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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山洞的时候,天边暗沉依旧,没有一丝亮光。
徐文起虽然回去了,但是我不敢保证这一带没有别的追兵,于是,我摸索着走到山洞里头,才终于战战兢兢地点起火把来。
热乎乎的火把,一瞬间便照亮了这个山洞。
我把火把竖在一侧,急急地低头下去打量顾君则。
只见他安安静静地靠在石壁上,洞外微弱的亮光斜斜落在他的面颊上。
我蹲身下来,放轻了声音凑近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我不大会试额头,但是觉得他在发烫。
——还是先把药熬上吧。
我凑到火把下面,仔仔细细地看着徐文起给我写的字条,然后从包裹里寻来东西,小心翼翼地掂了草药,取了水,先泡了一会子,趁着空当寻了一些稍稍干燥的树枝,勉强做了个架子,又点起另一堆火来,总算把药熬上了。
要等不到半个时辰,药便能好。
我便坐在一旁,一面看着顾君则,一面等着药。
却是单是闻着这药的味道,就觉得苦。
我的嗅觉没有骗我——等到时辰差不多,我取了药,自己先试了一小勺,可是这药一入口,就苦得我、控制不住地、脸变了形。
不过,时候倒是够了。
于是我暗戳戳算计着——
不如趁着他没醒,给他灌下去。
这样子,他也就在意不着苦不苦的了。
我当真是这样做的。
半晌总算忙活完了,能歇口气,我把顾君则的脑袋又放回膝上,然后懒洋洋地往石壁上一靠。
有点累,但是我既不肯叫醒顾君则,也不能睡。
四下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于是我瞟了半天,忍不住低头打量起顾君则来。
先是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在下降,心里便松了几分。
谁知随后鬼使神差一般,手刚刚离开他的额头,就忍不住反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说起来,这么久了,从一开始相处到如今,大概始终没变的一点就是,我始终、都莫名其妙地想摸他的脸。
俊美,轮廓分明,并且手感顶好顶好的。
于是我想着,他的烧快退了,我不如趁着他没醒,多揉一会儿他的脸——毕竟等他醒了,我可就不好意思摸了。
他这脸也是神奇,摸着摸着,我就不觉得那么困了。
倒是愈发贪心了,得寸进尺地想多碰碰他。
眼光溜了溜,又瞧上他的下颌和颈子了,我初见他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这两处,当时就欢喜得紧——他下颌的弧度颇为完美,硬朗漂亮得紧,修长的颈子如白玉,中间凸起的喉结微微颤动着,便惹得人想凑上前去。
我的心思四处游荡,愈发过分了,半晌,想着总归四下也无人,顾君则又没醒,不如……
正文 113心闲手闲
心闲手闲,这个词形容我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趁着顾君则还没醒,我玩了玩他的下巴,摸了摸他的颈子和锁骨,又暗戳戳地把手探下去,戳了戳他开着的衣襟里的小半个胸膛。
手感颇好,手感颇好。
感觉就和摸猫一样停不下来。
困倦之意倏忽间就全溜走了,我专心致志地低头玩了起来。
——直到听到耳畔低低一声哼笑声,我一个激灵,硬生生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来。
可惜手却被半路抓住,一只修长的手拽着我的手,径直扣到他滚烫滚烫的心口。
可是,丢人的,这等时刻,除了尴尬以外,我竟然还颇为没出息地——觉得这厮的手,骨节分明真是好看,后悔刚刚没有趁机摸一摸。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我就在脑海里,很不友好地给自己‘加’了一个很不文雅的形容——狗改不了吃屎。
“拿开做什么?”
顾君则半张着眼眸,长睫毛颤了颤,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来。
墨色的凤眼里隐隐带着戏谑之意。
做这等事被抓了现行,当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可是我洛伏波从来都是一个厚脸皮的人——
“刚刚你有些烧,我是试试温度。”
我面不改色道。
顾君则似是怔愣了一瞬,随后他的目光不知往那里一瞥,又飞快地转回来,看向我,可此时他的目光里,有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
仿佛是潜涌的暗渊,让我心里打起鼓来。
……他是想到了什么、或是猜到了什么吗?
