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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妩缓了口气,呷了一口茶,又接着道。
“要是此刻的我,若是没见着三姐姐的那般,就算不及二姐姐那般怨怼,心里也到底是意难平的。
但因着娘亲一视同仁,四姐姐如今小小年纪就心怀感激,是心有良善之人。而我因娘亲种下的因,也得了四姐姐很多关心与照顾。这样看来,娘亲一视同仁,也是有一定理的。”
卫氏听了江妩一说,见自己的做法得到认同,嘴角倒是轻松地弯了弯。
只听江妩又说,“虽一视同仁,但二姐姐如此,想必是娘亲现时给二姐姐的,定是与从前给的有落差罢。娘亲所言之平等,对二姐姐来说,或许就是不平等了。”
只见又陷入了沉默,久久才听见卫氏一句,“我现时也得不到了,我又从哪里寻来给她。”
上次卫氏就有说一句江妩听不懂的话,这一句又更加深了江妩的疑惑,登时就发问。
“娘亲这话是何意?得不到什么?”
卫氏此时又把江妩当小孩子对待,“说了你也不晓得。”
“娘亲不说,我又怎会晓得。”
卫氏神色又变得淡淡,不接话,也不看江妩。
“娘亲!”
卫氏见江妩开始急了起来,才开口道。“昨日在繁升楼,妩姐儿当着许多来客的面,说我只顾自己。”
卫氏转头看了江妩,有些认同地笑了笑,说:“她说的是对的,我确是自私的。”
卫氏再也无法得到的,自是也不愿大方地给别人。
“昨日娘亲与二姐姐,在繁升楼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今日才起,便听说此事江府上下都传遍了。”
江妩自是不敢说出紫菽紫蔷亲眼所见,只能托说是从传言而知。
卫氏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妩,问道,“以你这颗八卦之心,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我可是不信的。”
江妩听闻卫氏所言,顿时就有些尴尬起来,遂道。“娘亲岂能这样说,我不过是关心府中之事罢了。”
怕卫氏扯开了去,又问道。
“平日二姐姐也不会如此任着性子胡来?莫非是娘亲说了什么惹二姐姐不痛快了?”
卫氏端起天青色旧窑茶盅轻啜了一口庐山云雾,望着江妩道。
“不论我说些什么,你二姐姐听着总是不痛快的。昨日我索性是一句话都未曾与她说,免得惹了她生气。谁能想到,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也能闹起来。”
“那或许是娘亲跟旁人说了甚?二姐姐才气急?”江妩想套出秦氏跟卫氏说的话。
“你大伯母让我同她一道去夫人堆里说说话,说是有好几个夫人相中了妧姐儿,让我过去再详细谈谈。
妧姐儿素来骄纵,将来嫁到别家去,又怎肯受她婆婆磋磨,我自是早早把她订给了你舅舅家的大表哥卫可泉,但未走上明面,不好直说。这卫家终究是我娘家人,即便是妧姐儿再过分,你舅母也会顾着我的颜面。”
江妩脸上很是惊讶,前世可没这一出。
前世二姐姐的婚事可谓是一波三折,可也未曾听说娘亲有将二姐姐嫁给大表哥的说法啊。
不对!紫菽说二姐姐当时似是还有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前世无人打断,二姐姐定是说出了一些伤极了娘亲的话。所以娘亲后来就再也未曾管过二姐姐的婚事,自然也未提二姐姐与大表哥有口头婚约之事了。
后来祖母做主为二姐姐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昌平名门的少爷,在祖父办的学堂里念书,只有口头婚约,双方未交换过庚帖,谁想昌平少爷刚考中进士,便转脸不认人,不肯认这门亲。
后来爹爹做主,将二姐姐嫁给了爹爹上司的纨绔儿子,虽好像听说二姐夫在外头置有外室,但也未曾见二姐姐回来诉苦过,是以详情也不得而知了。
“那娘亲可曾跟二姐姐说过此事?”江妩开口问道。
“未曾寻着机会与她谈过。”卫氏答之。
“娘亲是否想过二姐姐昨日是为何出言相向。”
“昨个儿因为你出了事,倒是没怎么想,今早念完经倒是想起来了。大抵是她不解我为何不出面为她相看吧。”卫氏也不看江妩,只看着自己的手。
“娘亲既知,为何不去跟二姐姐说。”
“这就是今日我为何同你说这么多的原因。你也知你二姐姐无法心平静气地与我谈话,如若我告诉她已为她定下婚事,她难免会不忿,指不定会如何反抗,搞砸。”
