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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世子您的意思是什么呢？小人也好转达给他们知晓。”
“如果他们不闹得这灰头土脸，我还有意吃下他们的作坊扩大我的生意，但他们这样一闹，我还上赶着和他们谈生意？凭什么？我晔国公世子的颜面难道不值一文？”
“不不不！世子爷您这样说可万万使不得，小黄记家绝无此意，他们是很尊重您的，但他们与大黄记原先就是一家兄弟，这事主要是大黄记挑起来的，小黄记拉不下脸拒绝，就这么做了几天的蠢事，现在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哦，又变成都是大黄记的错了？”
“虽然分了家，但大黄记是他们这一支的大宗，没办法么，宗族规矩摆在这里。世子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倒是，这样一说，小黄记又成了被迫参与的从犯，是得对他们网开一面才行。”
“那么……？”
“可以，我可以收下他们，但是。”
“世子爷，只要您愿意收下他们，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他们都答应。”
“这么爽快？”
“他们那当家的媳妇儿就是这么说的，小人只是如实转述罢了。”
“哦，你早说这句话我们就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嘛，让我想想他们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条件。”
顾昀装模作样地站起来，在堂屋里转圈圈地踱步，走了五六圈，他才回到桌前。
刘大平打起全部精神，等着顾昀的下文，看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小黄记的当家媳妇跑去他家里找他做说客，其实也小闹了一场，本来刘家人并不愿意替小黄记做这说客，嫌太丢脸。
可是李福顺家四个孩子正在他老爹手下念书，那媳妇儿急红了眼，居然想冲学堂闹孩子们，刘大平这才替他们家走这一趟，他觉得不论顾世子开什么难堪的条件，都是小黄记应得的代价。
第320章 顾昀的财产又多了一点点
“世子爷，可有什么新想法？”刘大平始终恭恭敬敬。
“姑且我相信你说的，小黄记是受到大黄记的胁迫才干出蠢事，他们现在虽然后悔，却并不能真的当他们这蠢事不存在了，对不对？”
“世子爷说得对，小黄记就算是个从犯，也要付出从犯的代价，得个教训下次才不会再犯。”
“所以，他们想全家卖身给我我是拒绝的，除非他们带着家中所有恒产动产来投身于我，明白？不过，考虑到他们已经存款见底，等我先查一查他们是否还有值钱恒产再做考虑。”
“恒产？世子爷，小黄记唯一的恒产就是那套宅院，那是分家分得的，是他们家唯一值钱的财产。”
“你这么清楚？”顾昀假装不知，其实早在白蔻第一次来做调查时就已经弄清楚了。
“世子爷，因小人家里识得几个字，街坊四邻有什么笔墨事情口舌官司都找小人代劳，所以各家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哦，那他们家有没有外债？可别想着投身于我，那债务也指望我替他们还了，信不信我转身就把他们卖给他们债主去？”
“世子爷，他们家外债这事小人就真不清楚了，开门做生意的，外面多少都会有些三角债四角债，他们之前也没跟小人说这个，要不容小人先回去详细问问？”
“行，你去吧，把我的意思跟他们说清楚，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想要我收下他们全家，只能干干净净地带着全部财产投身过来，我不会出一文钱，更不会为他们解决债务。”
“是，世子爷，小人定会如实转达，请稍等片刻，小人很快回来。”
刘大平拱手行礼，快步流星地走了。
顾昀一脸得意地向白蔻和严征炫耀。
“本少爷也会讨价还价的。”
“是，您真是谈得极好的。”
白蔻回一个甜笑，翻开她的记事本，叫严征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谈话。
三人这一说又说了小半个时辰，刘大平带着生口和庄宅两个牙行的牙人进了院子，手里拿着一式三份、已经填好了空和签名的契书，一件件给顾昀说清楚。
身契上写得清清楚楚，小黄记一家几口携全部恒产与动产自愿投身顾昀名下，投身前的债务与顾昀无关，地契房契均过户给顾昀。
这事先前已经有一回经验了，顾昀把各份文书看了看，签好自己的名字，收好自己那份文书，白蔻付清各项费用，剩下的事牙行自会处理妥当。
两个牙人来去匆匆，收好契书，向顾世子道了喜，就告辞走了，抓紧时间把事办完。
所以这不多会儿的工夫，堂屋里就又剩下顾昀三人与刘大平。
李奶奶洗好了菜，给屋里众人送了壶新茶，又出去忙午饭的事，李福顺夫妻还在后院干活，孩子们也没到下学的时间。
顾昀叫刘大平坐，刘大平不敢，只是从严征手里接了茶杯，道声谢慢慢喝了几口，他这走来走去也的确渴了。
“刘大平。”
“世子爷有话请讲。”刘大平连忙放下茶杯，站直身子。
“今天辛苦你了，既然你识文断字，帮我做件事吧。”
“世子爷要吩咐什么事？”
“大黄记唆使也好，胁迫也罢，拉了小黄记一块给我添堵，如今小黄记倒戈了，你帮我盯着大黄记是什么反应，写信给我白蔻管事。”
“这事容易，您请放心吧。”
“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会处理，你只需客观记录即可。”
“小人明白。”
白蔻从挎包里又拿了一小块碎银，起身递给刘大平，刘大平推辞不受。
