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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虽说我是为了顾君则而来,但我断然想不出这建议有哪一点对这万将军不好,这样子既能避免他因为放人入城惹出混乱而获罪,又能避免他因为无所作为导致出了人命而被诟病。
谁知这万将军朽得像块枯木,真真是冥顽不化。
“不成,没有朝廷的指令,万某不敢胡来。”
他一字一句吐得清晰。
我冷哼一声:“朝廷?万勇,你看清楚了,本宫在此,本宫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这般做。”
万勇皱眉,不以为意:“如今没有诏书,不可!”
我咬了牙,已然扩大了声音:“万勇,你是在轻视本宫吗?”
万勇亦是扩大了声音:“万某只认朝廷的诏书!”
我向下又扫一眼:“那这些带伤病的百姓兵士,你便要弃他们不顾么?”
万勇依旧是那句话:“万某等朝廷的命令!”
我一咬牙,当即抬手一抽,直接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手一转把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万勇身形一个哆嗦,愣愣道:“公主,这……这……”
一旁的临风亦是战战兢兢,低声唤着‘公主’。
我只是看着万勇冷冷开口:“按我说的做,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说起来,这种逼迫他的发法,还是他自己启发了我。
若不是我登上城门的那一瞬间,他上前几步拦住我,让我意识到他不想背负‘杀害公主’的罪名,我还真想不到,可以以死相逼。
“公主,您先冷静一下,这……”
我冷哼一声:“冷静?城外百姓危在旦夕,你要我如何冷静?”
万勇颤着手想来夺我的剑。
我却是径直又加了些力道:
“别碰我。”
“不然……到时候是谁杀的我,可就更说不清了。”
万勇一个哆嗦,向后趔趄半步,哆哆嗦嗦依旧想劝我。
我挑眉示意城门下:“下达命令,本宫只倒数五个数。”
万勇咬着牙,一对眼睛瞪着我,铜铃一般。
我毫不露怯地和他对视,缓缓开口,不紧不慢:
“五、四、三……”
完全不需要越数越慢,我心中格外笃定,他会让步。
“二……”
万勇一攥拳,总算一个挥手:“来人,备供给和帐子出城,再多派些医者,去给灾民瞧病。”
他交代完了,复又转脸瞧着我,话语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公主,事情都交代了,您现在可以放下剑了吗?”
我看着他,停了计数,却是面不改色,手也没有放下来:“本宫要看着城门打开,供给充足,再说后话。”
万勇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得照做。
于是,不一会儿,我便在城墙之上,听见了城门开启的厚重之音。
如今天还没全暗,我低头一瞧,尚能看清兵士们抬着供给和帐子,已经出城派发给了灾民。
而有些医者打扮的人也被引着出城,顾君则带人引着那些状况有恙的百姓,排着队让医者瞧病。
时不时还有几个百姓跟着医者,在士兵的看护下,提着行李入城,应当是需要进城包扎休养。
一队兵出了城,和顾君则手下的另一支兵一同又往着火的地方赶去。
我见状总算安心,把长剑放下,一旁的万勇见状,显然也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原属顾君则手下的一小队兵士也整装回城,而顾君则带着剩余人马,依旧驻守城外。
我皱了眉头。
——他为何不回去?
我都想的明白,这可能是皇叔设下的局,他岂会想不明白呢?
事到如今……
我沉了口气,转头又看万勇:“万将军。”
万勇显然很是抵触我,却又无可奈何,哼了一声,随后勉强向我恭敬点头:“公主有何吩咐。”
语气显然比刚刚要软了。
我笑了笑:“本宫瞧着,下面顾君则的人手,一部分回城整顿,一部分和你的军队一起去救火,一部分安顿灾民,能够守卫的人,少之又少,而如今这一带是否还有贼寇游走,犹未可知。”
“不若劳烦将军再派一队人去驻守一二?这本就是将军负责的地段,仅仅是驻守,应当不需先禀明朝廷吧。”
万勇犹豫了一下,随后,显然是低头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剑。
终于点了头:“是,末将这便去安排。”
我扬唇而笑:“劳烦将军了。”
许是此次牵涉较少,万勇利索了很多,马上便将事情安排下去了。
我笑了笑,在城墙上转身过去。
临风上前一步,万勇亦在一旁赔笑:“末将派人送公主回府?”
