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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一至,楚昭王便带着熊章和众着旒的卿大夫和下大夫们,到了宫中东殿祭祀已故的先皇们。
三叩九拜,旁边奏乐。
拜完之后,楚昭王又回到宫殿之外,亲自迎接第一批入宫的三老五更。这些都是楚国贵族的老人,且多是当年德高望重身居要职,为楚国谋过福祉的人。
双方拜行礼,楚昭王便迎了人进了宫殿。按照尊卑坐定。案上放起珍馐佳肴。
又是一番行礼,而后进食。
老人进食时,殿中奏起音乐,《清庙》乐起,曼声轻吟。
楚昭王坐的挺直,熊章一直站在垂首站在楚昭王身后,而施夷光便垂首站在熊章身后。
一言不发。
这个时期礼乐已经崩坏,礼学下移,阶级等级不明显。但是楚宫之中,这难得一次的敬老燕还是中规中矩的弄完了。
施夷光这一天都跟在熊章后头,水都没怎么沾过。
到了晚间的时候,燕散,施夷光先向楚昭王告了退,便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
酉中,天儿还亮着。夏至的天空带着夕阳的晚霞,整个天儿的红彤彤的。映的整个楚宫都瑰丽,暖暖的。熊章宫殿之中中了一棵铃木,这会儿一片片的叶子正绿,挂在枝头,在晚风中摇动。像是一把把扇风的小蒲扇。
虽然礼乐已不尊,但较真起来这些繁琐的礼节也可以让人累的喘不过气来。施夷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道屋子里,桌案上还放着清晨半儿端进来的点心饼子。
施夷光坐到案上,拿起点心便吃了起来。
半儿从外头回来,手里拉着黑犬。每日晚间他都会拉着狗出去逛哒一会儿。
半儿将黑犬拴在了外头,走进来,便看见施夷光正拿着个盘子里早上的饼子在吃,皱了皱眉:“你没用饭么?”
“宴飨又不是给我摆的,我能吃什么。”施夷光在意的说着,说罢,放了放手里的饼子,抬头看向半儿:“我差你去办的事儿可好了?”
半儿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施夷光面前,跪了下来,从怀里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推到施夷光面前:“给你弄了这么多,可够了?”
施夷光接过,解开布包,看向里头的黑色灰末,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先用着。”说着,抬起头,看向半儿:“酒呢?”
“在我屋子。”半儿说着,皱了皱眉头:“你当真要做?”
第189章 坏嗓
半儿抱着一个瓷坛从偏屋中走进来,施夷光正撑在案边,俯着身子瞧着布包里头的柴木黑灰。
“这是有些苦的清酒。”半儿走进屋子里头,跪在施夷光的对面,将怀里抱着的清酒放了下来。
施夷光点了点桌案:“倒些。”
半儿见此,低着头看了看,而后拿起酒封,拿着一旁的四鸟青瓷尊,到了些许进去。递向施夷光。
施夷光接过半儿递来的尊,然后又瞧了瞧布包里的黑灰,抬头看向半儿:“放多少?”
半儿看着面前的黑灰,皱了皱眉,又抬头看向施夷光:“你为什么要把嗓子给弄坏呢?”说着,他看着施夷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啊。”
“就是因为太好听了。”施夷光小声的接道,而后低头看向手里的尊:“放多少?”说着,又抬头看向半儿。
古代女扮男装,她可不信真的就像那些书里头写的,穿个男子的衣服就能招摇过市无人发现了。除非她身边的人傻,或者瞎了眼。
不然女子跟男子那么大生理区别,竟一个人都发现不了?
她现在还年少,且男子都是长发,不过在于束不束的区别。还不容易让人认出来。可她既然准备在楚宫长呆,自然要谨慎,不能掉以轻心了。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你干嘛要把嗓子弄坏。”半儿坐在施夷光面前,苦着脸不解的看着施夷光,尽最大力想要说服她。
“哎……”施夷光看着半儿,长长的一叹:“所以就靠你了啊。我可不想把嗓子弄坏。”说着,施夷光向着半儿,指了指面前的黑灰:“所以要放多少才不会弄坏嗓子?”
半儿看着面前的施夷光,苦着脸,又是一声长叹,而后跪直了身子,接过施夷光面前的黑灰和清酒,瞧了瞧,然后捏着些许放了进去,摇了摇。看了看酒色,又准备放些许。
手放在酒尊口,又顿了顿,而后放下:“算了,先这么多,你喝喝。”
施夷光接过半儿递来的尊,向着旁边的爵里头倒了些许,而后先是抿了抿。
皱起眉头:“好他娘的涩。”施夷光砸巴着嘴,嫌弃放下了手里的爵,看向半儿:“就没有好喝些的酒了?”
