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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叫陆七夕喘口气,她不算是一开始就适应了陆七夕的身体,反而在日子渐渐长了,不知不觉里就和她融为一体,有时候不是非要提醒自己重生的事,她都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的。
可笑的是,若非依托着陆七夕身体重生,她也不可能会遇到冷寂,届时莫说是报仇了,只怕以她薛天香时候的心性。只怕做鬼魂之时也只会痴痴傻傻,胡乱游荡在宫中。佛说的八苦,不知道有没有期限可言,与至亲的人离别分散,因为没有来得及道别,或是当时没有尽孝,所以苦,这大概是悔苦,却也是最无可奈何的苦痛之一,恰恰对于陆七夕来说,这便是首当其冲经历过了的,也是接下来整个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那便是离别之苦。她似乎生来就是为着离别来的,而穷尽这一生却居然只为学习如何与至爱至亲道别。
重生后。她唯一一次对生命中某物有所求,那便是冷寂吧,似乎用尽了种种办法与手段,希望获得自己所要的一点希冀或者安慰,但结果却还是教她什么都得不到。
这便是求不得的苦楚吧,求之不得所以苦,然而它是最普遍的苦,因人的欲望太多,这样多的欲望超出了实际所以说得不到是苦。
求不得,却仅仅是因为奢求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懂得,却也不懂得。
房内氛围霎时阴郁下来,连火盆的暖也已经渗入不进这隔离开来的阴郁,她脸上也没有半分生气可言的,犹如死墓一般阴气沉沉在白日里,冷寂注意到陆七夕昏迷时还依旧保持不变的眉头深皱,看的人都替她心疼。陆七夕的思绪还未从之前的黑暗中醒来似的,如今也只觉的头疼耳鸣的厉害,比起之前竟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加重了起来。
世上八苦,她已经尝了混杂其中的最苦几种,只愿日后不再重蹈覆辙罢了。说到底她不过是做了几件错事,又太异想天开了些。
她时常矛盾着,以至于自己推自己进入又悔,又不肯轻易自省的僵局内,孤立无援。
“她叫什么名字,可是你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陆七夕居然还是开口问了这句她想了多遍,又怕听到回答的问题,说是自虐,也不算过份了吧。
世人总道,时间是万事万物中最神奇的一样。它以主宰者的身份俯瞰整个苍穹,在瞬息万变里不受沧桑困扰,然而若是它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人记住一生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呢?也许只有它知道,纵使时间逝去,岁月变迁,它仍旧不能带走的就是回忆,以至于最后只好妥协,将它从脑中稍稍淡化了去,却做不到使它消失的不留痕迹。
这么说的话,陆七夕又何必自己苦恼着忘不了放不下呢,万能的且还有做不到的时候,更何况她。
流粟不是时候的给陆七夕递给一块抹布,在陆七夕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能从冷寂口中听到一字一句时,她就那么刚好凑了过来了。
也罢,如此想着正准备起身,“小姐,擦擦手吧……”流粟悻悻低下头,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开口,却又实在不忍心见到陆七夕如此为难。
于是乎,过了片刻流粟又匆忙离开了现场,陆七夕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要进或是要退。
踌躇中,忽觉身旁的他不经意间已经面向了她的侧面,耳边有风声?不对,那是冷寂的呼吸。
冰凉的手指触及陆七夕发烫的额角,令她全无防备的就遭受了心内的晃动,这晃动来的反倒平稳,心只不过在没规没矩的跳着,脸虽然跟着发烫,想必立于侧面的人看不大清楚。
“你身上是有点烫的厉害,早吩咐流粟看住你知道你不喜欢一直被关在房里,但眼下你身上受了伤不必往日,可不能马虎。”
“哦”她乖乖的点头闭眼掩饰自己的心慌,冷寂以半蹲的姿势立于她面前,这一次竟不必抬眼,不必仰头就能看见他。
“听流粟说,你不曾还手,没有挣扎,亦不肯出声骂她一句。你可知道,若是一个女子伤及了容貌,日后要出嫁寻得如意郎君可就难了,怎么平日里看你处处透着一股精明劲,到自己身上却反倒弄不清主次,分不出轻重了呢?”
