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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颈!
他不可能躲过去!
我心下暗喜。
孰知这黑衣人身形一转,用左侧肩膀接了我这一脚。
虽然也是打中了他,但是打中肩膀和打中颈项,简直差了太多太多!
我不得已收回腿来,继续出剑,与他僵持不下。
“你们两个大男人,先后欺负一个弱女子,也真好意思!”
半晌,我哑着嗓子低喝。
正文 186暗镖
对面黑衣人冷哼一声:“若非念及你是女流之辈,又缠斗已久,你早已是个死人了。”
我心头一震。
整个人木木然愣在原地。
倒不是因为他这句话凶狠,也不是因为我忌惮他的实力。
而是因为……
这声音。
和顾君则,太像了。
我可以相信这世上有人的声音像临风是巧合,也可以相信这世上有人的声音像顾君则是巧合。
但是,如果是一同出现的两个人,一则像临风,一则像顾君则呢?
这恐怕绝不是巧合了。
倏忽间,此前被我费尽力气暂时不去想的种种,便又涌上心头。
顾君则,他在大殿之上丝毫不顾及我,纳另一个女子入府,他为了她,秋狩舍弃了我,与她硕果累累;他为了她,不肯信我,事后还关了我的禁闭……
甚至,他都不曾亲口跟我讲这些事,而是让临风应付于我。
甚至,事后我不曾听过他的消息,更是不曾再见过他,若是再见……
便是如今。
多么讽刺啊。
我咬着唇角愣怔一瞬,可倏忽间只觉得手中一空。
眨眼的功夫,手中的本子已然被他轻轻巧巧地夺去。
我倏地回神过来,却发现他反手一剑已然向我刺了过来……
剑刃上尽是冷光。
明知太晚,想保命除非拽下面具,我还是咬牙抬剑去抵挡,想做最后一搏。
‘当!’
一道白光径直闪过,和长剑撞出一瞬的花火。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再回过神,已然被闻信生生拎到了数步外的空地处。
我回了神,远远地瞧向我方才站立的地方。
顾君则立在那里,周身尽是杀气,他一手执着长剑,闻信的短镖便落在一侧的地面上。
——看来是闻信这一镖救了我的命。
呵。
要取我性命的,是我嫁的人。
救我的,却是来寻我复仇的人。
今日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残酷,一件比一件讽刺。
我在心下冷冷而笑,可表面上,又什么都做不了。
“院外守卫众多,不宜逗留,否则便是两败俱伤,被旁人收了渔翁之利。”闻信沉声说着。
顾君则一挥剑,声音冷冽:“阁下的意思是,事情便到此为止?”
那个本子便被他拿在手里,我守了那么久,终究没守住。
这次拿不到怎么办?难道要我回府去偷?我可是一个被禁足的人啊。
有些不甘心地,我哑着嗓子转向闻信,低声道:“那本……”
闻信并未看我,他眯着眼眸看向顾君则:“那个本子,我们不要了,阁下拿去便是。”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再不相干。”
我心头一紧。
却只见着一个有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出来,大抵五六个人站在顾君则身边。
那边,临风也从屋中出来,手里拿着些什么别的东西。
顾君则和他对视一眼,似乎是互相点了下头。
再然后,顾君则转头又看向我们这边,只是沉声道:“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事情便过去了吗?
闻信这边点了头,抬手收了剑,又拽着我的剑也收了起来,我径直把剑甩在地面上,闻信叹口气又捡起来,别在他自己腰间。
那边,顾君则二人便也收了剑。
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这些天的种种就在头脑里交织着。
我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走,堂堂公主被禁足于一隅院落,让一个丫鬟凌驾在我的头上。
顾君则,这些天,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
闻信在一旁和他们还在说着些什么,我头脑倏地一冲,不知怎的,袖中摸了个暗镖,蓄了内力,只眨眼的功夫便丢了出去。
‘梭——!’
只听对面顾君则一声闷哼,临风匆忙扶住他,挥手道:“抓住他们!”
闻信愣了一瞬转头看我,眸子里阴晴不定,随即他回手拽住我,飞身便逃。
闻信的速度,还是极好的。
他拎着我跑了不知多远,身后便没有追兵的声音了。
也对,顾君则受了伤,那些人道行平平,是不可能追得上我们的。
又弯弯绕绕过了一个林子,眼前有一片矮木,闻信动作一停,手一松,径直把我丢在地上。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傻!”
闻信额上尽是汗水,他一面擦一面低头看着我。
我又岂会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全全是我折腾的。
“抱歉,拖你后腿了……”
他愣了一瞬,忽的又垂眼,盯着我:“小公主,你……眼圈怎么红了?”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以为我是因为他太凶了才这样,赶忙从怀里取了个东西出来:“我没有很责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本子不是账簿,这个才是,你不必要为了那个本子拼命的。”
他停了停,又道:“就算东西被夺了,气不过也不要赌气伤人,他们里面要是真有高人,此番只怕要逃不掉了。”
他沉口气,抬手敲了下我的额头:“只是告诉你这些道理,没有凶你的意思。”
可是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闻信有些促狭地看向我,蹲身下来,声音又放缓不少:“还是我刚刚丢你下来的时候摔疼了?抱歉,我是一时气急……”
我摇头:“不是……”
“不是你的问题。”
闻信皱了眉:“那是他们伤到你了?伤到哪里了?我给你包扎。”
我又摇头。
闻信在对面锁着眉头,一脸不明所以。
努力了许久,总算有些艰难地讲出来:“闻信,您难道没有听出来,那两个黑衣人,就是……顾君则和临风吗?”
