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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昭王不在了,书房也不用守了,他将那些看了无数遍的书放下,书房锁起来,走出门去见那些握刀持枪的兵将,去看沂州城里外民众怎么过日子,然后第一次骑马就跟随那些兵将疾驰跋涉,磨破的血肉到现在还没长好。
上马皮肉的刺痛再次让他身子发僵,想到这苦痛将伴随他一路,每走出一步就如同踩在刀尖上,他的脸上虽然在苦笑,但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贴放在心口盖了天子之玺印章的公文炙热的让他整个人都在燃烧。
他要烧尽这残躯,提醒天子之玺是昭王的,哪怕只提醒了一个人。
这些日子在他光州府里里外外的看,看到民众安居乐业,看到兵强马壮,看到诏封传开各地州府官将立刻前来拜见,并没有嘲弄不屑妇人借丈夫之势,看到有一车车米粮运送来,官府说这是有人在替武少夫人做生意买粮,看到剑南道的兵马护送着一座城池的财物奔来,官府说这是一个叫韩旭的官员在替武少夫人解忧难。
提醒这个人就够了。
未了深吸一口气,双腿夹马:“走。”
。。。。。。
。。。。。。
李明楼坐在厅内,天子之玺还摆在案头,未了不是想用天子之玺,他只是来告诉她,天子之玺,是崔征偷给昭王的,并不是先帝赐予的,天子之玺的动向朝官不知道,新帝也不知道,崔征不敢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天子之玺是口说无凭,持有为证。
怎么来的,怎么处置,都由她说了算,李明楼端详着手里的天子之玺。
金桔从外边走进来:“小姐,小碗来了,说有事跟你说。”
李明楼收起遐思,看向门口,小碗低着头走进来。
“小碗,你有什么事?”她问。
这孩子经过几天的冷静以及金桔的讲述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武少夫人楚国夫人就是李大小姐。
像以前一样,他不肯抬头,道:“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他的技艺没有用,那个以为受伤不能见人的恩人,原来从来不需要拯救。
第十四章 安东有变
李明楼已经听老管说了小碗的事。
战乱开始后,剑南道虽然平稳,但四周危机此起彼伏,兵马也是不停的征战,再加上遭受荼毒的民众,伤者铺天盖地,季良如鱼入海。
他的治伤很吓人,效果奇好,无数人被他从阎王殿拉回来,还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身体技能。
所以季良像原来的军医东山那样被称一声先生。
虽然前面还有个不好听的诨号。
听到季良被称为猎先生的时候,李明楼笑了,又有些怅然,这命运到底是改了还是没改呢?
小碗也跟在江陵府不一样,以前他对医术毫不感兴趣,到了军中就变的很痴迷,勤奋的不像话。
“他不仅跟着他父亲学,东山先生也教他,还有心收他为徒。”老管夸赞,“小小年纪技艺高超,前些时候去找李敏说想要帮大小姐,李敏就特意把他送来了,一路上也救了我们不少人。”
特意要来帮她,现在来了,却说要走?
李明楼有些不解,金桔在后冲她比划了一下脸,然后笑嘻嘻夸赞:“小碗可厉害了,身上带着针线,能把伤口像衣服一样缝起来,几乎不留痕迹。”
小碗刚来受到震惊人变得紧张恍惚,金桔为了让他放松,让侍童们和他同吃同睡同玩。
毕竟是同龄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小碗也渐渐开口说话,心绪平稳下来后,金桔再给他讲大小姐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掩藏面容和身份,然后从小碗零散的话里猜出了他的意图。
这孩子以为李明楼是脸受了伤,嗯,当初金桔也这么认为,现在李家的人都还这么认为呢。
所以苦练了一手缝伤口祛伤疤的技艺,结果。。。。。。
李明楼明白了,看着小碗:“如果可以,请你留在这里为我的兵马治伤,我们这里与叛军一步之遥,征战不停,而且现在又有一场大战正在进行,死伤不计其数。”
说罢站起来施了一礼。
小碗被这一礼吓了一跳,向后退想拒绝又觉得不能拒绝,只能道:“我其实技艺不精。”
李明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让人唤元吉来带小碗去军中,又对小碗许诺,“你且去试一试,如果不行,元吉送你回去,你跟季先生和东山先生学好技艺再来。”
小碗犹豫,李明楼看到屋内的孩童们好奇闪闪亮的眼。
“你们想不想跟着小碗去军中试试?”她便问道。
屋子里的几个孩子顿时也变的像小碗这般不知所措,还好他们在这里已经适应的敢说话以及会说话,便有孩子站出来。
“我想去军营,我想当兵。”一个有些瘦小的男童道。
虽然很高兴能服侍武少夫人,武少夫人也是他的恩人,但他总觉得可以为恩人做更多,比如去杀敌。
李明楼点头说声好。
有了这个孩子带头其他人也便开口,还有孩童听到消息跑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大部分男童都想去军营学杀敌,女童们也不甘示弱,要跟着小碗去学技艺:“治伤是缝缝补补,我们拿不动刀枪,但能拿针线。”
李明楼没有纠正她们治伤并不是简单缝缝补补,战场上治伤也并不是不危险,这些事让他们自己体验,然后再做选择吧。
李明楼手一挥家里这些孤儿们除了七八岁太小的以外都跟着元吉去军营,小碗被同伴们热热闹闹的挟裹着懵懵怔怔的去了。
安排了小碗和家里的孩子们,李明楼打算继续思索一下天子之玺的事,但又被元吉带来的消息打断。
依照和武鸦儿约定突袭安东的兵马形势危急。
。。。。。。。
。。。。。。。
安东的形势传到淮南道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震动了。
太原府这边兵马奔驰,民众纷纷入城进堡,鸡犬不宁。
“安康山大军南下?”
