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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妃对四皇子的婚事早有打算。
穆言是不错,可是先前她曾在穆家当招子女十四年,虽然被蔺家认回去了,可十四年里,谁知道发生过什么?谁又能保证她一定清白?再者,皇子又怎么能娶一个当过招子女的女孩子为正妃?岂不是惹人笑话。
薛贵妃端端坐好,声音沉稳道,“皇儿,不是母妃不替你考虑,但这件事情我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她凝视着四皇子,一字一句说,“你应该知道那位蔺家大小姐以前曾是穆家的招子女,在穆府十四年,谁能保证她一定清清白白?再说了,不过区区一个招子女,又怎能配的上尊贵的皇子殿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母妃希望你将来娶的女子一定能配的上你的地位……”
四皇子略略低头,又抬头道,“母妃又怎知她不清白?既然母妃以为她不清白,又为何要让致远表兄娶了她?致远表兄可是母妃您的亲侄子啊。”
薛贵妃脸上露出一丝丝尴尬,但很快将尴尬掩去,只淡淡道,“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吗?若有一日你能入主东宫,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四皇子深深一叹,又开口道,“可是母妃,这世上能一眼就觉得合眼缘的人真的不多……”
“混账,往后这话你不许再提一个字。”薛贵妃顿时厉声斥责,“女人往后有的是,你要什么样的没有?我定会找一个叫你满意的,你放心吧,但她,绝对不行。”
“可……”
“好了,你回去吧,我乏了。”四皇子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薛贵妃打断,薛贵妃眯了眼睛不语,四皇子只能起身行了礼,离开了昭阳宫。
四皇子一走,薛贵妃就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薛致远和穆言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四皇子会闹出什么事情呢。
蔺氏他们从昭阳宫出来后坐着马车回了蔺府。
一路上蔺氏精神很恍惚,脑海中一会儿闪过薛贵妃对她说过的话,一会儿又会闪过四皇子邀请穆言进宫的情形,她深深担心。
等到了府里,换好家常衣裳后,她第一件事情便是请了薛华裳过来,和薛华裳说了贵妃见过言候母亲的事情。
薛华裳脸色很难看,皱眉道,“姑母就那么着急把我嫁过去吗?她可真是我的好姑母。”
她冷冷笑着。
蔺氏疼惜她,微微一叹道,“我也劝过贵妃,说你的年纪和言候的年纪相差实在太大,但贵妃说了,身为薛家女儿就该为薛家做点事情,还说她当年十三岁入宫……”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十三岁入宫难道不是她自己愿意吗?”薛华裳气的嘴角颤动着,“祖母活着的时候祖母明明和我说过,当年宫中选秀,祖母并不没打算让姑母进宫,是姑母自己非要进宫,怎么,她现在又说自己进宫是被逼的?笑话,谁逼着她进宫了?明明是她自己被权利吸引,一心想爬高,如今却又埋怨别人……”
蔺氏听后也很心疼薛华裳,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贵妃要我劝劝你,可我不能这么做……”
这些日子薛华裳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她到底该怎么办?前世她被言候折磨致死,这一生,她绝对不要这样的命运。
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她又不能让自己的哥哥为自己冒险,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条路,若父亲非要逼着她嫁给言候,她就只能寻死了。
说来也悲哀,虽重活了一世,可有些事情她还是无法掌握,命运,似乎从未在她的掌控之中。
薛华裳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轻轻扬起眉角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蔺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茬,是该安慰?还是该什么都不说?
薛华裳看她一眼,忽然硁一声笑道,“说来好笑,前半年我还一直将你当做我最大的仇人,现在……哎,老天爷还真是会戏弄我。”
她起身,“算了,事情来了躲不过,我也不打算躲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刚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问蔺氏,“贵妃还说了什么?”
蔺氏也没打算隐瞒薛华裳,把薛致远和穆言的亲事和薛华裳说了。
薛华裳顿时就愣住了,她只知道贵妃要操控她的婚事,没想到现在连她哥哥的婚事也不放过。
她眸子发沉,重新坐回榻上,一字一句问蔺氏,“你答应了?”
蔺氏点点头,“答应了。”
“你疯了吗?”薛华裳立刻扬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答应呢?她……她可是你亲女儿。”薛华裳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情绪过于激动,额上青筋突突跳着。
“如果她真嫁给我哥哥,有一天若事情被揭露出来,你让我哥哥怎么做人?你让她怎么做人?你可曾想过这些?”
薛华裳质问蔺氏。
蔺氏双眸紧缩,沉默了许久才说,“这些我都知道,若真有这一天,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为难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承担后果?”