卫氏说着,就看了江妩一眼,“你帮着探探她的看法,早日为她定下,我也能卸下一个包袱。”
“娘亲?”江妩听了卫氏的话,心中一慌。
“这是我身为人母的责任,看着你们成家。我就能放心了。”
江妩能感觉卫氏的神情与语气皆是不同,是往日从未见过的,带着一种轻松散逸,毫无压抑之色,似是柳絮,风一吹,就能从墙内逸出墙去。
江妩开始害怕起来,“娘亲,我还小呢。”
“对啊,妩姐儿才三岁,还有十二年呢,还有很久很久,日子也很长很长,长得看不到头。”
卫氏说到这,整个人又似是盖上了一层摸不着的纱。将她的本性,将她的清逸,都遮了起来,又恢复了清冷淡漠,浅浅地透出一丝落寞来。
☆、百战也殆
江妩的伤将养几日便好不差了,可这几日总是遇不上妧姐儿。即便是午间饭毕去寻,红绛也说妧姐儿歇下了,次次如此,江妩就察觉是妧姐儿有意避开。
一连五日未逮到妧姐儿,第六日江妩便坐不住了。妧姐儿早早便去了念春堂给江老太太请安,后就去了枝霁楼。
江妩等巳初刚过,便往妧姐儿的屋里去。
妧姐儿的二等丫鬟红绕哪敢拦着府里的姑娘,江妩就大摇大摆地进了正院。
江妩来到妧姐儿那铺着宝蓝色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的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边,自己除了鞋袜,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舒舒服服地躺着。
等妧姐儿进了漪云院的门,红绕就急急地跑过去向妧姐儿禀告。
“姑娘,五姑娘不知有何要事巳初便往正院来了,奴婢拦不住。”
妧姐儿先前吩咐过,要是江妩来寻,便说自己歇息了,给挡回去。忘了吩咐不让江妩进门,这可倒是让江妩钻了一个空子。
妧姐儿边走边怪道,“三岁小儿都拦不住?我看你是不敢拦吧。”
红绕被妧姐儿直接戳破,耳根便有些发红起来。“姑娘莫怪。”
“无事,妩姐儿寻了我这些天,我要是还躲着,她还不得将我这正院都得掀了去。”
妧姐儿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待身边的丫鬟还是好的。
说话间,妧姐儿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江妩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过了好些闲散慵懒日子,精神都养的足足的了。原是毫无睡意地躺在妧姐儿的床上,跟红绕搭话。
那红绕又是个老实透顶的,问一句才说一句,让江妩大感无趣,望着月白色棉细纱帐子,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妧姐儿走到床前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糯米团子十分享受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妧姐儿不禁哑然失笑,便伸了细如葱白地玉指戳了戳床上的江妩,江妩才悠悠转醒。
江妩揉了揉眼,才将这朦胧睡意揉开。
“二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便伸出小手把妧姐儿拉坐在床沿。
“我同你何时这般亲近啦,怎的又跑到我屋里来。”妧姐儿无奈地笑了笑,还带着自己不曾察觉地宠溺语气。
江妩无赖地抱着妧姐儿的袖子,“二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你是我胞姐,我们自是亲近的。”
江妩从前对妧姐儿是敬而远之,这漪云院的正院自是一步也不肯迈的。现如今同卧而谈过,又明白了些妧姐儿心中的想法,自是跟妧姐儿熟稔起来。
“真真是够了,怎的这般黏糊。”妧姐儿口上虽嫌,但是这盈盈笑意却是骗不得人。
“我这几日来寻二姐姐,这红绕老是阻我,说你不是睡了,就是去枝霁楼了,总拦着我不让我见。”江妩打算暗暗试探一下。
妧姐儿低头轻咳一声,又抬首认真地说道。
“我这几日功课重些,回屋后略吃几口便早早睡了。红绕也是担心我身子,她要是真敢拦着你,你今个儿又是怎的进来的。”
江妩听妧姐儿如此说,思忖半晌,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放过妧姐儿,不再提此事。
“那今日我跟二姐姐一同午歇罢。”
“你是想这床,还是今日又有体己话要与我说?”
