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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加直白的说,她取悦自己的方式,就是让她深陷于过去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大概上一辈子,她所学到的可以称之为血的教训的便只有那一条,处事如不圆滑,就会死的很难看。
“谁?”
正当她走神时,忽听得有脚步正在接近她,当即一个转身回眸看去。
没想到来到此处的竟然是会是冷镜!
陆七夕睁大那双清澈如许却依旧略显深邃的眼睛,用受伤的小兽般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看着正朝她步步逼近的冷镜。
那目光里犹如惊弓之鸟般的惶恐,是在冷镜入内之后,才有的。
而初见她时,眼带警惕的神情,如今却还依旧如故。
一身黑衣的冷镜,外披着同样是黑色的斗篷,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他来到此处的行踪。
但却在见到陆七夕眼里的惊恐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摘掉了挡在额头前的斗篷边缘。
“七夕,是我!”
冷镜试着放缓脚步,不愿意再次惊吓到她,想象不出她这几日受了多大的委屈,整个人才会变得如这般脆弱。
“是我啊,我来……看你了……”话说到一半,连冷镜自己都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刻的迟疑,对于此刻的陆七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来到这里不说千辛万苦,这却仍要算是他一个皇帝所能表现出的在意里,最奋不顾身的一次。
可他见到陆七夕那张憔悴的面孔时,也就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来见她,却不是为了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只是为了告诉她,你看我还是在乎你的,我这不是不辞辛苦的来看你了么,那在宫内躲着和亲自来看她也没有什么差别。
凝滞了的时间,让冷镜没有再开口说下去,深切体会到词穷的含义竟然还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从安排这一次见面起,冷镜就不停的揣度着,该如何表现才能安慰陆七夕所受的委屈。
不论是再见到她的时候,故意没有称自己为朕,还是为了不让她受到惊吓而明显放慢的脚步,这些已是一个帝王多能给予的温柔里最难能可贵的几样。
除了告诉她他并没有在和短如眨眼长如几世的十天里,彻底忽略陆七夕的存在。甚至自她被关进大理寺之后的日子里,冷镜做的几乎每一件事的目地都是为了要救出陆七夕。
。让她知道,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可以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完全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除此之外,身为一朝天子的冷静竟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再为陆七夕做了。
他是试图抵抗外界的,是在与群臣的意思背道而驰,可尽管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行为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但只用一个看待普通男子的眼光来看待他待他的话,其实他为心爱的女子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万千华丽的赘述,仍抵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走,我是来接你离开这里”来的震撼。
起先以为,作为至高无上的权利所有者,冷镜信心十足的认为,能给予陆七夕的只会比别人给她的要多更多,现在看看,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相比起普通人来说,竟然要算是给少了的那类。
重新抬头将目光凝滞在陆七夕的面容之上,却听到她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了句。
“你是来杀我的么?”
第123章 莫使金樽空对月
想当年,李吉与薛太傅之流的出现,着实给死气沉沉的朝廷里带来了,不小的生机。
因是位居当年诗词会第一第二的人物。所以想法新鲜,颇具才气,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身上竟半点年轻气盛的陋习都不曾有过。能与左右大臣打好关系,更擅权谋之术,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二人文采斐然,而薛太傅在冷隆在位期间积极推行新政,使得处于上升期的大夏朝,稳固了根基并蒸蒸日上。
而相比起薛太傅一当上大学士就能在朝中发挥如此之大的作用不同的。却是李吉的厚积薄发。
李吉被薛太傅举荐,去修篡史书,当上的虽不是什么要职,但其文采丝毫不在薛太傅之下,且经他修篡政后的各类史籍,无一不是一丝不苟,文辞优美,亦在自己所擅长的方画面获得了天子的亲睐并与之以重任。
放眼一看,如今的才子纵使一样胸怀大志,且有些本事。但从他们给的答卷中便能窥出这些人中,未必能出得了一个两个,如当年的李吉、薛太傅那样的人才。
冷寂做为陪审问卷的其中一员,因身份特殊原本只需寥寥扫过几眼,装个样子即可。
但他却本着认真的态度,将递到手边的文卷一一阅完。
这倒令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文卷里虽然不乏文采出众,工丽精巧的,但内容大都为歌功颂德的奉承文字。少了些年轻才子该具有的态度和才情。
他看了会儿便以为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谁知接着看下去时,倒还不如首批看的好了,至少那些人里还有几个是可以因为文才入眼的,莫说是一般抨击世俗的诗词,连最基本的坦言天下世道,并做到言之有物的都没有一个。
“九王爷如何看得叹气不止呢?难道这些行文中少有令王爷觉得满意的么?”
一旁同样是在翻阅文卷的李吉,漫不经心的问了他一句。
“也不尽然都是如此。不过……其中稍好些的,却也未必能拿得出手同李大人当年的文章相比一番,乏善可陈之中少有经得起推敲的文思,多半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吉听到这里,面色稍稍有些变化,怕是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得冷寂一番夸赞,惊讶之余,心里便更是对他不屑起来。
这就好比,一只猴子说人聪明一样,
即便是公认的事实,当听到时也会觉得心里不快,而不是因这点赞美而得意。
“九王爷或许是对这些后生要求太高了些,固然能够有几个敢说实话又有才能的,便是最好。不过今时不同于往日,臣当年经历过的大夏正在走上坡路,所以在那时,给每个有本事的人一个机会确实重要得很。
但如今的年轻人,皆是少经历磨难的一辈,若要要求他们能同九王爷这样,自幼就高瞻远瞩,有大远见大抱负,恐怕是难了些,毕竟眼下的确也没有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即无事可说好好的题目他们也只用借景抒情就足够了。
天下见哪来那么多悲苦不平只是可诉的,不过都是一帮没事做的文人墨客,为了体现他们的特别而冥思苦想出来的罢了,真要论起来,还能有什么比百姓安居乐业,民间无苦可诉还重要的呢?”
