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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明显有些自悔失言,但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便凑近了些,小声告诉她:“妈妈不让咱们说绿姑姑的事儿,你就当没听过啊。”
“知道了,”顾凌波吐吐舌头,“绿姑姑不在啦?回老家了?”
“妈妈不让说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来的那会儿我还小,还没开始接客呢,她功夫也挺好的,她平时做的吃的都一般,做野味倒是一绝,可惜她走后就再没尝过了,不然你一定也喜欢!”
功夫不错、做野味一绝、绿姑姑,这人基本就是绿袖没错了,顾凌波心里直疑惑,万寒旌人没到,眼睛也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猜中绿袖原本藏身在这勾栏之中?
这个人的推理能力简直变态好不好……
顾凌波在勾栏中就叫小白,因为她总爱穿一身白,这一日吃饭的时候又有姑娘笑话她喜欢穿一身白,像给谁戴孝似的,顾凌波就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哪儿是戴孝啊,我这是白狐啊!”
然后满桌子人吃饭的吃饭、说笑的说笑,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顾凌波心中暗叫了一声“好”,便接着道:“从前我在京里的时候,有一次发生了命案,居然说是白狐作案,就因为我爱穿一身白,还被人当作狐仙给送到提刑司去了,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老鸨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你……你是京都人?”
可是口音听着不像啊!
顾凌波默默后脑勺,笑起来憨憨的样子,“我自幼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卖虎皮什么的混日子,这不是追着未婚夫来的幽州么,哎,识人不清啊。”
老鸨说话声儿都开始打颤了:“虎、虎皮?”
“对啊!”顾凌波好一通比划,“就这样就能剥下一张完整的虎皮!”
紫云弱弱的问:“你都有这本事了,怎么还会来这儿卖身呢?”
顾凌波摊手:“我这不是还没卖呢么。”
老鸨想起来了,声音更加打颤地问道:“你未婚夫……该不是幽州王亲自从京里接来的那位……提刑司的万大人吧?”
“妈妈您可真聪明!”顾凌波双手一抚掌,“姓万的就是我们家那口子。”
众人:“……”
万寒旌在这个点上还真同她心有灵犀,当天夜里就亲自带人过来把顾凌波接走了,临走之前还一再道谢道:“这几日麻烦各位了,我家小白不懂事,我找了好几日,今儿个总算肯跟我回去了,改日请各位去幽州王府作客,权当感激各位对她的照顾之情。”
老鸨:“……”
这位大人您是说反话呢吧,把您未过门的夫人弄到勾栏里来了还说要请我们去作客?还感激?
紫云:“……”
去幽州王府?不要啊那里好恐怖的听说有女鬼!
众人:“……”
这是唱哪出啊,怎么都看不懂了?
顾凌波跟着万寒旌出来时,手还扒拉着他的胳膊,整个人笑得一抽一抽的:“哈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要说漏嘴哈哈哈哈哈哈!”
万寒旌十分无奈的叹气道:“这都快十日了,是你的极限了,我担心出事,还是将你接回来得好,没想到你就真这么没出息。”
“我有出息啊,我都查出来了,那个绿袖确实出事之前就在这儿待着呢,身手不错,一直打猎,是这儿的厨娘。”
“你确定?”
“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紫云管她叫绿姑姑,而且还说那儿的妈妈不让提她!”
万寒旌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情十分复杂,好半天才问了她一句:“我将你送进这里头来,怨我不怨?”
顾凌波没听懂这里头的逻辑:“我为什么要怨你呐?”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万寒旌摇了摇头,“也罢,随我去一趟大牢吧,咱们去会会……那位绿姑姑。”
绿袖饶是在狱中,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万寒旌进来瞧见她正在撕烧鸡吃,倒也对她生出几分赞赏来,不成想顾凌波一进来就脆生生地叫了声:“绿姑姑!”
万寒旌拦都拦不住,她一路小跑着趴到绿袖待着的牢口儿十分兴奋地告诉她:“我刚从那勾栏里出来呢,大家都惦记你烧的野味,说我做的没你做的好吃,你都会做些什么?”
绿袖抬眼看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是些粗使活儿,姑娘不问也罢。”
“好啊好啊,那我问点儿别的好了,”顾凌波也不气馁,继续问道,“你明明身子骨这么好,为什么要骗你夫君说你得卧病在床?”
这回绿袖放下了手里的烧鸡,正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正往这边走来的万寒旌身上,万寒旌也就笑笑,并没有开口。
顾凌波是真心好奇:“你不就是如今幽州王府从前的女主子吗?你家老爷被七姨太杀了,你怎么连宅子都不要了,反倒跑去勾栏里当起厨娘来了?”
“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懂。”
“怎么听不懂呢?”顾凌波眨眨眼,“那我给你解释解释吧,就算你是想为八年前冻死的那个人复仇,怎么就找上了你夫君?刺杀他的四姨太同七姨太又是怎么回事?”
绿袖脸色渐渐白了,她慢慢起身,眼光直勾勾盯着已经走近的万寒旌,张嘴便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凌波觉得这问题有趣极了,笑得“咯咯咯”的,“这话该我们来问你吧绿姑姑,或者该叫你谢夫人?还是……杜姑娘?”
绿袖终于脸色大变。
连万寒旌都没想到她居然能问出这些问题来,看来果真是有长进啊!
