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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妹用劲的抿了抿唇,看着紧闭的门,神情有些羞恼。
虞景明不由的挑了眉,她晓得麻三妹最后这问话却是冲着她来的,当初那批军火的事体,麻三妹不晓得具体内情,只是她到底在虞记上班,隐隐能感到卞家同平五闹矛盾跟这有关,同时也晓得,那件事关系永福门的安危,当时,她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卞维文,卞维文没说,当时她和卞维文到底没有瓜葛,自不好揪着不放。
如今,事过境迁,本也无须再提,可偏偏麻三妹却是旧事重提了,虞景明晓得这是麻三妹逼卞先生表态,卞先生如果能把帮着虞景明瞒着的事体说出来,那也就等于跟虞景明划清了界线。
只是,当初那一批军火的事情事关虞记生死,也事关卞老二的性命,哪里是能明说的。二来,卞先生又岂是那种会推拖的人。
另外,麻三妹这般说,岂不反而证明了卞先生跟平五是有矛盾的,如此反而会让平婶子闹的更凶。
虞景明觉得,麻三妹这又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再有什么矛盾也不能干这种断人生计,坏人前程的事情啊,也不怕报应吗?”果然,平婶子骂的更凶了。
便是一边看热闹的,也咧着嘴,心里想着,难道平五丢了差事的事情真跟卞先生有关?免不得有人心里叹息,都说卞先生为人和煦,这真是日久见人心哪。
卞家的大门紧紧关着,里面没一点声息。
卞先生这是打定主意不辩解一句了,一时间外面更是议论纷纷。
只是卞先生能忍,有些话虞景明却不得不说,毕竟麻三妹已经冲着她来了,而且整个事件说到底是因虞记因翁冒而起。
“平婶子,你家平五的事跟卞先生可没关系,年前的时候制造局出了大事儿呢,丢了许多枪支,最后可是连孙头的差事都丢了,那孙头是平五的顶头上司吧,还时常来咱们这里吃茶,你应该是认得的吧。更何况平五还是看门的,制造局发生了那样的大事,他哪里能逃得了责任?这个事情可赖不着人家卞先生。”虞景明上前道。
只恨整个事件当中一些细节却又不好明言,要不然凭着平五做的那些,她岂能容他再待在永福门里。
制造局的事情摆在那里,她这般说却也是在情在理的。
听着虞景明这翻话,周围人一听可不正是这样嘛,你顶头上司都丢了差事,你下面当差的受了牵连,也只能自认倒霉,是命不好。
“可不就是嘛,平婶子你这闹的好有些没道理。”嘉佳在一边给虞景明搭桥,她最看不惯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就是啊,别闹了,不好看。”边上人也鼓噪。
平婶子那脸不由的一阵青一阵紫的,平五差事丢了,他又是个瘸腿的,没了差事,以后说媳妇也难,她急的火烧眉毛,又听平五说这差事丢了跟卞家有关,这便气急败坏的找了上门,只是这叫虞景明这么一说,她倒是在这里无理取闹了,只是这时候她哪里舍得下那脸,兀自嘀咕的说了句:“大小姐跟卞先生的关系摆在那里,自是要为卞先生说话了。”
说完,平婶子又用手指手着卞家大门:“我就看着,做亏心事,老天爷也是会报应的。”
平婶子说完,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甩了个脸就走,没想转过身,正碰上听到消息急急赶来的老潢。
“哟,你这婆娘还信报应啊,那不晓得你家平五这又是瘸了腿又是丢了差事,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得报应了……”老潢咧着嘴道,这老货说话那一向就没有好听的时候,这话一出更是刺耳。
平婶子叫老潢这话激的跟被踩了脚的猫似的,气愤的跳脚道:“老潢,你也会有报应的,我看得见的。”平婶子说完,却是几个快步窜进了自家门里,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这场闹剧这才停歇。而漩涡里的人,卞家的门这会儿又开了,卞维文提了个铁皮的热水瓶出来,看到老潢就说:“老潢去帮我打瓶热水,维武早上弄了一个野鸭来,我正拾缀拾缀,我弄上老鸭汤,再弄个鸭血粉丝。”
