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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看出来洪将军一家设了局,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局实则是局中之局!
所有人都像木偶一般任由皇叔操纵……
“顾君则,洪将军当初会想将事情嫁祸给我,是不是也是皇叔算计好的?”
正文 058补上的礼物
顾君则在对面眯了眯眼睛:
“这件事算计不清。”
“但如果真的是明王算计好的,那就是一石三鸟之计。”
“明王手里一定捏着洪将军的把柄,所以当初我将洪将军的作为上报,明王那里证据很快便齐整了,只半日就将事情处理妥当。”
“如果此前洪将军嫁祸公主也是他算计之中,那他这一计,恐怕就算计了公主、微臣和洪将军三人,他可以以此除掉陛下仅剩的子息,同时收回都城和边陲的兵力,若真是如此,这一计不可谓不妙,明王便也真是个厉害人物。”
我这边兀自咬了唇边。
皇叔是一个怎样的人?
回想往事,只觉得背后发凉。
当初皇叔还被贬在边陲的苍凉之地,有一次父皇母后带着我一同去给皇奶奶问安。
聊着聊着,父皇忽而说着,前些日子收到了皇叔写来的请安信。
皇奶奶闻言就皱了眉头道:“臣子向朝中请安,本就是礼节之内的事。”
父皇那边缄口一瞬,却是继续道:“母后,皇弟在信中还特意向您问安了。”
“他记挂着您有头痛之症,还说他所在之地的百信有代代相传的妙方,他已经附在信中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了一张纸来递给皇奶奶。
孰知皇奶奶只是冷声道:“哀家不需要他这些假好心。”
父皇愣了愣,悻悻把方子收回来道:“母后,他也是一片孝心。”
皇奶奶便哼笑:“他若真有孝心,这东西哀家就更用不得了。”
“你可知晓,这头痛本就是他那母妃留给哀家的?”
父皇踟蹰了一二,随后又道:“母后,当初的事……”
“是贤妃一心谋得太子之位,但是文初自始至终都没有如此意向,母后,当初文初日日同我讲,母后是贵妃,而他的母妃仅为四妃之一,加上我年长于他,他断不敢越到我前头去。”
皇奶奶冷笑:“那你认为是他娘一个人穷折腾?皇帝,你难不成相信,坐这龙位,真存在赶鸭子上架一事?”
“不过是他比他娘看得通透,自知斗不过你,方才忍气吞声,可他那娘死在这里头了,你看看他是不是惦记着你、算计着你!”
父皇愣了愣道:“母后莫急,其实文初一直说贤妃为父皇殉葬是大义之举……”
皇奶奶在一旁摆手:“你不必多说了,对他多加小心便是。”
父皇只是悻悻点头。
只可惜皇奶奶在一天天变老,她不欢喜母妃,在后宫中也没有什么亲信的妃子,她说话少了,也没人能拿她的话去给父皇吹耳边风。
父皇和皇叔不知互相写了多久的信,连母妃都说,那日她去献羹汤,看着父皇在桌案上写‘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于是等到皇奶奶罕少出慈安宫宫门的时候,父皇终于将皇叔一家接回了都城。
那天皇奶奶僵着一张脸,颤巍巍地从慈安宫走到大殿之上,看着跪伏在阶下的皇叔,声音冷冷:
“你们这一堂的人是不是把先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先皇手书,明王图谋不轨,当罚不毛之地!”
大堂里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皇叔伏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扣着头:“微臣有罪,微臣有罪,不干陛下的事。”
而父皇愣了一会儿,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奶奶面前:
“母后,朕同文初一同长大,如今朕不忍看着他在边关受苦啊。”
皇帝下跪,堂中众臣无人敢抬头。
皇奶奶僵立在原地,终究也不得不给父皇这个面子。
她启口说着,声音里满是无奈:
“也罢,陛下……以仁义为重。”
皇叔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踏着父皇的尊严’入朝。
如今看来,他的局,在当初就已经布下,而过于重情的父皇,远不是他的对手……
除夕宴。
一切好像都成为了习惯。
皇叔坐在主位上,愈发顺顺当当,如今已然不需有谦让了。
这宴会更甚,明王妃上前给皇叔敬酒时,群臣欢庆,共饮一杯酒,酒毕了,明王妃竟也顺理成章地在皇叔身边坐下。
他二人高高在上,俨然一对帝后。
可是这全堂的人,给予他们的只有默认。
我坐在堂中,看着如此情形只觉得心中绞痛。
顾君则执着酒盏去应酬了一圈总算回来,我抬眼看看他,正打算低头和他讲,不若今天早些回去,孰料远远地一道身影,摇摇曳曳地便过来了。
正是洛伏苓。
“公主,顾公子。”
她执着酒盏在桌前站定,弯起眼睛笑着。
我心里满是不屑和痛恨,奈何如今不能撕破脸,沉了口气执起酒盏来。
洛伏苓却摇头:“自家人,伏苓今日来此,不为着敬酒。”
“伏苓是来补个礼物的,当初公主大婚,伏苓思虑不周,竟是忘了献礼,如今补上,也免得公主对姐姐心有怨言。”
我咬着半边唇,只是瞧着她。
顾君则在一旁也未言语。
只见洛伏苓一摆手,她身后几个侍从便带着一个黑衣男子上前来。
“公主,老摄政王来朝之前,伏苓偶然撞见父王的侍从要处置这个男子,一问才知,竟原是公主身边的人。”
“听说是公主甚是欢喜这侍从,父皇为了避嫌,便要处置于他。伏苓想着,既是公主欢喜,不论一个两个,总归该给公主留着,如今这人,伏苓便还给公主了。”
洛伏苓缓声说着,面上带笑。
而她身边那个黑衣男子,正是在楚长宫看管了我一年有余的那个侍从——凤璞。
我很想回绝洛伏苓。
孰知洛伏苓扬唇又笑:“公主若是不欢喜了,不要也罢,父王不留他,伏苓便帮公主处理了。”
我心下暗惊,转头看了一眼凤璞。
他那一对眸子像深渊一样。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早晨我想害他,故意对他动手动脚,让他被皇叔处置。
如今如果我明着说不留他……
一旦逼急了他,他把那天的事当堂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就相当于当堂承认了洛伏苓所说,我恐怕要坐实了和这侍从暧昧的罪名。
正文 059这侍从哪里好了
我拢在袖中的手暗自攥紧,随后狠下心来,算计着要把这名声甩出去。
不,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顺水推舟,借洛伏苓的手,除掉皇叔的眼线!
