越发肃然,郑重问道:“相爷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司马铎答道。
“相爷,”庄老先生微微一叹,继而又说道,“相爷,庄某所说皆为真心实意。那赵亭今年才年方十六,相爷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庄某劝相爷速速将他交回,莫要逼急了庄某。”
司马铎见庄老先生今日说话不同往日,竟字字咄咄逼人,不由得又是一愣。只是他心内到底恼恨赵亭,心想过会子赵亭出了府门死在荒郊野外,也就与他司马府无干,于是反倒笑了。只听他恨恨说道:“那赵亭是何许人也?我又怎会与他一般见识?只是他的确未曾到过相府,本相委实不知。”
庄老先生神色一变:“相爷着实不知?”
司马铎冷冷答道:“的确不知。”
庄老先生闻言,面上越发沉了下去。只是未等他再度开口,只听外头有人惊慌报道:“相、相爷……不好了,神机营闯进府了!”
神机营?司马铎神情一变,猛地看向了庄老先生!
庄老先生庄学辉此刻微微摇头,像是无可奈何一般叹了口气。
可叹前几日才打破宋府大门,今日便轮到司马府被人闯入了!司马铎气得青筋直跳,便见上官云大踏步走了进来。
外头神机营将士的身影闪动,但上官云进入主厅则只带了一个男子在身边。那男子看着容貌非凡,身材高挑健壮,一时倒也瞧不出什么品级。
只是司马铎匆匆看了一眼,竟觉得那男子的容貌有些似曾相识。背后,竟不由自主浮上一丝寒意来。
上官云冲着司马铎一行礼,他背后男子倒是低着头站在身后,动也未动。司马铎此时倒也顾不上纠这点错儿,颤抖着怒道:“上官将军,我司马铎纵然犯了罪,也需皇上亲自处置。你这般带兵闯入相府,是何道理?”
上官云神色平常,看着司马铎说道:“事态紧急,请恕上官云不恭之罪。”说罢,上官云便看向了庄老先生。
庄老先生微微摇了摇头。
上官云见状,神色一变,对着身旁将士吩咐道:“瑾儿,搜!”
那将士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笑意,转过身走了出去。
司马铎见这阵势,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那个赵亭究竟是何许人?为何竟连神机营都为他撑腰?他司马铎,究竟是惹了什么人?
此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司马家与宋家闹了一夜的那事,很快便传扬开来,而第二日一早,上官谨就去见了上官云。
“什么,有这等事?他真的一夜未归?”上官云听说赵亭并未回云修书院,不由得一愣。
“听说,是因为……”上官谨悄悄在上官云耳边耳语。
“司马府?”上官云的神色越发郑重了起来,皱眉问道,“你可肯定?”
“爹爹吩咐后,孩儿一直紧盯着那赵亭动静。”上官谨肃然说道,“那晚相府寻人闹得沸沸扬扬,有人亲眼所见,赵亭的确被抓进了相府。”
“听你说他与相府庶女彼此有情,恐怕是被相爷发现了……”上官谨脸上越发焦躁,烦闷的坐下道,“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上官谨在一旁,瞧着上官云神色,冷不丁说了一句:“爹爹,若您想救,最好早些。听闻相爷最是疼爱庶出的二小姐。他是什么性子爹爹想必知道,若不及早救人,恐怕就晚了。”
本还有些犹豫,但听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