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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小心的将奏折垒好放置在桌上,就听到耳边传来永贞帝冷沉的声音。
“他们人呢,可出宫了?”。
永贞帝虽然没有明言是谁,可陈安却知道永贞帝话中的“他们”是谁。
他连忙开口道:“还没有,襄王殿下在丽嫔宫中,四殿下在淑妃宫中,听说是两位娘娘留了用饭。”
“用饭?”
永贞帝冷笑道:“朕看他们是在等着看朕如何处置宏儿,为他们腾路吧?!”
陈安不敢接话,御书房内一时安静的吓人。
片刻后永贞帝才开口道:“传旨下去,大皇子御下不严,行为无状,罚俸一年,禁足两个月,皇后陈氏克娴内则,淑德含章,赐东海明珠三斛,白玉如意一柄,另吩咐礼部,皇后千秋节在即,好生准备,不许怠慢。”
陈安连忙点头应下来,转身便准备吩咐下去,命人去传旨。
谁知道永贞帝却又突然开口道:“皇后身体一向不好,宫中诸事操劳,千秋节之事,便交由越妃全权操办,另外传七皇子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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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贞帝的旨意很快就传了下来。
临华宫中,萧闵远穿着亲王朝服坐于桌前,桌上摆着膳房刚做好送来的饭菜,丽嫔坐于他对面,正笑盈盈的拿着筷子挑了一些百花鸭舌进萧闵远碗中。
“远儿尝尝这鸭舌,御膳房用了大火偎炖,入口酥软,又用新鲜的花叶去腥,味道极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是爱吃这道菜,每每小小一个人儿便能吃上一大盘,吃的小脸上到处都是酱汁。”
丽嫔容颜姝丽,虽已年过三十,可因保养的极好,脸上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她皮肤白皙,一双柔荑更是纤纤如玉,笑起来时仿佛真像是慈爱的母亲一般,话语中满是亲昵。
萧闵远看着碗中的鸭舌,眼底划过抹嘲讽笑容。
他小时候的确是爱吃鸭舌,可那却不是因为他喜欢那味道,而只是因为鸭舌这种东西只有在丽嫔开口时才能吃到,那时候的丽嫔还只是个贵人,也还不是一宫之主,因不得永贞帝看重,每每在外受了气,便撒在什么都不懂的他身上。
他永远都记得,丽嫔是如何任由下人搓磨他,拿他当个玩意儿取乐,更记得那天夜里,丽嫔如何拿他邀宠,父皇却在半道上被李淑妃截了去,只因为四弟惊了夜神啼哭不止。
丽嫔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恶毒取代,她拿着盛满鸭舌的盘子砸在他身上,掐着他大骂他不争气,不像大哥二哥四弟那般,能讨得父皇欢喜,不能为她夺来恩宠,不能让她也如她们那样,为妃为贵妃。
丽嫔丝毫不知道萧闵远在想什么,对她来说,那些过往从来就没在她心中留下过痕迹。
她如今已然为嫔,她的儿子更是诸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人,哪怕她的地位不如李淑妃,不如皇后,可她如今也有了野心,只要她的儿子当了太子,只要他能成了储君,将来她便是最尊贵的太后,谁人可堪比拟?
“远儿怎么不吃,可是这鸭舌不合胃口?”
萧闵远放下筷子,并没有去碰碗中的东西,只是淡声道:“儿臣不饿,母妃今日找儿臣过来,是有何事?”
“能有何事,不过是许久没见你所以想你罢了。”
萧闵远闻言眼底嘲讽更深,他这个母亲,若无事所求从来都想不起他这个儿子。
果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丽嫔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片刻后开口道:“你这么大的人了,又早已经在宫外立府,我不能时时照看于你,你身边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能行?”
“前几日你外祖母捎了信入宫,说是你舅舅家的女儿芷珊年龄正好,性子又温柔贤惠,十分懂事,你们两年龄正好,又是表兄妹,若是能亲上加亲必是好事一桩,不若你寻个机会与你父皇求了旨意,你父皇如今这般看重你,必会准允。”
萧闵远闻言轻笑出声,丽嫔是真蠢还是假蠢?
早年父皇给诸皇子赐婚时,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赐了婚,就连五弟、六弟外族不显,可她们的母妃想尽办法的为他们寻一门好亲事,唯独是他,他人微言轻,再加上不讨父皇喜欢,父皇不提,丽嫔也不提,生生的让他耽搁至今。
如今他封了王,眼看着有机会起来了,丽嫔便惦记起了他了正妃之位,可她不想着为他筹谋一门好的亲事,能寻得一门助力助他一臂之力,反而居然想着让他娶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亲上加亲?
就算再亲近又能如何,他那个舅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母亲的外族更只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这女人凭什么以为,他会答应如此滑稽之事?!
萧闵远看着桌上那些饭菜,只觉得恶心,他直接靠在椅背上对着丽嫔冷声道:“儿臣的亲事母妃不必操心,儿臣自有打算,近日朝中政事繁忙,父皇身子不爽,母妃还是不要用此事去打扰父皇的好。”
“远儿…”
“母妃!”