头脑里钻出太多念头,一时间我发起愣来。
倏忽间却只觉得温热的大手触上我的面颊。
我回神一低头,却见顾君则唇角笑意更甚方才。
“微臣一早就迷糊着,有些清醒了,许是公主给微臣探温度太过用心,不曾发现。”
他微微停了一停,长睫毛一抖,面颊上漾起愈发惑人的笑,声音低低哑哑更是撩人:
“微臣……多谢公主挂心。”
他说得格外自然,恰恰还是顺着我的话讲的,却显然是在调笑,暗中地告知我,我刚刚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他醒了。
——希望他知道的仅仅是这件事,我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放松的同时也有几分窘迫之意,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心里又有一股力量在提醒我,不能怂。
于是我看向他,挑了挑眉睫:“本宫可就你这一个驸马,自然要多加关照了。”
人不要脸则无敌。
我这句话说出来,顾君则竟是愣了一瞬,随后他唇角一勾,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的大手温热修长,碰着我的头发,我便觉得心下安稳又舒坦。
半晌他终于又开口:
“那便按照之前说好的,接下来,我守着,公主歇歇吧。”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了。
既然如此,我睡一会儿也好,免得白天犯困,留他一个病号应付这么危险的环境,于是我不再和他争执谁守着。
顾君则便直起身子来,格外自然地一抬手臂,把我团到他怀里去。
“睡吧。”
我冷不丁被他抱住,身子陡然一凛。
顾君则却是缓缓抚过我的额头:“别担心,睡吧。”
他手心的温度……好暖。
原本就潜伏在身体里的困乏之意便侵袭而来,加上他怀里不仅舒服,温度也刚刚好,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便犯起了迷糊。
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人用手小心翼翼地打理着我的头发。
我听见他低声念叨着。
“傻丫头,弄了一身草叶,刚刚还是瞒着我跑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
心里却突然又念叨起来自己的顾虑。
刚刚那一瞬间,顾君则的目光我看不懂,他想的真的只是我跑出去的事吗?还是猜透了更多东西?
我是胆怯的,是患得患失的。
或者说,现如今我拥有的太少了,其中最多最触手可及的,就是顾君则待我的好,所以我担心他知道一切后不欢喜我了,如今这种畏惧和纠结越来越厉害了。
——所以,还是继续瞒着他吧,关于追兵营地的事情,明早是要告诉他的,但是,还是寻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比如……
就说我是碰见一个念旧情的军中将领,他为了保我性命,给了我这张图。
我便一面犯困,一面心如乱麻地算计着。
头脑最后腾出一点力气,是在想着,我一定要闭紧了嘴巴,千万不能迷迷糊糊地把念头嘀咕出去。
顾君则的手依旧缓缓地抚弄着我的头发。
其实从小到大,除了母后的疼爱,我并不欢喜旁人触碰我。
但是如今,莫名其妙地并不排斥他。
甚至还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形,往他怀里又凑紧了些,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结实的胸膛,舒服得紧。
顾君则的身形似是停滞了一瞬,随后听见他低低哼笑一声,随后温热的大手便覆上我的额头。
好暖和……
这些流亡在外的日子,对我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以至于每次睡觉,醒来时我都觉得自己还没有睡够。
比如今天早晨。
我醒的时候顾君则已经利索地打理好了一切,招呼着我去吃饭了,可是我不管是收拾、吃饭、把昨晚徐文起画的地图给顾君则,还是之后的打理好东西上马,一种浓重的困倦之意都包裹着我。
以至于,等我上了马,偏偏他怀里牢靠又暖和,和着今天雨过天晴刚刚好的风,更是舒服得紧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便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被顾君则盖了件外套挡风,月牙被拴在一旁,悠哉悠哉地低头吃着草,却不见顾君则的人影。
我猛地一激灵,霎时间刚刚睡醒的迷蒙感便烟消云散了,拽开外套直起身子便四下瞧,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偏看见不远处,顾君则拿着些东西缓缓走了过来。
“顾……”
顾君则抬起手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于是我硬生生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只是张着眼睛有些迫切地看着他。
正文 114汇合
顾君则显然是加快了步子,几步走到我面前,放下东西,伸手出来,修长的大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
“醒啦。”
我四下一望:“这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停了呢。”
顾君则单膝蹲了下来,抬手给我仔仔细细地打理着头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到了中午了,左右也该歇歇了,不然的话,不论是马还是人,只怕都吃不消。”
之前我一直是在逃命,所以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如今听他一说,倒是觉得没错。
“放心,这一处地段是我之前就考虑好的,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都是稳妥的。”
“午饭我已经备好了,吃完了休息会儿,咱们就继续赶路。”
我向着他点头。
顾君则弯起眉眼向我微笑,他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后转身过去又收拾东西。
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比如现在,感觉就和他过平平淡淡的寻常百姓的日子,也挺幸福的。
我二人便在这一处吃了午饭,又大抵休息了一会儿,等月牙也吃饱喝足,在旁边歇息得差不多了,顾君则站起身来,上前摸了摸月牙的脖子,又转头看向我:
“公主,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我回过神来,虽说还是想在这里摊着,但也知道如今我们还处在危险之中,早日赶到军中才为妥帖。
于是也不多说,咬咬牙站起身来,顾君则那边已经利索地收拾好了行李,他翻身上了马,又把手伸向我。
我借着他的力气上了马,习惯性地往后一靠靠上他的胸膛。
随后又马上直起身子来。
顾君则的手臂一停,声音里带着三分懵:“怎么了?”
我咬了唇边:“靠着你太舒服了,睡了一上午。”
“今天下午不能再这么睡了,我也要帮忙看着点。”
顾君则笑着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不妨事,这一带安全些,好好休息吧。”
不成。
我怎么能一路呼呼大睡,让一个病号带着我跑。
可惜顾君则这厮的怀里似乎有毒,这一路上,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