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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斜角,原本极为不起眼的小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食物有限,顾君则做的是蔬菜汤和炒萝卜,刚刚好可以就着吃。
我二人便坐下,顾君则笑着冲我一比:“公主尝尝看,味道如何。”
我点点头,其实即便不吃,就看着这一桌子菜,再想想自己中午时候弄的那混乱的一锅菜粥,我就觉得羞怯。
用筷子夹了一口萝卜,又喝了一口粥,也不得不承认,顾君则的手艺当真是不错。
虽说比不及小时候宫里那些精雕细琢的大厨做的,但是他做的饭香喷喷的——即便用的食材如此简单。
“你刚刚说你在军中跟着过大厨,我还没来得及细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君则在对面笑了笑:“那时候我才十岁,有次伤的有些重,不好动弹。”
“虽说父王一直想多多磨练我,但是因为伤的重,他也不敢安排我上战场。”
“于是便安排我跟着军中的大厨,安排我去之前,他跟我说,一则是学学做菜,二则是对军中的人数,还有每个人的饭量有个大抵的知晓,这样子,日后我若是领兵,碰到粮草的事,也不至于焦头烂额。”
“我当时伤的有些重,也有些麻烦,便整整跟着大厨一个月,一开始每天看着他们忙活,后来自己渐渐也能搭把手了。”
他便这么不慌不忙地同我讲着。
可是我听着,明白他为何会做菜之余,却又想起来另一码事。
我想起了老夫人,想起来那天早晨。
我去佛堂给她请安,想陪着她礼佛的时候。
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说摄政王是‘骨血相残而亡’。
等我出来,又从门外隐约听见她的哭诉。
一字一句,都明明白白地指出——是顾君则,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老摄政王。
可是……
从刚刚顾君则那番话听来,他对老摄政王,颇为敬爱遵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如何会在老摄政王生死未卜的时候和我同房暧昧,又如何会——亲手杀死老摄政王?!
许是我皱眉太久,顾君则在一旁低低出声:
“怎么了,公主?”
我回过神来,抬眼看向他。
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明明白白地问他比较好。
“只是想起来之前的一些事。”
“顾君则,我听你刚刚说的话,感觉你很敬爱老摄政王。”
我皱了眉头:“可是,为什么我在宫里的时候,当时老摄政王刚刚去世,你和他之间……却有些怪异。”
顾君则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抖了抖。
我犹豫了一下,又道:
“并且……”
我犹豫了。
我不敢说出来,当初其实是我先扇了一巴掌,又用椅子打老摄政王,他才倒地不起的。
但是我又想说,这件事疑点颇多,在我心里也憋了太久了。
这是一个心结。
我踟蹰了。
顾君则却眨了眨眼睛看向我:“并且……怎么了?”
我看着他那对温柔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顾君则,其实……”
“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敢告诉你。”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我和老摄政王……”
顾君则却皱起眉头:“等一下。”
“我似乎忘记了告诉公主一件事。”
我咬了唇边看着他。
却听他缓声说着:“之前那个人,不是我的父王。”
我一愣,瞪着眼睛看着他:“哪个人?”
顾君则道:“之前要娶公主的,死在宫里的,不是我的父王。”
他的声音很是坚定。
我眨了眨眼。
这句话我并不敢信,因为……宫中人都管那个人叫摄政王啊。
顾君则继续说着:“公主也许不信,但是不妨想想。”
“之前摄政王的名声是如何的?就说公主小时候。”
我皱起眉头。
顾君则继续说着:“之前关于摄政王,只有战神一说,根本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贪财、好色、残暴。”
“而之后的闲言碎语其实也不是假的。”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父王。”
正文 103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兄弟
我愣愣地看着他。
顾君则便继续道:“是大抵五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父往有一个副将,名叫刘疆,他贪财好色,为人残暴,此前因为带兵过处强抢民女而获罪,父王念他尚有将才,盼他能改过自新,便依旧留在了军中。”
“可是有一次酒宴之后,父王大醉,刘疆便趁机刺杀了父王,事后还派自己门客中的异士揭下了父王的面皮,加之于自己面上,从那时开始,他装了这么多年摄政王。”
我愣愣地看着顾君则。
顾君则咬着牙道:“他便顶着父王的面皮和名声为所欲为,为非作歹。只可恨当初他动手的时候我带兵在外,不在营中,回去之后,方才听见一个侥幸从刘疆手中逃出的、父王的侍从讲出真相。”
“但是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着他,而他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身份,也不得不继续重用我,对我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我就这么忍了许多年,这个秘密我根本不敢和旁人讲,身边的人,只有临风知晓。”
“我连母亲都不曾告诉,倒不是因为别的,我只是担心她听说父王不在了,太难过。”
“直到那次他见公主。”
“公主,你可知晓,我惦记了你这么多年,我当时早就打算好了,如果他碰你,我只要听见屋里有响动,我就冲进去杀了他。”
“只不过我没想到,冲进去,公主没什么事,倒是他自己倒下去了,到底是作孽太多了。”
他这一说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
——当初我没有生疑的一件事,我一叫喊,最先冲进来的不是皇宫的侍从,而是带着人的顾君则。
然后他没有管‘摄政王’,直接过来把我抱起来。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那天,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其实,接下来那一晚,我也不完全是忽悠公主,我想着,如果公主是我的人了,也许就不会嫁给别人了,但是想了想,又怕万一公主不得已嫁了人,被人发现了,为难公主,所以最后就忽悠了公主一下,让公主以为自己已经是我的人了。”
顾君则眨了眨眼睛,继续讲着。
我心里却是越来越明白。
当初那一晚,顾君则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跟我讲的这么清楚过。
顾君则又沉声道:“然后,那一晚,其实刘疆还有救,但是我根本没有打算留他性命,便趁机杀了他。”
“他死了之后,我揭下来他的面皮,总算能让父王安息了。”
“只可恨刘疆那具尸体名义上还是摄政王,我不得不给他留个全尸,装装样子。”
“并且,他留下来的麻烦也不少,比如说……公主可曾记得,此前宴会之后,我总是不得不离开,去料理一些麻烦事?”
