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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绷着根弦的乡亲们听到傅萱的话,舒了口气,心情也放松了些。这边处理好,傅萱就带着大家去找林筱。
林筱那边是捉活物,但是冬天山里的动物很多都冬眠了,想要逮现成的并不容易,一路上才射到两只野鸡,她并不满意,但是大伙儿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傅萱找到她们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林筱:“怎么就你们在这儿,林筱呢?”
“林猎户追猎物去了,她让我们在这儿等着,说怕人太多把猎物吓跑了。”
傅萱夹着眉毛,虽然林筱经常在山里打猎,但是一个人跑去也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跟宋结交代,要知道人家过了这个冬可是要成亲的,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是有些慌。
“林筱是朝哪个方向去的,我去看看!”
见傅萱担忧的神色,大家都有些慌乱起来:“傅大夫,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大家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傅萱想了想:“行,大家小心点走。”
一群人踩着被霜雪沾湿的的干树叶,窸窸窣窣的往林筱去的方向去,林子越来越深,但是始终没有看见林筱的身影,就在大家心里的惶惶时,忽然昏暗的林子豁然开朗,还能够听见瀑布的声音,她们是走到了涯边上。
“傅大夫,你看地上!”
傅萱低头,竟然看见地上的树叶上沾着血,她心头一跳,四处看了一眼,还是不见林筱的身影,于是大喊了一声:“林筱!”
断崖回声阵阵,傅萱沿着涯边走,时不时还能看见血迹,一直又走了好些时候,正当大家都想放弃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草堆上有一只野鹿躺着,旁边还有傅萱的箭兜子和弓箭,大家赶紧一窝蜂跑了过去。
林筱就在那草堆下的陡坡上,单手抓住了一根倒着的树藤,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山的刘五正在踩她的手。
“林筱!”傅萱眼睛像是冲了血一般,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刘五推摔在一边,伸手去拉林筱。
“都给我去死!”刘五没想到傅萱会赶过来,从地上爬过去想把傅萱也给推到悬崖下去。
大家及时捉住了刘五,没让她得逞。傅萱把林筱拉了上来,发现她的右手臂上插着跟削尖的竹箭,血正在往外冒。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被刘五偷袭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林筱咬着牙,把竹子拔了出来,血顿时涌得更凶。
傅萱撕了一块袖子给她包扎起来:“我们赶紧回去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好。”
抓住刘五的人问道:“那她怎么处置!”
林筱微微垂下自己的双眼,看了看自己被刺的右手臂,又看了看被踩掉皮的左手,狠厉道:“把她手脚困了丢在山里。”
“林筱你个狗日的东西,不得好死!”刘五忽然狰狞,挣脱禁锢,竟然从胸前摸出一把小刀,径直往她刺去。
傅萱和拉着林筱及时躲开,只听见刘五一声惨叫,她踩滑了有雪的石头,随着惯性的力,一个劲头栽到了悬崖底下。
大伙儿齐齐望向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个个都捏了把冷汗。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怪不了谁了。”
☆、第36章
两人给其他人交代了一声后; 相携着就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到了两人经常一起洗衣服的小河边,现在小河里的水看起来冷的刺骨; 河边上的浅水有些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两人同时看见河边上站着个人,面朝着河站立; 背对着他们俩; 看身高和衣裳倒是像个男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会是想在河里捉鱼吧,河水本来就有些深; 这入冬以来水位又涨了不少,在那儿多危险啊!”
说着; 宋结就向前边的人喊道:“河边危险;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听见人的呼声; 站在河边的人有些惊慌失措的擦了擦脸上已经冰凉的泪水,回过头去,一回头三个人都愣住了。
苏小只蹙起眉头;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赵小小,虽然极其不待见他; 但是宋结走了过去,他也只好沉默着跟着。
“赵小小,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问话的人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的转过身,也没管来的人是谁了。
苏小只看见他的背影觉得很萧条绝望,竟然是比当初他爷爷过世时还要悲伤的感觉,他觉得事情不妙:“你干什么; 不会是想不开吧?都和着赵梦她们干了那么多坏事了,怎么还做出这幅样子。”
赵小小冷冷嗤笑了一声:“坏事?这个年头又有几个人还在做好事呢?”
“是啊,这年头好事不好做,尽遇见些白眼狼。”苏小只没好气道。
赵小小也不介怀,他知道这话是在讽刺他,只是淡淡道:“你以为谁的命都像你这么好吗?”
“没错,我就是白眼狼,不仅如此还心狠手辣,我放火烧了陈大家的房子,看着两人眼睁睁的死在我的面前,也是我怂恿赵梦去抢乡亲们的米。”说着赵小小哭了起来:“可是谁又知道陈大家两姐妹侮辱了我的身子,到傅家日子是过得好,可是傅大夫却不要我,回到陈家又被赵梦霸占,被其它女人欺辱,谁又知道我的苦楚。”
赵小小的哭诉声带着对人世深深的绝望,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流露出一个凄创的笑容:“就连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娘是谁。”
苏小只和宋结听完瞠目结舌,谁料赵小小竟然经历了这些,同是男子,大家心里不免生起一股同情的意味,就在两人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时,只听噗通一声,赵小小竟然一跃跳进了河里,河水很快就吞没了本就不高的身影。
吓得两人惊叫着跑过去:“赵小小!赵小小!”
