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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瞪眼道:“才不是呢,是他不要我了,独自去潇洒了,留我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援。他就是个大坏蛋!若他不回来,我就扎他小人儿。”
苌笛笑了笑,道:“川先生为你做了那么多,难得你真心待他,不枉他苦心教导你七八年了。”
苌笛转身走了出去,小圆亦跟上。
子婴狠狠的跺脚,气儿不打一出来。
看着路边冬季凋零的花草,苌笛放缓了脚步。
“子婴在宫里,是不是太无聊了。”
苌笛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问小圆。
小圆壮起胆子上前一步,问道:“姑娘是在问我吗?”
苌笛笑看着她,“我在苦恼,要不要找个来人来陪陪他,小圆你帮我出出主意。”
小圆啊了声,推辞道:“给小公子找先生的事情非同寻常,我一个宫女,哪能指手画脚。”
好歹皇室直系皇孙,小圆是万万不敢逾越的。
“就是因为不能胡乱找,而且要经过胡亥批准,所以我才哭闹啊。”
小圆安慰道:“我知姑娘你是怕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小公子,小孩子天**动,这也没办法的事,束管一下便罢了。找先生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唉,算了。”
“姑娘,咱们去哪儿呀?”
跟着苌笛出来,小圆只顺着她走,却不知自家姑娘要去哪里。
“若是远的话,奴婢回去叫顶软轿。”
“不用了。”苌笛笑道:“是华阳姐姐邀我去她宫里坐坐,上次我突然跑掉,伤了她的面子,这回她好意再次相邀,我怎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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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胡亥特地派人来芙蓉宫接走苌笛。
待一番隆重打扮之后,胡亥牵着苌笛从祁阳宫坐上御辇,一路向着宫门而去。
能得到皇帝亲自相迎这么大阵仗的人,天下间还没几个。使得百官默默的跟在御辇之后,想要一睹那人的风采。
正午,苌笛和胡亥站立在宫门前,百官立在他们身后。
有人问道:“那人是陛下新晋的夫人?”
一人回道:“玥夫人回府探望她哥哥了,那女子不是玥夫人。”
又一人笑道:“玥夫人是咸阳帝都第一大美人,那女子顶多算得上是清秀,怎么可能是玥夫人呢。”
先前问话的人懵了,道:“若不是陛下的夫人,和陛下同出同进,她是什么身份?”
像抛出了一个炸弹,在大家心里激起阵阵水花。
“听说中车府令大人的妹妹进宫了,以宫女的身份,和陛下关系颇为亲近呢……”
站在前排在赵高,淡淡的扫了一眼嚼舌根的那人,一接受到冷得可以渗冰渣子的目光,惑乱人心的那人一下子软了退,被人拖下去。
赵高这才回过头,看向和胡亥并肩而立的苌笛。
她今天打扮贵丽,俨然有国母之风范,仅凭一身气势和心性肚量,哪点比那个绣花枕头李念玥差。
若李氏一族败了,他定将苌笛送上国母的位置,叫李丞相那个瞎眼的人好好看看。
一脸朴素无华的马车缓缓出现在御街街头。
马车上的布的是麻布,苌笛猜那就是刘季的马车无疑了。
因刘季性格薄淡,爱朴素无华,不爱富丽娇贵。
☆、第一百零九章 许久不见
马车缓缓朝着宫门口而来,赶车的人一身粗麻衣,窄袖干练,头戴了一顶帷帽,手里握着马鞭。
他随意的坐在马车上,马鞭子时不时的挥动两下,另只手控制住缰绳,就像个闲云野鹤一样随行。
苌笛看着他,对他隔了一丈远,打了个手势。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悠哉悠哉的刘季放下马鞭,对苌笛做了个手势。
放心,不会把你吃穷的。
苌笛噗嗤的笑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了。
胡亥幽怨得跟小媳妇似的。
“小笛……”
苌笛回头看他:“嗯?有事吗?”
胡亥选择了叹气,“没,没有事。”
马车近前,停下。
佩刀侍卫们肃立。
车帘被掀开,一只好看秀致的手扶着车壁,然后是整个人站了出来。
吕殊冲苌笛招手,苌笛微笑。
刘季下车,对本想蹦下去的吕殊伸出了手掌。
刘季的手掌,纹路太乱。
吕殊把手放上他的温热的手掌,借势下了马车。
苌笛激动的上前握住吕殊的手,道:“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害我等了那么久。”
刘季把马车牵给一个侍卫,侍卫牵着马车检查了检查,才牵着进宫。
他笑道:“路上耽搁了,因殊儿闹了些小脾气,耽搁了两日。”
吕殊立刻瞪他
本来五天就可以到达了,因吕殊一路上的刁蛮,才耽搁了两天。
央鱼子婴今天都没来。
子婴不来,倒还有原因,为什么央鱼也没来,苌笛可就说不准了。
难道是怕看到子婴?
苌笛被自己的无聊想法蠢哭了。
被一直无视的胡亥终于开口说道:“进宫聊着吧,既然来了,那就是客。”
于是百官百两懵逼,看着胡亥礼迎那两个人进宫。
有人议论道:“那位公子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别看他一身粗衣,肯定肯定来头不小呢。”
到的是芙蓉宫。
一进门,苌笛就吩咐小静下去沏茶。
“子婴呢?怎么没看到他,几个月不看见,怪想他的。”吕殊问道。
一张长案,坐了六个人。
胡亥,苌笛,
他到上郡那等苦寒之地思错悔过……”
赵初顿了顿,仔细观察苌笛的脸色,见她一切如常,又继续道:“扶苏和胡亥两位公子虽是一母同胞,同为赵皇后所出,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明争暗斗,水火不容。”
“…朝中,扶苏党和胡亥党一直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这次,是陛下亲自打破了这道平衡。看来下一届的皇储人选陛下早有决断。”
赵初忽然察觉到自己手上溅了一滴水渍,凝眸之后发现是苌笛的泪水,一时无措尴尬。
他说错什么了?
