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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蓝格?”凌薇略带惊诧地反问。
“正是在下。”
此语一出,凌薇更是惊异,被草原百姓誉为无所不知的卜卦奇人蓝格,她又怎会不知。
“晚辈轻待前辈了。”
“这个是郡主让我交给姑娘的,郡主要姑娘一定将其收好,有朝一日,它可以帮姑娘的大忙。所谓天机不可泄,在下只能告诉姑娘这么多。”
女子言罢,便利落地转身而去。
凌薇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锦囊,下意识看向四周,觉得在此处自是不便拆封,便小心地将其揣在怀里。
凌薇再次回到宴桌,见郡主同蓝格神色如常,心头疑虑更甚,尽量保持镇定。
晚膳结束,众人在一起猜了些灯迷,又做了些应景的诗词,凌薇因心中有事,并未全然投入。
老夫人见夜色渐深,便命众人各自会处所歇息。
回到住处。
凌薇坐在烛火下,握着锦囊看了又看,思索再三,终是将其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信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异域文字,凌薇并不认得,落款处有一枚印章,本想将其抄写下来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译出,可考虑到安全问题,凌薇便只能将其暂且保管好。
“有朝一日。。。。。。究竟是何日?神神秘秘的。”凌薇轻轻摇头。
同样未眠的是回到曾经居所的毓涵。
“郡主,一切已经收拾妥当,您早些歇息吧。”凤仪身边的大丫头对毓涵道。
“一切都是过去的模样,真好。”毓涵缓步在厅堂内走着,细细看向这里的每一件陈设。
“都是按照老夫人的命令布置的。”
“有劳母亲了。”毓涵轻叹,“好了,你下去吧,替我谢过你家奶奶,她这几日为我归来操劳辛苦了。”
丫头领了打赏,便照命离开了。
见丫头走远了,毓涵低声问身边的女子,“交给她了?”
“是,一切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交代清楚了。”
“这丫头,上次见她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毓涵忆起当年去看望大哥时的情形,可现如今。。。。。。不由叹息。
“凌薇姑娘将来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是。。。。。。”蓝格微微停顿。
“可是这一路会凶险万分对吗?”毓涵扭头看向蓝格。
“是,会遭遇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坎坷,可只要挺过去了,便会被万人称颂。”
“可万一挺不过呢?”毓涵微微蹙眉。
“那便要看姑娘的造化了。”蓝格低眸回道。
毓涵望向桌上闪烁的烛火,久久没有说话。
她是一族的王妃,是一国的郡主,更是这国公府的一员,她自然还是会先想到保全自己的家族,毓涵只希望自己押对了注才好。
夜色沉沉,哀婉的琴声飘扬回荡,还未入睡的人听闻这琴声,似是有安眠之效,本心烦意乱,却能迅速入睡。
虽丧期已过,可府中也是许久没有乐声了。
拨弄琴弦的女子,却忆起了许多昔日往事,她的丈夫因病去世,她的儿子登上了王座,可她却不得不依靠她的小叔子,没有实权的一族之王,称得上是“王”吗?
再艰难,母子二人也挨过了,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摆脱掌控,不再做那傀儡,她冒险赌此一局,毕竟凌薇是她的侄女,毕竟蓝格的话她是相信的。
虽远隔数百里,毓涵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故国的政治形势,她在默默观察着,她在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谋划着,她深知孤军奋战的危险,她要为自己想好退路。
曾经只知晓缠着哥哥带她去集市的姑娘,只知晓父亲母亲都很偏爱自己的姑娘,只知晓自己将来要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的姑娘,所有不谙世事到无坚不摧的转变,都是在经历了极大的风浪后达成的。
这一夜,凌薇听着古琴声,想到了北境,想到了父亲,想到了自己前方的路,不知几时,才浅浅睡去。
☆、毓涵归去
翌日,毓涵一早便起身收拾,按照礼制,她是要进宫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
老夫人命凌薇碧琪陪同其一道入宫,碧琪听到消息时虽一直笑意盈盈,却有些不自然,凌薇却一直浅笑着看向她,一脸不在乎的神色。
三人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都是碧琪在和毓涵说个不停,凌薇则是在毓涵问到她时才会应答几句,这倒让毓涵心里有些忐忑,她担心的是:那份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托付对了人?可蓝格从来不会轻言,一定是有十足把握的。
马车行至宫门,依照老规矩,三人随掌事姑姑步行进入宫城。
“参见郡主。”掌事姑姑俯身行礼。
“多年不见姑姑,竟还和当年一样温婉动人。”毓涵语气中透着熟络。
“郡主过奖了,琼心今年已然年近四十了。”
凌薇这才知道这位掌事姑姑的芳名。
“凌薇姑娘。”
“姑姑。”凌薇微微颔首。
“这位是。。。。。。”琼心看向碧琪。
“碧琪。”碧琪不失礼节地回道,心里却闪过一丝不悦,对方不认得自己,却认得凌薇!一个是自幼便在皇城长大,另一个呢?