“小人这怎使得，小人是小黄记的说客，不敢收世子爷的钱。”
“小黄记该给你的那份你自找他们讨去，但我刚才给你交办的差事，这钱你得收下。”
“多谢世子爷。”刘大平这才张开手掌接下了他的报酬，并很快就告辞了。
顾昀又叫白蔻给了严征一点钱，让他赏那两个巡查买酒吃，然后喊车夫套车，与白蔻回家去。
车子出发了，顾昀又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小黄记的门脸，白蔻给车夫讲清楚路线，经过一处岔路时，车夫拐了进去。
蓝蓬马车满大街都是，所以顾昀的马车走在巷子里并不引人注目，车夫特意放缓车速，让少爷能看个清楚。
小黄记门上有招牌和布幡，显露出年代久远的痕迹，街门只开了半扇，有小孩子的叫声飘出来，似乎是在争抢糖豆吃，向母亲告状谁谁多吃了一粒，还有人在尖叫弟弟偷喝灶上的鸡汤。
马车安静地走过小黄记的街门，顾昀背靠着壁板，把白蔻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玩。
“回去后跟大管家和庞妈妈说一声，把小黄记家的人，除了那当家媳妇儿留在家里照顾她男人以外，其他孩子全部接进府里好好调教，让他们有点做奴仆的样子。”
“您是担心大黄记家又以大宗的名义背地里生事？小黄记这种从平民投身为奴的，内心里依然会惦记着平民亲戚，大黄记要是得知消息找上门去，说不定他们心里一软又干蠢事。”
“你要不要这么聪明？”
“婢子要是不聪明，世子还会要么？”
“我那是夸你。”
“谢世子夸奖。”
“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好，回去了就安排，等牙人去衙门跑腿回来，就把他们接府里去。”
“你觉得大黄记家还能撑几天？”
“难说。”
“那就这么着吧，晾着他们，他们三家的宅院都不在一处，东一块西一块的，我还不想要呢。”
“天水坊的地产还是值得收几间的，世子，用不上租出去也好，房子没人住可就变鬼屋了。”
“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什么？”白蔻马上一张无辜脸。
“没事了。”
马车出了小黄记所在的街巷到了大街上，将近中午时分，街上的饭铺酒楼都在准备做中饭生意，人流又密集起来，好在道路没堵，车夫加了几鞭子，快速地穿行了整个十字大街。
（作者的话：限免是9。24…9。26，三天，为了这三天，最少要存出六万存稿，所以明天开始改为双更，一切等限免结束。）
第321章 白家菜谱
快到府门外了，突然听到像是浮云的马嘶声，接着又是车夫的声音。
“世子爷，大家都回来了。”
白蔻起身撩起车门帘，府门外排了一长串的马车，准备拐入东侧门，正好与顾昀的这蓝蓬马车相遇。
除了跟着侍卫们回来的浮云，马车里坐的都是人，拉行李的车重，还落在后头，估计中午前后才能进坊。
两人就此下车，顾昀去安抚浮云，白蔻去看厨房众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吩咐车夫赶紧把他们送厨房后门去，所有人都累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浮云跑了这趟长途，心情很好，见自己主人来了亲昵地与他撒娇，顾昀给逗乐了，亲自将他牵回马厩。
白蔻正好去见大管家，跟他讲了小黄记家年轻人要调教的事，然后就径直往后宅走，又跟庞妈妈讲了一遍，请她安排好人调教小黄记家的女孩子，这才回钟鸣院休息休息，换了衣裳出来洗手烧饭。
出去冬狩的所有人今天算是全部回来了，那四位单独行动的少爷们是昨天到家的，他们与自己的朋友们在一块，回到京城了还一同玩了一天，玩疯了的结果就是顾旭和顾景必须要熬夜完成府学的先生们布置的功课。
大老爷和大夫人知悉家下人都到家了，派人跟大账房说了一声，这些跟去冬狩的下人，当月多发半月的月例算是赏赐。
而这些回来的下人们除了大肆讲述今年冬狩的场面之外，白蔻是官婢并且就是曾经的御厨白家人的事也在府里流传开来。
御厨白这个称号，府里下人知道的少，也就大管家大账房这几位熟知京城官圈职务排序的人知道，世袭御厨白家，在他们耳朵里那是大名鼎鼎。
当年白家出事，这些人还曾经感叹过，谁知道世事难料，白蔻居然就是白业宏这一脉唯一留在京城的孩子。
曾珠在厨房里与那二位男管事谈起来都觉得很吃惊，当初买新人时，他们的身契是她拿着的，她一早就知道白蔻是官婢，但身契上却不会写出他们家曾经是世袭御厨这种细节，不然她可能会对白蔻更客气一些。
梦梅从小丫头们嘴里听说了这事后，顿觉心灰意冷，难怪白蔻有那么多私房菜谱，这原来是家传，天赋又惊人，烤全羊这种高难度的菜她都会，甚至还献了两道菜去宫廷，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成就，她这辈子都超不过她去。
顾景那两个通房丫头到小厨房拿茶水，听见小丫头们嚼舌根，望着在准备午饭的梦梅，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原来白管事竟有如此实力，以前还有人看不起她呢，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现在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嘛嘛，不要这样说嘛，那种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情很正常嘛，吃手艺饭的，谁愿意被人比下去呢。”
“这倒是，要是手艺不如人，可就要被赶出去了。”
低头干活的梦梅身子抖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假装没听见一般地继续专心做事