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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卿这才站起,在她旁边坐了,听她道:“依依已经被关起来了,便连如妃和护国公都受到了牵连,卿儿看出来了吗,皇上这是在趁机砍掉你的羽翼呢,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蹊跷,皇上的命令又来得那么气势汹汹,便说明,他已经动了,要动你的心思。”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哀家担心的是,无论依依说了什么,招与不招,皇上总会从她嘴里套出他想要听到的事情。依依的命算是折进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过后,皇帝又要开始动手了,要怎么应对,皇儿可有主意?”
暮云卿面无惧色,“母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都清楚,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既如此,那就坦然面对好了。”
淑太妃拍拍他的手,“是啊。你父皇的仇,你皇叔的仇,他们母子俩欠了我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了。我已经派人传信给轩儿,他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这两日便能赶到盛京。”
暮云卿眉头一拧,“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淑太妃叹道:“母妃知道你舍不得让他见识这些残酷和杀戮。可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从小就是你为他付出的多,也是时候,让他帮帮你这个大哥了。该是他承担的,他逃不掉。”
一夜寂寥。
回程的路上,暮云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老大驾着马车,叶绾随着暮云卿一同坐在马车里,端详着他。
她知道他没睡,便开口问道:“心里堵得慌,就跟我说说吧。”
暮云卿眼皮都不睁,轻笑道:“跟你说什么,你不会也以为,今日这场行刺,是我安排的吧?”
叶绾摇摇头,“不。非但不是你,而是根本不可能是你。”
暮云卿这才微微睁开眼睛,颇有玩味之色,“哦?为什么这么说?”
叶绾轻道:“有时候,越是最有可能做坏事的人,越不可能去做坏事。现在人人都将行刺一事怀疑到你的头上,这便越发证明你不可能。因为没有人会愚蠢地将自己的罪行这样堂而皇之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傻子都不会干,更何况是狡猾的逸王爷。”
暮云卿忍不住笑了,“本王怎么听着,你像是在骂我?”
叶绾可没有要同他开玩笑的意思,“可是是不是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希不希望是你。”
“那你呢?你希望是我吗?”暮云卿抬眸看着她,眸中晦暗不明,阴沉不定。
叶绾耸耸肩,“我不在乎。你活着,我不会觉得高兴。你死了,我或许还会拍手称庆。”
她的坦然,并没有激怒暮云卿,反而让他觉得她很真实,不做作。
暮云卿淡笑道:“如果本王死了,你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替你父母报仇了,当然应该觉得高兴。”
“没错。”叶绾眸中闪过一道冷芒,“可我更希望,能是我亲手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
暮云卿一笑,“这个简单。学了这么久的武功,也是时候,试试你的功夫了。”
话音一落,他一个掌风就冲她而去,叶绾敏捷地一躲,两个人你一招我一招,就在马车上空手搏击起来。
老大稳稳驾着马车,面色冷沉,对里面发生的动静置若罔闻,满心满怀,都在为他家王爷而担心。
从皇宫到逸王府不长不短的距离,叶绾和暮云卿缠斗了百余招,打得虎虎生风,飒飒风响。
叶绾终究还不是暮云卿的对手,被他屈着胳膊锁在怀中,胳膊拧巴着,气喘吁吁,屁股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暮云卿云淡风轻地一笑:“服了吗?”
“不服!”叶绾大喝一声,奋力挣扎着,暮云卿轻笑,一个甩手就让她乖乖在榻上坐定了,“三脚猫的功夫。”
叶绾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愤愤不平地看着暮云卿。
暮云卿轻笑着看着她,“到手了的书信,不打开看看吗?”
叶绾一怔,便是连眼睛都瞪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出手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暮云卿不屑道:“从小六那里现学来的偷盗之术吧,不过你出手不够快,本王现在还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呢。”
如此轻佻随意的话让叶绾脸色一红,只觉得袖口中那封书信都变得烫热了起来。
“看看吧。”暮云卿淡淡道:“本王若不想让你看,你也拿不走。”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马车便在王府门口停下了,老大禀告道:“王爷,到了。”
暮云卿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叶绾微怔之际,也跟着下去了。
刚刚站定,便听见暮云卿说:“东西看完后就烧了吧,慢慢烧,不用着急。”
他又道:“有些东西,就像今天晚上这样,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叶绾站在原地,看着暮云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却依旧那样的俊逸飘然,不染纤尘。
正文 第082章 保逸王
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阴沉沉地笼罩着大地。
盛夏和晚秋已然躺下睡了,寂静的房间里,叶绾只身一人靠在窗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中的信笺。
随着天气转凉,房间里已经生上了暖炉,和煦如春日,然而叶绾如今,只觉得透心的凉。
她看着手中的信笺,一字不落,只觉得血液从脚底开始冰冷,涌上心头,沁满冷汗,冰冰凉凉的。
这封书信,正是父亲和北漠汗王的手书,信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的罪证,而是一封“问候信”。
是的,白纸黑字,没有一个字涉及到国家政事,只是两个久违逢面的老朋友,在彼此问候。
父亲告诉过她,年少时在外游历,不小心闯入了北漠的军营之中,结识了一个小伙子,可是那人的身份,他却并没有透露,叶绾好奇得紧,因为父亲言谈之间那份得意与谨慎,都让年少的她觉得里面有秘密,就将父亲灌醉,套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被父亲视作知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北漠的太子,现在的汗王,忽明翰。
让她心惊的,并不是两个人的寒暄之语,而是在书信里,汗王隐隐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迅哥儿。
这个名字,或许别人不清楚,可她是知道的,这个迅哥儿,正好她最小的弟弟,叶寒。
母亲临走之时,唯一叮嘱她的一件事情,就是“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尤其是迅哥儿,我们的小寒儿。”
她当时还纳闷弟弟什么时候又多了另外一个名字,现在才明白,原来迅哥儿,就是叶寒。
虽然这个名字在书信中只出现了一次,可是北漠汗王那舐犊情深之意,很难掩盖的住。
父亲提起过,当年两个人结识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了家室,忽明翰刚刚生了一个儿子,却早早夭亡了。
叶绾心中陡然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弟弟叶寒,是北漠汗王的儿子?
