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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误会，刚才我与老翁在路边聊得投缘，风雪又大，故而来这一起喝酒暖暖身子。”
伙计一听乐了：“老翁还有钱吃酒？”
第577章 荷叶楼
“我与老翁投缘，今日饮酒我请客。”
闻言店小二不多说什么，迎两人来到里边坐下。
廖安环顾四周，大雪的日子，过往商客来这里落脚喝酒的应当不少，可现在并没有什么人。
“小二，我问你件事儿。”
“客官请讲。”
“你这酒肆开在要道，是龙渊山脉与天朝内地的必经之路，为何没有人进来歇脚喝酒？”
店小二闻言，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廖安笑着道：“可是有什么顾虑？”
“唉，与客官说了也无妨。虽然我家酒肆在要道，可走这条道还在这儿歇脚的，无不是富商巨贾。寻常逃难的百姓没有钱财，也住不起店，最多过来要点热水喝，哪里肯花钱买酒？”
廖安点点头，眼下战事吃紧，没钱实在正常。
“天朝现在军队势头猛的很，为何这些百姓还要跑？”
“公子不知，老百姓身家就那么些，天朝军队里不乏兵痞子，没钱没酒喝了就趁着夜晚去临近的百姓家里抢，大家也是怕了才赶快逃命。”
廖安闻言大惊，为何自己从前没听说过这些事情？自己在将军左右，日夜伴着将军处理军务，自己都没有听过的事情想必将军也不曾听闻。
天朝士兵若是真的打家劫舍没有一点纪律，恐成大患！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麻烦来两壶好酒，顺便再来两个小菜。”
不过片刻，酒菜上齐，廖安在临州府也跟着叶海轩吃过不少好的，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厨子水平实在一般。
转念一想，能跟将军夫人比的又有几人呢？释然一笑之后夹了一筷子青菜。
“想不到这炒青菜吃着还挺有味儿啊！”
卖炭翁平时饥一顿饱一顿，能有馒头米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这些菜？
吃了一口青菜，便觉得欢喜，细嚼慢咽舍不得吞下去。
“老翁，你在这里卖炭多久了？”廖安状若无意的问卖炭翁道。
“老奴在这里卖炭已经三十年了，不打仗的时候生意好做，打仗了之后买炭的人都往南去了，炭也卖不出去，肚子也填不饱了。”卖炭翁苦涩的叹了口气道。
“家中可有妻子？”
“有一老妻，身体还算好，平日我卖炭她织布，这几年眼睛不行了，就没做了。天气好了上山挖野菜，天气不好就在家待着帮我烧炭。还有个小孙子，有五岁了。”
提起孙子，卖炭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平日里老翁往来这条道，可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儿？咱们喝酒，也得有点儿故事下酒啊！”
卖炭翁点点头，坐定沉思，突然眼睛一闪。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确实有个怪事儿。这条道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生面孔，而且个个脸色都不好，黑成碳，看着不像天朝人，却穿着天朝的衣服，还说是走市的商人。”
“黑成碳的商人？”廖安奇怪的问道。
“不错，只停留了片刻就匆匆离去，走的很赶。我也是正巧撞见了，错一刻都遇不到。”
“那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卖炭翁仔细想了想，指着临州府的方向道：“那边儿。”
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还收获了这个消息，回去可得好好禀报上将军。
“老翁，吃酒。”
临走，廖安打包了两份饭菜，一份给卖炭翁带回去，改善伙食。另一份带回去给叶海轩，自家将军自从郡主离开之后，瘦了很多，现在都有点要脱相的意思了。
不敢耽搁，一路小心身后的回道大营，廖安直接进入了叶海轩的营帐。
“将军，末将不辱使命，带回四个菜，两荤两素。”
叶海轩觉得此刻的廖安简直就是救世主，大力拍着廖安的肩膀道：“我的好廖安，这趟辛苦你啦！”
饿了一天的叶海轩就着馒头把四个菜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在雪地里埋好，第二天再让人挖出来吃。
自己偷偷改善伙食的消息可不能让军队中的那些副将知道，否则又该谏言，叶海轩不堪其扰。
“将军，此刻去酒肆，我遇见了以卖炭老翁，打听到了一条消息，不知道是否有用。”
叶海轩擦了擦嘴，净了手道：“既然是消息，且说来听听看它有无价值。”
“前段时间，一队黑成碳的商人急匆匆的赶路，往临州府方向去了。”
“临州府？”
“末将觉得，我天朝商人哪里有黑成碳的？想必是邻国的奸细。”
叶海轩点点头又摇摇头：“在边界做生意，走南闯北的商人，的确有不少是比较黑的。黑成碳的虽然少见，但也不能说没有。若仅凭肤色就断定他们身份，不妥。”
廖安点点头。
“他们行色匆匆，与一般商贾不同。寻常商贾慢慢行便是，如此赶忙往临州府方向去，恐怕有所图。”
廖安不解其意问道：“临州府有什么图的？”
叶海轩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廖安的肩膀。
“你还记得临州府的背后是哪儿？”
“京城！”说出这两个字后，廖安觉得心惊。
“不错，这对商人形色有异，不可不防。立即派人沿途监视，务必找到他们的行踪。”
廖安离去之后，叶海轩出营帐消食，看了不久的大雪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回头，是太子殿下。
“在看什么呢？”
“再看晶晶。”
太子殿下愕然：“这皇姐来了？在哪儿？”
叶海轩哈哈大笑，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你个叶海轩，竟敢戏耍本太子。”
“太子殿下，冤枉啊，我分明是由大雪寄相思！”
认真看了看叶海轩的神色，太子殿下也叹了口气，仿佛也和叶海轩一样，通过这些大雪看到了记忆中的言笑晏晏的姑娘。
“不知道晓晓她们过得好不好，前些日子她送来的信物一直被我收藏，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番，相思还是不可解。”
