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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霜桥愣了愣,随后道:“公主,碧雪的事……”
“其实那日她自尽之前,都全全同奴婢讲了。”
我微微皱眉,随后点头。
“虽说奴婢同碧雪都是灾荒过后皇后娘娘收留的孤女,但碧雪不似奴婢,奴婢如今是孑然一身,了无挂牵,可碧雪却是有家人的。”
我皱眉:“此前母后同我提及过,你二人被收养时都是单单一个人,无依无靠,哪里来的家人?”
霜桥低声道:“公主,其实碧雪还有个弟弟,小时候她便同奴婢讲过,说她家原本有些富庶,之后闹了灾荒,歹人悍匪毁了她的家,当时她父亲让一个老管家带着她和她弟弟逃走,给家里留个后。”
“不想逃到半路,老管家被不知哪里来的一支暗箭射死了,剩下的寥寥仆从都吓得跑掉了,只剩下她和弟弟。”
“她便带着她弟弟,摸索着一路往之前她父亲说的人家处赶,没想到赶上又一波难民,混乱之中她弟弟也不见了,好在之后她碰上了朝中派来赈灾的官兵,那里有个将领是她同乡,看她孤苦伶仃,便引着她带给皇后娘娘。”
我思量一二,问道:“那她的那个亲人,可是她的弟弟?”
霜桥颔首:
“是了,便是他。”
“还是那时候小祥子出去置办物什,回来同碧雪讲,说他看见那家卖布家的儿子带着个玉佩,和碧雪的那个一模一样的。”
“碧雪当时就跟奴婢念叨,说万一是她的弟弟呢,后来便想方设法代替小祥子出门置办,见着之后,还真是她的弟弟。”
“可她知道之后,也不敢同皇后娘娘和宫里人讲,只敢同奴婢说,一则是觉得娘娘收留她这些年,待她不薄,她应当一心一意伺候娘娘,二则是宫女擅自出宫,本就不合礼节。”
“认了也不常见面,但总归是记挂,后来她念叨着说她弟弟很懂事,却有些胆小,总想见她,可惜不能常常见到。”
“奴婢瞧着她可怜,便将每次过年外出置办物什的差事都换给她,她便每年趁着那时候去瞧瞧她弟弟,给他递些东西,塞点银子,回来便总要同奴婢念叨,说她弟弟又长高些了,她弟弟有欢喜的小丫头了。”
“只是今年过年前她没念叨什么,奴婢当时顺口问了一句她弟弟,她支支吾吾地也不多说,奴婢便也没多想。”
“可她临死前却同奴婢讲,就是今年过年那时候,她见她弟弟,被明王的人发现了,他们抓了她弟弟要挟她,所以她无可奈何,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做。”
“所以,便有了那一盏茶……”
“碧雪临死前念叨着只盼公主无事,她说她是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畜生,下辈子定要给娘娘和公主做牛做马……”
霜桥说到最后,默默低下头来。
我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
不错,碧雪给我下毒,是她背叛了我。
可是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
归根结底是我太弱小了,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也无法让她们有自保的能力,她便不得不向我举起刀枪,哪怕她不愿。
一个月过去,我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力气还有些亏,走不长时候。
顾君则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便在心里想着——领兵打仗总要时候久一些的,就像之前他平叛,最终全胜而归,不也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无事,应当是无事的。
更何况……
他还给我写了信。
第一封信到的时候,距离他离府已有十天,我拆开一瞧,信里自己规整大气,细细嘱咐我,说他自己的时候,讲的却是刚刚到营地打点好的事。
临风在一旁笑着解释:“夫人,为了妥帖安全,这封书信是信鸽和人马交替送来的,送过来要耽搁些时候,许是迟了几日。”
我点头,看着他不慌不忙的字迹,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末了我合了信:“如今他领兵在外,我可不可以给他回信?”
青萝和霜桥也立在一旁,我这句话问出来,青萝便在一旁翻了一个格外完整的白眼——我不是没看到,但是我已经懒得同她计较了。
临风道:“抱歉,夫人,前方军情未知,回信可能有些麻烦,不见得能送到,反而可能暴露军队的行踪。”
“因此,恐怕不能……”
我颔首:“如此,兵事要紧,我明白的。”
“只是……如果你有时候给他带话,便说府中一切都好,让他多加小心。”
临风笑:“是,夫人。”
我点了点头,转手把这封信塞到了枕头下面,我能看见一旁青萝又翻了个白眼,但我依旧不想计较。
有顾君则就够了,我何必搭理这个跋扈的丫头,白费口舌呢?