李吉不愧是当年大夏数一数二的才子,说话能由表及里由深入浅,让人即便不同意他的观点,也无法说出他所言的有何处不对。
但让冷寂愕然的是,怎么说他刚才抨击的文人墨客里头,也涵盖年轻时候的他自己,难道说他当初可引以为豪的事情,最后却不知不觉成为了他鄙视别人的资本?
只怕并非是李吉说的话未经过深思所致,且看他在言语间时不时夹带几句对冷寂看似赞扬实则轻蔑的态度,就知道他肯定一心想着打击冷寂,反而来不及想起当年他亦是那些人中的一个的事实。
“未知王爷可曾有所耳闻,几年前新帝登基时,仍有一批不死心的逆臣贼子想要凭空捏造出莫须有的罪名,来玷污皇上的一世清誉。
他们中就有个与臣当年一同参加诗词会的故友,后来却因为造反时写的那篇阐述陛下罪责的文章被公之于众,加上此人文采简直好得叫人拍案叫绝,所以陛下当即就下旨要对他格杀勿论,末了,好好的一个才子就因为文章写的太好,却没有用到征途中去,所以白白丧了性命,却也不得不说是他咎由自取。”
经李吉一番提醒冷寂才想起,几年前确有此事发生,那时冷镜宣了大批工匠入宫来给他修建那座无名殿。
却偏偏赶在了南方瘟疫横行之时,工匠们多半都是从各地来的,算的上是极好的手艺人,他们中有不少更是早在瘟疫蔓延之前就被昭入宫中。
起先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随着南方疫症的愈发恶劣,死的人越来越多的消息也屡屡被传入了宫内。
这些工匠见不到自己有可能处于生死攸关局面的家人不说,冷镜为了防止疫症在往外扩散,封锁了疫症源头的运输,他们甚至连书信都无法传达。
为了完成使命,这些人常常是夜里偷偷饮泣,白日里还需不辞辛劳的忙活。
那位后来投奔了端凝公主生父的才子,当初就是因为在得知此事后,立即给冷镜上书。
更因为心内愤懑,所以言辞激烈的指责了冷镜,说他是玩物丧志,因为一个死人而害了一个国家,甚至连那些被女子迷惑而导致亡国的昏君都不如,还说倘若冷镜再不及时住手,只怕就会遭天谴。
想起此事当初在边关的冷寂也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今日再听到时,反而没了当初那种无奈的心境。
说到底此人会被冷镜诛九族,大概并非因着后来的讨伐书所致,而是在之前关于无名殿的这件事上,就已经戳到了他的痛处。
不过这么想着,这些才子之所以不敢如前辈么那样锋芒毕露,在文章里直抒胸臆,冷镜当年的做为恐怕才是其中的直接原因,毕竟有个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谁还敢毫不犹豫的下笔。
只是,早听到李吉大言不惭的的说,那些试图把冷镜从皇位上拉下来的人都是乱臣贼子。难道他真就可以这么坦然的将冷镜弑父的这件事当作从未发生过么?
岂不知那些被称作是逆贼的人里面,有的是儿时亲昵称之为叔父的人,更有的还是他的血缘至亲。
他们一个个都是皇室中的一员,虽免不了其中有的人是居心叵测想要借助那次的造反之举而谋求什么客观的利益,但是更多的人则是因为冷镜的大逆不道所以才会想要代替上天除掉他,只可惜如此英勇之举,却被几个害群之马给弄的一拜涂地,最后带头起事的那几个人里没有谁获得了好下场,不是五马分尸鞭尸株连九族,连同为他们求情的人都被冷镜视为乱党。
如此替天行道的义举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身为旁观者却于此事关系最为密切的冷寂,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点头附会,装作自己很同意李吉说法的样子。
这不得不说,也是种莫大的悲哀。
因为有需要他保护的人,譬如他的生母余太妃……冷镜找他回来远不是为了让他一尽孝心,而是为了让这个潜在着巨大威胁的敌人明明白白的或在距离自己脚下几里地的京城中,这样,即便是冷寂准备图谋不轨,冷镜也可以很快察觉到,并名正言顺的将他除掉。
重新投入到文卷的翻阅中去时,冷寂忽然看到了一篇名为《叹雪赋》的文章,因这一次的题目就是简单一个观雪景,并没有什么好让他们额外发挥才华的地方。
只在看到这偏赋的题目时,冷寂就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
紧跟着赋中所述往下看时,冷寂的预感就已经被证明是无比正确了的。
里面用洋洋洒洒的字迹和抨击的口吻详细的写出了冷镜这个性格不适合做天子的诸多理由。尽页圣划。
并且还不断提到在处理陆七夕这件事上,冷镜的犹豫给他的帝王形象带来多大的损害,也让朝臣和百姓都渐渐与他疏远了。
虽此文章在提到陆七夕时,用了民间女一次予以代替,但其行文中所述的诸如,以调香之术狐媚惑主等遣词,却分明就是在说陆七夕。
此事在京城街头巷尾都已是人尽皆知的地步,更何况听说起先,就是从才子们中间将此事流传出去的。所以他们中有人用这件事大作文章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到底是谁头一个在人群中谈及此事,却无人问津。但从哪个方面看,这件事都更像是一早就已经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