“莫让皇后娘娘久等,还请姑姑带路吧。”毓涵做了个“请”的手势。
琼心便走在三人前面,缓步向宁安宫走去。
三人之中只有碧琪是第一次进宫,她小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娘娘,郡主一行到了。”琼心禀报。
“快请进来!”皇后言语之间透着几分焦急。
当毓涵步入大殿,俯身向皇后请安时,凌薇瞧见皇后眸中竟闪烁着晶莹。
也是这一日,凌薇才知道:毓涵与皇后幼年时乃是闺中好友。
多年未见,各自经历的不同了,彼此言语中多了几分寒暄,却没了昔日的熟络亲密。
“娘娘帕子上的刺绣真是别致。”凌薇笑言。
“这是苏州最有名的绣娘所绣,自是不同些。”皇后说着,将帕子递给琼心,示意她将其递给凌薇让她瞧瞧。
“这绣花的走针真可谓精细,前几日我瞧见芷萝绣了个扇面,绣花和这个差不多,虽比不上这个精致,却也是极好的。”凌薇捧着帕子,似是不经意地说着,余光瞥见一旁的碧琪原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后年选秀,倘若碧琪参加,那能与其抗衡的便只有芷萝了,芷萝的父亲比不上堂堂唐国公这般高贵,可她的外貌是出挑的,且在女红上,胜出碧琪不是一星半点。
“哦?竟有这般出色的姑娘,那可要替我引荐了。”
就这样,“芷萝”的名字在皇后脑海留下了清浅的印象。
“凌薇记下了。”
“凌薇的女红如何?”皇后问道。
“凌薇实在惭愧,母亲因此总是教训我,实在是拿不出手。”
听闻凌薇此语,碧琪有些摸不清对方的用意,如此轻易便暴露了自己个儿的弱点,似是不像她的做派,可说到底,自己对凌薇终究是不够了解的。好在,皇后没有问及自己的女红,此番回去,定要勤加练习。
她哪里知道,凌薇从未想过能嫁入皇家,她只想引得碧琪和芷萝相互制衡,关于家族的长久荣华,她自有其他打算。
“皇后娘娘,太后请郡主过去。”皇后正要开口,只见门外走进一个表情刻板的姑姑。
“即刻便去。”皇后回道。
再次相见,太后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可以在女官的搀扶下,自由走动,想来是那个方子的功效。
“毓涵啊,快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微微抬手示意毓涵过去。
毓涵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太后的另一支胳膊。
“你瘦了。”太后抬手摸了摸毓涵的脸颊。
“劳烦太后记挂,毓涵一切都好。”这一次,毓涵的语气似是柔软了许多,太后掌心明显的纹路,写满沧桑,触碰脸庞的一瞬,毓涵心底泛起莫名的酸楚。
毓涵同太后唠了许久的家常话,气氛倒是添了几分温情。
直至午膳时分,毓涵携侄女们离宫回府。
走在毓涵身后,凌薇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不禁轻叹。
毓涵在府内又住了三日,终是不得不按照事先预计返程。
老夫人似是又想到了当年女儿远嫁时的情形,攥着女儿的手走出府门,直到毓涵要上马车了,依然舍不得松开。
那一年,原本应是嫡亲公主嫁给辽国的亲王,太后舍不得,先皇万般为难之际,是毓涵禀明圣上,她愿意替公主远嫁,因而被封了郡主,以皇家公主出嫁的排场嫁去了那数百里之外的草原之国。
那一日,锣鼓喧天,红色帷幔铺了几十里路,毓涵踏在上面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百姓们艳羡婚礼的盛大,老夫人的心却在滴血,为了江山,为了衷心,她和最心爱的女儿从此相隔两地,却极有可能一分离,便是一世。
老夫人早已替女儿做好的嫁衣,却再也用不上了,毓涵身着公主的朝服,她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姑姑,等一下!”凌薇喊道。
毓涵闻声回首,见凌薇举着两支开得极好的红梅,上面还落着晶莹的雪花。
“好孩子。。。。。。”毓涵浅笑着看向凌薇,摆手示意其走近些。
凌薇下意识向前迈了两步。
“你要记住蓝格同你说过的话,万事小心。”毓涵压低了声音。
凌薇微怔,继而抬眸看着毓涵的眼眸,点了点头。
“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女儿不孝,又要上路了。。。。。。”
毓涵环视了一眼身后国公府上下老小,她知道:此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与家人团圆了。
毓涵上了马车,命车夫启程,她不敢再在此停留,她不忍回首去看身后身体日渐衰弱的老母亲。
毓涵走后的好几天里,老夫人每一顿都吃得极少,据丫头说睡眠也很浅,总是被厄梦魇了心神。
碧琪送去了安神的香料,凌薇则暗自给了老夫人身边大丫鬟一张食补的单子,她总觉得是药三分毒,且老夫人的身体并不宜吸入过多的香料。
凌薇去瞧老夫人时,恰巧芷萝也在。
“芷萝姐姐,上次瞧见你绣得极好的扇面,可绣完了?”凌薇在芷萝身边坐下。
“昨个儿便绣完了,只是这个季节,用不着,便未带在身上,你若喜欢,回头我命丫头给你送去一把。”芷萝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几分亲和。
凌薇觉得芷萝同碧琪给旁人的印象皆是“温婉”,可碧琪的言行举止之间总是透着“刻意”。
“那可太好了。”凌薇笑答。
凌薇寻摸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扇面拿给皇后娘娘看。
“自打凌薇进府的第一日,我便知道你二人可以玩到一起去。”老夫人看着二人,极是欢喜地道“芷萝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性子温顺。”
凌薇脑海中闪过那夜罗姨妈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又想到玄儿说那里有女鬼的情形。
鬼在那别院阁楼中,还是存在于人的心间?凌薇笑而不语。
凌薇将将回到房中,便收到芷萝命丫头送来的扇子,拿起扇面仔细端详。
“姐姐,睡了吗?”门口响起伯懿的声音。
“没呢,进来吧。”凌薇示意榕筝去把昨天老夫人赏的糕点拿出来给少年尝尝。
“姐姐可觉得饿?这个给你。”伯懿将丫头给的鸡蛋放在桌上。
“这个可使不得!”榕筝紧张的模样令少年微怔。
“榕筝你吓到伯懿了。”凌薇慌忙缓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