萧闵远冷眼看着丽嫔,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句道:“儿臣能有今日不容易,皇权倾轧,容不得半丝错漏,母妃若还想要将来万人之上的殷贵,最好安分的呆在宫中,什么都不要做。”
丽嫔脸色瞬间难看,她想要如同以往那样开口训斥,想要骂他顶撞于她,可是面对着萧闵远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和看似不屑嘲讽满是阴鸷之色的眼睛,却是半晌张不开嘴来。
她恍然间突然发觉,眼前坐着的,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打骂的孩子。
他已经封了王爷,甚至于就如同他所说,她将来的荣华富贵,还要靠着他才有。
第180章 同仇
殿内气氛一度凝滞,就在这时,柳西脸色焦急的匆忙走了进来。
他像是完全没看到丽嫔脸上的铁青似得,只是对着萧闵远急声道:“王爷,陛下那边有旨意了。”
萧闵远闻言抬头,当看到柳西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满是沉凝之色,心中涌起抹不好的感觉,果然,柳西脸色难看的沉声道:“陛下罚了大皇子一年俸禄,让他禁足两月,但是却赏了皇后娘娘,还命礼部大肆为皇后操办千秋盛宴。”
“什么?!”
萧闵远猛的站起身来,撞翻了身前桌上的碗筷,沉声道:“那陈品云和董年之呢?”
“陛下无旨。”
萧闵远顾不得丽嫔,匆匆离宫,而心里到现在都还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可能?!
那些东西他亲自看过,更花了两日时间命人查验,虽不至于全数清楚,可其中大部分的东西都言之凿凿,确认无疑,前几日灾民暴乱之事,萧显宏本就因渎职之事惹的永贞帝动怒,被砸破了脑袋,如今这些东西再呈于圣前,永贞帝绝对容不下萧显宏,就算忌惮于他身后的陈家和董家,也至少会将他下狱才对,并且卸了陈、董的兵权才对,可怎么会只得了个区区“御下不严,行出无状”的罪名?!
罚俸一年,禁足两月,看似严惩,可却又同时赏了皇后,甚至还命礼部大肆操办千秋盛宴,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大皇子依旧是大皇子,他依旧是正宫嫡出,皇后还在,陈家还在,他根本就未曾失了帝心。
萧闵远紧紧握着拳头,满眼阴沉。
他做了那么多部署,甚至于早就让人做好了准备,只要永贞帝顺着那些证据去查,萧显宏必死无疑,陈、董两家也会不得翻身,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永贞帝不仅没有去查,反而轻易就放过了大皇子,甚至于半点都不曾过问其中的事情,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柳西低头跟在萧闵远身旁,当发现前面有人时连忙低声道:“王爷,是四皇子…”
萧闵远脚下一停,抬头时,果然就萧延旭正从另外一边走来。
萧延旭长相偏阴柔,继承了李淑妃那双眼睛和永贞帝的唇形,有些男生女相,此时他也是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当迎面见到萧闵远时,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四弟,你怎么在这里?”
萧闵远一怔,转瞬低声道:“我陪丽嫔娘娘用饭,倒是四弟,听闻近来府上忙碌,没曾想会在宫中逗留,四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萧延旭闻言沉着脸看了眼萧闵远,他和大皇子斗的不可开交,可襄王也同样是他的眼中钉,毕竟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萧闵远这个不起眼的皇子,居然会成为他们这些人中第一个封王之人。
萧延旭缓和了脸色淡声道:“不过是下面那些不省心的东西办错了事情,倒是三哥这阴云密布的,可是遇到了难事,不如说出来告诉弟弟,弟弟说不定能帮上三哥。”
两人都对对方存了戒心,又怎肯轻易泄漏心思,更何况他们手下之人“无意间”得到大皇子罪状之时,他们都只以为自己是独一份。
两人原都是原想着当朝揭破,让大皇子无法抽身,可在身边之人几经分析之下,都怕落得个不顾兄弟手足的名声,被旁的人捡了便宜,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直接呈于圣前。
无论是萧闵远也好,还是萧延旭也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他们以为是手下之人几经周折得来的东西,根本就是别人故意送到跟前的,而他们更不知道,那份他们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东西,对方也有。
两人彼此试探了几句,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正如同往常一般不欢而散之时,却见到内廷司的人正捧着给皇后赏赐的东西去了皇后宫中。
萧闵远和萧延旭几乎同时咬牙,恨不得冲上去问问永贞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然而当无意间看到对面之人和自己神色无二的样子时,两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同时睁大了眼。
萧闵远紧握着拳头道:“四弟进宫是为了大哥?”
“三哥也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同时寒了脸。
萧延旭也顾不得以往对萧闵远的防备,心中有了猜测之后,也不隐瞒,而是直接看着萧闵远的双眼开口道:“我手下的人在两日前得了一份东西,里面清楚记载了大哥罪状,更有陈品云、董年之等人沆瀣一气意图染指皇位的证据,我命人查过之后便呈给了父皇,三哥你……”
“我也得了一份,与你的一模一样!”
萧闵远狠狠咬牙,难怪父皇突然一反常态的放过了萧显宏,更难怪他半点都没有追究萧显宏的过错,甚至还特意赏赐了陈皇后,却原来萧延旭居然跟他一样,手中也有一份萧显宏的罪证,甚至于他还选择了跟他一起私下呈交于圣前。
两人同时出手,手中还拿着一模一样的东西,怕是永贞帝就算之前再厌恶萧显宏,经此一遭后也只会怀疑,是他们联手陷害萧显宏,想要借机出去陈、董家,为自己揽势。
萧延旭也不傻,他听到萧闵远的话后,怎么会不明白,他和萧闵远两人都替别人做了筏子,被人给耍了。
萧显宏禁足,麻烦缠身,而他和萧闵远却也同时被父皇所疑,甚至还会怀疑他们暗中勾结。
好一个一箭三雕之策,那暗中之人好恶毒的心思,居然借此机会想要将他们三人一网打尽!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算计你我?!”萧延旭寒声道。
萧闵远微眯着眼,想起之前柳西曾在他耳边说过的那些话,缓缓开口道:“敢同时对你我二人出手,还敢如此陷害大哥之人,必是与我们所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