闻信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你是说刚刚的那伙人?”
他一个激灵,又道:“那你最后用暗镖……”
我点了头,哑着嗓子:“对啊……”
但是,哪怕是我那满含怨气的一镖,终究也没舍得伤他要害,哪怕是头脑发冲丢出去了,我还是只瞄准了他的左肩。
伤了他,有一种仇怨得报的快感。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疼和酸涩,不知怎的竟是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我蹲坐在地,又想哭,又想笑。
闻信愣了许久,随即只是叹口气,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没讲出任何话来。
正文 187生疏
心里再怎么郁结,也要回到顾府,作为一个被禁足之人,蒙上被子、安分地睡到天亮。
我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边是鱼肚白,蒙上被子,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许是打斗太累,哪怕我心里激动难平,依旧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倒是没睡太久,大抵是辰时末尾便起了床。
来送饭的依旧是临风。
我假装不着意地打量了他一瞬,他面色如故,只是眼眶旁乌黑的眼圈出卖了他。
我谢过他,一面收拾一面问道:
“顾君则呢?”
其实之前几天我也会问,但是今天的目的,和之前大有不同。
之前我问,是因为我总是在委屈,想见他,而如今我问,是因为我昨晚的那一只暗镖。
临风恭敬道:“尽早军营有要事待处理,主子一早便出去了。”
我心里一慌。
是临风在骗我,还是他真的出去了?
我倒是希望是临风在骗我。
带着伤忙了半个晚上,如何还能那般早就出门。
许是我面色不大对劲,临风停了一瞬,犹豫道:“公主可是有事交代?属下定然转达给主子。”
我咬了下唇边,低声道:“近日这般忙,你让他注意休息吧。”
语罢我转身过去。
临风在身后称是,我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去叫住他:“罢了,别和他讲了。”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临风一个怔愣瞧着我。
我摆了摆手,转身过去,已不想多说什么了。
注意休息这句话,大概不需要我和他讲了,刘青萝有的是机会和他说吧。
如今我说,反倒显得多此一举,也免得他们多想,怀疑我知道他们昨晚不在府中。
好在临风也不再多问,在后面应了一声,便合门而去。
自昨晚外出晃荡一圈,今日开始,我将继续我的院中禁足生活。
上午时候,闻信去徐文起那边把事情都处理妥当,回来和我讲了一句,便懒洋洋地说要去补眠了。
我便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武功研习毕了,霜桥在忙,只能玩兔子,可是兔子瘦了不少,也没以前那般活泼了,也不好逗弄。
倒是头一次,巴不得闻信过来和我念叨几句,哪怕他说话总是又臭又冷,惹人恨。
就这么挨到了傍晚,简单吃了晚饭,窗外明月已上枝头。
是不是快到中秋了?
我迷迷糊糊的算着日子,倏忽间门却被敲响了。
我懒洋洋道:“霜桥,我现在还不睡。”
敲门声迟疑了一瞬,随即传来了霜桥的声音。
——却不是对我说的。
“奴婢见过侯爷。”
我浑身一个激灵。
顾君则。
几天过去了?我数不清。
但这大抵是自我当你面伤她之后,你第一次和我正面相见吧。
这院子门可罗雀,门窗可落秋霜,房梁尽是星光,荒凉得紧,你可知道?
顾君则肯定知道,我听见了霜桥的话。
可是我迟迟不想开口。
他这般待我,若是我还上赶着唤他进来,未免也太低三下四了。
“……公主。”终于,他开口沉声唤我。
我咬着唇还是不想说话。
我洛伏波当真是个别扭人。
霜桥倒是个聪明丫头,在外面赶忙给我和顾君则都寻个台阶下:“公主,外面霜冷,要么让侯爷先进去再说吧。”
于是,我总算能借着个借口,如自己所愿,答应他进来了。
“进来吧。”
顾君则推开门来,一袭月光,垂眼看着我。
他竟还好意思冲我笑。
我抬眼看了看他,只道:“如今瞧着是不是有几分生疏了?”
“有的事情大抵只有疏了才想着瞧一瞧,熟悉的东西,反倒生厌。”
我这话简直又酸又涩,又冷又硬,尖锐得很。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这么说。
顾君则身形停滞了一瞬,随后转身去桌边倒了茶,他自己一盏,递给我一盏。
“微臣……只是近日有些忙。”
他低声解释着。
我把茶杯凑到嘴边喝上一口。
忽而觉得他这话就像茶水一样,生生堵了我的嘴。
我还能如何说?
他名正言顺地说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