“不管不可解，还不可说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叶海轩和太子殿下生出了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第578章 谣言四起
“将军，我军细作来报了！”
叶海轩闻言，放下自己手里的公文来到报信人面前：“念。”
“邻国集结各部落军队，计划在一月之后，策反西北戎狄，共同袭击天朝军队大营！”
“啪！”叶海轩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太子殿下脸色也非常不好。
“好啊，看来邻国是觉得自己兵力不够，又想灭了天朝，挑拨别国与我国作对啊！”知府大人摸着胡须对叶海轩和太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想不到邻国竟然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各部落和西北戎狄早就眼馋我天朝丰沃的土地，现在他们联合起来，对我军大大不利啊！”太子殿下忧心忡忡，面上也不见了刚开战时的意气风发。
叶海轩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若是对方几十万兵压境，就算天朝军队如何神勇，兵器如何先进也绝对守不住龙渊山脉的国门。
营帐中一片叹气声，除此之外就是火星子噼里啪啦。
“风雪已经来了啊！”
“报！将军，之前脸黑如炭的人已经找到，现在押在营帐外！”通报的人刚走，廖安就掀起营帐帘子走进来说道。
“押在外面？他们是什么人？”叶海轩有些惊讶。
之前对于这些人，自己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让盯着，怎么现在还给押回来了？
“小人奉命让沿途岗哨搜寻他们踪迹，总算在酒肆找到，秘密监视几日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是邻国派来的奸细！”
廖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海轩冷哼了一声：“带进来，我亲自审问。事出有异常，必定有原因！”
“冤枉啊！将军，我们冤枉啊！”
那些脸色黑成碳的人，一身狼狈的被押进来后，跪在地上磕头，边磕头边喊冤。
太子殿下与知府大人交换一个眼神，心里对这些人的身份大概有了个估计。
“说吧，你们是哪国人，来天朝做什么？”叶海轩对这些人的脸再熟悉不过了，战场上那些邻国的士兵就是这么黑，而且精干。
即便是穿了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了一身的草莽气息。
“大人，我们是邻国人，来天朝买粮食的啊！我们还有通行证！”那人侧着身体，用头点了点荷包的方向。
廖安走过去，取下荷包，拿出里面的东西呈给叶海轩。
“果然是通行证，看来是邻国商人啊。”叶海轩验收之后，将通行证甩在了几案上好整以暇笑着对这些人说道。
“将军，我们只不过是在酒肆里吃酒，你们的军队就突然出现抓了我们，我们不服！我们冤枉！”
这人喊得面红脖子粗，其他被扣押的人也附和，一时间营帐里吵吵闹闹，让叶海轩心烦。
叶海轩知道廖安不是那种随意抓人的人，他说这些人是奸细，一定有真凭实据。
给了廖安一个眼神后，廖安拿出了一个铁牌。
“将军，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邻国大王的铁牌。”
一时间，所有人的面色发青。邻国大王的铁牌只发给邦交有功的人，这几个黑脸商人，就算不是奸细，也是邻国大王派过来的得力干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身上？
“好啊，还敢说自己不是奸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些刚才还面红脖子粗的人一下子都泄了气，只有几个仍然心存侥幸，嚷嚷着冤枉。
叶海轩自己看了看他们穿的衣服，打扮的应该是商人模样。
自古商人的情报网涉猎很广，想必是要来天朝窃取机密。
只是机密的事情都在军队和朝堂，这些商人又能探听到什么？而且行色匆匆，不敢停留，肯定是怕耽误了什么事情。
这其中比有蹊跷！
将这几人收押之后，叶海轩让廖安集结了一队探子。
“诸位，相信那些个黑脸商人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现在你们去给我查！看看他们所到之处有什么异常，尤其注意情报方面的事情，一有消息，立即回来报告！”
廖安带队准备离开的时候，叶海轩叫住了他。
“廖安，你留在营帐，继续办我交给你的事情。给别人，我不放心。”
廖安有些想笑，自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口腹之欲太过强烈，既然将军说这是关于我军存亡的大事儿，那姑且就是大事儿吧。
“末将领命！”
廖安离开之后，太子殿下和知府大人奇怪的看着叶海轩。
“你还给廖安派了秘密任务？”
“天机不可泄露。眼下咱们还是得提防偷袭，想想该怎么化解这场危机。若是真的让他们成功了，我军必将有灭顶之灾！”
太子殿下和知府大人点头称是，三人群策群力，营帐灯火通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小二！结账！”
“诶！来了！”
自从何晶晶收了这几个雇佣兵之后，荷叶楼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起初何晶晶还以为是自家的菜色有口皆碑，大家都愿意过来吃个新鲜，还让厨子们不断地上新菜。
后来开会知道了原因，何晶晶真是哭笑不得。
原因无他，这几个雇佣兵平时在街上欺负的人多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们在何晶晶这里做工，服侍客官，大家无论如何，哪怕是买一壶茶也要过过使唤他们的瘾。
一下子，荷叶楼声名鹊起，还吸引了不少邻近城镇的人过来一睹风貌。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仗要打到龙渊山脉里了！”
“不会吧！”
何晶晶本来在柜台算账，突然听到几个离得近的人在议论国事，一下子来了兴趣，支着耳朵听几句。
“错不了！我听那些贩货的人说，天朝腹背受敌，前面就要撑不住了！我看，这龙渊山脉真是保不住了！”
闻言，何晶晶冷笑一声。国难的时候总有一些人散布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