她抬起手,将手中的信笺放在烛火之上,刚要将其烧毁,便看见纸面跃然而上几个字。
她一惊,忙把手撤了回来,信笺只烧没了一个角,叶绾忙捞过旁边的砚台将火砸灭,落下一片灰。
她将信笺平展开,见上面白纸黑字已然变了模样,心中更是一震,脑中突然想起暮云卿之前说过的话。
叶绾惊疑片刻,将烛台拎到自己面前,用剪刀将烛芯剪灭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将平展开的信笺置于火上,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惊讶得发现那白纸黑字后面,竟然还印有一行小字,字虽然小,但她还是看清楚了,上面写着,“皇帝不仁,保逸王。”
七个字,触目惊心。
她突然瘫倒在座椅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信笺,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呢?
明明是暮云卿害死的父亲不是吗,人人都知道他从北漠凯旋归来后缴获了一封书信,正是北漠汗王写给父亲的手书,这件事情传遍了京城,皇帝当即将父亲关押天牢之中,并且抄家,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这些不是暮云卿的安排,那么……
叶绾只觉得一股冰寒的感觉从脚底缓缓逼上胸腔,冷凝了喉舌,她将没有烧完的信笺收进怀中,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夜已深沉,暮云卿刚刚躺下,闭上眼睛,耳听着外面风声鹤唳,一动不动。
窗户像是被风刮开了,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尚未来得及动,一柄匕首就抵到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十分骇人。
暮云卿眼皮都没睁,借着深不见人的黑夜,他嘴角轻勾,“能够瞒过他们的视线进来,说明你还是有了几分长进。”
叶绾看着他,便是连声音都在发飘,“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一双眼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幽幽暗光,暮云卿的声音却波澜不惊,“看来,信上的内容,你是看到了,烧了吗?”
叶绾突然怒了,从袖口中掏出一沓纸,就朝他的面门砸去,“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暮云卿眼疾手快地将手挡在脸前,将那封砸过来的信笺握住,轻而易举地就拍掉叶绾的手,“不听话的小东西。”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就点燃了烛光,将那封信笺置于火上,顿时烧灭的无影无踪,也照亮了他的面庞。
叶绾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要一个答案。”
暮云卿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既然这封信并没有落入皇上的手中,那他是凭什么证据,将我的家人关入大牢,抄家问斩的?”
暮云卿微微一笑,“很简单,不需要什么证据,单凭三个字便够了。”
叶绾眉眼一跳,“哪三个字?”
暮云卿:“莫须有。”
“莫须有?”
“是,莫须有。”
暮云卿吹灭了烛光,在桌旁坐下,低沉的声音在乌定定的夜里显得格外冷清,“你以为你的父亲是皇帝的心腹,却不知道,实际上,他一直是北漠汗王安插在黎国的奸细。你父亲本就是北漠良将之子,后来阴差阳错才来到大黎,凭着一身才华和过人的心智做到了丞相一位。你以为你父亲对皇家忠心耿耿,殊不知皇帝早就对他疑心了。皇帝的疑心,向来是要以流血作为代价的,所以,你的父亲,你们叶家,就成了阶下囚。说到底,皇上也不算冤枉了你们叶家,不是吗?”
叶绾频频摇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在骗我,我父亲怎么可能是北漠之人?”
暮云卿淡淡笑道:“你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却未必不是真的。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信不信由你。”
叶绾沉吟片刻,“我怎么知道,这封信是不是你拿来骗我的?”
“也有这个可能。”暮云卿笑得清朗,“所以我说了,信不信,全在于你。”
叶绾气息一凝,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果这封信上的内容是真的,既然我父亲决定帮你,为何你却不救他?”
“我为什么要?”暮云卿不屑一顾,“他选择了我,并不代表我一定要选择他。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去用一个北漠的奸细放在我身边,不怕养虎为患吗?所以,就算皇上不除你父亲,我也不会放过他,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正文 第083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