“得,我再去赊两角小酒。”老潢提着暖水瓶颠颠的往前街去。
这日子依然安步就搬。
麻三妹脸色自也不好看,咬了咬唇,转身也往前街去了。
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中午,虞景明在许家吃的午饭,刚吃好,在天井边吃茶,就听到前街传来一阵鞭炮声。芸嫂子出去一打听,回来笑嘻嘻的说:“是莫守勤莫师傅到家了。
“哟,守勤这一去半年多了,陈嫂子那里心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听说洋人吃肉都是带血丝的……”徐氏拍着胸一幅放下心的样子道。
“妈,人家那叫牛排。”芸嫂子笑嘻嘻的道。
“管它什么排不排的,总之还是茹毛饮血的,不开化哩……”徐氏摇摇头。
几人听了都笑了。
“守勤回来了,大小姐打算怎么安排?”许老掌柜坐在天井边的豆篷下抽着水烟问。
“四马路分店大师傅。”虞景明坐在许老掌柜对面,对于老掌柜的问起,倒是很干脆的说,心里却感叹,卞先生真是将她的心思摸的透透。
一边芸嫂子轻笑一声说:“还真叫卞先生说中了。”
虞景明笑笑,心里其实也有些悻悻,她没想到她的心思竟是被卞先生摸的那样透,当然她这样安排并不是说要为二奶奶他们做嫁衣,而是执于公允。
当初莫守勤师傅毕竟是伙同戴寿松闹了那一出,不可能出洋回来马上就受重用的。但如果用轻了,却又让莫老师傅脸面不好看。
四马路分店不一样,莫守勤师傅是二叔一手提拔起来的,从这方面说,莫守勤师傅去四马路,可以说是不忘当初恩义。另外莫守勤师傅也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在西点方面,也拿来四马路做试点,等到时机成熟,逐渐推广到各分店和总店。
这样大约是最合适。
……
巷尾邓家。
一盘麻油鸭,一碟五香干炒荠菜,也是拌了麻油的,一碗豆腐汤,汤上面油花花的也是麻油。
香油婆端了个碗蹲在门坎上伸长着脖子看着平婶子甩门进了屋里,又听着平家大媳妇凤英在那里指桑骂槐的叫:“闹啊,在闹大一点,合着这家里就平五要过日子,咱们大家都别过日子。”
“你说什么说呀,家里还不够闹心,还要添乱,再说你怨得了谁,谁让你听了几句闲言,就回来跟妈说平五把制造局的差事丢了的。”平大郎气急败坏的扯着凤英进屋。
“呵,还怪我了,便是我不说,妈就能不知道,麻油婆可是说的真真的,这能瞒过妈,再说了,我哪里能想到妈会去跟卞先生闹,这事儿跟卞先生八杆也打不着吧,添乱?谁添乱了,你们都当制造局是卞先生家开的呀,他想要平五进就让平五进,他想辞平五就辞平五,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如今怎么着,叫人家大小姐和老潢堵的没话说了吧,可咱们还在虞记上班呢,那卞先生还是虞记总账呢,我们这班还上不上呀?日子还过不过呀?”凤英气的大叫。心里也奥恼自个儿多嘴。
“烦不烦哪……”平五不耐烦的叫,然后拉开门,气冲冲的冲出了家门。转头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边上正蹲在门坎看戏的麻油婆,才愤愤离开永福门。
麻油婆颇有意味的咯咯笑了两声,回到屋里,夹了一块鸭肉:“真热闹。”麻油婆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
邓香香拿着一只耶壳做的勺子,舀了一勺汤在嘴里嘬了一口,太油腻:“妈,这豆腐汤你以后别放这么多麻油。”邓香香有些嫌弃的撇撇嘴,又说:“妈你也是的,丢了差事的事体平五是瞒着他家里人的,你偏要去将人家拆穿。”
