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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话开口,林姨娘的声音已有些嘶哑。天知道她多想儿子多留片刻,可是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她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么能放得下?
心中也着实舍不得离开阿娘,可上官谨也只得狠下心来,跪地砰砰给林姨娘磕了三个头,扭过头,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屋内的林姨娘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此刻她心底格外的不舍,却也只能拼尽全力的将儿子的音容背影铭记下来,牢牢刻在心中。
走到屋外,小心翼翼关上门,上官谨一眼望见等候许久的司马茹和沈金枝。
司马茹此刻眉头紧皱,一双眼透着丝丝忧虑,若有所思的望着上官谨。她不是傻的,方才情景看来,这上官谨的确是对爹爹司马铎起了杀心。虽然也能明白上官谨的感受,可是司马铎到底还是她的爹爹啊!
因此司马茹现在真有几分忐忑不安,心里后悔自己未考虑周到。她不是不明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爹爹实在有罪,可是,那么疼爱自己的爹爹,也是自己真心想守护的。上官谨为人儿子,自然想要为父报仇,可她为人女儿,也不能看着爹爹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人杀了……
当下这对兄妹相互看着对方,眼神都是传自生母林姨娘的相同倔强。
一旁沈金枝见此情形,只觉不妙,她瞧了瞧头顶的月牙儿,略想了想,上前赔笑说道:“茹儿,时候不早,若是久留,恐怕便到了宵禁时辰了。上官谨,你快些随我走罢。”
她这么一开口,司马茹和上官谨也不由得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的确,时候不早,若是晚了,恐怕也有不妥。
略想了想,司马茹抬眸瞧着上官谨,咬牙说道:“这潜入府内未免有些太过危险,以后若你还想见阿娘,我可以寻机带阿娘出府让你们相见。”
对司马茹的心思心知肚明,上官谨冷笑说道:“你要如何带阿娘出宫?难道要阿娘讨好那畜生不成?罢了,我能得见生母一面,也算是老天怜悯。日后之事,便无需你一个女子多操心了罢!”
上官谨这等态度,实在让司马茹不能安心。只是司马茹此时倒也无旁的办法,只能咬咬下唇,噤声不语而已。沈金枝一面为难他们兄妹不和,一面也只有劝道:“先走了罢。日后之事日后再谈,总归还会有法子的。”
上官谨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一个纵身不见了踪影。沈金枝松了口气,拉着司马茹往芳华苑方向走去。
路上,见司马茹依旧不言不语、眉头紧皱,沈金枝安慰道:“你莫要害怕。若要动手,今晚岂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可他并未动手,可见心中还是挂念你和他娘的。既然不肯弃了你们母女,那他又哪里有动手的机会?等日后好生规劝,也就好了……”
司马茹闻言,却忍不住笑了,她转头看了沈金枝一眼说道:“他顾及阿娘是真,我乃是他仇人的女儿,他又哪里会顾念于我?他那样人,又哪里是肯听劝的?恐怕今日他之所以不动手,除了顾及阿娘,也多半是为了你罢。”
说罢,司马茹便挽住沈金枝,加快了步子。沈金枝被她说得一顿,待要反驳却又隐约觉得似是非是,最后还是罢了,不再争辩。
两人回了芳华苑,心思缜密的桂兰已经将那些贺礼整理妥当。时间不多,沈金枝马上便告辞了。
知道沈金枝要离开,方芙娘作为主母,亲自送到院门。沈金枝瞧见下人堆里上官谨低头乖顺站着,这才算放下心来,笑着告辞。
回去路上,轿儿走着,沈金枝忍不住挑起帘儿,瞧着边儿上上官谨冷冽的侧脸。
觉察到她的视线,上官谨便也看向了沈金枝。
犹豫半晌,沈金枝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你觉得你妹妹如何?”
上官谨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晓得,你恨她爹爹,因此也有些恨她,这也是人之常情。”沈金枝无奈叹罢,却又认真说道,“可我与她相识一场,却晓得她是个多么心善的女子。”
上官谨听到此处,这才低声应道:“何以见得?”
“当初我在司马府中时,是她的二房堂嫂。”沈金枝想起从前事,难免有几分感慨,徐徐说道,“那时我被婆婆苛待,夫君身边又添了新人,多亏了茹妹妹她护着我,还助我和离,我这才脱了那火坑。她来寻你,也是处于一片孝心,你千万莫要错看了她才好。”
上官谨想起方才司马茹那副倔强神情,神情微动,嘴上却说道:“她毕竟是那人的女儿。”
“可她也像极了你们的阿娘……”沈金枝接着说道,“你瞧她与林、林氏夫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与你娘,也有八分相像。也恰因为此,我一瞧见你,便认定你便是你娘要找的瑾儿。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若你们的阿娘不在乎茹儿,那犹另说。可林氏夫人对茹妹妹,也是有几分母女情的。同为一母所生,你们若兄妹反目,林氏夫人又该多么伤心呢……”。
然沈金枝方才待要叫“林姨娘”,想起上官谨身份,这才换了称呼叫“林氏夫人”。说罢这番话,沈金枝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了上官谨,生怕他生起气来。
这番话也唯有说到此处,上官谨才有些动容。
生父已逝,上官谨所挂念的,唯有这个生母而已。沈金枝方才这话中唯有一处他是当真在意的,那便是不能再让备受苦痛的娘亲伤心了……
至于那丫头,上官谨回想着司马茹脸上神情。那张当真像极了阿娘的小脸,的确有着和阿娘、和他一样的倔强。幸好她不像她那个霸人妻子、害的□□离子散的畜生爹,幸好如此。
罢罢罢,反正那丫头总归总要嫁出这司马府去,到时候也就不是司马家族人。日后他要报仇也罢,要洗刷耻辱也罢,谅她一个小小女子也拦不住他什么,且就由她去罢。
见上官谨一脸的若有所思,沈金枝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她心底的确不想让这对兄妹反目成仇,否则她一片好心,岂不是做了坏事?
