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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则气的后槽牙咯吱咯吱直响,伸了伸手,却又不敢动手真的打下去。
好半天,她才发狠丢下一句话,“走着瞧。”然后甩门而去。
穆言吐出一口长气。
她觉得她和穆青简直就是冤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就像是八字犯冲一样,怎么做都是错。
桃红她们看着穆青愤愤然离去,也是满心的担心,赶紧进来安慰穆言。
穆言只说没事,心里则一直琢磨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包括薛华裳为何会对她青眼有加,她也仔细的想了一遍。
怎么想她都觉得没道理,可她手底下又没可用之人,不好打听,最后只能先按捺下来,打算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一夜无话,次日,穆言早早的梳洗打扮好后去了德安苑向老太太请安。
今儿是她回家的日子,老太太坐在软榻上,气定神闲喝着一碗热茶,淡声道,“你也有大半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你若是想在家住一宿那就住下吧,明日再回来也无妨。”
对穆言而言,多住一宿和不住也没什么区别,但这是老太太的恩典,她还是恭恭敬敬道了谢。
老太太又让寿儿拿了几个食盒过来,让穆言一并带去给家中父母尝尝,并意味深长道,“你虽住在家中,可身份到底和他们不同,吃的用的都用自己带过去的就好,别用他们的……”
穆家人骨子里压根看不上那些市井小民,更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
穆言捏了捏手指,应了下来。
老太太这才摆手让她退下。
马车停在东南角上,穆言带了桃红和绿芜去坐车,竹妈妈则留下来看管院子。
穆言家住在西街上的大柳树胡同里,若坐马车过去,最多一刻钟,步行则要半个多时辰。
绿芜还是头一次陪着穆言回娘家,因此显得格外兴奋些,一路上悄悄打着车帘子往外看了好几回。
穆言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喜悦。
这个家对她而言,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刻钟左右,马车停在了一条小胡同口,胡同太小,马车根本进不去,而穆言家住在胡同最里头的那家。
穆言吩咐车夫将车停在胡同口不必进去,又让桃红给了那车夫几个铜钱,让他明日一早再来接。
那车夫笑着接了钱,等穆言下车后又帮着把东西搬下马车才赶着马车转头回去了。
站在胡同口,远远看着那扇漆红木门,穆言心中各种感慨。
上一辈子她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想为她的孩子讨一口饭吃,但是她爹只给了她两块番薯,还说那两块番薯是这个家最后的口粮了……
她那时候是真感到绝望,无比的绝望。
谁家的爹会像她爹这样?就好像她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穆言微不可查轻轻叹了一口,对桃红道,“拿着东西咱们进去吧。”
三个人一路走到院门前,穆言伸手推开了大门走进去,院子里一位身穿蓝色粗布夹棉袄裙的妇人正背对着她往竹竿上晾晒衣服。
此人正是穆言的生母牛氏。
牛氏就是一极普通的农妇,娘家是西街上买豆腐的,大字不识一个,整日里最看重的就是钱,其次就是儿女们的婚事问题,除此之外,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牛氏听到身后有动静,赶紧放下衣服转身,一见是穆言,登时喜出望外,一脸喜悦的擦手喊道,“呀,是大妮子来了呀。”
穆言若是没送到穆家去,那她就是这家的长女,所以牛氏管她叫大妮子。
穆言表情淡淡的,上前喊了一声“娘”。
桃红和绿芜也赶紧上前喊牛氏为,“太太。”
牛氏抓着衣角擦手,咧着嘴嘿嘿笑着道,“我可不是啥太太,叫婶子就成。”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滴溜溜往桃红绿芜的手上看,看她们拿回来什么好东西。
穆言看见牛氏这样就觉得烦,顺嘴问道,“怎么不见爹爹和大哥他们?”
牛氏一面接下桃红手里的食盒,一面嘴里嘟囔道,“还能去干嘛?肯定是在大牛家赌呢,这要一天不下场子,他们就手痒痒。”
大牛家在隔壁胡同里,家里日日聚着赌小钱的赌鬼,穆言的父亲江德和大哥江云才是那里的常客,几乎天天都要来一把。
穆言一听这话就来气,登时皱眉道,“您也该管管他们,爹您管不住,难道大哥您还管不住吗?”