项南还在项老太爷这里,李明琪带着姜会找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惊讶。
姜会上前道:“哨探确定了京城叛军最新动向,中部防线的兵马有四成向南去了。”
“去向哪里?”项南问。
姜会道:“暂时还不能确定,大概是安东附近。”
项南起身:“河南道。”
项老太爷有些惊讶:“安康山要先攻打河南道了?麟州要放一放?”
项五老爷道:“打了河南道就能绕过太原府这边进攻麟州了,河南道那边肯定不如咱们。”
项南皱眉:“不太像,舍近求远不是安康山的做派。”他说罢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项五老爷忙喊:“你去哪里看?”
项南没有回头:“安东。”
项五老爷大惊:“你去干什么!你怎么去!”
项南已经走出去了。
项五老爷大怒:“这个逆子!把他给我关起来!”
项老太爷皱眉道:“别动不动就喊,喊能解决什么问题?”
项五老爷道:“父亲,你看他,他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话,在外边打了几天仗,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不肯留在太原府,现在还要去看什么安东,安东也不是滑州,他为什么去?而且他只有那么几个兵马,难道指望太原府的兵马吗?”
项五老爷竹筒倒豆子劈里啪啦,消息突然项老太爷想的事情多,被吵得烦连声喊他停下。
站着得仆从不知道要不要听命去抓项南关起来,屋子里变得混乱。
“父亲你别急我去跟他说说。”李明琪劝项五老爷,又对项老太爷道,“我让人跟着他。”
有人替自己劝,项五老爷稍微挽回些面子,愤愤拂袖不再大喊大骂。
有人跟着,项老太爷看了眼安静站在一群不知所措仆从中得姜会放下心来,对李明琪点了点头,慈爱又疲惫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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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将。”陈二疾驰奔来,迎上从太原府衙出来的项南,“查清了,不是安康山叛军要攻打河南道,是振武军突袭安东。”
项南惊讶:“振武军?他们要拿下安东以此进攻京城?”
这也是舍近求远啊。
然后又想到什么。
“是武少夫人的振武军吧。”
陈二这个却不清楚:“那边乱成一团了,地形又险峻,消息根本打探从出来。”
一定是淮南道来的振武军,项南可以肯定,凝起了眉头,这个武少夫人是想要立大功来回应朝廷的诰封,以及更稳定光州府吧。
真是。。。。。疯狂的女人。
第十五章 兵马当赠公子
项南回到太原府没多久就听到了光州府动乱的消息,他轻叹一口气。
意料中的事果然发生了。
他并不是担心武少夫人解决不了问题,那个女子跋扈但聪慧坚韧,只不过要大伤一次元气了。
或者向世家低头受到缠束缚,或者不低头以暴制暴毁掉了苦心营造的仁善形象,民众畏惧,凝心离散。
要想恢复今日的欣欣向荣就要耗费比先前更大的心血人力物力。
这是乱世,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
但没想到武少夫人一手拿住了为首世家大族的通叛证据,一手接到了皇帝敕封的诰命淮南道主,以暴制暴大开杀戒,杀的人心没散,反而凝聚。
这个女人狠莽,又有运气,不可能的事偏偏让她做成了。
项南又默然,这也是乱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武少夫人一个女子,也只能拼着狠莽了,所以她才会去进攻安东,为了转移光州府动乱的余波,也是为了向皇帝证明自己的能力。
安东背靠安康山大军,如果能攻下,当然是大功一件,但此举实在是危险,从光州府到安东长途跋涉突袭,兵马疲惫粮草不足。
安东附近的局势也很混乱,混杂着卫军叛军逃兵流匪,恍若一个泥潭。。。。
光州府的兵马如果无援无助,只怕就要陷入泥潭难以脱身。
项南翻身上马:“我们速去。”
陈二拉住他的缰绳:“太原府兵马可能随行?”
项南适才去太原府请兵了,但他身后空空并无将官跟随。
项南回头看了眼:“他们说朝廷有令驻守当地,不得随意调动,要出兵的话,先要请示陛下。”
陈二是个小兵啥也不懂,但也懂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肯出兵吧!”
等请示朝廷下来,安东那边早打完了。
项南摇头:“不是。”
陈二瞪眼看他。
项南一笑:“他们是不敢。”
都什么时候了还顽皮,陈二翻个白眼。
项南将马鞭在空中一个打旋:“走。”
他们不敢,他敢,陈二喊道:“我们只有几百人,去送死吗?”
话虽然这样说,陈二已经紧随其后的翻身上马追上去。
“不过一死尔。”项南道,寒风将他的斗篷像旗帜一样吹动。
那武少夫人一个女子尚且敢向死而生,他又有何不敢?
看到三百多兵马疾驰,城里街道上的更是不见了人影,门窗后都是窥探。
但来到城门外,却见人群涌涌围绕着一辆车,冬日里描绘着白色云纹的马车,恍若天上来。
“公子。”裹着斗篷面如娇花的女子掀起帘子走下车,拦住了路。
项南回来后看到听到太原府上下对李明琪的称赞,剑南道来的大小姐照看项族上下,扶助太原府,成为了太原府一根定海神针。
虽然这一切都是依托剑南道的兵马,但对于一个小女孩子来说,肯做事敢做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