我挑了挑眉睫:“回府?本宫不回府。”
万勇一惊,脸上的肉都跟着颤了一颤:“公主,城门处粗糙,只怕容不……”
我冲着城门下一比手势:“本宫没说要借宿在你这里。”
“今晚本宫要下去找驸马,万将军若有心有力,送本宫下去也好。”
万勇脸上的肉一抖:“什么?公主……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我装出一脸不以为意:“有什么使不得的?下面是本宫的驸马,本宫许久没见他了,今日来都来了,就算刚刚是秉公办事,本宫总也能去瞧瞧自家驸马吧。”
万勇战战兢兢:“公主,城外安保……”
我笑:“万将军都交代人去看守了,本宫信得过万将军,安保的事,想必不成问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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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勇咬了牙,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终究无可奈何道:“是。”
“多、多谢公主信任。”
我只笑道:“辛苦。”
随后向临风一示意,往城外走去。
——当然,我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君则八成知晓皇叔可能动手,但他还要留下,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而我,不论是因为师父的要求,还是我那点小小的心思,终究都不希望他出事的。
着火、百姓围城之后,万勇迟迟没有动作,给他的指令也简单模糊,说明他也只能揣测皇叔的心思,并非直接受皇叔派遣之人。
所以,只要我说服万勇看守城外,然后和顾君则住在一起,万勇为了避免我死亡而他因为看守不当受牵连,势必会竭力看守。而皇叔此时念及军中有百姓、有士兵,人员众多,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顾君则便也更安全。
我下了城门,直奔城外顾君则那边而去。
不想刚刚出去,没走几步,四下的百姓‘噗通——’一声,尽是跪地,有些杂乱地喊着‘公主千岁’、‘谢公主’……
我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一切是我安排的。
虽说,我安排这一切的初衷,六分是顾君则,四分是他们,但是这一瞬间,内心颇为震颤。
甚至,这些凌乱而又有些嘶哑的唤声,比那种整齐、响亮千万倍的唤声,都让我震颤。
这大抵是二十年来,作为公主的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意识到这种身为皇室之人,身为公主,守护天下的责任。
顾君则自那些百姓身旁走过来,亦是向我拱手:“谢公主。”
我心下一怔,抬眼瞧他,只见他那一对凤眼里亮晶晶的一片。
那光亮仿佛回到了以前——没有刘青萝种种事端的时候,仿佛他还只是属于我一人的驸马。
四下的唤声终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沉了一口气,两手交合微微颔首:“各位请起吧,郊野起火,实属不幸,如今各方已尽力安排弥补,请各位安心,好生歇息。”
百姓们又道谢,半晌总算三三两两起了身来,在兵士的引导下各自散去。
顾君则也上前几步,伸手过来牵住我。
“公主。”
临风在一旁低声道:“主子,公主说要……”
顾君则缓缓点头:“我知道。”
复又抬眼瞧我:“公主,这里人多事杂,难保不出意外,回府里更安全。”
我摇了摇头。
顾君则叹口气,又道:“如此,公主是确定要在这里留一晚了?千万不要勉强。”
我看着他,挑起唇角微笑:“我……不确定。”
许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二人皆是一愣。
我便笑:
“我不确定是不是留一晚——你要在这里留多长时间,我便留多长时间,直到你回府。”
顾君则一个愣怔,牵着我的手都是一个僵滞,随后他加紧了攥着我的力道,低哑着嗓音只一个‘好’字。
随后,语罢不由分说牵着我进了主帐。
毫无疑问,顾君则很忙。
但是这一晚,他一直都留在主帐里,安排事情,处理文件,等等等等。
哪怕之前有种种不愉快,我怨过恨过也哭过,哪怕本次前来一半也是因为师父的交代,但是这一瞬间,我懂,他留在帐子里处理,是担心我出意外。
直到天色甚晚,我自力更生收拾好了床榻,那边顾君则收拾好桌案,复又收拾一二,几步走过来,理着衣衫。
“公主睡床里面,晚上要是起来,便把微臣叫醒,切莫一个人行动。”
他垂眼瞧我,低声嘱咐着。
我一面收拾一面点头,复又笑笑:“其实不妨事的,万勇担心受牵连,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而这里人员众多,皇叔也不好直接下手。”
顾君则叹口气,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公主便是这等想法,所以执意要下来陪着微臣吗?”
不错。
但是心里偏就别别扭扭。
顾君则,这厮在府里都有侧室了。
我洛伏波是断然不肯承认在意他的。
我兀自低了头,佯装毫不在意:“反正下来也没什么危险,本宫在府里闷着也是腻烦,便下来瞧瞧你。”
不想顾君则只轻笑一声,低声道:“公主每次嘴硬,都要自称‘本宫’。”
我只觉得心跳漏过半拍,可是一想,却又觉得被他戳破很没面子,想要反驳:“本宫……”
却是两个字便自知失言,就此哑然无话。
顾君则低笑,低头下来用唇角轻蹭我的额间、鬓角。
我咬了咬唇边,低头下去,不再多说。
“微臣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公主。”
半晌,顾君则躺在床榻外,我躺在床榻里,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念叨,一字一句的热气侵袭而来。
有些不自在,我又往墙里动了动身体,想离他这让我敏感的气息远一点,谁知顾君则手臂一探径直把我捞进他怀里。
“靠着边上多凉,往里些。”
他说着手臂又紧了紧,像是一件袍子一眼裹着我。
我不自觉地又动了动,他便又道:
“这样说话也能小点声,他们听不到。”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松了口气也不再折腾。
“你说吧,还想问什么问题。”
顾君则往我这边又蹭了蹭:“公主为何不安排万勇开门放军队入内再说百姓之事,而要做此安排呢?”
我亦是压低了声音:“开门放军队入内?不肯入内,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我想,要是你真想入城,只要和万勇一讲,他都会应允,不然道义上多少说不过去。”
“纵使不通过他,你这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