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怀滟闭着眼睛,长睫浓密如羽。
“父皇登基后,太宗皇爷爷将这个预言告诉了他,因此,早在我出生之前,父皇就布置好一切了。母妃生下我后,父皇让御医对外宣布徐婕妤难产,大人小孩均不保。那夜,刚生产完的母妃冒着大雪,将我带到宫外。”
那夜之后,世间再无徐婕妤。
“产后受寒给母妃埋下了病根,她的身体之后一直都不是很好。父皇偶尔会出宫探望我们,虽然每次呆的时间都很短,但是我和母妃还是很高兴。有时候父皇会和母妃提起宫中的事,我那时年纪小,多半没有听懂……直到有一年,父皇来看我们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最后见我的那次,将七大侍臣带来给我,说即使以后他和母妃不在了,他们也会永远陪着我……”
靠在海棠的肩上,雪怀滟静静地呼吸,他不说话时,安然的面容好像已经沉沉睡去,如玉如瓷的肌肤轻薄透明,绝色宛如梅花幻成的妖精。
那一瞬间,海棠有一种错觉,好像他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听到这里,关于雪怀滟的童年,海棠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剩下的又何必再多说?
一个被篡权的皇帝,一个隐居民间的孱弱妃子,江山易主后,他们的命运可以说是已成定局。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皇子孤身一人。
海棠抬起手,在空中迟疑地顿了顿,最后,轻轻落到雪怀滟的头顶上。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美。乌亮的发丝在她指尖流泄而过,闪耀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海棠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都过去了。”
她灵巧的指尖在她发间穿梭,仿佛在说,我也会陪着你。
雪怀滟背脊一僵。
眼睛缓缓张开,夜色深浓的眸底氤氲着让人沉沦的吸引力。
他一个侧首凝视。
海棠心脏跳漏了一拍。
海棠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怎么这样看我?”
“我在考虑玄玑给我的建议。”
“什么建议?”
“不要忍耐,直接要了你。”
轰——!
海棠脸蛋辣红一片。
这个登徒子,正经不到几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亏她刚刚还那么心疼他!
海棠指着他的鼻尖,气道:“你调戏良家妇女也不看看地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母妃就在这里看着啊,我拜托你收敛点好不好!”
捉住她细嫩的指尖放在唇心一吻,雪怀滟笑得使坏。
“我母妃托梦告诉我,让我早点娶妻生子,这样她在天上也能了却一桩心事。”
抽回沦陷的手指,把指尖的酥麻搓掉,海棠不客气地吼:“那你就去娶啊!我又没拦着你,反正喜欢你的公主加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圈!”
哼哼哼,李仙蕙扑倒他怀里的事情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咚!
海棠的额头被弹了一下。
“笨丫头,我说了那么多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雪怀滟无奈道,“我是皇子,你说公主们和我是什么关系?”
啊!
海棠有如醍醐灌顶。
他是皇子,那他和公主们不就是一家人嘛!
“如果我没猜错,你被女皇陛下宣进宫的那天,应该在御花园里看到了我和永泰对不?”
雪怀滟问。
她既然三番两次主动提起公主,那就代表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介意。仔细想想,答案呼之欲出。
“丫头,你气我气得没道理。从辈分上来说,我是永泰的叔叔,虽说皇室的血缘观念淡薄,至亲之间经常斗得你死我活,但是,永泰在我面前跌倒,我总不可能不去扶一下吧?”
有人跌倒了去扶一把,这是最基本的修养,与对象无关。假设当时跌倒的是一个宫女,一个小孩子,甚至是一个男人,他都同样会去扶。
如果不是海棠重提,他压根不记得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知道自己误会了,海棠脸色尴尬。
糟糕,自己会不会表现得像一个妒妇?
真是丢脸到家了……
雪怀滟继续道:“还有,既然你看到了我,为什么不唤我?”
如果他陪她去见女皇陛下,后面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发生。
海棠吐吐舌头:“哎哟……我那时以为你和李仙蕙在谈情说爱,怕打扰了你们嘛!再说,我也没料到有那么大的一个陷阱在等着我啊,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陛下会把我迷晕卖了嘛。”
“笨。”雪怀滟笑她,“怎么会没想到?陛下对付你,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你在进宫之前,早该做好相应的准备。”
“准备有用吗?”海棠耸耸肩,豁然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雪怀滟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问:“丫头,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三番两次想置你于死地吗?”
“不知道。”
谈起这个,海棠不是一般的郁闷。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武则天从第一眼起就不断地针对她?
海棠道:“我觉得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看我不顺眼。除了这个,我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雪怀滟凝重地摇摇头。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陛下杀你,有她觉得你不可不杀的理由。”
40。花开时节动京城…第四十章 刺客
{第四十章}刺客
骑在小休背上,海棠心不在焉。
武则天杀她,因为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会是什么理由?
