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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听着施夷光的话,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撇着嘴道:“那是你们越国呀,我们这一游历,就要去楚国。见我带个女弟子,多扯眼睛呀。”
女弟子男弟子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此行本就是隐世避人耳目的。还带个女弟子到处招摇,那是定然不行的。
正说着话,孙先生慢慢的停下了马车。而后看着面前的三条差不多的岔道,皱了皱眉,抬起手里的鞭子一个一个点了点,皱着眉轻声疑惑道:“哪条路来着?”
一看孙先生疑惑了,施夷光赶紧从车板上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着面前的三条路,想要表现表现。
看了一会儿,施夷光皱了皱眉。她也不知道呀。
正愁着,旁边便有一个背着柴提着刀走出来的砍柴山夫。
施夷光眼睛一亮,向着车下一跳,提着裙子跑到山夫旁边,热切的问道:“大叔,楚国该走那条路呀。”
闻声,砍柴人转身,看着施夷光,眼睛直了直,嘴张着呆了呆。
施夷光抬起手臂,在砍柴人面前晃了晃:“大叔,我问你话呢?”
砍柴人顿了顿,回过神来,看着施夷光,眼里都是惊叹:“小娘子你讲什么?”
施夷光白眼一翻,而后吸了一口气,又耐着性子道:“我说,楚国该走哪条道?”一边说着,施夷光一边指着前头的三条路。
砍柴人跟着施夷光的手转头,顺眼看去,恍然:“哦哦,这个呀!”说着,砍柴人转头看向施夷光,正正经经的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施夷光无语的扁了扁嘴,回过身子走到车子旁边,撑着车板跳了上去。
将跳上车板,身后的车里头就传来了安阳入山间清泉击石的声音:“师父,走最左边的。”
“行。”孙先生应声,转头看着爬上来的施夷光:“坐好了没?”
“可以了。”施夷光一边爬到孙先生旁边坐下,一边应声道。
话音一落,孙先生长鞭一甩,手里拿着个马缰转了转,拉车的马便向着最左边的路行去。
山中青翠掩映,空灵清幽。马车在山林之中穿梭行驶。
马车将走不久,孙先生便转头看向施夷光,道:“看吧,还说女子不扯眼?你就随便问了句话,连砍柴的山夫都看着挪不开眼了。你说女子扎不扎眼?”
“山夫看呆又不是因为我是男是女。”施夷光转头撇着嘴回道:“是我长得太美好不好。”
“够不要脸。”孙先生听着施夷光话,嫌弃的小声说着。
说着,孙先生转头,看向施夷光:“不管你如何说,我也允了收你这个弟子。但是我是不能认女子做弟子的。”
施夷光听着眉头一皱,而后又松开,两手一摊:“那简单,我扮男装呗!”
孙先生闻言,没有转头,只是拉了拉唇角:“扮男装呢,着男子衣裳发式,且不得用胭脂。”
“这是肯定的呀,必要我还能画胡子勒。”施夷光赶紧接过道。
“画胡子倒不用,反正你现在年纪小,换了件衣服男女也认不出来。”孙先生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说着,他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施夷光:“忘了,咱们没钱了!哪儿去给你买男装?”
听着孙先生的话,施夷光想也不想的就钻进车里,将自己放在车凳子底下的布包拿出来,爬出来放在孙先生旁边:“我娘给了我盘缠,咱们可以先用着呀!”
说着,又道:“就算不够,咱们到了楚国,可以赚呀!”
“赚?你要怎么赚?”孙先生转头,看着施夷光,从头到脚打量一眼,悠悠道:“卖唱不成?”
施夷光白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放在孙先生前面,手指瞎掐了掐:“算命。”
“算命?”孙先生听得赶着车的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施夷光,眼中惊诧之色尽现:“你会占卜?”
施夷光笑了笑,摇摇头:“不会占卜,瞎掰呗。”
孙先生无语的看了施夷光一眼,扁着嘴回头:“我说你大字不识两个,还知晓天干地支会周易占卜,原来是瞎扯蛋。”
“瞎扯蛋怎么了?只要能赚钱就行。”施夷光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车内,提着嗓门儿道:“我说的是吧安阳君。”
车帘子晃动着,片刻之后,里头才传来安阳君的悦耳如乐的声音:“师父,她说的倒是可行。”
赶车的孙先生听着,扁了扁嘴,然后转头看了眼施夷光,又回过了头:“快点儿回去看字呀,不会的先问安阳。”
施夷光应声,趴着身子转过往马车里头钻去。
山林之中寂静悠远,偶有飞鸟掠过。树丛青翠,连绵不断。山间路过溪流清泉之处,便听水声。山中马车疾驰而过,身后扬起的灰尘又在不远处慢慢的平静了下去。被疾驰的风扫起的树叶也渐渐落下。
经过的人迹不复。
第48章 周易
这一路,施夷光忘了是何月何日。只知到楚国的时,已经是秋末了。凉风扫着满路的落叶,枝桠上簌簌落后的枝干光秃秃的,枝头上站着的乌鸦嘶哑的叫着。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
马车行过人迹罕至的路,路两旁皆是丛林,铺了一地的枯叶。
萧萧落木。
马车缓行,施夷光坐在车里头,双手捧着竹卷儿看着。路上的这几月,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都在学字。认得是孙先生做老师,可教她的,几乎都是安阳君。
几月下来,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施夷光,也将大篆学了个八八九九。如今的日子,便拿着竹卷儿看着,通篇的识着字。每每遇到不会的或是不确定的,便问一旁的安阳。顺带习着古籍。
“这是什么字?”施夷光身子侧过,伸着手指指着竹卷上的一个字转头看着安阳。
安阳见此,放下手里的竹卷,看了看施夷光手指指着的字,道:“咎。”
“咎?”施夷光恍然,边点头边回身坐直,喃喃道:“师贞。丈人吉。无咎。《爰》曰:师,众也。什么什么能以众正,可以王矣?”