“快来人啊!救命啊!”两人都不会游水,只好站在河岸边大喊。
这时候将将从山里回来的一群人听见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傅萱紧张道:“小只,怎么了?”
苏小只红着眼睛着急的拉着傅萱:“赵小小跳河了!”
听完说完,大家也没有计较过去的事情,有两个会水的女人脱了外衣,冒着严寒跳进了河里,一番寻找,却并没有找到人,冬天河水太冷,又过了些时候,估计人已经没了,救人的也忍不住河里刺骨的冷水,不敢待太久便上岸了。
眼睁睁看着两条性命就在面前没了,苏小只就算再讨厌赵小小心里还是不由得难受,傅萱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没事的,没事的。”
似乎灾年里去了几条性命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就像之前山里落了悬崖的刘五一样。
宋结发现受了伤被人搀扶着的林筱,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他急忙到林筱跟前去,眼睛也红了:“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林猎户在山里被刘五暗算了,差点就掉悬崖底下了。”
宋结心有余悸:“怎么会这样!刘五呢,她怎么那么坏!”
“她掉悬崖下去了,我没事。”林筱不忍心宋结哭,忍住伤口的痛,安慰准夫郎。
“对了,赵小小为什么跳河呢?”
“他………”宋结和苏小只对视了一眼,都选择默契的不提他真正跳河的原因,就当是给他最后一点尊严吧。
“赵梦死了,陈家的人也散了,他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一时间想不开。”
闻言者皆是叹了口气,都折腾这么久了,为什么就不愿意再撑一下呢。
“好了,回去吧,大家也累了一天了,林筱的伤口需要赶快处理一下,今晚大家多吃点肉。”
“好!”大家喝彩了一声,抬着猎物回傅家了。
苏小只被傅萱牵着往回走,他回头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河水,心境似乎变了很多。
这一年的冬天是别样的冷,所有来投靠傅家的人都把家里的柴火带来了傅家,院子里的火整整烤了一个冬,大家都在这里等待着春天的到来。中间她们也再次去了山上打猎,后来下了大雪,把整个村庄都埋在一片白雪皑皑中,大家也就没有再去打猎了,在紧凑的粮食中,总算是熬过了这年的冬天。
第二年春天,菜花村再次陷入一片黄花中时,林家锣鼓喧天,乡亲们都在农忙中抽出了时间去参加开年来第一对新人的喜宴。
“快点,快点,把盖头盖上,迎亲的人都到家门口了,可别耽误了及时!”苏小只把大红色的盖头匆匆拿过去盖在宋结头上,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宋结掀开盖头一角,羞怯的看着苏小只:“你帮我在看看,脸上的胭脂擦的够多了吗?嘴唇够红了吗?”
“够了,够了,已经够好看了!保管林猎户见了就想钻到你被窝里去!”苏小只笑道。
宋结害羞的瞪了苏小只一眼:“你就知道胡说八道,说些不正经的。”
“我哪里说的不正经了,难道今晚上你们不睡一个被窝啊?到了明儿个你就不是小公子了。”苏小只不怀好意的笑着蹭了宋结一下。
“你真讨厌!”
“好了,好了,外面催的可厉害了,咱们赶紧出去吧。”苏小只又把宋结的盖头整理好,搀着人出了闺房。
宋结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心里噗噗直跳,这么热闹的场景还是当初苏小只成亲的时候见过,那时候羡慕小只能那么风光的出嫁,自己就偷偷给老天爷许愿,希望有一天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嫁给她,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小只,我觉得好紧张啊!”他贴着苏小只走,悄悄对他说。
苏小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一辈子总要经历那么一回的,以前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想着你是要嫁给你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人,你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宋结上了花轿,一路上从宋家抬到了林家。
林筱没有父母,又不像傅萱又干爹干娘操持家里的事情,这么一来就更忙了,傅萱也早几天就过去帮忙了,到了成亲今天总算是像那么一回事了。
见着轿子进了林家的门,苏小只高兴的跑到了傅萱的身边,看着新人过火盆,然后又进屋拜堂,苏小只是打心眼儿里替宋结和林筱高兴。
傅萱见状敲了敲他的脑袋。
“没想到我们都成亲一年了,时间可过得真快!”苏小只靠在傅萱胸口感慨道。
“这一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就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了!小只,等日子安稳下去了,年头也好起来了,咱们就生两个小宝宝吧。”傅萱嘴角轻轻扬起。
苏小只点点头,心里满满当当的:“我都听妻主的。”
林筱穿梭在饭桌上,许多村民都很感激当初她带着她们上山打猎,由此才度过了冬天,也就在敬酒祝贺她成亲的同时,又再敬了两杯,林筱的酒量不错,但也禁不住大家的轮灌,一顿饭下来走路都有一些踉踉跄跄了。
傅萱及时去给她解围:“大家可别灌了,以后大小事情再喝个够,今儿林猎户可是新人,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喝倒下了,屋里的人可咋办啊?那还不得怨死大家了。”
大家大笑着,也知事,真的放过了林筱。
林筱谢了大家,便去了新房。
宋结听见开门声,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抓着喜服。
“阿结。”林筱带着酒气做到了他的身旁,亲热的叫了一声宋结的小名。
宋结的脸被这一声呼唤羞的双颊绯红,林筱就在这时候揭起了他的盖头,他垂着眼眸叫了一个陌生却又常听人喊的名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