海棠百思不得其解,挠挠脑袋,偷偷地瞄向身边的雪怀滟。
雪怀滟骑在离尘背上,与她并排共行,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泛起一层温柔的浅光,将他雪白的衣袍晕染得如彩如霞。
望着他绝美的侧脸,海棠忍不住又问一次:
“陛下为什么要杀我?”
她缠着他问了好多次,可是他始终不肯说,说什么这样讲也讲不清楚,等回到雪府给她看一样东西她就明白了。
摆明就是吊她胃口嘛!
海棠在心里小小埋怨。
雪怀滟笑睨她一眼,道:“回府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别心急。”
“什么别心急……”海棠嘟起嘴,不满道,“现在有生命危险的是我耶!说不定我哪天快快乐乐地睡下床后,半夜偷偷摸进来一个刺客,我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雪怀滟浅笑道:“只要你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半夜偷偷摸进来一个刺客?
就算武则天有这个心思,也派不出有这个能力的刺客。
要想闯进雪府,连续突破玄玑、青琏和他的防卫,除非武则天的御林军出动了,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脑筋转了两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海棠讶异地惊呼一声,受宠若惊地问:“难道说,你坚持要我睡在憩悠阁里,是为了保护我?”
“丫头,还算你有点良心。”
雪怀滟欣慰道。
他还以为自己的用心良苦,这个迟钝的丫头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呢。
海棠狐疑地盯着雪怀滟看,夕阳笼罩下,他俊逸非凡的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她做了一件很让他高兴的事情。
海棠摇摇头,告诉自己别被迷晕了,疑心道:
“不对啊,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如果他的出发点真有那么纯洁,她就不用时刻提防着会不会被他吃热豆腐了。
“刚刚才发现你有一丁点儿良心,现在怎么一转眼,你的良心就全都不见了?”
雪怀滟夸张地叹一口气,笑意却不改。
“谁说的!”海棠坐在马背上,挺直腰杆,拍拍胸脯,豪气地反驳道:“我有良心啊!要多少有多……”
话来不及说完,海棠眼角蓦地扫到一道冷光,转而急声大喝:
“小心!”
咻——!
猝不及防间。
一支冷箭从草丛中破空而出!
擦过雪怀滟的肩膀——
朝海棠的心脏直直飞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海棠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利箭从她脖子后方嗖的一声飞过,削落她几缕蜷曲的黑发,发丝在空气中弹起飘落,宛如织成了一张无可遁匿的网。
这支箭刚错过,下一支箭就紧接而来!
刹那间,以雪怀滟和海棠为中心,箭支漫天盖地落下!
“丫头,快跑!”
雪怀滟大喝。
离尘和小休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良马,密布的箭阵下,丝毫不见惊乱,驮载着雪怀滟和海棠,快如闪电,一下子冲出箭围。
高速奔驰中,雪怀滟举手折了几丫树枝,一个回首,瞄准箭射出来的方向,力道有如疾风,快准很地投射回去!
只见树枝在空中分成几路方向,下一秒,几道惨叫声在草丛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四周安静下来。
戛然而止的射箭,表明了方才雪怀滟的那一击,已经将埋伏的弓箭手全数解决掉了。
策马到雪怀滟身边,海棠心急地问:
“你没事吧?!”
她看到了一支箭擦过雪怀滟的肩膀,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箭只是擦破了衣服。”
雪怀滟轻声安慰,想让海棠放心。
海棠紧盯着雪怀滟的肩膀,那里的布料破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血渐渐渗了出来,晕染在雪白的衣袍上,宛如一朵朵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海棠倒吸一口气,脸色倏地刷白。
“这是哪门子的没事?!你都流血了!”
雪怀滟轻松一笑,笑如繁花初绽,绝艳倾城。
“只是皮肉伤,不碍事……”他轻柔地说道,想安抚海棠,却不料眼前一阵黑暗袭来,挺拔的身躯不禁晃了晃。
该死!
箭淬了毒!
看着雪怀滟肩膀上流出的血逐渐变成黑色,海棠脑袋一片空白,喃喃道:“箭有毒……怎么办……”
“丫头,你冷静点。”
强力撑住袭来的晕眩感,雪怀滟沉着地环顾周围的环境,照箭上淬了毒这点来看,来人真的想要取他们性命,恐怕伏击的不止有弓箭手,还有其他人在草丛里埋伏着。
离尘和小休不安地打转,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出来!”
雪怀滟冷颜轻喝。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蓦地,树梢和草丛同时剧烈地晃动,叶子摩擦发出索索的声响。十几道身着黑衣的人影从林子各处窜了出来。
黑衣人按兵不动,站在五米开外警戒地盯着马背上的雪怀滟和海棠。出任务前,上级特别叮嘱过他们,别看公子文文弱弱的,实际上他的身手高深莫测,绝对不可大意。
只看他刚刚以树枝代箭,分毫不差地命中草丛中的同伴,就知道上级的说法丝毫没有夸张。
黑衣人头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