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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夕犹豫了片刻,冷镜就猝不及防的将衣裳抢先一步套在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上。
“你向来聪慧过人,自然该知道刚才那种情况下我若是救出你就无异于是在害你树敌。现在只剩你我二人,已经无碍。你记着此去大理寺若要经历审问,你便只管说实话,倘使遇到哪个大胆之人胆敢趁机对你用刑的,你能动手的我就不会过问,若是不能那便在心里记住用刑官员的样貌姓名,回来一一告诉我。太医说母后的病并非是无药可解,现在需要等她苏醒过来,等母后一醒来,想必你就可以回到养心殿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让陆七夕一时间因受宠若惊而变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子,哪怕遇到仇人,他若不再有歹念,陆七夕便也能对他微笑。
可矛盾的是,善良却只被归类在偶尔有用的品德中,陆七夕想要保住冷镜这颗大树,用来清扫一些障碍的想法更是从未变过。
冷镜分明就是在帮着陆七夕,他起先称呼自己为朕时,是朝御林军的队伍看了一眼的,那些话就如前往大理寺时消灾去难的护身符一般,可以暂时保护陆七夕的安全。
他对她好一些,这也没什么稀奇,只当意会到堂堂一个皇帝不过是怕她冻着,所以特意前来送御寒衣物给他时,陆七夕就已经从诧异转而变为了不安。
第95章 是祸躲不过
冷镜的身影终于消失的时候,陆七夕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我是怎么了?陆七夕喃喃在心里问道,明明刚才在被御林军带走的那一刻,很希望冷镜能伸手救他的。而当他迟来的救援抵达身边时,陆七夕那时的满心期待都已作古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干净了。
而人离开了之后,冷镜的衣裳却还留在自己身上。御寒倒是真的,原本出来时也没有穿多少衣服。但因为是冷镜送来的缘故,陆七夕在体验衣物带来的温暖时,仍不免要被残留在上头的龙涎香的气息所烦扰。
香气固然因为其本身的贵重和特殊,难闻不到哪里去,但那用香的人却不是陆七夕要挂念的。
在那个紧要关头。陆七夕也免不了要露出一点人之长情来,热切巴望着谁能来救她离开,那时不论是冷镜或是别的什么人。陆七夕都会一视同仁的吧。
大概她高兴不起来的缘由根本在于,冷镜对她冷漠时,陆七夕就会清楚回想起当年她如何独自过完的日日夜夜,继而加深了对冷镜的恨意。
而当冷镜屈服时,陆七夕却又一反常态的理智起来,知道他会看上她大部分原因是来自白天香,其余也许会有一点点部分来自于陆七夕。然而当年饱受冷镜冷遇的薛天香却始终不包含在内。
“陆姑娘是否可以继续启程了呢?”适才当着皇后面前对陆七夕大吼大叫的御林军守卫们,如今也因为冷镜的这一次到访而变得对陆七夕礼遇有加起来。要不是私自卸下手铐枷锁等物,会被他们的头儿责骂,处罚,否则说不定陆七夕早就轻松自如的到处乱跑了。
这之后,路七夕再出宫前往大理寺的路上,还有幸搭乘了轿子。这样一来也好免去陆七夕在路上被人围观的尴尬。
抵达大理寺时已经耗去了半日时间,难得的是虽无官员在外迎接陆七夕到来,但到了里头之后,陆七夕无论是住的吃的。皆要比别人好上许多。当然,越是到这种时候,警惕反而不能放松。就拿陆七夕的饭食来说,虽然大理寺的寺钦已经特意告知陆七夕,这些饭菜皆是皇上吩咐送来的。但她还是要习惯性的拿出随身带好的银针试毒,直到确认之后才会放心食用。
饭后百无聊赖的陆七夕开始琢磨起了太后中毒之事来,虽然真凶就是她薛天意无疑,但连伪造证据都难不倒她的薛天意面前,陆七夕仍需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让她无从抵赖。
可奇怪的是,陆七夕调香时候明明没到工序都是经过来回的试毒,并确认了无害之后才拿去给太后用的,倘若里头真有毒,那些和陆七夕一起试毒的宫女们,怎么也不见传出谁死了的消息来呢!