我勾起唇角笑道:
“郡主说得不错,这侍从向来尽职尽责,不出差错。”
“如今郡主肯将他送回来,本宫便谢谢郡主了。”
洛伏苓冷笑着眯起眼眸,眸子里尽是嘲讽之意。
她在嘲讽,以为我承认了吗?
我笑笑,不紧不慢继续说着:
“当然,本宫更要替身边的蚕儿丫头谢谢郡主。”
洛伏苓一愣。
一旁蚕儿也是一愣,随后脱口而出:“婢子没……”
我笑道:“当初沉晔宫除了侍从便只有公公了,那时本宫日日瞧着你同人暧昧不清,想来还能是同何人?”
“如今既然郡主有心,本宫也好成全你们了。”
蚕儿那边咬了牙,随后‘噗通——’一声跪在了低声:
“郡、郡主,公主,婢子冤枉……”
“婢子同凤璞只是谈事情,只是想一同侍候好公主。”
洛伏苓挑起眉睫来笑:“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好端端的,伏苓打算成人之美,公主何必捡个丫鬟来挡着?”
我笑:“本宫也想着成人之美,日日瞧着,本宫那时是沉晔宫的主子,他二人的关系,本宫再清楚不过了。”
“另外,郡主不妨想想,皇叔自是明理之人,若真是与本宫相干,皇叔对老摄政王尊崇如此,绝不会安排那门亲事的。”
“如此,郡主之前怕是误会了。”
洛伏苓那边愣了愣。
我能看出来她面色一黑,却没能反驳我。
我便又笑:“更何况,如今本宫已与公子澄清,郡主方才的说法是否有误会之处,公子也是知晓的。”
语罢我转眼看了看顾君则。
这厮面上没什么动静,直到洛伏苓瞧向他,他终于点了点头。
洛伏苓大抵是没料到这般结局,她木然立了一会儿,随后只能尴尬地笑道:“好,如此便好。”便带着人,灰溜溜转身而去。
我扫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下暗暗得意,只觉得自己绕过了一个无比凶险的陷阱。
回府途中,马车晃晃悠悠。
车外时不时响起烟花绽开的声音,隔着窗帘,也能感觉到隐隐的光亮和色彩。
这分明是一个热热闹闹、暖融融的除夕夜。
往年这时候,我应是同父皇母后在揽月台看都城的烟花的。
可如今却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么多尔虞我诈,明枪暗箭。
我抬手撩开窗帘瞧了一眼窗外,一朵烟花恰恰好在远处的天空打开来,亮了一瞬,然后倏地落下。
孰知旁边一个毛绒绒暖和和的东西,突然凑到我肩头来。
“……把帘子放下。”
顾君则低低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回了神,算计着也许打开帘子不够安全,便依言放了下来。
孰知这厮靠着我肩头忽的又低低来了一句:
“我就在你旁边,你不想多瞧两眼。”
“他随在窗子外面……你撩开帘子也要瞧。”
“总归……我就是给你当挡箭牌的。”
我倏地一愣,方反应过来,顾君则说的是凤璞。
心下惊了一瞬,我从没听过顾君则这般说话。
以往的他,即便中了五十音,难受的要命,也是看着我,眸子清明地用我们的合作说事。
此后种种,在营帐里、书房里、这个马车里,他也是冷静而又清楚地分析事态和时局。
从不曾有这种别扭又酸涩的语气。
我转头一瞧,却见顾君则闭着眼睛靠着我,许是今晚一番应酬酒喝得多了些,竟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想多了,我没瞧什么人,瞧的是烟花。”
我沉了口气。
“洛伏苓的话信不得,何况你不也瞧见了那天落的红?事情是怎样的,你心里应当是明白的。”
顾君则闭着眼哼哼了两声:“落红是一码事,欢喜是另一码事。”
“欢喜的不一定要碰……碰了的也未必欢喜。”
“这一点,公主应是比我清楚太多了。”
他停了停,又道:
“一个寻常侍从,一个明王的眼线,他不走,也不会放松看管,他走了,还会有别人来看着你。”
“公主接近我大抵是有原因的,那接近他呢,有什么用处?”
我心里一抖,想解释却又觉得解释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作为,最终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顾君则这厮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也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