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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都呢。那时候的他。还是勇字营的一名队正。对于红巾盗地底细,还是非常清楚地。最后红巾盗居然投降了薛朗,他们还愤愤不平呢。
刘鼎只是低着头,不怎么想说话。事实上,他地心情也不是很好受。从数据资料来看。镇海地区是相对富饶的,财政状况要比舒州还好,可是地区发展太不平衡,润州、金陵、曲阿等地的相对富裕,掩盖了其他几县的实际情况。如果不是这次亲自出来,恐怕还不能了解此地的实际情况。一路所见,整个延陵县地农村的底子都非常薄弱,如果战争还长期的持续下去的话。只怕整个延陵的经济都要垮掉。这里的人们已经在过去的战乱中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不能再承受同样地打击了。然而,问题是。自己能够和平安定的发展润州么?董昌?张郁?丁从实?究竟是谁会第一个向自己扑过来?
一阵清晰的幽咽低沉地二胡声传过来,诉说着无边的痛楚和苦难,令刘鼎颇绝耳熟,寻声看过去,却是路边的一间陈旧的茅草屋前面,一个老人坐在门口那里,迎着夕阳,低头在拉二胡。茅草屋非常陈旧,茅草都发黑了,可是又有些新的茅草。看来是最近才整修过。在他的身边。有三四个小孩子玩累了,也坐下来听老人全神贯注的拉二胡。只是他们究竟能不能听懂二胡的幽咽和苍凉,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刘鼎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慢慢的走到老人地身边,那些小孩子看到有人来,很快就跑开了,他们对于二胡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老人终于发现面前多了很多人,缓缓地抬起头来,刘鼎不禁愕然,因为这老人有些面熟,赫然就是当日在金陵府大街上送给自己一本书地算命先生。只是想不到,此刻的他,不但人仿佛老了三十岁,而且眼睛也瞎了。十年地战乱不知道造就了多少这样的鳏寡孤独,实在令人泪下。
“老朽并不是卖唱的,诸位达官贵人如果要听曲请到前面城镇吧。”老人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混浊和嘶哑,说话仿佛都要喘很大的力气,他再也认不出刘鼎的脚步声来了。夕阳即将西下,映照出老人满脸的沧桑。
刘鼎满怀感慨,晦涩的说道:“我只是想借老先生的二胡拉一曲。”
老人将二胡伸出来,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想借老朽的二胡拉一曲?啊,老朽的二胡只怕……”
刘鼎已经将二胡接了过来,调了调弦,就在老人身边坐下来。看着荒凉的村庄,远处山上的新坟和处处历历可见的白幡,心头一阵感触,信手拉起低沉哀怨的《二胡映月》,那缓慢而低沉的二胡声从他手中慢慢的流淌出来,沉甸甸的心情笼罩在周围的所有人的心头。他的二胡拉得其实并不好,只是倾诉了满腔的情感,催人泪下。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基本上没有音乐细胞的父亲会将这首《二胡映月》拉的出神入化,实在是这首曲子里包含了太多的沧桑和无奈,凝结了多少辛苦大众的血汗和泪水,每次听到这段熟悉的旋律,就仿佛能想起旧社会的贫苦大众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情形,想起三年困难时期的艰辛。没有亲历过那段日子,他怎么也不明白,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战后的一片荒芜和凄凉,面对着焦黑的残垣断壁,面对着处处新坟,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整个人沉醉在其中。
他能感觉到,有热泪流过自己的脸庞。可是他不愿擦拭,不愿意中断手中的旋律,也许热泪可以让他的心好受一点,能够缓解他心中的郁闷和沉重。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如何不丈夫。他身边的鬼雨都战士,也都是潸然泪下,悄悄的转过头去。他们都是意志坚定,心志坚韧的勇士,可是这一刻,他们同样被引发了内心的悲怆。
一曲既罢,良久无言,只有那夕阳的余晖给他们留下长长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寂寥和无奈。刘鼎放下二胡,抬起头来,只看到天地间一片昏黄的苍茫。向北看,北方的天空逐渐的明亮。向南望。南方地天空却是一片地阴暗。
“公子从哪里来?这首曲地意境实在太高。老朽也未能领会。请问可以告诉我它的名字么?朝闻道,夕死可以,老朽今生从未听过如此苍凉的曲子,实在是道尽了人世的沧桑啊!”老人没有接二胡,他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地双眼。可惜,这是徒劳无功的。他惟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想要和刘鼎握手。
“我从曲阿来。这首曲的名字叫做《二胡映月》,也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创作的,他生活的年代也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地时代,他目睹人世间的种种惨状,留下了这首曲子。”刘鼎低声说道。其实这首曲乃是瞎子阿炳的成名作,名字叫做《二泉映月》。但是他故意改成了《二胡映月》。
“曲阿,曲阿……”老人喃喃自语地说道,“公子曾经遭受劫难么?弦乃心声。如此悲怆的曲调,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拉不出来的。还望公子节哀顺变,展望未来。人死不能复生,须得看透一些。”
“我本身并没有遭受劫难,只是一路走来,看见山河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有感而发罢了。老先生,我在金陵府那里看到过你,你曾经在那里算命是吗?这片土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平静下来?你能推算的到么?”刘鼎满怀感触地说道。
“罢了。罢了。我再也不是算命之人了。我能算天能算地,可是却算不到我自己。这算命还能有谁相信啊?我们算到别人的荣华富贵,却算不到自己的悲惨下场,罢了,老朽只需要一黄土就足够了。”老人沧桑的脸上全是浊泪,声音越发的嘶哑。
“老先生,你家里人如何?”刘鼎关切说道。
“我的亲人都去了大半了,妻子儿女都在战乱中失踪了,我地两个兄弟都死了,现在家里只有两个弟媳妇。我地眼睛本来就是好好的,可是由于悲伤过度,一夜之间居然全瞎了。唉,瞎了也好,免得看到如此地人间地狱。整个村子,人丁去了大半,全家灭绝的也不在少数。红巾盗杀过来,镇海军杀过去,有多少人够死?唉,说什么忠君爱国,万代子民,最后还是举起屠刀大杀一轮?现在鹰扬军来了,总算好了一点,但愿鹰扬军能够在这里多呆一点时间吧。”老人的声音显得苍凉而含浊不清。
“老先生,鹰扬军来到以后,你们家分了土地没有?”刘鼎皱着眉头说道。
“土地是分了,可是家里就两个女人,怎么能忙得过来,我纯粹是废物,只有依赖别人养着,看不到,做不了,我真想死了一了不了,只是没有找到我的妻子儿女,不知道他们的生死下落,我死不瞑目啊!”