赵初知道苌笛是坚强的,从不需要人安慰劝解的。
所以他没有做什么,只轻轻靠在木桌桌角,抚摸袖边的兰芝花草。
苌笛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胡乱用衣袖揩了泪水,不至于在赵初面前太狼狈。
苌笛只会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流露出这种小女儿情绪,赵初抿唇微笑。
苌笛说道:“我现在知道了,胡亥为什么今天早上会去公子府威胁扶苏哥哥。”
赵初的目光一怔,嘴角近乎完美的微笑似裂开了道缝隙,冷风咻咻的钻进去。那寒气通体游走,最后停留在他的脚底,让他迈不开脚步。
弟弟向哥哥讨要一个无名小婢,怎么能算作威胁呢?
苌笛说道:“扶苏哥哥让我们带着子婴回泗水,我们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她退后了两步,回头笑了,“赵初你在咸阳也不容易,扶苏哥哥已经被我们连累,你可千万不要赢政察觉了身份。”
苌笛,央鱼,赵初。他们三个都是赵国人。世人眼中死去多年的人。
川先生还在北街口等着苌笛,她不便久留。
她走后,赵初从密室出来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子。一个蓝衣少年负手而立,属于夏季的合欢花香若有若无的缭绕在屋内。
“她走了?”胡亥淡淡道。
“嗯。”赵初点头。案上有沏好的茶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嗓子,道:“扶苏公子责令他们回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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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露未逝,两辆简朴的马车在公子府的后门停立。
扶苏一身月白袍送行,子婴在父亲的怀里嘤嘤低泣。
“子婴要乖,这一路上要听姐姐们的话,川先生也会跟你一道,督促你的功课,每日有专人向我汇报。”扶苏说道,把子婴放下来,将他的小手交给苌笛。
扶苏向吕文揖礼,“吕公,孩子们托您照料了。”
“公子言重了。”吕公捻着山羊辫的花白胡子,“公子此去,定无碍归来。”
其他的话再无意义。
负责护送他们的两个车夫是府上的家生子,叫潘勇潘江,是两兄弟。
车上准备了足够的盘缠,扶苏也命令了大量暗中人脉保护他们。
子婴,川先生和吕文一辆车,苌笛她们三个女孩子一辆车。
车轮轱轱辘辘的在青石板道上前行,昔日繁华的街上摊贩们还没有开始劳作。只有一处酒楼的三楼雅间里有两人依窗而立。
赵初的身姿挺拔,气质如玉如芝,眸子里似乎藏着点点星火,远眺苌笛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走了也好,最近这咸阳不太平,留下反而让人担忧。”他撇撇嘴,拣起盘子里的花生米丢进嘴里。
胡亥悠悠叹气:“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央鱼不满的瞪眼,手推了一把神游天外的苌笛,“苌笛姐姐你可得小心点!”
苌笛悻悻收回心思,端坐正色,“我分得清是非……”
“你们在说什么?”吕殊不明白这两人打什么哑迷。
“没什么啊,就是离去前,没有看见一个故人相送。”
苌笛如实回答,吕殊更是蒙了一头雾水,索性不问了。
苌笛也不打算解释,却道:“这一路不会太平,大家可得小心着点。”
央鱼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点点头。
吕殊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苌笛再次掀起车帘,繁华的街景已经变成了春意盎然的郊外,三月的风不热不燥,吹在脸上顿时舒缓了人整日紧张的神
☆、第一百一十章 粉面桃花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赵高闷闷的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试图用辛辣的烈酒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忿的情绪。
岂知,越喝,心里越烦躁。
刘季看过来,笑道:“美酒虽好,也不可贪杯。”
胡亥笑道:“赵大人,这是南郡上奉的仙醉酒,入口温和,后劲十足,不可多喝。”
赵高闻言,微微点头,“好,我不喝了。”
便放下酒杯,当真不再喝了。
胡亥略一皱眉,放下自己的酒杯,却道:“让你少喝,没让你不喝。”
吕殊唏嘘。
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苌笛给胡亥的酒杯里倒满酒,道:“喝你的吧,赵高要是喝醉了,自有人照顾。”
苌笛一顿嗔骂,胡亥好脾气的笑了笑,回握她的手。
“听你的,我便只喝我的,不管他。”
一旁的吕殊咋舌,这个俊俏的陛下,也太好说话了吧。
但下一刻,赵高的话,差点让她笑喷。
脸一扳,眉一皱,赵高气结道:“让我喝,又不让我喝,到底要不要让我喝!”
噗……!
这一路的笑点要不要太多。
吕殊憋得几乎快要忍不住了,刘季略一抬手,把吕殊拉进自己怀里。
吕殊偷得了乐。
敢跟皇帝这么说话,赵高是不是傻?
此刻赵高脸色砣红,眼睫虚虚搭搭半阖着,神色迷醉不清。
苌笛知他是醉了,只摇了摇头:“罢了,他醉了,我们继续。”
一顿饭倒还吃得安逸,话间,吕殊问起赵高府里的事。
她和刘季到了咸阳后就直接来了皇宫,不曾去赵高府上瞧瞧。
苌笛看了下趴在桌子上憨醉的赵高,一本正经的道:“他府上,有个温顺可人的小娇娘。”
吕殊惊道:“当真?好看吗?你见过了?”
刘季吃饱喝足,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