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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普通。
直到崔颜卿怀着身孕回来,崔颜真便预感到一场悲剧的开始,他后悔自
己当时并没有尝试去阻止,直到感觉到崔颜卿的性情愈发沉郁时,已经为时
过晚。
崔颜卿去世后,大约过了一年,父亲也去世了,因为镖局已经隐退,因
而只是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这么多年过去了,崔颜真似是将往事记得愈发清楚,直到大夫告诉他他
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不能治愈的地步时,他似乎更加想念这个从未谋面的外甥
。可他却并不能说出这个想法,他有些担心自己在看见那张和阳明相像度极
高的面庞,还能否保持那份淡然。因而选择了送一份特殊的礼物,在每年的
那个日子。
他从未忘记过那个日子,金逸晟的生辰。
前年送的是一把折扇,去年送的是一柄宝剑,今年送的是一壶好酒,这
都是崔颜卿的遗物,每一件都极具意义。
那是当年崔颜卿还是个无忧少女时的物件,扇面上的山水是她自己绘制
的,师傅说倘若不是说绘者是谁,当真以为是出自哪个公子的手笔,可见那
时的崔颜卿心中还是只有满怀的江湖之气的,那把宝剑,是她打赢了西域第
一剑客徒弟得来的战利品,那壶酒是她亲手埋在桂树下,和幼时好友相约十
年后挖出来一饮而尽的。
彼时的她,心中无牵无挂,遇见了那人之后,便慢慢忘却了江湖,心中
只有一人而已,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倘若为了一人丢弃了自己全部的
追寻,这样的缘分,便是孽缘吧?
它未能令你成长,反而令你忧思成疾,最终搭上了自己的灵魂。
这样的道理,世人皆明,奈何谁也未能躲得过。
借用裴老先生的话来说,“这世间,最难渡的,情劫而已。”
金逸晟现在再回想起那壶酒的滋味,心中生出几分酸楚,却也庆幸,自
己是在还未知晓真相前喝下的。
四人坐在木质的几案前,翻看着那木匣内的物件,各怀感悟,不尽相同
,却皆不是欢愉的。
☆、68。“乞丐”小姐
那棵桂树下埋下的是一坛相同的酒。
“一起喝了吧,有些东西; 不该再留着了。”崔颜真唇边浅浅笑意; 却显
得有几分苦涩。
四人各坐方桌的一边; 端着玉质的酒盏,杯盏相碰,一饮而尽,不知为
何; 这杯酒入喉的一瞬,金逸晟心头一酸,庆幸自己是正在仰头,终是将眼
泪收了回去。
他知道; 此次既是自己同舅舅的初见; 亦是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
凌薇见金逸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步伐已然轻盈,眼角眉梢看不出什
么伤感,可看那背影却不由觉得伤感; 狐狸公子终是放不下自己“潇洒”的性
格。
李清让如今这个模样自是不能回京城的,此番回去; 要背负的是辅佐少
主的担子,此番意外倒是探清了李呈的心思。
他已将凌薇以他的口吻写的折子抄写了一遍; 算是向京城报了平安,此
刻; 他不暴露自己失去遗忘记忆之事才是万全之策; 奏折中透露了李清让受
了伤的消息; 原本陪同他来的官员已经暗查完毕,准备回京,为了不让旁人
起疑,李清让佯作卧病在床的模样,一众官员皆看得真切,他们的话便可以
作为“证词”,想来那位少年天子是可以放心了。
果然,加急传回的批示上写着:恩准李清让养好伤病后再返京。
凌薇不用听说也知道,官员们看着李清让尤为虚弱的模样,自是怀疑他
的身体是否还如从前那般结实,不免添油加醋向君主禀报的,如此倒也好,
省去了过分“韬光养晦”的麻烦。
李呈知道此番李清让的意外失联是无意间扯进了一场江湖人的纠葛,在
君主面前替其说了些宽慰之辞,再者说此番暗访的计划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难免愧疚,当年李衍活着的时候,他没有觊觎那个高位,如今,自然更不会
去夺一个孩子的江山,当年最受其父看重的皇子,如今受众人怀疑其狼子野
心的王爷,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绿璇的离去,令其心底原本的一丝暖意也一并消散,如今他要做的便是
担负起一个辅政者的全部责任,当有朝一日他可以完全独当一面之时,他大
概又会像那些年一样,游历四方,那是他的梦想,他亦是这么活的。
趁着这个功夫,李清让同凌薇便拜别裴老先生,跟着金逸晟去了齐国,
那里,他们不再是歆国的王爷和王妃,而只是金逸晟的朋友。
金逸晟回到齐国之后,便打算一心经营醉兰坊,不再过问任何皇家事务
,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虽只能隐在暗处统筹,却也觉得惬意。
李清让凌薇便住在坊内,如今酒坊已经扩大了不少,还有供贵宾居住的
客房,装修典雅古朴,价格自然不菲。
这一日,三人正坐在厢房内,凌薇在认真研究老神仙给出的治疗李清让
的药方,李清让和金逸晟则在下着棋,只听得门口一阵叫嚷声。
“谁?”金逸晟倒也不恼,双眸继续盯着棋盘。
“公子,一位姑娘说她要见您。”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竟能找到这里,也是不容易。”金逸晟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这个设
置极为隐秘的厢房被发现了。
“你是听来者是个姑娘,才准许她进来的吧?”凌薇笑言。
“那我还应该再问一句。”金逸晟将棋子落下。
“哦?”凌薇轻回了句。
“是否倾国倾城。”李清让淡淡地接了这一句。
“知我者,魄心也。”金逸晟笑了,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哎,男人呀。”凌薇闻言,摇头笑了,脑海中闪现那一日金逸晟见到肴