况且陆七夕自己不也是好好活着的试毒者之一么?
要说最有可能下毒的便是那些前来相帮的宫女,薛天意入宫时日比陆七夕长许多。在宫内安插的眼线想必也是早已遍布各处了吧。哪怕养心殿里头有薛天意的人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下毒最有利的时间就是在陆七夕不在之时。
那几日忙着埋头钻研的陆七夕少有出门的时候,印象深一些的,要数她碰上的那个名字古怪的皇后殿里的小丫头长恨奴。那日说来也巧,连难得跟薛天意分开的碧水都亲自来寻长恨奴,想想也觉得里头透着古怪。再加上当时为了和碧水周旋,一面替长恨奴说好话,一面又要保证不触怒皇后,所以那一日却也耗去陆七夕不少时间。
仔细想想,若说长恨奴那时候的出现有几分要刻意引起陆七夕注意的嫌疑。如今太后中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陆七夕再也无法只当长恨奴是个过路的普通宫女而已。毕竟她与她素不相识,而长恨奴本就是薛天意手下的人,哪怕她当真从薛天意口中听到了什么,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如此不顾一切的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报信呢?
陆七夕抿嘴而笑,抬眼朝四下光秃秃的石壁上望去。
总说轻易信任别人的下场就是抱憾终生,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多长一双眼睛,不认识的人随意装个可怜的样子来骗她,她还就真的心软为她说起了好话。
当然比起自己善心,陆七夕更加信的则是她重生后的直觉。善心太容易被表面蒙蔽双眼,而直接却往往准的有些离谱,但又是那么的伤人。
那日长恨奴的目光里,有的分明是隐忍的痛楚,若是如碧水一样身为薛天意身边亲信的宫女,神色大多都透着精明圆滑,有着一股明显的入世之气,而长恨奴却截然不同……
然而陆七夕眼下会考虑到此事也是因着事态紧急的,倘若太后久久不醒,或是倒戈相向和薛天意结成了一伙,反咬了陆七夕的话,陆七夕也需要有个充分的证据,至少证明薛天意动机不良也是好的!
正想着呢外头的守卫突然开门进来,“陆姑娘?您歇着呐?那这些点心水果我就给您摆在桌上,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外边守着的守卫不管是陆姑娘看着眼熟或是面生的,随便支一声,都会替姑娘办事,那我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慢着!”陆七夕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叫住了守卫。
“可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不是?”
“这些、这些……”陆七夕随手指了指手边堆满的饭菜和刚送进来的小吃,“都是皇上吩咐你们送来的?”
