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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诋毁她儿子的不是,其实这些前朝旧部理应。知道的是,找一个罪人的生母去劝说她相信自己的骨肉有多不好,这原本就是觉不可能成功的是。
而怪只怪他们一意将刘太后想成了冷隆许多妃嫔中的一个,却没有相到她如今最重要的身份正是冷镜的生母,甚至因为母亲这个角色的诞生,其它一切都不再那么必要了。
“太后娘娘明鉴呐!我等已经奔走多处企图找到能为此事献力的人,无奈朝中诸多大臣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为了保全自己的命竟然连真相都可以视若无睹……
几经转折之下我们只好来此叨扰太后,希望太后能看在与先帝的一番夫妻情分上,能够为大夏主持公道!”
刘太后默不作声的朝四下里扫了一眼,缓缓道,“你们怕是高看了哀家这个一届妇人了吧。可知古往今来,明明白白记载着因为女子的妇人之仁坏了事的有多少么?圣人不也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还是到别处去的好,哀家不可能为了几个外人害了自个儿的儿子。”
几个慌张不已的老臣一见到刘太后要拒绝他们的请求,就不由得激动起来,“太后怎么能因为六皇子是您的亲儿子,就如此徇私不顾老祖宗留下的那套规矩了呢?!
您早知道,倘若不是六皇子暗中做梗,先帝怎么可能英年早逝,九皇子也不会流落到要去驻守边关的地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六皇子一首策划出来的,他无非就是利益熏心,黑了心肠,想要夺得他不该得到的东西!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做万民敬仰的王?如何你那让底下的臣子信服?
太后纵然是他的生母,可礼法不容于情,哪怕再亲近的人,见他就要犯下大错也该即使制止劝说才对,否则如何对得起先帝当年对您的厚爱……”
“厚爱?”刘太后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们几个站在这里,说是要求哀家为大夏主持公道,可你们可曾注意过,一开始你们唤哀家做太后之时有多么自然么?这说明谁当了皇帝也都是一样的,你们今日称他为陛下,明日风水一转也可以立即唤别人为皇上!你们不满意的只不过是哀家的儿子冷镜罢了!
因为他是许多皇子里最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一个,可天不随人愿,老天爷都在帮着我儿登基称帝。如今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你们忘了那位岭南王爷的下场了么?起兵造反?妄图改变已经定下的事,结果呢,他全家除了一个幼女之外全都成为他的陪葬品。还是哀家小觑了你们的心思,站在这里的人当中是要有人准备接过岭南王未完的遗志的话,那哀家也不会阻拦,只是谁要敢再打扰颐康宫的清净,下场就会和那些叛国的逆贼同处,一家团聚,在地府也不会孤单!”
“对了,”太后顿了顿,忽的想起什么,“正好说到大统的问题上,哀家还有话要跟你们聊聊,当初先帝金口玉言,清清楚楚的昭告了天下,立刻了我儿为太子,试问诸位,如今先帝驾崩,皇太子紧跟着继位,这有何不妥么?”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如此英明神武的冷隆,却因为对冷寂的过份保护反而失去了可以最能推翻冷镜的理由。
当初那个让冷镜在无数夜里恨得直发抖的真相,那会儿,却成为了他称帝必不可少的正当理由。
所谓世事难料,大概也不过如此,没发生之前只能猜出个大概来,发生以后无论所想的跟你预料的有多大差别,身上就会出现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他不是教你反抗,而是接受。
不管多么意想不到的事,接受之后就会发现它也不过尔尔。
“你不必再说这么多借口,谁不知道当年先帝会册封他为太子,是为了保全九皇子的安全,不管旁人如何畏惧你们母子,我们可不怕!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当初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宫嫔,如今不过借着逆子在我们面前耍耍威风,难怪先皇对你冷漠至极,定是早看透了你的无德本质,可怜余妃母子,分隔两地不说还要看着你们这种败类鸠占鹊巢!哪怕我们今日要身先士卒那也无妨,因为苍天会一直看着你们,看你们是如何盗取了别人的江山,一直到你们母子都遭到了应有的报应为止,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亡魂都不会散去!”
领头的老臣当时颇为激动,也是明白了自己恐怕不能从刘太后处得到半点帮助,所以干脆一了百了讲心里憋了好久的真话说出,刘太后这里已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
这点最后的希望破灭之后,连绝望都没有剩下,隔日便是冷镜登基的日子,也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成为新帝。
“来人啊!将这几个大胆的奴才给哀家拖出去斩了!”
底下的大臣纷纷吓的求饶,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刘太后认得他,他是前朝史官,与岭南王有着不错的交情。
“哀家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如忠心与先皇那样为我儿效力,此事不仅可以既往不咎,哀家还会给你加官进爵……”
“太后?哈哈哈……哪里有太后,我只看到一个自欺欺人的老妇人,和那时时刻刻缠绕在她身后的冤魂!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与你一样为利甚至可以眼看着儿子弑父的人?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我们大小还算得上是个文人,今日不能改变什么坏事,那也只好保全我仅有的气节和忠心,那是我留给先皇的品德,更是您的儿子不配拥有的,我不会诅咒你们,但我死后一定会在皇宫里游荡,看你们如何覆灭了这大好江山我才放心!!”
“拖出去!快将这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给哀家拖出去处死!”