其实顾凌波想得特别简单,杨旦说故事的时候就提到过,七姨太对那常年卧病在床的大夫人礼遇有加,二人关系较之平常妻妾不同,竟然十分和睦,七姨太甚至因为跟着郎中略学了些岐黄之道,有时还帮着大夫人熬药。
七姨太刺杀老爷之时,老爷竟然一句话都没多说,还道是还她一条命,可明明七姨太被带进府中时,老爷待她并无不同,忽然态度这么大转变,肯定有问题。
她也是忽然想起来那七姨太姓杜的,说这话出来完全是为了套她的话,谁知道就这么一套一个准儿啊!
万寒旌现在看她有种地里的瓜终于要熟了的欣慰感。
顾凌波来了劲儿:“你是什么时候同大夫人把身份调换过来的?谢老爷早就知道对不对?他最后那句话是对大夫人说的对不对?”
绿袖惨然一笑道:“有何区别?总归不是她,也会是我,我同姐姐……原本也没什么不同,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什么要辩解,要杀便杀。”
“你这人真是稀奇,什么事都不说清楚,一门心思就要认罪,你以为杀人罪同猎杀白狐能一样?”顾凌波实在搞不懂她的逻辑,“若是那谢老爷当真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大可报官啊,为何非要亲自动手呢?你那姐姐也是古怪,杀完就一头碰死了,害得好好一座宅子成了凶宅,空置浪费了许久。”
绿袖不吭声,顾凌波便接着道:“同八年前的旧案有关系对不对?八年前死的人究竟是谁?白狐就是从那时候被你们拉进来的吧?我就想不明白了,白狐招你们惹你们了?”
她还是不吭声,万寒旌便笑了笑,“不说话我们自然拿你没法子,不过我想劝你一句,有些事大概同你们自以为的有些偏差,若是不想同你姐姐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得配合。”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杀了我姐夫,强占了田宅家当,又霸占了我姐姐,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第十一章 ·绿袖其人(2)
故事要从八年前那个风雪夜开始说起。
八年前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其实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死后被人焚尸,他原本才是后来赫赫有名的谢姓商贾,只因错信了一个人,被人灌酒,被人下毒,被人焚尸,被人……取而代之。
而将他取而代之的,竟是他早年间被送走的孪生弟弟。
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孪生弟弟。
稳婆接生之前,替另一户大户人家接生,不想那家夫人生下的却是个死胎,为保住地位,不惜重金买通了稳婆,这才使得她将双生子之一偷偷抱走,送去了他府偿。
可不料那家老爷迷上了赌牌九,输光家业也是顷刻之间的事,从此那孩子便过上了饥一顿少一顿的日子,老爷死后,那家夫人更嫌他是个累赘而将其抛弃,与此同时谢老爷却一步步将家业做大,一对孪生兄弟,命运却从此有了天壤之别。
若是不知道便罢了,偏生那稳婆眼瞧着这家家道中落,那家却从此高升,看着孩子可怜,便将这真相告知了他,于是嫉恨的种子在心中生了根,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撄。
于是刻意乔装相识,于是一场蓄意大醉,于是……原本该归位的流浪儿,居然手刃了自己的兄长,占据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财富,他的……妻子。
胡氏素来体弱,谢家上下待她却十分尊重,谢少陵同她鹣鲽情深,即便她体弱,多年无子亦没再纳妾,夫妻关系一直十分和睦。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历来歇在她房中的谢少陵居然一反常态宠幸起了伺候他更衣的丫头,而且第二日一大早便抬举她成了二姨太,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谢府渐渐热闹起来。
四姨太拂柳,其实在真正的谢少陵还在世时便对他心生爱慕之情,那时她还是勾栏中一个花娘而已,谢少陵因生意的关系,少不得要进出这些风月之所,却从来洁身自好,待那些花娘十分阔绰却也尊重,久了妈妈都常感慨,这谢爷是个爽快人。
拂柳不是自愿进的勾栏,这儿的姑娘们各有各的心酸,谢少陵听过之后也只是替她出了赎身银子,另置了宅院与她,还常请她入府陪伴胡氏。
最先感觉到谢少陵不对劲的,当然是胡氏,她并没有旁人可以商量,只得在拂柳再次进府陪伴她时,悄悄说与了她听,拂柳在三姨太进府之后想了法子爬上了谢少陵的床,这下完全确定了,胡氏告诉她谢少陵后腰处有一个巴掌大的胎记,而现在这个“谢少陵”身上,并没有它。
相貌如此之像,若不是谢少陵,又会是谁?假的谢少陵在这里坐享齐人之福,那么真的谢少陵又去了哪里?
然而如今的“谢少陵”,也并非完全麻木,他纵情于声色,可夜深人静时,也会内心感到慌乱,真正的谢少陵生前最后一句话,喊的是“蓉儿”,他也是当上谢少陵之后许久,才知道大夫人胡氏,小字蓉儿的。
胡氏大户人家出身,偶尔生意上有烦心事时,去她那处坐坐,颇能得到些劝慰,日子久了,“谢少陵”不知是同亡兄心意相通,还是当真鬼迷了心窍,总想往胡氏房里去,可胡氏体弱,从未让他留宿过。
人心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记,从前对于谢少陵拥有的一切是如此,如今对胡氏的觊觎更是如此。
终于有一夜,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借着酒意便闯进了胡氏的房,当他把她压在身下时,她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他便陡然间浑身有些发冷,胡氏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我的夫君,他在哪里?”
“蓉儿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