“是皇上的吩咐下的,我等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替皇上解忧。”
“我知道了,劳烦这位整日管理这些牢犯,还需特意关照我的。”陆七夕虽然格外受到皇帝的恩待,但她仍不能忘记眼下她与那些囚犯本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冷镜做的事对他来说也就是两嘴一张一合之间就能完成的,而陆七夕能做的也就只有安分守己耐心等外头的消息。
夜里,因为是初次来到牢中夜宿,虽然冷镜已经特意关照叫人给她换了适合床铺来,不必和普通犯人似的就地而眠,但她的体质也不能和那些身强体壮的人相比,平素最怕的就是湿寒之气。
半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偶然还能听到老鼠磨牙的声音,也许还未进来之前陆七夕还有些担心,但来到牢中之后,发觉这里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之外,也并无什么不好。至少还能暂时远离皇宫那个是非之地,这对陆七夕来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下半夜里,辗转难眠的陆七夕听到了与刚入夜时略微有些不同的声音。
像是鞭笞的声音、人的哀嚎声、还有夹杂在哭声里的窃喜。
各种各样的声响有时候互不干扰,有时却能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使得半梦半醒的陆七夕险些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直到天刚蒙蒙亮,陆七夕才在守卫打开大门的声音里安然心睡去。
在短暂入梦的时候,她竟然见到了月余不见的冷寂,一时间心内万般感触涌上心头,既是高兴又有满肚子的愁苦要说,悲喜交加之际,刚要上前拉着冷寂,他就只远远留给陆七夕一个背影,不论陆七夕如何喊他,都不肯在回头看她一眼。
醒来后,朝着巴掌大小的窗口踮脚望去,估摸着此时大概已是午时,正好守卫也赶来给陆七夕送饭。尽吐匠血。
“姑娘可算醒了,我还担心您身子骨娇贵只怕睡不惯这破牢房呢,进来送饭的轮到我这里已是第三回了,您的早饭也没吃,这不,宫中就忙着又叫人给您送午饭来了,刚好赶上,您梳洗梳洗,快些吃吧。”陆七夕感激的朝着守卫大哥道谢,却也渐渐明白了为何他们待陆七夕不同是为何故了,除却大理寺管事的官员之外,少有能见到圣颜的,陆七夕一来也就等于给他们搭了做小桥,说都巴望着哪一日借由陆七夕这股东风,将他们吹出这片阴冷之地去。
不过,这也确实是人之常情,不能说什么。毕竟昨夜里那点动静陆七夕也是听见了的。
无意间想起昨夜来,便不由自主想到了清晨那个不明所以的梦境来,如今在想起时,仍还觉得鼻尖微微有些发酸。京城说大也就那么大点地方,冷寂虽然不怎么上朝,但知道陆七夕被关入大理寺的事,他或许很难不知的。
但陆七夕心情矛盾的很,一想到她说谎骗走了许奕独自离开的事,觉得既然自己已选择留在宫中,那么冷寂那里除了他母妃的事之外,她已经没有脸再与他会面。
被谁说,陆七夕都无所谓,但一想到冷寂会对自己自食其果、咎由自取的下场作出评价,陆七夕就隐隐觉得心慌。
第96章 朝令夕改
“陛下,您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吧?”薛天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着冷镜他恐怕没有再继续犹豫下去的时间了。
奄奄一息的刘太后就在相隔一帘之遥的病榻上,如今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陆七夕的处境。她是最有嫌疑害刘太后的那个。亦是能有直接可以证明她死罪的证据……
冷镜没有办法看着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能够反抗人赃并获的无奈之时,他能这么想也只算是种安慰罢了。
“容朕再想想……”
挥手示意皇后可以出去了。但薛天意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绝妙的机会,就此离去呢?
“皇上!您不能如此……徇私枉法。圣明的君主是不该为了这一点儿女私情,为了您所谓的喜欢就置我大夏尊贵的圣母皇太后之安危于不顾啊!皇上倘若再不下旨,只怕在朝堂上、在民间,都会有许多人因为您的举动而觉得失望,更不堪设想的是。只怕皇上不久便要失去民心……”
“闭嘴!你难道没有听到朕说的话么!”尽吐匠巴。
冷镜毫无预兆的爆发出一声怒嚎,像是迷途的野兽在为自己的困境做出最后一点反抗似的,他的面容在并没有露出什么大变就立刻回复如常。
但薛天意可不如他喜怒无常。所以被吓到连求饶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太后宫里维持着如死了一般的宁静已经太久,久到许多人都以为,说不定下一次再往太后宫里去时,就是为着敛丧事宜去的。
左不过冷镜这一嗓子的怒吼,就把早已人心惶惶的皇宫复又拉到了另一处深渊中去,那即是深刻的不安,为大夏的国运不安,为这人人自危的氛围不安,更为了怕哪一日要调整作息,另换主子不安。
最后一样才是他们各人心里的希冀,盼望过百年后,最好也不必变动什么。
人最担心的是环境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