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怎么回事?”
明若柳轻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眼泪迅速漫上了眼眶。
今天顾琢斋前脚刚离开集芳堂,玉溆后脚就杀了进来。
那时她和南煌泛漪还在后院,听到有人在前头大吵大嚷,他们走到前铺,便见到玉溆叉着腰站在铺子里,一脸来找事儿的模样。
“我还只当你们都不敢出来了呢!”玉溆鄙夷瞧明若柳一眼,趾高气昂地说道。
明若柳登时将脸一沉。
你家小姐搅得我不安生,你还敢来我这儿撒泼?!
明若柳才和顾琢斋吵完架,正愁满肚子气没处撒,她不客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溆精神一振,也不顾旁人围观,指着明若柳张嘴便骂:“我来这里看看勾引人的狐狸精长什么样儿!”
她这话说得难听,泛漪上前一步挡在明若柳身前,叱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胡言乱语?”玉溆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她整日抛头露面,和男人纠缠不清,难道不是狐狸精吗!”
玉溆变本加厉地说着,鄙夷的眼神明晃晃落在明若柳身上。明若柳不知道原委,以为她是得了白婉宁的授意,跑来自己这儿撒泼。
“把她赶出去。”她不想让白婉宁得逞,忍着怒气吩咐过南煌一声,就转身往后院走去。
南煌一走近,玉溆立即睁圆了眼睛,质问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敢碰我?!”
南煌恨不能扇这个小泼妇一爪子,但他现在既然为人,便不得不顾及凡人的规矩。他往后退了一步,不耐烦地抱起双手,倒想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能碰你,我总可以吧?!”泛漪温温柔柔的性子,今天也被玉溆这胡搅蛮缠的样子激起了两分怒气。
她拉过玉溆手臂,想把她往门外推去,不想玉溆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泛漪惊恐地看向南煌,南煌一眼看穿玉溆拙劣的把戏,不禁在心里对她的无赖击节赞叹。
“打人啦!明若柳打人啦!”玉溆扯着嗓子大声嚷了起来。
第58章
玉溆存心想让明若柳身败名裂,她赖在在地上,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叫大嚷,将街上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眼瞧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明若柳不能再坐视不理,她恼火问道:“你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莫名其妙?”玉溆豁朗一声站起来,指着明若柳鼻子破口大骂,“明若柳,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她见闹了这么半晌,顾琢斋也没出来,火气更大。
“顾琢斋那个负心汉呢?他不敢见我,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是吗?叫他快点给本姑娘滚出来!”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明若柳火了。
“你敢做就不要怕人说!”玉溆冷笑着顶回去,想起自家小姐伤心欲绝的神情,心里更是恨。
昨夜白婉宁从顾家回来,半夜就发起了高烧。玉溆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要去禀告白老爷,白婉宁不愿深夜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硬劝着她不要声张。
玉溆尽心尽力地照顾了白婉宁一晚上,心里将顾琢斋千刀万剐了一百遍。
捱到早上,白婉宁似是睡得安稳了一些,玉溆碰她额头,感觉到热度退了下去,终于松了口气。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外间,去准备晨起洗漱的东西。
门刚被被轻轻带上,白婉宁就睁开了眼睛。她白着脸撑起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张朱红的纸。
朦胧的天光从纱帐透进来,白婉宁怔然看着这张纸,玉似的脸上似是哀戚,又似茫然。
在去顾家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将信封里的请柬抽了出来,随便换上了一张自己习字的稿纸。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可就在顾琢斋将信封扔进火盆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原因。
因为她晓得顾琢斋不会选择她。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休息!”
白婉宁发着呆,浑然不觉玉溆端着水盆走进了房里。听到声音,她一惊,回过神,凄凉地朝她笑了笑。
她将手中的请柬递给玉溆,轻声吩咐道:“去把这个交给顾公子。”
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忍心毁掉他的前途。
玉溆迟疑接过纸,待看到纸上写的字,当即垮下了脸。
“我不去。”她将请柬重重放在床边,赌气似地转过身,背向着白婉宁。
顾琢斋这样薄情寡义,这东西不烧了就算好的,干嘛还要给他!
白婉宁知道玉溆这般全是为了自己,她强打起精神,拉着她的衣袖软语求道:“好丫头,快去帮我跑这一趟。把这东西还给他,我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玉溆沉着脸不说话,显然还是不乐意。白婉宁无奈叹了口气,“玉溆,你不要太任性了。这本就是顾公子应得的东西,昨天是我强人所难,不是他的错。”
玉溆猛地转过来,“他那样对你,还配讲什么应得不应得?我看他就应得倒霉一辈子!”
“不许放肆!”白婉宁头疼欲裂,语气便有些严厉。
她动了气,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玉溆见她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敢再顶撞,只得委委屈屈地拿了请柬,来找顾琢斋。
她到天宁巷扑了个空,顾琢斋不在家,十有八九就是在集芳堂。玉溆想着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这负心汉还能若无其事地去找明若柳那个狐狸精,心头噌得一下烧起了一团邪火。
她决心替她家小姐好好出一口恶气,便气冲冲地赶来了集芳堂。
明若柳本就憋着气,现下被玉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更是火大。
“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含含糊糊地发疯!”她朗声回击,才不想做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明若柳理直气壮,玉溆越想越是替白婉宁不值,她从怀里掏出请柬,愤恨丢到了地上。
“顾公子不要前途也要和你这个狐狸精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日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溆虽能放出胆子闹这么一场,但到底也才十五六岁。今晨白婉宁虚弱哀怨的模样浮现在她脑海,她一时激动,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明若柳,你和顾琢斋日后都会有报应的,你们且等着吧!”