“我哪晓得他没跟家里人说呀。”麻油婆说是这么说,但她其实是晓得的,她就是乐得看戏,说完,麻油婆突然一皱眉,啪一声放下碗筷,两只鱼泡眼瞪着邓香香说:“你跟平五没什么吧?这般为他说话,可别怪妈没说在前头啊,妈不依的啊。”
邓香香哭笑不得:“妈,我跟平五哥八杆也打不着,人家看上的不是麻师傅嘛。”
“呵,那倒是,说起来平五跟麻三妹那也是挺相配的,只可惜现在麻三妹身份不一样了,人家瞧不上平五,倒是攀上了卞先生,嘿嘿。”香油婆说着,又咋巴了一下嘴巴:“不过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
邓香香只顾吃着自己的饭,她也在想着她妈说的这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话。
看着面前的麻油鸭,麻油拌五香干荠菜,平常觉得麻油香,可这闻多了也让人受不了,腻歪的很,邓香香想着她的未来,如果没有意外,那她大约也是跟她母亲一样,年轻时得个麻油西施的称号,再到嫁人生娃了,得个麻油嫂的称呼,再老了就是如今的麻油婆了。
“对了,你跟戴谦是怎么回事啊?”麻香油突然想起上午的事情,便又问了起来。
上午,邓香香一身湿答答的披着戴谦的衣服,跟戴谦一起进了永福门,着实惹了一堆闲话。
“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就是路过南大街,不晓得哪个缺德的,一盆水从楼上兜了下来,弄湿了一身,正好戴谦路过,他怕我冻着了,就脱了衣服给我披,送我回家。”邓香香说着,不由就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戴谦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还是温热的,带着一种陌生的气味,那气味绝不似父亲和几个哥哥的气味,怪吸引人的,想着邓香香那脸便有些火烧似的。
“啧……”麻油婆是过来人,瞧着自家女儿那红朴朴的脸,颇有意味的啧了声,女大不中留喽,又颇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戴谦身边有个虞三姑娘……”她们家哪里争得过虞家三姑娘呢,那两家可是亲上加亲的。
“这事没定呢,虞三姑娘呀……”邓香香突然道,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她想到去年那个冬夜,她出来找猫看到的情形,卞家老二的心思藏的可深了。
“虞三姑娘怎么了?”麻油婆哪还听不出自家闺女话中有话,便也来精神了。
“妈,我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啊。”邓香香瞪着她妈说。
“不说,不说,你当你妈是长舌妇呀。”麻油婆没好气的摆摆手。
“去年冬天,有天夜里我出来找猫,看到卞老二跟虞三姑娘在一起……”邓香香说着。
麻油婆两只鱼泡眼精亮精亮。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截胡
虞家,虞淑丽依在自家门口,拿眼觑着也依在13号门边的戴谦。
戴谦一脸悻悻的咧了咧嘴,又抓了抓头,手里挥了挥请柬说:“听说董璎珞正跟盖文谈朋友,这是要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呀?”
“我哪晓得。”虞淑丽横了一眼,又翘翘嘴角说:“怎么,心里酸了。”虞淑丽其实也了解戴谦的性子,学着西洋人那一套,处处要讲绅士,对哪个女人都是风度翩翩的。
戴谦皱皱眉头:“我酸什么了,我不过是好奇,董璎珞跟盖文谈不谈朋友跟我又没关系,我晓得你心里别扭,只早上的事情我跟你解释过了,你晓得我跟邓香香是没关系的,我可不想整日里把人腌在麻油里。”
邓家人身上总有一股子麻油味儿,大家背地里闲话便常说,哪个要讨了邓香香,那便是把人腌在了麻油里。
戴谦最后一句话倒是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