安阳听着施夷光的念叨,将拿起的竹卷又放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施夷光,无奈的摇头叹了一声:“是《彖(tuan四声)》曰: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
“哦,原来这个字读彖呀。”施夷光听着,看着上头半知半解的字:“这都什么意思呀?”
安阳身子微侧,靠近施夷光的头顶,半束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洒在施夷光的肩上,他伸出细如葱白的食指点了点施夷光手里的竹卷:“这是师卦第七,象征军队的结果,老成持重的长者统兵乃吉。师为人众,贞为正道,能以正道率众的,可为王。”
施夷光的目光从竹卷儿上挪开,看向安阳的手指,嘴巴圈着,眼睛一瞪:“哦哟,你的手好生漂亮。”说着放下竹卷儿就要去摸安阳的手。
安阳憋着笑,收回手拿起旁边的竹卷向着施夷光的头上轻轻一敲,嗤道:“浪荡子。”
“我这么小,不算浪荡的。”施夷光听着安阳的话,抬头看着他,两眼里满是单纯和乖巧:“要长大这样才算浪荡。”
如今的小年纪可是她的保护壳。做什么都不用怕。
安阳嗔怪了施夷光一眼,拿着的竹卷打开,轻声道:“好好看书。”
施夷光应声回头,看着竹卷上的字,又皱起了眉:“不过,我看这个干嘛?《尚书》《礼记》里头的我觉得还能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施夷光说着,将手里的书卷抬了抬,一脸痛苦。
《尚书》《礼记》至少这个时代讲道理还是能用到的。想着,施夷光一顿。对了,《尚书》是孔子编撰的,《礼记》还在更之后才会有。
“你说的尚书是指《周书》《夏书》么?”安阳看着施夷光的眼里带着疑惑。
施夷光抿着嘴,没有回答。她哪儿知道。
“你不是要算命么?”安阳偏头,狭长的桃花眼尾微微挑起,看着施夷光温柔道:“要学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六十四爻,会算命,《周易》是一定要学的。”
“周易?易经呀。”施夷光说着,回过头看向自己手里头拿着的竹卷:“这太高深了。”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安阳:“瞎扯还要学这么多东西?”
“不会你怎么扯?”安阳看着施夷光,温柔的回道。
施夷光放下竹卷,伸了个懒腰:“可这内容怎么都是跟打仗做皇帝有关……平民算命有几个会算这些?”
“皇帝?”安阳看着施夷光,俊秀的眉头一蹙:“做皇帝?”
施夷光收回伸完懒腰的手,叹了口气,看着安阳:“我说黄帝,炎黄五帝中的黄帝。对了,你们带的书里头就只有这些书吗?”问着,施夷光拿起自己膝盖上放着的竹卷晃了晃:“有没有其他的?简单易懂一点儿的?”
“有啊,兵书。”施夷光话音将落,车帘外头便传来了声音,紧接着车帘便被撩开,孙先生的头转过来看着车里头的施夷光:“兵书,看不看?”
施夷光听着,抿着嘴,片刻之后,才板着脸开口道:“就没有其他,简单一点儿的?”
孙先生看着施夷光,放下了帘子,回过身,悠悠道:“有啊,都在脑子里头。你连这些都学不会,就不要想学其他的了。”
施夷光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竹卷,摆摆手:“好吧好吧,我学。”
“不仅要学,还要背!”车帘外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全都要背!”
“啊……”车帘里头传来一声哀嚎。
而后便是一阵阵软糯的朗诵之声。每每停顿,便有一悦耳至极的男声温润开口,教读一音。
车行不久,便缓缓停了下来。而后传来的是外头孙先生的声音。
“都下来吧,这儿有个破木棚,咱们今儿就在这里过了。”孙先生道。
闻言,安阳撩开了车帘,看了看外头有些许暗下来的天色,应声道:“好。”而后,便先行走了出去。
施夷光拿着竹卷跟着走了出去。她站在车板上,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林海,光秃的树桠上站着的乌鸦蹲在上头缩着脖子嘶哑的叫着。地上铺满了一层有一层的金色落叶。
“下来吧。”站在车下的安阳看着车板上站着四处望的施夷光,伸出了双手。
闻及此,施夷光转头,看向安阳伸出的长臂,毫不犹豫的伸出了短短的藕臂,向着安阳张开。
虽然年过十三,不算小了。可是施夷光个却是比同龄人矮了好一截。一站着,跟七八岁的小童差不多。
这身高总是太容易唬人。
安阳抱着施夷光,向车下轻轻一放,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她:“你去木棚旁边,我去捡点木柴。”
施夷光点头应声,而后便走到了破烂的木棚旁边。靠着一颗枯树席地而坐,抱着怀里的竹卷儿开始背了起来。
孙先生转头,看了背着周易的施夷光,回过头继续开始打理起了木棚。
不大会儿,安阳便抱着一捆柴走了过来,搭好柴,抬头看了看天儿,才低头,从怀中拿起火折子,点起了火。
第49章 遇狼
秋末几日的好天气晒得柴火很干,火不大会儿便起了。孙先生搭好棚子,在树林里头走了走,摆了几个石头。便拿起车上放着的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