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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练兵可不行,这些兵只是为了吃肉。”一个男人皱眉摇头,“这可不是高明的手段。”
武鸦儿道:“这是很高明的手段,因为这些人本也不是为了当兵。”
说是为了剿匪为了保护家人,但没有几个人真把这个当必须做的事,心里真正指望的还是官府。
大家就是一时意气,怎么把一时意气凝住不散?
为了当兵的知道要吃苦也忍了吃苦,不为当兵的总要有个留住的信念,吃饱饭吃肉,一人吃饱吃肉,全家吃饱吃肉,再苦再累也能咬牙忍。
“如果不是这些吃喝,这些泥瓦匠打柴的种地的店铺小伙计,哪里忍得住这么辛苦早就跑光了。”武鸦儿道,这几天他训练新丁走队列,常常用棍子打,一棍子下去胳膊腿都要红肿,但那些新丁都忍下来了。
其他人想明白这个,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不太对。
有男人不服气的:“这个手段,难道能让这么多人一辈子吃肉喝酒?”
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吧,现在吃肉喝酒是开心,一旦少一顿肉一顿酒,只怕就要翻脸不认人,,酒肉朋友不可信,靠着酒肉也留不住人。
武鸦儿道:“也许不用一辈子,只是要他们等到不是为了吃饱饭吃肉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男人们一怔。
“这就是窦县古怪的根源。”武鸦儿道,“或者说淮南道的古怪。”
这些民壮是武少夫人的家将训练的,但真正的武少夫人哪来的这么多家将护卫,又剿匪又训练民壮,还无声无息中把整个窦县握在手中。
这是以训练民壮的名义扩兵,而训练民壮的理由是为了剿匪。
“窦县闹山贼也有古怪。”
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现在已经可以肯定。
老韩将骨头上最后肉丝吃尽结束了战斗:“到底什么古怪见到武老夫人和武少夫人就知道了。”
他们又不是来真当新兵的,这民壮营也不可能真正的困住他们。
武鸦儿道:“我去县衙看看。”
窦县淮南道的古怪他其实并不在意,他只要知道他的母亲怎么样,在这里看的差不多了,进入窦县也稳了身份,既然在军营没有机会见武少夫人,他直接去县衙吧。
武少夫人很少见客,除了偶尔出来看看民众和军营乱撒些钱玩乐,其他的时候都安静的在县衙后宅里,更是从没有干涉过窦县的官府事务,但官府的吃喝用度她全包了。
主簿坐在温暖如春的衙门里,刚煮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香气四溢,先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端起来:“又换了新茶啊。”
倒茶的小吏应声是:“最近有不少茶商跑来卖茶,少夫人不知道哪个好喝,就让都买了,然后再选哪个好。”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喝了口,神情回味,又认真思索。
“我觉得这款很不错,茶水房现在是白货商的桂眉被拿走喝的最多,这款我放过去试试。”
主簿瞪眼:“这些茶都放在茶水房随便拿?”
“是啊,有的喝的多,有些则无人问津,其实就是味道怪一些,茶是好茶呢。”小吏道。
主簿看着小吏,小吏脸上那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似乎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值得一问,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恼怒:“还学会挑嘴了,都忘了不久前连口热水都喝不到了。”
以前的日子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小吏想了想,一拍头:“大人,祝通大人是上差,我们要多准备宴请吧,是在县衙里准备呢,还是去外边的酒楼?最近又开了家酒楼,据说东家是京城来的,祖上师从御膳。”
这小窦县的酒楼两只手数的过来,其中一半不过是挂着酒幌子的食肆,生意多数时候都半死不活,现在竟然还又多开了一家,还是京城来的人开的。
不知道该说京城的人瞎了眼呢,还是说他们窦县脱胎换骨了。
主簿想了想:“新开的酒楼饭菜怎么样?”
小吏笑了:“大人您连吃了三天的珍珠烩鱼就是这家酒楼的厨子做的。”
主簿很惊讶,那道菜很好吃,他忍不住连续三天都要吃,还以为是武少夫人的厨子做的,竟然是酒楼主动送厨子来县衙做的啊。
王知当县令的时候,也有收到过商户的孝敬,但可没有这么大方的。
“是要请少夫人尝尝菜品怎么样,少夫人说她一个人的口味没什么意义,就让送到县衙的厨房。”小吏笑道,“这是小事,没让惊动大人,大家也都吃着呢。”
是啊,吃喝用度都是小事,主簿环视一眼厅内,新鲜喷香的茶,旧桌椅没有更换,但铺上了厚实软软的垫子,漏风的窗纸换成新的,冰凉的火盆日夜填满燃烧,这些小事让人恍若换了一个天地。
女子细心啊。
当然最关键的是有钱。
不,王知也很有钱,可没见他舍得给他们花。
这武少夫人真是仁善又大方的神仙,怪不得外边的民众见了她就要欢呼,他偶尔想起来比如喝上一口热茶吃上一口好菜躺在简陋值房如云的被褥上的时候,也想伸出手欢呼。
“要宴请祝大人他们,可能他还没时间呢。”一个小吏捧着文书走进来,“元爷请祝大人在军营指点训练民壮,祝大人还带着大家去巡逻了,那场面,所过之处民众们几乎要扔果品吃食感谢了。”
武将由武将来安排招待更合适,主簿靠在椅背上舒口气,这里里外外都不用他操心了,当除王知被杀死后担心的焦头烂额都没有发生啊,日子越过越舒心。
“这是新送来的公务吗?”他指着小吏手里的文书问。
小吏应声是,主簿坐直身子,专心致志的处理公务,粮仓是满的,打架斗殴诉讼是没有的,他只需要应对上官,上官关心的也很简单,窦县可安宁,剿匪进度如何。
窦县一切安宁,又有祝通入军营,民心一致剿匪,山贼在境内几乎绝迹,请府道大人安心。
主簿妙笔如花字如泉涌,桌上有茶香,门外有小吏轻手轻脚走动,小声的叮嘱厨房今日的午饭准备珍珠烩鱼,寒冬祥和安乐,直到有急促的脚步蹬蹬。
“浙西安大都督的人来了,要见大人。”一个小吏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名帖微微发抖。
这是他接过的最大的名号的一张名帖!