“你别多想了,回去吧。”
蔺氏冲着薛华裳摆摆手,一副很疲倦的模样,道,“你的事情等侯爷从邯郸回来后,你最好好好找他谈一谈,他毕竟是你父亲,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薛华裳还想说些什么,但蔺氏却闭着眼睛不肯再听了,薛华裳只能回了自己房中。
而薛致远回房后不放心,再三考虑后,最终还是去后宅来到穆言住的院子里。
当坠儿通报说薛致远在门外等候时,穆言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神道,“请表哥进来吧。”
她抬手整了整鬓角碎发,又忙吩咐桃红去倒热茶,白妈妈去小厨房拿茶点。
薛致远进了厢房,穆言赶紧起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坠儿在门口守着。
薛致远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等靠近了才拧着眉头问她,“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方才在兽园是不是吓坏了?”
他顺势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琉璃瓶子递给穆言,“这丸药有压惊的作用,你留着吧,晚上睡前吃一粒就不会做噩梦了。”
穆言看着薛致远手里的琉璃瓶子,嘴角扬起笑容,心里暖暖的。
原来他是担心她才来看她的。
她伸手将琉璃瓶子接过来,扒开上面的木塞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药味顿时让她皱了眉头。
“闻着好苦。”
薛致远看她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良药苦口。”又说,“若是怕苦,我命阿福去天福楼给你买一包窝丝糖。”
“不用,晚上我会吃的。”穆言弯着眼睛浅笑,知道他关心她,她将琉璃药瓶收好,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很谨慎地说,“怎么样了?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找到霍仙姑了吗?”
这些事情薛致远私下里早就派人去办了。
他点点头,“找到了。”
穆言忙问,“那你打算怎么和霍仙姑说?”
薛致远扬着唇角一笑,卖个关子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我的手段。”
穆言也不追问,点点头,“那你要快些把这事情给办了,虽说腊月里不定亲,正月里不嫁娶,但马上就要过年了,就怕年后你父亲会把华裳表姐和言候的亲事给定下来。”
薛致远“嗯”了一声,“我知道,我会命人将此事办妥的。”稍微一滞,又问她,“你对四皇子……怎么看?”
终于,他还是要问她这个问题了。
方才在昭阳宫,四皇子确实表现的很不正常,她也很纳闷。
穆言微微皱眉,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薛致远,“那你怎么看?”
薛致远没想到她会把问题抛给他,不由苦笑一声道,“这问题是我在问你,你却叫我回答,那你说,我该如何回答你?我若是说……四皇子可能对你有意,你会不会觉得我胡言乱语?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定定看着穆言。
穆言纤长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一圈很好看的光晕,他有些着迷。
说来也怪,每次和她这样坐在一起,他的心都能莫名安定下来。
穆言愣了一下,回神后才说,“你觉得……四皇子对我有意?这,不可能吧?”
她自我否定的摇摇头,“不,不可能,不过见了一面而已,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
薛致远深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又怎知道见一面就不会有好感?”
他想起了他初次见到她的情形,当时那么多闺秀,他一眼只看到了她。
“可他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皇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可我……”穆言抿唇,忽然说了一句很大胆的话,“可我不喜欢他,第一眼,第一句话就不喜欢他,若他真对我有意,我也不会对他有心的。”
这正是薛致远想要听到的话。
他从宫中回来这一路上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情,现在,终于可以稍微安心了。
唇角那一抹笑容清晰而明快,掩饰不住。
穆言看着那一抹笑容瞬间就明白了,他,他难道怕她会喜欢上四皇子?吃醋吗?
她心突突跳着,浑身一阵燥热。
他可真是傻瓜……
她情不自禁微微笑出声音来,低低说一句,“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想别的。”
薛致远干咳一声,将脸上窃喜迅速掩去,“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好”穆言眨一眨眼睛笑的明快,其实她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当然,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反正在他面前她已获得足够多的安全感了。
“喝茶吧,茶都要凉了。”她指一指茶几上的热茶,自己端了碗盏也喝了一口。
薛致远端起茶盏看着她明快的脸,忽然想起了地牢中的兰正风,那是她的父亲,而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该把这事情告诉她?
茶盏在唇瓣上轻轻抿了一口,他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想没想过找找你父亲?”
闻言,穆言手中的茶碗重重落在案几上,她眉心一点忧愁,唇瓣动了动,慢慢说,“天地育人,人人都有父母,而我至今为止只知道母亲是谁,纵然知道却也不能相认,你说,我会不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自然是想的,做梦都想。”她眉心的忧愁更甚,叹一声说,“虽然很想知道,但我又不能去问任何人……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
说还是不说?
薛致远犹豫不定。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穆言的父亲身份很特殊,穆言知道了会不会有危险?
薛致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说,他语气柔和对穆言说,“这样,我闲暇时候会帮你私下里查一下你父亲的下落,至于能不能查到,这个不好说,我也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穆言眸光瞬间一闪,“真的吗?你真的肯帮我查?”
薛致远笑着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主动开口,就一定帮你查到底,你放心吧。”
穆言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只能举起茶盏道,“以茶代酒,谢谢你。”
薛致远看她这样感激自己,心中的愧疚更深,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害的她有母认不得,有父亲不得见,不知道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信任他?会不会怪他?
薛致远端着茶盏大口喝了一口,目光幽幽看向窗外,明明好好的天,忽然就变了,他呼一口气道,“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