陆七夕很想随意应答一句,或者一字带过。想用简单的情绪来掩饰她内心此刻有多慌乱,可是那简单的回答她却舍不得说出口,怕说了如此受宠若惊的慌乱就会没了下文,也怕说了会将好不容易缓和的尴尬气氛又重新推到边缘。
仿佛思量时,竟然忘了回答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忍不住偷偷看向他,不偏不倚又刚好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时,眼睛便是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眼睛好看的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曾给过陆七夕任何机会,去一探他容颜的细微处,见到他愿意不带着面具出来时,也不过是在他伤还没有好全之时的事了。
此刻陆七夕开始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他,所以他的每一个细节看在眼中都是妙不可言,还是他冷寂确实就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俊美九王爷,除了她还会有很多人这样觉得。
“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冷寂的手终于离开陆七夕的额头又刚好与她的眼神碰在一起,那交汇的眼神也不过片刻就已经移走,只剩下陆七夕还徜徉在美梦里。
“没什么,只是奇怪,有时候觉得王爷说的话很少,有时候又觉得你话少是因为不屑于与我们这些笨人开口,你看我问你她的身份,你却只用这个举动就能让我将心思放到了别处,我想她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现在才知道想起问问我家中有多少人?可曾婚配的问题了么?许奕告诉我说,你是个急功近利的女子,眼下只要有一个容身的地方便不会计较这许多,我却不以为然,人哪怕再不问世事也该会想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归宿才对,尤其你的性子特别,肯定不会马虎了应对此事,哪怕是个暂时的避难之所也不会随便就前往的,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叫你多心,她是我的侧妃,叫做珂敏,如她一样的还有十一个……”
侧妃,陆七夕不觉呀了一声,她是第一次听到冷寂说起这件事,莫说是心慌惊讶,哪怕是突然的站起来走开也是情有可原,以前她断然不会如此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现在不同,冷寂对于陆七夕来说已然成为她真心要嫁的人。
“这么说那一位就是在我之前侍奉王爷身边的侧王妃了么?还说怎地之前没有见到过呢,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王爷今日回去勿要忘了帮我转告侧王妃一声,就说是七夕不懂事,她怎么说都是真正被王爷娶进来的人,和我如何能相比。我这个王妃恐怕是叫人误会了,还以为我腹中有王爷的骨肉,所以才会失控的吧……”
陆七夕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可以遮盖住她已经慢慢暴露的内心,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一个衣不蔽体的人一样,展露在阳光下,任人围观。所有看似心硬如铁的人,实则最怕的无非是被人看穿了想法,可陆七夕这样越是怕就越是手足无措的,到还真是少见。
低头继续保持冷静的时候,眼睛却再一次扫到冷寂胸膛上鼓出来的一小块位置,想起昨夜里自己还没有发现他受伤的事,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只是为何被他人所伤之后就要来找陆七夕,仍不顾他身上的伤痛来与她过节?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女人伤害了陆七夕心里过意不去,然后来看看她的么?还是事发之前冷寂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只是因为没有告诉过陆七夕她的存在,所以不好开口……
思绪一直是陆七夕觉得最可怕的东西,也是陆七夕看在眼里目前最大的敌人,但她能想的只怕只在里头有万分知一已是不错。人心如苍茫天际,你以为看得见全部,有时候也不过是一叶障目的错觉罢了。
唯有以沉默应对真相才是现在最合适的做法,人一旦在意了什么,就会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力不从心,不是因为陆七夕不愿意敞开心扉面对冷寂。当她正想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或是正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深思熟虑之时,冷寂却轰然打开了另一道大门直面陆七夕最脆弱的心灵。她会觉得无所适从也是应当,毕竟她也不是神仙,不能脱离自己的苦海。
当初冷镜出现的时候,似乎有些地方与现在的冷寂有异曲同工之处,一样是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存在,一样也是给过他温暖的人,陆七夕如何分辨他们,或是说谁能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做才不会带自己进入另一段的不幸。
好好的重生之机竟然都被她给浪费在了这样的事上,想来也是无趣的很,人的一生像是一个绕不完的圈子,绕来绕去,不是拿起别人不要的,就是丢掉自己不要的给别人,如此仿佛循环,谁都以为自己跳出了那个圈子,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致死都要在这里头绕弯。
陆七夕现在非常想笑一笑证明自己没事,但她已经做不到了……
第186章 缘尽于此
冷寂不禁疑惑起来,缘何,他心里那么想保护的女子,在每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不是她受到追杀,就是自己身处险境呢?珂敏的话,在此刻发挥了无比强大的作用,隐约在冷寂那颗被伪装的似铁的心上又给加了一层霜雪。
他喉头一紧,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是啊,珂敏说的对。之前同他一起的每一个女子,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那些都还是过往他辜负了的人,眼前这一个陆七夕却是他舍不得伤她分毫的女子。两个同样不幸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们彼此肩膀伤都带着各自的使命,那是他心知肚明抛也抛不开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了不该说的吓着你了么?”
冷寂摇摇头回过神道:“你介意么?”
陆七夕低声回答:“其实不碍事……”
“我是问你是否介意我有妾室这回事?”
“不碍事,便是不疼介意的意思……”
“当真?”
冷寂收回双手低头直对陆七夕的双眼,吓得陆七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能说的时候却已经不敢再说假话。
“骗你的,介意很介意。你是王爷不假但不该骗我,虽然我们的婚事现在多半会叫人看起来同笑话没什么两样但王爷不该说谎,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那就是说如果我实现告诉你,你就会答应我的娶亲之事喽?”
“王爷非要这样避开问题不答,反而寻之前的空子钻么?”
“我怕我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强大以至于完全可以独自完成一切,还是你太硬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介意与否?”
他也会怕的么?且那些害怕的情绪是路陆七夕带给他的?原来她也会影响到冷寂的情绪么?
虽说没有问出这些。但她已经感觉到心脏的起伏过大而带来的无力感,原来被喜欢的人这么简单关心一句就是这种感觉,原来所谓的幸福到来的时候,她亦不敢肯定自己有无能力承当起来,将它一手接过。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呢”陆七夕不自觉唏嘘道。
“初次见你的时候,在陆家看到诚惶诚恐躲在别人身后的样子,却不记得当时到底有没有从你的眼中看到过畏惧存在。我想是没有的吧,而后你被关入大牢,也不觉得你有丝毫的低落……
我每次见到的你,似乎从来不受苦难侵扰,也不被俗世的情绪所左右。你生于苦难,却令人觉得你从不曾与之为伍过,见你事态也只有一次是在绸庄听人谈起你的故友……冷寂。我好生羡慕你,因我总觉得我在世间你却仿佛在世外。
可你若是告诉我,你介意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