我颔首:“临风同我解释过,说是你的一位兄弟……和你之间,似乎有些矛盾。”
顾君则颔首道:“不错。”
“只是,说是兄弟,也不是兄弟,毕竟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我和他心里也都是一清二楚;可说不是兄弟,对外而言,每个人又都觉得我二人是兄弟,连名字,也就只差了一个字。”
我愣了愣。
顾君则看我一眼,继续缓声道:
“父王当年其实只有我母亲一人,奈何战事颇多,他不得不来回奔波,因此不能常伴母亲左右,加上那时候老祖母尚在,老祖母严格,念及母亲的身份,颇不留情,于是父王辗转多年,左右周旋,却一直未来得及堂堂正正娶她过门。”
我皱起眉头,可是脑海里却想起当初听到的传言。
说顾君则是老摄政王的私生子,一个南疆名妓的儿子。
如今听他这番话,看来当初的流言,也是有几分对的。
顾君则道:“我长大些之后,父王便在营里带着我了,接上我的那次,也是他和我母亲的最后一次会面。我随着父王入营时,已经不小了,我记得不止一次听见父王念叨,许久不见母亲,愧对于她,我都这般大了,他却还没能给她一个名分。”
“而那些年,我也从未见过父王碰其他女子。”
我颔首:“那……你的那位‘兄弟’?既然如今能同你闹起来,他和你的年纪应当差不多大吧。”
年纪差不多大,按照顾君则所讲的、老摄政王遇刺的时间,顾君则的这位兄弟,应该是在老摄政王去世之前就出生了的。
顾君则道:
“他的名字叫顾君启。”
“顾君启其实是刘疆的儿子,是刘疆在伪装成父王之前,他的正室为他生下的儿子,原名刘启。”
“刘疆原本也是个有心人,所以我入营之后不久,刘启也被安排进入营中历练,当时父王看着我和他年龄相仿,便让我与他一同玩耍操练。”
“虽说小时候他只在营里留了一年,但是一同练习,我和他熟悉得紧。别的记不太清,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后颈上有一处黑色的方形胎记,这种胎记太少见了。”
我点头。
“刘疆刺杀父王、用面皮替代他之后,更是许多年都不曾让顾君启出现在军营里,直到我和顾君启都长大了,有一次刘疆顶着父王的面皮,正式让顾君启入营。”
“刘疆和我讲,这是他许多年前,在西边邂逅了一个女子,留下的一个儿子,是我的亲兄弟。”
“许多年过去,早已看不出什么小时候的样貌来了,但是因为我知道父王是刘疆假扮的,所以我怀疑,这个‘顾君启’,就是小时候,和我一起的、刘疆的儿子,我不动声色地看他的后颈,发现当真不假。”
“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当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不能同他们撕破脸,只得隐忍许多年,直到我杀了刘疆,顾君启方才意识到问题,正式开始抢夺兵权,方才有了我二人相争之事。”
“一直争斗,无休无止,好生麻烦。”
顾君则沉了一口气,随后又道:“不过,也罢,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杀了那个刘疆,也算是为父王报仇了。”
他说完这句话,屋中安静了一瞬。
我咬了咬唇角。
“顾君则,那……你还想不想听,我刚刚想说的话?”
正文 104打只兔子补补
如今顾君则把话讲明了,我心里舒坦不少,毕竟,当初我打的……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顾君则皱了皱眉头,随后似是回过神来——刚刚我是说有话要告诉他的。
他向我点头。
我便道:“其实这么久了,这件事也一直悬在我心里。”
“我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你,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怪异,还有老夫人同我说过的话,让我更想不清楚了。”
顾君则略微皱眉。
我便继续道:
“其实那天我在大殿里见他,他不是自己倒下去的。”
“那天他凑近我,我觉得……很反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扇了他一巴掌。”
“当时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