主簿握着的笔也一抖,滴下墨在文书册子上晕染。
浙西安德忠安大都督为什么会派人来窦县?淮南观察使大人还没来过呢!
第五章 回礼表敬意
在主簿的几十年的为官记忆中,窦县太小又偏僻连州府大人都没有接待过,没有上官会想起到这里来,就算路过也会赶路到前方更大的县城或者驿站落脚。
当然主簿没有因此而缩手缩脚,接待上差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好吃好喝好话,这一点窦县县衙现在很有底气。
主簿召集了县衙的所有官吏正衣官帽来到衙门前迎接,浙西节度使派来的人马并不多,但马壮人威武一看气度不凡,他们还带着一辆马车。
来到大厅里一番推让安坐,茶喝一口,自称安小顺男人客气的表明来意:“我们是来奉大都督之命送谢礼的,大都督生辰得到了你们窦县送的贺礼。”
王知给安德忠送生辰贺礼的事大家都知道,说是接到了州府刺史的命令,让选一些合适的贺礼,贺礼会以州府的名义送到淮南道,再由淮南道送去浙西。
在淮南道窦县微小无足轻重,竟然会收到安德忠的回礼。
难道王知跟安德忠认识?
主簿等人神情惊讶。
安小顺笑了:“每个送来的贺礼,都督都回谢礼。”
说罢抬手让人把回礼送进来,主簿等官吏忍不住围上前观看,这是一尊玉雕摆件,光洁细腻价值不菲,其上更有清正廉明四字。
高官权贵过寿收礼物是很常见的,也是很多人敛财的机会,如果是为了表达清廉,可以拒收礼物,收到礼物还一一回礼的很少见,尤其这回礼价值不菲。
这种礼物照收,然后再给予回礼,倒也别有一番风流。
主簿等人神情赞叹:“安小都督真名士。”
因为安康山也是节度使,为了区别大家都称呼安德忠为安小都督,安德忠并不以此不悦。
安德忠贪痴肥的传言看来也不能全信啊。
好茶斟第二遍,还有新做的茶点送上来,都是窦县的特有小吃,主簿大喜向安小顺介绍。
安小顺也很高兴:“你们真是有心了。”不客气的逐一的尝试,还指出某几个,“这个不错,都督肯定喜欢。”
主簿当然不傻立刻吩咐厨房再做些装好。
不管怎么说能跟一个节度使攀上关系是每个官员都乐意的事。
王知或许也是因此才尽心尽力的为安德忠送贺礼吧,只可惜他的付出有了回报,他却不在了。
为王知遗憾,大家不会让自己也遗憾,厅堂里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一番说笑闲谈之后,安小顺道:“听闻振武军武都尉的家眷在这里,不知可能拜见?”
要见武少夫人吗?主簿微微思索。
武少夫人肯定知道谁来了,这些点心必然是她细心的安排。
虽然武少夫人不到前衙来,主簿不认为前衙的事能瞒过她,主簿也没有想瞒她。
“安爷请稍等。”主簿没有推辞,也没有大包大揽,“武夫人有疾,武少夫人也有伤,待我去问问可否方便。”
李明楼已经想到会被要求见一见。
“说是来送谢礼。”方二说道,“安德忠吩咐给每个送贺礼的都回礼。”
安德忠才不是那样的人,李明楼当然不信这个说法,安康山另有所图结交广泛出手阔绰,安德忠则贪婪又吝啬,只要是送的东西不管贵贱他都要,要到手里就休想让他吐出来。
那一世流传他贪恋的笑话很多。
他现在肯吐出来必然是为了吞更多的。
“给他送贺礼的人很多。”李明楼看了眼墙上的舆图,“打着还礼的名义他的人要把这半个东南都占遍了吧。”
看到她挥挥手,方二上前将墙上的一副画拉开遮盖了舆图。
“你让人去街上找那些货商。”李明楼道,“买最贵的奇珍异宝回来。”
方二立刻出去吩咐,等他安排好,主簿也进来请李明楼了。
“少夫人如有不方便可以不见的。”主簿将事情讲了,又小声建议,“你是女眷,不如我去请元爷回来。”
李明楼笑了,虽然脸裹住看不到,声音里能让人听出来,谢过主簿的照顾:“不过是几步路,不用大人你替我解释费口舌。”
主簿大人很欣慰,跟这样会体谅别人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么令人愉悦。
安小顺在厅堂喝到第三次茶就看到主簿领着一个女子走进来,青天白日斗篷罩住头脚,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仆从撑着黑伞。
“我身体有伤,安小爷莫要吓到。”她主动说道。
身形和声音都很娇小,年纪不大,但气势不一般,比这些官吏们见了他还要淡然,的确不是普通的女子,安小顺一瞬间得出判断,垂下视线施礼,对武少夫人的遭遇表达同情。
“得知这边的悲事,安小都督也很难过,吩咐我见少夫人,也是要表达敬意。”他说明来意,“武少夫人剿山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