这一放松,她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笑意。上官谨猛一转头,瞧见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放松的神情,想起这一晚沈金枝也是一颗心绷得紧紧,不由得心中一动。
回到将军府,沈金枝待要安排上官谨换下衣衫,送他出门,可惜时候耽搁许久,待整理妥当,已到了宵禁的时辰。外头更鼓声声响,两人都忍不住一惊。
“怎么办呢?误了时辰,这要如何回去?”沈金枝不由得急了。
“不妨,我明日再回去不迟。”上官谨此刻满腹只想着报仇一事,倒不在意。
瞧了瞧上官谨心不在焉的模样,沈金枝抿唇低头思考了片刻,满怀担忧,仰起脸儿追问道:“你莫要诳我,神机营军令如山,你若彻夜不归,又岂能无事?纵然你是将军义子,可上官将军又不是护短之人,你若明早不在,可怎么了得?,”
上官谨今日出来,是特与上官云说过的。上官云感念他多年来终于有了生母踪迹,这才准了假,因此倒是不妨。上官谨本想脱口说不妨事,可他低眉一看,沈金枝却不安地拧着手中帕子,担忧无比的瞧着他。
也不知怎的,瞧着她如此神色,上官谨竟起了些许逗弄之心。他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倒也无事,只是多半挨上几十军棍罢了。我皮糙肉厚身子强健,于我而言不过是瘙痒一般,你自无需担心。”
谁料他这样一说,沈金枝当了真,脸色霎时变了。她越发拧紧手中帕子,跺了跺脚,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这可怎的好?要不、要不我陪你一并去向将军赔罪,教他饶过你罢!”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时机
听沈金枝如此说,上官谨不由得一怔,径直往她那双眸子看去,结果竟正瞧着沈金枝满怀担忧神色望着自己,满面的自责。
只见沈金枝又是一叹,低眉懊恼说道:“都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若是在轿中为你备下衣衫,就不必耽搁这许多功夫……”
见她如此,上官谨眸光微转,心底莫名有些微微暖意,沉默半晌,他忍不住问道:“若是你陪我一并去请罪,那你要如何说?”
“这……”沈金枝戛然顿住。
“若是郡主亲自登门上前为我求情,恐怕城中众人皆会心生猜疑,到时候只怕会凭空招惹许多口舌。”上官谨淡淡笑道,“郡主难道不怕?”
沈金枝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为难说道:“总不能教你平白挨顿打罢。”
“我自挨打,与郡主有什么相干?”上官谨不由觉得好笑,挑眉只瞧着她。
这样一说,沈金枝待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平白青白了脸色。她心里不由有些冷,这男子怎么就像是铁石心肠,怎么也捂不热呢?
瞧见她如此神色,上官谨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随即说道:“其实我都是诓你的。我来之时已与我义父说明来龙去脉。义父本是大孝之人,又怎会拦着我寻找生母?郡主,你确实多虑了。”
见他说得似真不假,沈金枝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心底到底对上官谨有一丝埋怨,神色中不免带了一丝出来,于是便跺跺脚说:“如此便好,你便随处寻个角落歇一晚罢,我便不管你了。”
说罢,她便轻移莲步,缓缓走去了。
虽则是气恼,但性子里软糯惯了,依旧却是软柔的语气,并无什么力度。这句话说来也只是气话,过不半晌,沈金枝便不放心,又让身旁侍女过来给上官谨安排住处。不过上官谨回想起沈金枝方才那略有些幽怨的眼神,倒觉得这女子确有些可爱。只是这个软糯善良的性子,可莫要被人欺负了去才好。
这般女子,就算她有骄纵的本钱,恐怕也骄纵不起来罢。听说她是个和离妇,究竟有何隐情?
如此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上官谨便趁着夜色尚深,早早离了沈将军府,回兵营去了。
谁知到了神机营外头,却瞧见那厢站着一个人,正是义父上官云要他去查的那个小书生。
赵亭知道昨晚上官谨去见生母,今早必然回来,因此早早儿在这厢等着。
昨晚他心里担忧,在席上难免拖得晚些。待临走时,果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递了封信给他。他回来后拆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封信乃是司马茹的亲笔信,说起昨晚情景,字里行间说不出的担忧。赵亭忙将那封信烧掉,心内不由得也吊了起来。
上官谨和司马铎之间的恩怨与赵亭丝毫无干,可那司马铎是茹儿的爹爹,上官谨又是茹儿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们二人生母犹在,若是反目成仇,那将是何等悲剧。可子与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难道他要劝说上官谨放弃报仇的念头?
且不说此事能不能成功,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却罔顾世态人情的话,叫赵亭怎么说得出来?若是换个角度,赵亭站在上官谨的立场,哪怕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他也是会尽力报仇的……
于是赵亭思前想后,却还是来了。
上官谨瞧见赵亭身影,见他一脸肃然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书生憨得很,该不会是妹子派来做说客的罢?
赵亭见了上官谨,先是微微一礼,随后便瞧着他小心问道:“昨晚,可好?”
上官谨点了点头,冷冷望着赵亭说道:“若你想为那老贼求情,我劝你趁早休了此心。此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