“二姐姐果真是聪明人!我确实是有话要说。”
“那现时就说了罢,省得午觉都睡的不安心。早说完就早些回你西厢房去,莫非还想在我这蹭吃蹭睡?”妧姐儿这时倒是个急性子。
“二姐姐,春日宴那日。。。。。。”江妩话头刚起,妧姐儿就白了脸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我说你最近怎么直往我这跑呢,原是为这事‘奔波’呢?”妧姐儿似是被戳中要害,登时就变得尖锐起来。
江妩立时双手握住妧姐儿的玉指,能感觉到妧姐儿的指尖发凉,便鬼使神差地帮妧姐儿搓了搓。
“二姐姐你先听我说。”江妩声音也降了几个调。
妧姐儿只看了江妩一眼,也不做声。
江妩本想指出春日宴那日的相看盛况,借此悄悄地提一提在外院见着卫大表哥之事。
却未曾想到刚提及春日宴,妧姐儿就被惹毛了。可想而知春日宴之事对妧姐儿来说就像一根刺,不去动它,便仿似无事,一碰它,便如钻心疼似的,让人直叫唤。
卫氏没有亲口跟妧姐儿解释,没有拔掉这根刺,是以妧姐儿才会一听见春日宴这三个字,便如此剑拔弩张。
江妩可受不了,也见不得妧姐儿这般。
因此,江妩预备跟妧姐儿说出卫氏对妧姐儿婚事的打算。
江妩把妧姐儿的葱葱玉指牢牢地撰在手里,才开口说道。
“二姐姐!那日在春日宴娘亲回绝了大伯母。”
妧姐儿听见江妩毫无顾忌地将那天的事提出来,火气直冒,遂使劲地甩开江妩的手。
但却又怎么甩也甩不开,只得听江妩把话说完。
“是因为娘亲早已为你的婚事做好了打算!并不是不顾你的!”
妧姐儿听完,脸上微懵,眸中也泛上了疑惑之色。手也不跟江妩使劲了,耷拉着,任由江妩牢牢抓着。
良久,才说一句,“你莫要开这种顽笑话。”
“我怎会不分场合胡乱开顽笑,二姐姐你先坐下,心平气和地听我把这事与你说来。”
江妩便将妧姐儿往床边轻拉了拉,妧姐儿就顺势到了床沿上。
妧姐儿正色道,“你说的这事,我且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
“那日我同二姐姐一同午歇,刚回了西厢房,娘亲便来探我。”
江妩认真地看着妧姐儿说到。
“娘亲本不愿直接告诉你,她的安排,担心你会因着娘亲的原因,跟娘亲对着干,将这场亲事搞黄。”
妧姐儿冷哼一声,“还真是知女莫若母啊。”
“她就这样拖着,也不来与我说,反倒是去与你说对我婚事的安排!哪有这样的。”
妧姐儿对春日宴的气消了大半,但今个儿又开始怨卫氏不来对自己说明。
江妩心中也大感奇怪,明明娘亲只要来跟妧姐儿解释一句,说不定两人早就冰释前嫌了。
“她还说了甚?你皆如实说来罢。她平日里只顾着吃斋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