“有啊。”半儿想也不想的点头道:“只不过就不能保证不坏了你嗓子。”
毕竟这清酒可是他自个儿酿的。
施夷光闻言,沉吟了须臾,又端着酒爵,喝了一口,苦涩的她眯起了眼睛咧着嘴倒吸了一口。
喝完之后,施夷光强迫自己又喝了一口。
半儿坐在对面,看着施夷光,有些惊讶的道:“你竟真的能喝进去。”
这酒可难喝了。涩的扎舌,他本以为施夷光喝了点儿就会放弃,不想一连喝了两口,还作势继续要喝的样子。
“好喝吗?”半儿看着施夷光,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施夷光抬眼,白了一眼半儿,又端着酒爵喝完了里头剩下的最后一点儿清酒。而后龇牙长长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放的少,你才喝的话,每日最多半尊便可。”半儿坐在对面,看着一脸苦色却只言不发的施夷光,叹了口气。他知晓面前人的性子,也不再多劝说。
施夷光点了点头,垂着头还呼着气,回味着嘴里的苦涩味儿。
天色渐暗,半儿起身,走到一旁的烛台上,点起了烛台上的烛火。
昏暗的屋子里头霎时间敞亮起来。
半儿走过来,面上皱着,抬头看向施夷光,又问道:“我还是想不明白…”
“你功课都做完了没?”施夷光忽而抬头,打断了半儿的话,看着他问道。
半儿脱口而出的话一顿,看着施夷光怔了怔,似乎在想她讲的话。一息之后才摇了摇头:“今儿出去给你弄这些东西了,还没来得及做呢。”
“那就快些做啊。”施夷光坐直了身子,下巴向着半儿的偏屋抬了抬:“去把书卷拿来,在我旁边跟我一道儿看。”
半儿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走去了偏屋。
施夷光偏着头,看着走向偏屋的半儿,肩膀一耷拉,呼了一口气。
半儿拿着书卷过来时,施夷光已经在桌案上摆着书卷,趁着敞亮的烛火看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端正坐到桌案侧边的半儿。一脸苦色的翻开了书。
半儿不喜欢看书。
跟着陈音时,陈音没让半儿学。到了施夷光这儿,施夷光却是逼着半儿去学。在她看来,半儿总不能一直依附着自己或者陈音生活。陈音她不知道结局如何,而她,未卜的前路凶险难料。她想半儿往后可以独当一面。
即使会做箭,但是他并不会射箭,在这个时代,若是能读书言辩,也算是掌握了一大傍身之技。
半儿从她要他读书之后,总是不喜欢读,说当年先生说,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人生苦短,何必难为自己。
施夷光看着半儿的眼神收了回来,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竹卷。
人们总是喜欢用随性而活来掩饰自己的懒惰和不思进取。说人生苦短,不必难为自己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很成功的不需要努力的,另一种便是无所事事不思进取的。
陈音显然是第一种人。但纵然是她,都还不能不难为自己,必须撇去半儿独身入越。而半儿,明显不是第一种人。偏偏施夷光又不想他成为第二种人。
施夷光的思绪还在想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轻及重。
半儿还在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卷,嘴里絮絮叨叨又结结巴巴的背诵着。
施夷光抬头,看向门口。
不大会儿,便从屋外走进来了一个侍从。正是熊章身边的随从圉公阳。
“先生,王子侯于门庭,求见。”圉公阳站在门外,垂着头,恭敬有礼。
一旁的半儿闻言,偏过了头,看向门口。
施夷光面上闪过迟疑,而后起身,抚了抚衣裳,然后走向门外。半儿亦是起身,紧随其后。
圉公阳见此,脚步往后退开,退到了门庭之外站着的熊章身后。
第190章 联姻
施夷光走到门外,便看见站在门外的右边,东处,长身而立。看到施夷光出来,便拱手作礼:“秉文先生。”
施夷光站在门口,往后退了一小步,亦是拱手回礼:“大王子。”说着,向后退开了一步,冲着屋里头比了比:“请。”
熊章亦是比了比:“先生,请。”
施夷光拱手作礼,便先行走进了自己的屋室之内。
熊章跟在施夷光身后进入。半儿跟在一侧。
两人走进屋子里头,各自坐在了桌案北南处,相对而席。
圉公阳守在门口,垂手站立着。
施夷光抬眉,目光扫了一眼圉公阳,眼神便看向了熊章。
“你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熊章看向施夷光,开口问道。
施夷光闻言,点了点头。
而后看着熊章,面色带着些许不满:“你不该这样来找我的。”
熊章的殿室就在隔壁,又并未拜她为老师。尊卑尚在,宫中耳目众多,他不该就这样来的。
“你有事,唤圉公阳来召我便可。”施夷光坐在熊章对面,开口又说道。
熊章闻言,点了点头。
“我今日来是说,射礼的事。”熊章点头后,看着施夷光,说道。
“射礼?要到射礼的时日了?”施夷光看向熊章,问道。
射在现下时代的生活中,并非简单的一种习武活动,或是娱乐。而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弓箭对于这个时代来讲,是生存的必要。贵族男性,更是将射箭作为必须掌握的人生技能之一。
射,被列为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一。且仅次于礼、乐。正因为射艺对于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所以射箭也成了经常性的一项练武活动。
“大射么?”施夷光看向熊章,开口问道。
射礼最重要的,有四种。一是大射,天子和诸侯祭祀前行的礼。二是宾射,三是宴射,四是乡射。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天子或诸侯的大射之礼。
熊章看着施夷光,点了点头:“嗯。王事农耕至四月中,夏至祭地之礼延于四月戊戌日行。丁酉日之前于郊园方丘举行大射。再习兵拜秦王。”
“拜秦王?”施夷光听着熊章的话,闻言,一挑眉:“派使臣去秦国?还是亲身会盟?”
现在秦国的秦惠王,是楚昭王的亲侄儿。秦楚联姻让两家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不过中原会盟,也不是一两家的事儿。
熊章看着施夷光,摇了摇头:“只是派使臣去。不过秦王那边若是回了消息。秦楚会于秦地练兵。”
施夷光看着熊章,有些奇怪:“嗯,然后你也要去么?”
若是熊章要去,那她自然也要跟去了。
熊章摇头:“我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