第二封信到的时候,又隔了十天,顾君则在信里又是一番嘱咐,末了给我讲了他领兵打的一场胜仗。
我瞧着他笔迹稳妥扎实依旧,心里愈发安稳来了。
于是我便盼着……
如今一个月了,也应当有第三封信了。
不知不觉间,甚是没出息地,已经把那前两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将将要背下来了,这第三封信件还是迟迟没个动静。
起初我不大好意思直接去问临风信件的事,可过了几天,更为没出息的,不论做什么事总想着那几封信,念叨着不知道顾君则如今怎样了,我算计不清楚自己为何总是想着,是因为觉得他上战场是和我有关,还是真的……欢喜他呢。
这问题我来不及多想,可是问不问临风这一件事,我却是想通了。
——总归我已经嫁给顾君则了,总归我已经是这府里的夫人了。
信件送来本应是有规律可循的、十天一次的,如今没来,我去问问,也是正常事。
正文 077宴会
于是我便去问,孰知临风一副早知我会来问的模样,半分慌乱都没有,只是对我颔首微笑:
“夫人,如今夏日深了,这几日又起了南风,许是信鸽传着不便,公主莫急,朝中有消息,说前线一切稳妥,公子定也安康。”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
“如若临风得了消息,必将第一时间告知夫人,夫人请勿挂怀了。”
我又颔首,也不好多问,毕竟前线的事,的确是有些繁杂的。
可谁知,我耐下性子来,这封信也随着我耐下性子来。
我便又等了一个月,掰着手指算算,按理说第六封信都该有了,可是这第三封信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又去问临风,临风依旧是上次那副神色,面色平淡而恭敬地让我安心。
我有些敷衍了事地点了点头,不想为难他,可是心里却打起鼓来。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灵敏,可我并不希望这句话应验。
因为我总觉得……
前线,也许出事了。
不知临风听没听出我话里的犹豫、敷衍和质疑,但他终究是并未多言,他看了看我,又开口,却是说:
“公主,明王爷说后日是夏日宴,他记挂着公主前一阵子不幸患上重病,担忧公主身体,想请公主前往赴宴。”
黄鼠狼给鸡拜年。
皇叔这老男人,演起戏来真是没完没了了,哪怕这场叔侄情深的戏码真真让人作呕。
我皱了皱眉,临风又道:
“公主,明王嘱咐,明日公主若是身体不适,可不饮酒、饮食也可适量,或是自行携带,只要公主安康便好,不必顾及礼节规矩。”
我微微一愣,随后却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皇叔更加深入的一场戏。
想必上次我在宴会碰上毒酒,和这次‘重病’,难免引发朝中人众的猜测,怀疑是他下手杀我,于是他便设计这一出,让众臣看看他待我是多么好,多么体贴,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至于杀我?
皇叔肯定是想要杀我的,但如今,他明显无意下手。
这原因我也想得明白——
一则是,他恐怕早已把我当成了囊中之物,想着利用完了再杀;二则是顾君则还在前线,皇叔轻易也不会动顾府之人,否则便当真难以堵悠悠之口、收拢民心了。
皇叔这个老狐狸,精明得很啊。
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可是他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拒绝,落人话柄。
于是我点了点头。
临风看着我,颔首道:
“公主请宽心,属下定会竭力护公主安康。”
后日,大殿之上,金碧辉煌。
我心里忿忿,于是哪怕早已能顺顺当当地走路、甚至能跑了,也执意让霜桥扶着我,我一脚深一脚浅,惨兮兮地入了大殿。
遥遥一看,就能看见皇叔端坐于原属于父皇的高台之上,那动作自然得仿佛趴在猪圈里悠然自得的老母猪。
我暗自撇撇嘴,故意晃悠得更厉害。
——我看不惯皇叔理所当然地坐在那里。
好啊,皇叔,你不是要演一个关心侄女的好叔叔吗?
那你就从龙椅上下来!
果然,皇叔看见我这副模样,皱了皱眉,随后仿佛是屁股粘在椅子上拔不下来一般,四处瞧了瞧,最终似是低头看向了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洛伏苓。
洛伏苓和皇叔对视一瞬便把头别了过去,不搭理对她怀着殷殷期盼的她老爹。
于是皇叔有些尴尬地又把头转了回来,只得拂拂袖子站起身,离了龙椅,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公主前日突害重病,索性并无性命之忧。”
“公主,如今怎样,可还好?”
说着,他假兮兮地扶了我一把。
我甚是想翻个白眼给他,可算计一二又怂了,只能回以假笑:
“谢皇叔记挂,如今已好了许多。”
皇叔笑笑:“本王瞧着公主还需好生休养,公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我笑:“谢皇叔。”
皇叔便这么一路把我扶到了座位上。
其实他原本应该只是打算虚扶一把,只可惜我可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他一碰到我,我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赖在了他的手臂上。
于是皇叔不得已加了力气,把我拖了过去。
我装的颤颤巍巍任凭他奋力地拖着我前行,这一路基本没使劲。
末了我舒舒服服坐下,抬眼一看,皇叔额上已经有些汗。
嗨,真虚。
我暗自撇撇嘴,随后假惺惺地笑道:“多谢皇叔,当真是辛苦皇叔了。”
皇叔撑着面子扯了扯嘴角:“不妨事,公主的安危为上。”
他转身过去,随后有些尴尬。
——如我所料,起初他先入为主坐在龙位上,旁人便不会说什么,而如今大殿人满,他要想再顺顺当当坐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叔在那里僵滞了一瞬,一旁的诚王洛莫宇便说了话。
这厮平日傻乎乎的,不想这时候这么会看眼力价,见风使舵。
“如今明王爷操劳国事,记挂长公主安危,于情于理,于家于国,都甚为重要。”
“小王斗胆请明王爷坐入主位!”
他的话音落下,皇叔的脸上便绽开了笑容:
“莫宇谬赞了,本王不敢当。”
话虽如此说,却依旧美滋滋地上了高阶,坐在龙椅之上。
我又暗自撇了撇嘴,不过终究也不敢说什么。
皇叔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