她恨恨说着,逞强地抹把眼泪,转身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集芳堂。
“散了!散了!别瞧热闹了!”
玉溆这一通闹得难堪,今天的生意做不下去,南煌将围观的闲人赶走,关上了铺子门。
明若柳沉着脸捡起被玉溆扔在地上的请柬,看完上面写的内容,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
泛漪好奇问道:“阿柳,那丫头扔的是个什么呀?”
“不知道。”明若柳烦躁说着,准备将请柬递给泛漪,手伸到一半,想到今早顾琢斋说的话,眸光一闪,马上收回了手。
玉溆说顾琢斋是负心汉,顾琢斋口不择言地说他俩间的一切全是不值得,她直觉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我出去一趟。”她匆匆和泛漪交待一声,径直向天宁巷赶去。可巧她才走到巷子口,就迎面碰上了挎着菜篮子出门的李大娘。
李大娘见她来,马上笑盈盈地凑了过来跟她打招呼,“明姑娘,你也来找阿斋啊!”
也?
本想敷衍带过的明若柳听到这个‘也’字,立即停住了脚步。
“还有谁来过?!”她问。
“白家那姑娘啊。”
想不到顾琢斋同自己冷冷淡淡的,倒和那白家小姐来往得挺勤快,明若柳心里霎时不是滋味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别扭问道。
“就昨天!昨天天不黑她就来等顾公子放工了。”李大娘立即眉飞色舞地同她讲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她和她那个丫头等在门口,看着惨兮兮的,我都不敢上去搭话。后来不晓得怎么了,她从顾家跑出来,她丫头在后面追。哎哟喂,两个人哭得哟,都成泪人儿了!”
李大娘凑近,神秘兮兮地同明若柳咬耳朵,“听说那姑娘已经说好了亲事,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啦!”
白婉宁要嫁人了?!
明若柳惊异地看向李大娘,只觉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娘来了精神,她啧啧两声,得意地向她分享消息。
“听西街的人说,好像是和宋知县结亲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明若柳一眼,“那姑娘三不五时的就来找阿斋,我先还以为他们俩会是一对儿呢。”
明若柳没什么反应,她无趣地抬起手肘,调整了一下挂菜篮地位置,继续道:“不过也是,那白老爷那么势利,怎么可能不拿着女儿去攀高枝……”
李大娘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白老爷的坏话,明若柳脑子嗡嗡地响,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请柬、亲事、负心,这些词语像散了一地的珠子,明若柳隐隐觉得它们有联系,却始终找不到将之穿起来的线。
“顾公子宁愿不要前途也要和你这个狐狸精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日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溆离开前的一句话忽然蹿进了她的脑子。
她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在请柬上,拿着信的手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一直愣愣的,李大娘得不到应和,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不满意道:“明姑娘,你有没有在听啊?!”
明若柳抬眼望向李大娘,惊疑的眼神将李大娘吓得一怔。
心里狂风巨浪肆虐,明若柳实在没和李大娘打哈哈的心情。“您去忙您的,不必管我。”她勉强说着,一开口却忍不住哽咽。
李大娘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的道理。明若柳这样子实在古怪,她识趣地答应一声,便走开了。
明若柳掉了魂似地往顾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晕晕乎乎。
如果她没猜错,顾琢斋应当是为她同白婉宁翻了脸,放弃了请柬上的机会。
当初她和顾琢斋一起去看望孟思年,在郊外小路上蹭玩笑说要养他一辈子,让他别再想着考状元,顾琢斋落寞不甘的表情还犹在眼前,所以她知道这封请柬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愧疚从明若柳心里一点点漫上来,她不管不顾地坐在顾琢斋门前,将头深深埋在了臂弯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早就忘了自己是来报恩的。回想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刁难刻薄,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来报恩,反而像是来报仇的。
等了一下午,又等了一晚上,明若柳等着顾琢斋回来,心里的愧疚逐渐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除了内疚,她还感到委屈、气愤、害怕。
她气顾琢斋什么都瞒她瞒得严严实实的,也害怕他真的对她心灰意冷。
想到后来,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在晚风里变成了一块石头,除了等,再没了别的字眼。
她不晓得顾琢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在顾琢斋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忽然就像被点化了一样,心里变得通彻澄明。
她再不会纠结,也再不会用过去来束缚自己。
谁说人一辈子只被允许爱上一个人呢?
勿论顾琢斋与江焕有没有关系,她爱便爱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第59章
顾琢斋以为请柬已经被烧掉了,是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明若柳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什……什么怎么一回事?”他茫然地问。
明若柳将请柬塞到他手里,豆大的泪从眼眶里砸了下来。顾琢斋扫过一眼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