佳人时自己的玩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男人。
门缓缓开了,走进来的是个透着灵气的女子,眼眸甚是明亮,轻轻抿嘴
,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梨涡,看得出是个美人。
她迈向此处的第一步,凌薇便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身手不赖,步伐轻盈且
有章法。
“谁是这里的主人?!”清凉的声音,似是一只清脆啼叫的黄鹂鸟。
“姑娘,我们只是这里的客人。”金逸晟并未抬眸去看她。
“这个我管不着,我只认得你身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姑娘抬手指向金逸
晟腰间的挂饰。
“啊,你说的是这个啊。这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金逸晟终于缓缓
抬眸,看向姑娘。
姑娘这才看清金逸晟的正脸,如画的眉眼,一双桃花眼尤为摄人心魄。
金逸晟唇角淡淡的笑意,有些魅惑,却又温柔,看不出他的内心变化,
只像个大哥哥一般,耐心地看着对方。
“那他人呢?”姑娘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早已不知去向了。”金逸晟起身,向姑娘身边走去。
姑娘有些紧张,在金逸晟向他靠近的时候,她想向后退,却终是故作镇
定地在原地站稳了。
金逸晟眉眼的笑意,令旁人看了都觉得似是吹拂起了温柔的春风,却在
姑娘已经低眸的瞬间,与她擦肩而过。
原来,金逸晟是去开门的。
“倘若有了他的消息,会告知姑娘的,姑娘还是先回吧。”
“你知道该去何处寻我?”姑娘并不将这个“逐客令”放在心上,反而问得
认真。
金逸晟微怔,凌薇觉察到他这个细微的变化,不禁笑了。
“那。。。。。。”
“算了,我来找你吧。”姑娘没等金逸晟回答,便干脆地转身走了。
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凌薇心中感叹,从来都是引得姑娘们无所适从的
金逸晟,今日竟也被一个小姑娘将了一军。
“我真想拍手称快。”凌薇直言不讳。
李清让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金逸晟望着脚步匆忙的背影,无奈苦笑,姑娘似乎总是这般风风火火。
“似风似火的女子。”金逸晟轻叹。
“其实你应该感觉得出,她的身手是不错的,可是我却并未瞧出她是哪门
哪派的武功。”凌薇知道以金逸晟的资质,自己能看出的,他一定也看出来了
。
“我倒是看出来了,可那个门派早已不收徒弟了,看着这丫头的年龄,如
何也想不通啊。”金逸晟低声嘟囔着。
“喂,狐狸少爷,你撒谎了吧?”显然,这才是凌薇真正好奇的,那个玉
佩,先前金逸晟告诉过她,是他自己的没错,可刚才,为何说是旁人送的?
金逸晟冲凌薇和李清让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凌薇这会儿反而猜不透金逸晟的心思了。
“你是嫌喜欢你的人太多了吗?多一个似乎也不多。”凌薇反呛他。
“为了年少时的一面之缘,找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深情,你觉得以我如
此不踏实的性子,担负得起吗?”金逸晟说这句话时语气有几分玩笑,可神情
却是认真的。
凌薇瞧了,不忍继续打趣他,因为她知道,金逸晟虽然外表和性格看上
去极不靠谱,可是内心却是个十分看重情义之人,他在害怕,害怕伤了这个
执着善良的姑娘。
谁也不曾料想,伙计说那个姑娘竟然住进了坊里。
凌薇和李清让吃惊地看向金逸晟,想看他的反应。
“这个我阻止不了,你知道的,作为酒坊的主人,我不能将客人赶出去。
”金逸晟说得云淡风轻。
凌薇刚想开口,金逸晟又说了“不过,她不走,我可以选择住回府上去。
”
“他做不到。”李清让低声道。
“为何?狐狸少爷见过的比那个姑娘漂亮的女子,数不胜数。”凌薇低声
追问。
“时间会告诉你的。”李清让说了个含糊的答案,他担心伤到凌薇。
金逸晟与她相识亦是在年少,却令其一直惦念,如今,这姑娘亦是如此
,金逸晟看大她,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知道姑娘会因为自己的不好
受而难过,因而,会逐渐慈悲起来。
这便是人心。
李清让还未告诉凌薇的一点是,他逐渐能记起许多先前的事情,奈何只
是片段,他想待自己完全恢复了,好给对方一个惊喜。
金逸晟坐回原先坐着的地方,示意李清让继续和他对弈。
二人恢复方才模样,竟似什么人也没来过一样,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凌薇也只好继续研究药方,她看着金逸晟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看似全
神贯注,其实,他这样的神情才反而是分了心。
他平日里下棋,神情是极放松的,看着棋盘,却也会时不时地抬眸看向
对手,似是在刻意干扰,可现在的他,竟连一次眼皮也没抬过。
金逸晟脑海中闪现那一年在书坊门口看到的“小乞丐”,脸上有煤灰的痕
迹,像只花猫,却笑得极好看,没有哪一个乞丐能做到像她那样满脸幸福,
那一刻,金逸晟便知道她是佯作乞丐的,他只当她是个和爹娘赌气离家出走
的丫头。
是的,他一眼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却终是没有戳穿。
☆、69。逸晟伪装
“喂,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真是晦气。”书坊的老板瞧见一个脸上带着煤灰印
的小乞丐靠着门栏睡着了; 一脸嫌弃的神情。
金逸晟正在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