牛氏立刻撇嘴,哼道,“你是将来要当少奶奶的人,你说话他们还不肯听呢,更何况是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管着他们。”
听牛氏这么说,气的穆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牛氏也不理会她生不生气,提着食盒先进了屋里。
穆言看着牛氏的态度心里更难过,在穆家她就总觉得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没人肯给她出头撑腰,更没有说知心话的人,可到了家里还是这样。
生下自己的母亲,好像她就是一个外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感情。
连桃红和绿芜都暗暗咂舌。
就算没养活大,好歹也有血缘在啊,怎么能这样……
第四十五章 怀疑
穆言什么话都没说,跟着牛氏进了屋里。
牛氏已经打开了食盒,拿着一块枣泥糕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嘴里塞的满满的,嘟囔着,“还是有钱人家请的厨子好,这枣泥糕可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
穆言皱眉捏指,顺势坐在了炕沿上。
她朝着屋里扫了一圈,半旧的红漆雕花立柜,一张四脚高床,正中间摆着一条长案,长案上则乱七八糟摆了一堆东西,做针线的笸箩,几件半旧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床上,看上去凌乱不堪。
和上辈子的印象一样。
穆言眉头越深。
牛氏咽下一块枣泥糕,又顺手去开另外的食盒,一面顺嘴说道,“正好你带丫鬟来了,帮我收拾收拾屋里吧。”
上辈子的时候桃红没少帮着牛氏干活,牛氏似乎也觉得桃红帮她干活天经地义。
“好,我帮您干。”桃红陪笑着挽起衣袖准备帮牛氏干活,却被穆言一把拉住。
“不用,你歇着,我来就行了。”
穆言起身挽袖。
桃红愣住了,绿芜也愣住了,同时愣住的还有牛氏。
牛氏转过脸一脸费解的看着穆言。
桃红则赶紧按住穆言的手,低低道,“您歇着吧,还是我跟绿芜来。”
穆言推开了桃红的手,顺手拿过鸡毛掸子,淡淡道,“这里是江家,不是穆家,你们都是穆家的人,怎么能跑到江家干活?江家的活就该让江家人干才对。”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牛氏,牛氏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手里本来还捏了一块香酥糕打算入口,如今也不敢了。
桃红和绿芜也看出来了这是穆言要整顿家里头,她们不敢插手,赶紧退到外头去候着。
牛氏更加尴尬,揉着鼻子过来接穆言手里的鸡毛掸子,小声埋怨道,“你这是啥意思啊?好端端的,忽然就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您摸不着头脑?”穆言把鸡毛掸子丢给牛氏,自己坐到炕沿边,恼火道,“我看您清明着呢,要是摸不着头脑,怎么每次我一来就要使唤我的丫头帮您干这干那的?”
牛氏一听穆言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恼火,一把丢了手里的鸡毛掸子,翻个白眼哼道,“哟,你这还没当上少奶奶呢,就和你亲娘摆谱了?不就是使唤了你一个丫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是丫鬟,拿了银子干的就是粗使活计,我怎么使唤不得她了?”
牛氏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张口就来。
穆言就火了。
上辈子她一直唯唯诺诺的,就牛氏使唤桃红这件事,她一直都压在心里没敢和牛氏正面起过冲突,心里总是想着,牛氏到底也是她的生母,总要留三分薄面的。
然而后来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她也顿悟了,对于牛氏这种行为,绝对不能纵容。
穆言冷了脸,第一次在牛氏面前挺直了脊背。
“您说的没错,她是丫鬟不假,可她是穆家的丫鬟,不是江家的丫鬟,她拿的也是穆家的银子,不是咱们江家的银子……”
穆言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紧紧迫着牛氏,疏离道,“至于我将来能不能做了穆家的少奶奶,那也不是您该管的事情,不是吗?”
牛氏气的嘴唇发紫,一下子开始跳脚,指着穆言的鼻子大骂道,“你可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和你爹当年把你送到穆家,你那里有今天的好日子?现在好了,富贵荣华都有了,就开始回来教训起我这个老娘了,还要分个什么穆家江家,掰扯个丁卯……”
穆言冷笑,“把我送到穆家?您可真好意思开口,难道不是把我卖到穆家吗?”
穆言捏一捏手指,不屑冷哼道,“至于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我还真不稀罕。”
牛氏气的嘴巴都歪了,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转,再次指着穆言的鼻子大声道,“你不稀罕?好啊,你口气大,你,你能耐,早知道你是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就不该把你抱进来,溺死在大雨最好……”
穆言敏锐的抓住了几个字眼,她吃惊地看着牛氏,半响才问道,“您说什么?不该把我抱进来?让我溺死在大雨里?这是什么意思?”
穆言心里突突的跳着,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可能不是江家人。
其实她以前也曾怀疑过她不是江家人,她总觉得她自己不像是江家亲生的一样。
论长相,江家人都很普通,几乎是统一的大长脸,小眼睛,而且基本都是单眼皮,皮肤也不够白。
唯独她长的出色,鹅蛋脸,肌肤白皙,最重要还是双眼皮。
小时候她回来探亲的时候,就有街坊邻居打趣过,说她长的一点都不随爹娘,还说江家祖坟上一定是冒青烟了,才能生出这么俊俏的姑娘……
穆言捏了捏手指,紧紧盯着牛氏,等着牛氏的答案。
牛氏的嘴巴一下子张大,眼神里透出几分紧张,好半响才干咳着掩饰道,“没什么。”
穆言不信的看着牛氏。
牛氏捏着手指解释道,“当年生下你的时候正好下着大雨,你奶奶见你是个女孩子,死活不想要你,就把你抱出去丢到了后院的桃树底下,我心疼,就重新你抱回来了。”
“……抱回来有啥用?”牛氏翻个白眼,恨恨道,“还不是白眼狼?长大了就这样对自己的亲娘,真是气死了。”
穆言垂着眉头不说话。
牛氏的这番话若是放在前世,她一定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可她重活了一辈子,对人对事就会看的更加深刻。
她觉得事情绝对不像牛氏说的那么简单。
可她的奶奶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就算牛氏说的不是真话,也无法考证了。
看来这一世她得从她的身世上下手了,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江家人,她要将此事打听清楚。
穆言稍微一琢磨后,才不动声色淡淡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不是娘亲生的呢。”
牛氏的脸上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她掩饰的特别快,马上干笑道,“怎么会不是我亲生的?这胡同里的街坊邻居可都知道,那一年我怀你的时候顶着大肚子有多辛苦呢……”
第四十六章 茶馆
牛氏自顾自的说起了那年她怀着穆言的辛苦。
穆言听了许久才“哦”了一声,淡淡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该惹您生气。只是您也该收敛些,毕竟桃红和绿芜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