这大概是刘太后的那点忏悔之心的来源吧,她至今扔忘不了那声声响彻宫殿的狂笑,和其后夹在中间的低声悲鸣。
这就是冷镜的登基大典之前,作为一国太后收到的礼物。
那是肉眼看不到,却无处不在的鲜红血液,无声的流淌于新帝登基后的皇宫里的每一处角落,不必跨出去就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尽吐匠号。
别人做了皇帝,就是尤为值得普天同庆的大事,而冷镜呢?莫说庆贺,只要呼啸的风声听起来不再那么像是鬼魂的哀嚎,刘太后就心满意足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刘太后隐约察觉到了名正言顺四个字的重要作用,她也渐渐有些怀疑起来,冷镜是否真的适合做皇帝这件她已经晚了许久,才开始考虑的事。
而那光景里竟然全无半点欣喜之情,更没有因为儿子当了皇帝而彻夜难眠,并非是她容易多疑,只是,被处死的旧臣们的悲鸣和自己那时强烈的恐惧,仍在事情过了很久之后,持续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不肯散去。
第104章 当时明月在
每到冬季里仍有为数不多的鸟在叫唤,宫里的老人们便要开始说,这是个不祥之兆了。
刘太后忽然醒了过来,这消息没过多久就已经路人皆知了。
所以大部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边盼着能有场好戏看,一边又在琢磨着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将会发生的无比好奇中,将宫内原本无聊的日子过出了难得一见的节日氛围。虽然这也不过是面对宫廷讳事,再寻常不过的反应而已但一旦正常的事摆在了宫中,就都要算是难得一见。
可气的是难得一见的也就等同于短暂之意,犹如昙花一现,乍开的刹那固然惊艳,但仍无法在浩瀚似海的时间留下一抹身影。
冷镜复又站在台阶上。这一次的心情与前几次相比已经很不一样了。
该感到高兴时因为惦记着尚未解除的隐患而郁郁寡欢,该痛哭流涕不必顾及形象时,却还需克制着。用虚无渺茫的未来当做宽慰自己的理由,所以反倒会越见难事越沉稳淡然。
他的这一性格,说好也让人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毛病可若说不好,那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想来,欢笑时要居安思危,危难时要坦然面对,如此极端的压抑情绪,虽然可以满足朝臣和百姓对于明君的遐想,但实际上却是人一步步走向崩溃的真实写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当年那个满嘴嚷嚷着“为何六弟有,我没有!”的稚嫩孩童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宫中。
昔年的记忆连伤口都没有给他留下过,所谓的不满和妒忌也永远只存在于别人的臆想中。
他当年没有听那些说什么斩草除根的建议,只因为他本也是这根源之一。尽吐乒扛。
冷镜还在上书房温习功课,冷寂就已经手执剑柄,在先皇亲自督促下,成了文武双全之辈。
他在沙场浴血奋战。被烽火狼烟熏陶出刚毅性格的时候,冷镜在他身后做起了傀儡太子。
正如小时候玩的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样,对方要抓的永远是被保护在最里层的人,而最没用的就是如冷镜这样只能居于人后,别扭的奔跑的小丑。
那一场大夏的败战,让大夏的子民对自己的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谁也没有想到以征战闻名的冷隆,他御驾亲征带领的军队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就算是因为冷镜通敌卖国,事先给对方透露了消息,实在胜之不武,但冷隆确是输了,他的王图霸业,他的一世英明就这样埋葬在了沙土里。
他该清楚至此前那一刻冷隆会有多么懊恼,也许死后知晓是亲儿子害了他,他也难以瞑目。
但冷镜不在乎这些。他怕的是刘太后醒来时絮叨的那些话……
一场过往里,如果有一个人认识到了当初的错误,而且这一个是当初信誓旦旦支持自己的母亲,他该做何感想。
“陛下,是时候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了……”大殿里已有数十位朝中重臣,再接到了太后苏醒的消息后就相约入宫,希望冷镜能给出一个交代。
“起驾颐康宫!”冷镜动了动唇,似有犹豫之态。
太后醒来不过半日,这些人就着急着来见冷镜,可想而知他们对于此事的重视已经远远超出了冷镜的设想之外。
颐康宫里,宫女们来来回回忙碌着为太后将一切所需的东西准备齐全,阵势大到就如同她即将出门远行一样。
毕竟是皇帝的生母,大病初愈时的排场自然要够大才对得起太后两个字的份量和皇上身为孝子的名声。
薛天意如期而至,又一次赶在了冷镜前头抵达颐康宫。
说她是如期而至,并非是因为冷镜有多希望她来,只是不用想便知道今日这样的场合,她肯定不会错过。
避已是避不开的,如此只好先行告诉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也不会再见到薛天意那张脸时有多惊讶和厌恶她。
“臣妾给陛下请安…”
“免了,从母后醒来之后你就一直不曾离开过颐康宫么?”
“回陛下的话,臣妾心知陛下时刻挂念着太后的玉体安康,但国事却是半会儿都耽搁不起的,所以臣妾斗胆厚着脸皮替陛下过来照顾太后。想着原本那些琐事就都是宫女们在做,而臣妾待了这么久不成想竟成了蹭茶喝的主儿。”
冷镜试着极力掩饰自己此刻的不悦,因为太了解薛天意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这么在太后处陪着她,除非是她另有所图。
“倒是辛苦你,忙着打理后宫诸事不说还要赶着过来代替朕给太后侍疾。”
“陛下言重了,你我本就是夫妻,理应一起承担这些,再说后宫里的事臣妾已经处理惯了,也不会耗费太多经理。比不得陛下每日处理的政务皆是千变万化,少不得要让您头疼的。”
寒暄一会儿,薛天意的意图就已经尽收冷镜眼底了。
她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讽刺冷镜,别说她没有恶意,薛天意这样的女子,一言一行都值得人深入琢磨。于她来说,话语即是只能有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