“这里的地方官呢?不是组织互助的吗?”
“地方官就是我们村唯一的壮丁,他现在忙得要死,这天帮那家,明天帮这家,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啊!啊,我好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他来了?”
刘鼎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大汉走过来,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魁梧,脸色疲惫,身上扛着犁头,后面有个女人牵着一头牛。他显然没有认出刘鼎的身份,看到刘鼎等人站着不干活,显得很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们有钱人来的地方李怡禾委婉的说道:“我们不是有钱人,是做生意的,路过这里,听到老先生拉的二胡好听,才特地进来聆听一下。”
那大汉还是没有多少欢迎的脸色,闷声闷气的说道:“那你们别挡我们的牛,喂了草料,晚上还得干活呢!”
刘鼎好奇的说道:“你晚上还要开工?”
那大汉说道:“不开工能忙完吗?你以为我们庄稼汉有你们生意人那么舒服么?我们村子有过千亩的土地,都得我去安排呢!”
刘鼎说道:“那么其他人呢?”
那大汉眼一蹬说道:“还有其他人么?你看见有其他人了么?都被抓去打仗了,死了,都死光了!”
刘鼎哑口无言,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蒙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你这样不分日夜的干下去,就算你受得了。你的牛也受不了。如果牛死了。你们的工作会更慢的,在这个时候,能耕地的牲畜可值钱了。”
那大汉说道:“明天就有隔壁村的三头牛来帮忙,我们地牛就算再累,今晚也得干。不能都留给别人。我们庄稼汉地事情,你们又不懂,我们决不欠别人人情。”
刘鼎说道:“明天就有其他村地人来帮你们么?”
那大汉没好气地说道:“我本来是不要他们帮的,但是县衙门那里已经贴出了告示,安排了互助的村子,他们村必须帮助我们村完成开垦荒地的任务,他们是不得不来,我不得不要的。”
刘蒙本来是农夫出身。对于耕地还是有一手地,紧接着说道:“他们愿意来么?”
那大汉说道:“我们两个村关系不错,应该愿意来吧?”
刘鼎说道:“如果你不要他们来。你能搞定这里的全部垦荒任务么?”
那大汉有点尴尬的说道:“这难说了,还有两三千亩的旱地呢!啊,我刚才可不是说不要他们来,我是说他们来了,咱不好意思,亏欠人家的,以后得偿还。可是我们村的男丁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恐怕没有十年八年地都恢复不过来,这人情什么时候才得还人家?”
刘鼎说道:“县衙门规定了这人情得还么?”
那大汉说道:“没有规定。但是亏欠人家的。咱心里不踏实。”
刘蒙说道:“都是穷苦人家,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这人情就不要算得那么仔细了。”
那大汉冷笑道:“你们商人重礼忘义,我们这些老百姓可做不到。我们只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刘蒙被人将了一军,不由得老脸泛红,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鼎沉默片刻,又说道:“村子里还有多少户人家?每个人分了多少土地?”
那大汉放下犁头,闷声闷气的说道:“只有三十四户人家了,原来有六十多户的,那些都没有了。每个人分了两亩半的水田和六亩山地,其余几百亩的土地县衙门暂时收回去了,以后还得还给人家的。听说还要组织移民到这里来充实人口。唉,我看到你们这样子优哉游哉的我就心里窝火,我懒得理睬你们,咱们的知县大人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就你们在这里有时间瞎扯。我忙去了,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帮我把这两大捆木柴顺便挪到路边,摊开就行了,谢谢。”
看到那大汉转身就走,刘蒙也不做声,依照他的吩咐将两大捆木柴抬到路边,摊开来晒。拍拍手掌,对刘鼎说道:“好家伙,有三百斤一捆,倒像是他挑回来地,这爷们有力气。”
刘鼎想了想说道:“我在想,我是否要去县衙门走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刘蒙有点为难地搓着手掌说道:“大人,不好了吧,咱们说好了不惊动地方,你如果去见了县知府,他肯定不放心您的安全,派出人马来护送,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刚才都好担心他会认出你地身份来。大人您要知道,延陵并不在我军的绝对控制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大人即使不遇到危险,属下也难辞其咎。”
刘鼎想想也是,此事不妨以后回到曲阿再作调查。有了上次在花亭湖遇刺的教训,两他明白有些事情需要小心谨慎。一行人继续上路,才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前面有人喊道:“过来过来,过来帮忙!”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满身泥污的衙役,正在对他们使劲的招手。一行人走过去,却看见前面的泥泞的路中,一辆很大的平板车陷入在淤泥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